「是雙雙摔斷了腿,在做復健嗎?」
08
我覺得好笑,他們拿走我寫的譜子,竟然敢連歌詞都不改就發出來。
我還想說話,後臺的工作人員早就關掉了我的麥克風,溫言開麥打圓場。
「我知道最近關於這首歌的爭議很多,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服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
我氣笑了,他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我拿出證據,因為我那些能做證明的記錄早就被他刪的一幹二淨。
「也希望某些人能有職業操守,這是競技的舞臺不是你發泄情緒的地方。」
彈幕瘋狂滾動,基本上全都是罵我的。
【我真是的服了許文嘉,比賽就比賽,非得要聊這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抄襲是吧?】
【說要退圈沒多久又回來當評委了,不知道她退的什麼圈,呼啦圈嗎?】
【不過沒人覺得《訣別》的詞真的很分裂嗎,一開始的前奏就不像是寫愛情的。】
【那咋了也隻能說明沫沫不會填詞而已,要是處處完美還要不要人活了啊。】
主持人趕忙打道:「今天總決賽我們專門請到了著名導演戚國鴻先生。」
「他下半年準備籌備新拍的電影,現在正在找合適的音樂人。」
顧沫沫和溫言臉上都是一片喜色,戚國鴻作為 C 國最有名的導演,拿過無數的國際大獎,捧出過三位影帝,去年他的電影的片尾曲直接獲得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
隻要能和這位大佬合作,自己的未來自然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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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天真的以為這是投資方專門請來給他們鋪路的,可他不知道臺上的老人正是戚宿的爺爺,是我專門請來的。
老爺子慈眉善目地接過話筒,開始說明來意。
「我一直很喜歡《訣別》這首歌,雖然我隻聽到了前奏部分,但是它第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耳朵。」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下一部電影的題材準備拍的是親情碰撞的故事,這首歌很適配,想來也算是很有緣分。」
全場一片安靜,誰都知道顧沫沫說過這首歌是她和溫言的定情曲。
可是沒人敢反駁老爺子的話,這樣千載難尋的好機會誰不想緊緊抓住。
沒想到戚國鴻對著溫言說。
「我一直想和你合作,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時候可以邀請你做我新電影的音樂制作人。」
顧沫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笑著,而溫言忙不慌站起來感謝。
「我當然願意。」
老爺子笑著說:「你有個很會寫曲子的女朋友啊。」
他轉頭看我,我也禮貌的笑了笑。
顧沫沫一聽這話,立刻親熱地貼了過來:「謝謝戚老師的誇獎,當時寫這個曲子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次寫歌,很多地方都不夠成熟。」
老爺子一看這場景,眉頭蹙了起來沉聲問道。
「她是你女朋友?」
顧沫沫兩眼彎彎,裝作自己俏皮可愛地模樣。
「你好戚老師,我也很榮幸能和你合作,《訣別》是我和阿言的定情之歌。」
戚國鴻不明所以地問道:「這首歌不是她寫的嗎?」
老爺子指向我,主持一看事態不妙立刻解釋:
「這首歌的話,我們的許老師和沫沫確實存在一些版權的糾紛。」
「其實實際上這首歌是沫沫寫的。」
主持人隻差把「抄襲」兩個字刻在我腦門上了
我的麥克風早就被節目組關了,沒有辦法說話,但沒人敢關老爺子的麥,他臉上不悅冷哼一聲。
「這麼說我也是抄襲的幫兇咯。」
09
直播彈幕都快瘋了。
【什麼意思,大佬發話了,許文嘉難道不是抄襲的。】
【我當時第一次聽也感覺不是寫愛情的,沒想到另有隱情。】
【這麼說許文嘉被冤枉,還被逼的退圈了。】
【用著女友的歌火了,一把就把人踹了,還汙蔑女友抄襲是我想的那樣嗎?】
還有顧沫沫的粉絲在掙扎。
【這不是因為許文嘉一開始宣傳自己才是創作者,大佬才會誤會的嗎,沫沫是受害者!】
【清者自清,別拿我家沫沫炒作了。】
可很快他們就被打臉。
戚國鴻繼續說道:「這首歌是我看著嘉嘉在他爺爺病房裡寫的。」
「這是給他爺爺寫的歌,怎麼就成了你們談情說愛的歌曲,嘉嘉這是怎麼回事?」
他馬上看向我,戚宿非常貼心地上麥克風。
我看著那臺直播的攝像機,一字一句說道:
「這是一年前我給去世的爺爺寫的歌曲,本來並沒有想發表出來,隻是想紀念爺爺一個人……」
一段錄屏直接出現在熒幕上,那是戚宿幫我錄下來的畫面,本來是想記錄下我和爺爺相處的日常,也給我以後留個懷念,沒想到會用在這裡。
那時候我守在爺爺的病房,將新寫出來的曲調哼給爺爺聽。
「爺爺,這一段怎麼樣。」
「隻要是我們嘉嘉寫的,都好聽。」
那時候的爺爺還有力氣說話,後來他隻能靠著昂貴的醫療設備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徵。
我每天熬紅了眼睛想把歌寫出來,就是害怕下一秒爺爺就離開我,害怕我趕不上送給爺爺這首歌作為禮物。
在《訣別》完成的那一天,爺爺走了,我沒有來得及給他唱完整版他就這麼閉上了眼睛,我顫抖著聲音唱著泣不成聲的歌,一遍一遍祈求他不要離開我。
彈幕滾動著:
【眼睛紅了,我也想我的爺爺了。】
【這首歌別人怎麼可能真的寫得出來呢,那是屬於她和她爺爺用最後時光譜寫出來旋律啊。】ţũ₍
【這樣的歌怎麼會是寫愛情的,它原本想表達的比單純的愛更加厚重。】
【剽竊作品,造謠別人,這對狗男女建議封殺。】
我回頭看向溫言:「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這首歌的授權,是某些人偷我寫了一半的譜子提前錄制出來發布。」
溫言立刻慌了神,拔高了聲調道:
「你撒謊,是你糾纏我我從來都沒有拿過你什麼東西,這就是沫沫自己寫的。」
我擺了擺手,是我家門外攝像頭錄到的畫面,溫言在歌曲發表的前一天偷偷進了我家的門。
「既然是我糾纏你,為什麼你會有我家的鑰匙?」
他立刻啞了聲音。
「非法入室盜竊,你很刑啊。」
溫言被我唬住,下意識反駁道:「我進我女朋友的家,怎麼能算是非法入室。」
現場的觀眾一片唏噓,我淡淡笑著看向已經狼狽不堪的顧沫沫。
「所以我和溫言是男女朋友,那你算什麼呢,小三?」
顧沫沫一見情況不妙,立刻裝可憐。
「是溫言非要逼著我和他炒 cp,他說他早想和你分手了求著我幫他一起逼著你自己離開,姐姐我也沒辦法啊,我一個新人根本不敢得罪任何人。」
溫言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保護著的小青梅竟然為了保全自身會這麼說。
「明明是你要我汙蔑許文嘉抄襲,給你買熱搜,幫你在娛樂圈鋪路。」
兩個人立刻互相狗咬狗起來,直播間的人數瘋狂上升,都在ţŭ⁰看著場鬧劇。
這場可謂賺足了噱頭,這比當時的合作預計收益翻了兩ẗū́₀翻,我怎麼不算商業奇才呢。
10
溫言和顧沫沫算是徹底廢了,不用我出手就直接被整個行業封殺。
溫言每天都守在我公司樓下大廳轉悠,每天都在前臺問「氏粵」的總裁一般什麼時候下班。
我正好買了杯咖啡準備上樓。
遠遠就聽到何言的聲音傳來:「許文嘉,你怎麼在這裡!」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溫言穿著皺皺巴巴的衣服,胡須冒頭了也沒時間刮,看得出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是落魄。
他立刻拽住我的袖子不松手。
「嘉嘉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隻有你能幫我了。」
「我是被騙了呀,如果不是顧沫沫我根本不會做這些錯事。」
我看著他隻覺得好笑,他根本不是知道錯了,隻是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完了,為了博得一絲機會就將所有的過錯推給別人。
這麼看他和顧沫沫當真是一樣的人,難怪會湊到一起去。
我雙手抱胸問道:
「我能怎麼幫你呢?」
他臉上立刻浮現喜色:「我記得《訣別》這首歌你已經和戚導演敲定了合作是吧,隻要你把歌給我來唱。」
「你放心網絡是沒有記憶的,隻要幫我這一次他們很快就會忘了之前的事情。」
「我們當時多合拍啊,你寫歌我來唱,我真的現在做夢都在懷念當初的日子。」
可是我就這麼看著他,根本不為所動。
「現在是白天,離晚上做夢還有一段時間。」
「我把你當人你最好是裝得像一點,舔著個臉還想要我給你機會, 家裡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他被我罵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卻又不敢發作,忽然他看到了下樓來接我江特助,立刻跪在地上賣起可憐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給我一條活路吧。」
沒想到特助越過他恭恭敬敬給我打了聲招呼。
「老板, 今天上午還有個會議要開呢。」
溫言瞪大了眼睛指著我道:「你……」
江特助很有眼力見的介紹:「這是我們氏粵傳媒的總裁。」
他不可置信大叫道:「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什麼老板。」
他指著江特助有些微微顫抖道:「所以是你們故意順著我內定冠軍,就是為了看著我直播犯錯然後報復我的!」
溫言立刻跪在我腳邊懇求道:
「嘉嘉我真的錯了, 我不知道你是氏粵的總裁啊。」
「我要是知道, 我這輩子都不會和顧沫沫那個賤人往來的。」
我翻了個白眼轉頭對特助道:「太吵了打擾到員工正常辦公,讓保安給他拖出去。」。
臨走時我想起來了什麼,湊在溫言的耳邊說:「之前你對我說的話我還給你, 我的歌才是誰唱誰紅。」
番外戚宿
不知道隔壁許家的小孩,為什麼氣性這麼大。
她從小長得像個洋娃娃一樣漂亮,幾乎沒人不喜歡她,包括我,但是她偏偏就是不喜歡我。
六歲那年, 我考了第一個滿分, 開心地找她分享, 可她直接把我送的棒棒糖丟地上,跑回家哭。
十二歲那年我看見她在陽光房彈琴,我想和她有共同話題也開始學, 她卻罵我「克隆羊多利活不六年」
十五歲那年她開始嘗試寫歌,我託爺爺的關系給他介紹了圈內很有名的老師,她說「小明的奶奶能活到一百歲, 是因為她不多管闲事」。
這小孩真是從小到大都討厭我, 可偏偏我並不討厭她,甚至想保護她。
看見她在許爺爺的病房裡哭得泣不成聲的時候,我心像是被刀生生剜出來那樣。
聽說她進了娛樂圈,我也鬼使神差地想進去闖一闖, 後來才知道她隻是為了男朋友而已。
她談戀愛了。
我開始不再主動找她聊天,不再關注她的朋友圈,可當偶爾刷到她被別人翻唱火出圈的歌曲時,還是忍不住想說些什麼。
所以我成了她評論區下獨一份的黑粉,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也不會讓她為難。
我以為我對她的感情慢慢淡漠了, 直到她被人鑑定抄襲,宣布退圈。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太好了許文嘉和她那個沒用的男朋友終於要黃了。
很卑劣很不堪, 但是確實控制不住地開心。
那天晚上我興奮地和罵她抄襲的黑子,在 v 博上對罵了個通宵。
後來她終於沉冤得雪, 我剛想挾恩情讓她多請我兩頓飯, 又賺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這麼想想我真是天才。
她卻冷笑一聲道:「耗子扛槍去抓貓,你這 id 都這麼野了, 還要我請你吃飯啊, 在 v 博吐槽我作詞還沒吐槽夠嗎!」
她直接拿出手機給我看她找人查到的 ip 地址,我竟然掉馬了。
我欲哭無淚, 這小孩又要討厭我了,沒想到她說:
「我最近寫了新歌,你這麼會填詞給你填好了。」
「沒問題!」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又歡躍了起來, 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要不要吃飯啊,要不我給你下點老鼠藥好了。」
完了,我甚至有衝動也說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