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裡，我和慕辰逛了兩次商場了。
我們直接去了慕辰常去的店，我選好領帶讓他去試的時候，慕辰遞給我一條裙子。
「你去試試，合適的話晚上就穿這個。」
看了一眼價籤，我果斷拒絕：「我家近，要不我回家換一條裙子。」
慕辰沒多說什麼，直接把裙子塞到我手裡，我隻能去更衣室。
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背後的拉鎖太難拉了，我把門打開一條縫，喊店員幫忙。
等了半天，終於有人過來了，推開門，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拉拉鏈。
「謝謝啊……」我一抬頭，看著鏡子裡我身後的人，差點尖叫了。
「慕辰你幹嘛！」
慕辰表情看著有些無辜：「幫忙啊，店員都不在，總不能讓你等著吧。」
更衣室太狹小了，我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你好歹提前和我說一聲吧！」我壓低聲音瞪著他。
慕辰聳聳肩：「你進我辦公室看我內褲，不是也沒提前說嗎？」
「我敲門了！明明是你沒聽見！我直接進去還不是以為你屁股疼到暈厥！」
慕辰笑了，抬手整理了一下我的頭發，點點頭：「不錯，就這件吧。」
然後他就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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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著裙邊怒氣衝衝地跟了出去。
什麼人啊！
剛走到收銀臺，就看見慕辰在刷卡：「她身上的裙子還有剛剛ṱŭ̀⁴挑的那幾條領帶一起算了，另外這些領帶麻煩幫我送到這個地址。」
我走過去一看，這不是我家嗎？
「你把領帶送我家幹嘛？」
慕辰收回卡，拎著袋子：「你家裡公司近，下次直接去你家取。」
……這人是把我家當倉庫了麼？
6
下車的時候慕辰突然喊住我，示意我轉身背對著他。
心裡疑惑的時候，感覺脖子涼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個小項鏈。
身後傳來慕辰低沉的聲音：「好好戴著，別丟了。」
我扁扁嘴，不就是擔心我身上沒有什麼閃亮亮可以證明「實力」的東西，才準備的麼。
跟著慕辰進了包廂，建材商老板已經等著了。
熱情地和我們打了招呼之後就說點菜。
「他們家的招牌可是鵝……」
我看到慕辰臉色一黑，急忙笑著開口：「宋老板，今兒就咱們三人，他們家一份鵝的量挺多呢，咱們吃不完的，別浪費了。」
宋老板立刻收住：「對對對，唐秘書說得對，那咱們就少點一點兒，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我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內心吐槽：早就知道這個宋老板花錢大手大腳，政府項目怎麼可能交給這種人？
宋老板點菜的時候，我感țṻₖ覺自己的手被人碰了一下，轉過頭，慕辰面色正常。
要不是我手背上還殘留的熱度，我肯定會以為剛剛是錯覺。
菜上齊了之後，宋老板熱情招呼，慕辰表情始終十分平靜，於是宋老板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唐秘書，咱們是第一次見面，這杯酒我敬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啊！」
慕辰攔下我的酒杯，笑了：「宋老板，第一次見面就讓我秘書喝酒，你這看起來可不想要面子啊？」
宋老板臉色一變，但是畢竟想合作，最終還是和慕辰喝Ṫù₈了酒。
至於我，全程滴酒未沾，都被慕辰攔下了。
慕辰的態度宋老板看出來了，但是礙於日後可能還會有交集，沒有多說什麼，幫我扶著醉酒的慕辰來到車邊。
慕辰堅持要做副駕駛，我無奈隻能把他塞進去。
剛要上車，宋老板突然喊住我：ẗù₆「唐秘書，你這項鏈，是慕老板送你的吧？」
我點頭。
他笑了笑：「難怪呢，他這麼護著你，這項鏈就是給我的警示啊。」
宋老板走後，我坐上車扭頭看著慕辰：「為什麼非要坐副駕駛？」
慕辰捏著鼻梁：「鑑於你有過把車開到溝裡的經驗，我覺得自己坐副駕駛心裡更有底一些。」
我摸了摸鼻子：「但是出事了副駕駛很危險啊。」
慕辰抬眼看著我，醉酒之後的目光帶著些許蠱惑：「那就一起死好了。」
「……老板你這麼說我很感動，但是能不能說點好話？」
慕辰低笑一聲：「好，我撤回。」
幸好通往慕辰家的路車很少，我感覺自己踩油門時候腳都是軟的。
7
把慕辰放到床上，替他脫了外套松了領帶，我煮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他床頭。
準備離開的時候我想到宋老板說的話，就打開手機查了一下慕辰送我的項鏈。
寓意是「我所珍視的」。
我捂著臉，感覺到臉越來越熱了。
慕辰這是什麼意思？
表白嗎？
但是為啥不說出來，非得搞這種暗戳戳的啞謎？
不對不對，說不定他隻是為了避免宋老板對我起什麼壞心思呢？
心裡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傳來熱氣，我轉過身，被慕辰圈在了牆和他之間。
「唐恬……」慕辰嘶啞的聲音勾得我魂兒都酥了。
「老……老板……」我有些哆嗦，這是要表白了？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慕辰忽然抓著我的手，貼上了他的身體。
我清楚地摸到了腹肌，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就聽見慕辰開口：「胃疼，幫我揉一會兒。」
我急忙扶著慕辰回到床上，看著他冒著冷汗的額頭，又氣又急：「你怎麼不早吱聲！我現在就給醫院打電話……」
慕辰握住我的手：「沒事，主要是生冷的吃的，我藥箱裡有藥，幫我拿過來。」
我飛快地燒水，給慕辰喂了藥，看著他睡過去我才松了一口氣，自己縮在客廳沙發對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慕辰還沒醒，我來廚房轉了一圈，本想熬個粥。
但是廚房那些廚具的價格勸退了我。
我的手藝，配不上那些高貴的廚具。
於是我打開外賣軟件，點了兩份外賣。
慕辰看著桌子上的菜，臉都黑了：「唐恬你有沒有良心？我喝白粥，你好意思吃炸雞？」
我嗦了嗦手指：「你忍一忍，大不了明天我再請你吃炸雞。」
在我一邊吃炸雞一邊看劇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慕辰那有怨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電視劇情節太精彩，我手一抖，掛著醬料的炸雞掉在了地板上。
頂著慕辰的視線，我急忙跑去廁所拿出手紙擦幹淨。
「老板，你身體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先撤了哈。」我隨手把手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慕辰的表情似乎有些復雜，最終點了點頭。
離開慕辰家之後，我叫上朋友去吃烤肉，一個沒忍住又喝了兩瓶啤酒。
就在我和他們吐槽慕辰這個悶狐狸的時候，當事人來電話了。
我大著舌頭接聽：「喂，小慕啊～」
對面幾人投來了復雜的目光。
聽筒另一頭的慕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就算我喝多了，也聽出有幾分咬牙切齒。
「唐恬，過來給我送手紙！」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小慕，你為什麼在我吃飯的時候拉屎？」
8
雖然我喝多了，但是慕辰家的密碼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進屋之後，我直奔衛生間，猛地拉開門，笑嘻嘻地看著坐在馬桶上一臉驚恐的慕辰。
我對他伸出手：「老板，我來給你送手指了，你看好看嗎？」
後來呢？
後來就是現在我酒醒了，正躺在慕辰的床上挺屍。
我從來沒有如此希望自己喝斷片過，但是昨晚的一幕幕就像幻燈片一樣在我腦子裡反復播放。
我闖進廁所之後慕辰拿毛巾蓋在自己腿上。
我哭著喊著問慕辰為什麼不用我的手指，是覺得不好看嗎？
我在慕辰復雜的目光中跪在他面前，然後「哇」的一下吐起來……
再後來的事我不想回憶了，但是很顯然我現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後來慕辰用僅剩的一格手紙勉強處理了一下衛生問題，然後把我拖出了衛生間。
慕辰咬牙切齒地把我外套脫下來之後給我丟到他床上，然後我看到他夾著屁股又去了衛生間。
就是很神奇，我喝多了，但是該記得的片段細節真是一點兒都沒忘。
我鼓足勇氣走出臥室，發現屋子裡一片安靜，慕辰已經去上班了。
想想現在我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甚至還睡了一個好覺，我真的要感謝慕辰的不殺之恩。
雖然之前確實是一心一意地跟著慕辰工作，但是現在對他有了其他情感之後，我真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畢竟我不知道慕辰喜不喜歡我。
於是我決定幹脆辭職吧。
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得先「認錯」。
於是我把慕辰家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按照他的習慣整理了書房，然後又跑去超市買了水果蔬菜。
路過手紙貨架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一口氣拿了三大包。
回到慕辰家，我把衛生間塞了三四卷手紙才徹底放下心來。
回家之後，我掏出微信發了一條消息：「對不起老板，我還是辭職吧」。
因為不敢面對，我直接關機睡覺。
我做了一個很復雜的夢，一會兒是大鵝，一會兒是慕辰拿著手紙當飄帶在我面前跳舞。
我被嚇醒了，開機之後手機像瘋了一樣「嗡嗡」震動。
又基本都是同事的私聊。
「唐秘書不愧是唐秘書，也就你敢做這種事。」
「老板下班了，你猜他是不是去找你滅口了？」
「手癌是病，得治啊。」
什麼手癌？
我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打開了公司群，又一次開始爬樓。
我：對不起老公，我還是辭職吧。
老公？我在說什麼！
我怎麼會把這條消息發到工作群裡！
在我這條消息後面，沒有人說話。
慕辰幾乎很少看群，看來應該還沒有發現，我松了一口氣，就在我想怎麼能讓慕辰一輩子都看不見這條消息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工作群有了一條新消息。
冤種老板：辭哪個職？秘書還是老婆？
手機又瘋狂跳動起來。
我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完了，慕辰不會真的要來找我滅口吧？
慕辰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研究宇宙的星系，我麻木地接聽電話。
「唐恬，我去找你。」
「你別來了，我在研究去哪個星球移民。」
慕辰輕笑一聲：「怎麼？人都喊了，還想不負責？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9 就在我糾結是盛裝打扮還是樸素出場的時候，慕辰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一咬牙，穿著人字拖就跑了下去。
不能讓老板等自己的想法根深蒂固，所以我是一路跑著去見慕辰的。
他就站在小區的小廣場外，看到我的時候，原本平靜的臉露出一絲笑容。
「唐恬……」
下一秒，我就看見一道黑影從我腳底飛起，然後直直落在了慕辰那張帥氣的臉上。
是我的人字拖。
它不愛我的腳了。
我單腿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慕辰揉了揉鼻子，俯身撿起落在他腳邊的拖鞋，走到我面前半蹲。
「老板你幹嘛！」
慕辰握著我的腳腕，把拖鞋套在我腳上：「不是要辭職嗎，還叫我老板？」
我穿上拖鞋往後退兩步，「你不是還沒批嗎？」
慕辰走近兩步：「那你希望我批嗎？」
我癟癟嘴，沒有說話，廢話，當然不希望你批啊！
但是我已經社死到這個份上了，不連夜卷鋪蓋自己滾蛋難道要等你當著全公司的面開除我嗎？
「唐恬，」慕辰突然喊我的名字，我下意識地抬頭看著他，暮色裡，他目光清幽深沉，「回答我幾個問題。公司成立多久了？」
「四年。」
「你跟我一起工作多久了？」
「四年。」
「公司的 Q2 目標進展如何？」
「已經完成 80%，預計 Q2 可以超額完成，但是前提是這次的政府項目不會出現任何紕漏，最關鍵的就是用材方面……」
說著說著，我發現慕辰不說話了。
抬頭看著他，他眼中含笑地看著我。
我心跳加速，說話都有些磕巴了：「怎麼了？」
「唐恬，除了我，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公司，」他又走近一步，「除了你，也沒有人可以站在我身邊並肩作戰。」
我想退，但是身後是根柱子：「總有人會比我做得更好的，除了工作，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這樣就夠了，」慕辰突然抱住我，在我耳邊說著，「除了工作，剩下的都交給我就好了。」
我心跳得更快了，明知慕辰的意思，我還是忍不住蹬鼻子上臉問一句：「慕辰，你喜歡我多久了？」
「至少比你還久，」慕辰笑道，「從很早以前，你睡在我腿上流口水的時候開始。」
我推開他，瞪眼不爽：「就不能是因為我工作能力強、長得漂亮這種理由喜歡我嗎？」
慕辰笑了：「工作能力強、長得漂亮的人有很多，但是讓我社死不斷的人，隻有你一個。」
「唐恬，可能我這輩子所有的糗事，都是你的功勞了。畢竟沒有人敢在我上廁所的時候直衝衝地跑進來要拉手。」
「……我謝謝你啊！」
慕辰看著我，眼神中的情絲快把我纏住了，我呆呆地看著他俯下身，然後親上了我的唇。
軟軟的，甜甜的。
「下次接吻記得閉上眼睛。」
「下次是什麼時候？」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慕辰又低下頭：「現在。」
10
在我究竟是做慕辰的秘書還是公司的老板娘這個問題上，慕辰和我爭論過很多次。
作為秘書，自然是要時刻關注慕辰的工作。
作為老板娘，就會輕松許多，而且還可以擁有一個自己的秘書。
我知道慕辰是不希望我太累，所以堅持讓我退居二線，但是我可是女戰士，怎麼可能在公司上升的關頭做慕辰背後的女人呢？
為了成功說服慕辰，我眼珠子一轉，想了個歪計謀。
所以當慕辰推開我辦公室，看到正在面試的俊朗帥哥的時候，臉都黑了。
「您好？」面試帥哥看著慕辰禮貌發問。
看著慕辰想發火但是又得忍著的表情，我憋不住笑了：「這位是老板，慕辰。」
「慕老板您好。」帥哥站起來握手。
慕辰看了我一眼，「來都來了，要不我來面試？」
我把位置讓給慕辰。
一開始慕辰的提問還比較正常，問到後來帥哥的表情有些不對了：「慕老板，這些問題，可我應聘的職位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慕辰挑眉：「你不是來應聘秘書的嗎？」
帥哥看了看慕辰，又看看我，表情復雜：「不，我是來面試設計師的。」
送帥哥離開之後，我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慕辰你是不是以為我要給自己招個帥哥秘書啊？」
慕辰掐著我的腰，咬牙切齒：「故意的？」
我點頭：「這是給你一個警告，如果你非要讓我老老實實是地做老板娘，我可是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被其他帥哥勾搭了呢……」
慕辰笑了，「你說得對，還是把你扣在我身邊保險一點，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們就把事辦了吧。」
「啊？什麼事啊……」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慕辰已經拉著我從民政局走出來了。
我這就嫁了？
「沒錯，從今往後，你想幹什麼都行，除了不當我老婆。」
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
於是我拉著慕辰去吃飯喝酒，回家的時候，我吐了慕辰一車。
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收拾車墊，我笑嘻嘻地摟著他脖子：「慕辰，還要我付洗車費嗎？」
慕辰捏著我的臉：「人都是你的了，還提錢做什麼！」
慕辰人生中的社死薄又被我光榮地添了一筆。
「未來還有幾十年呢，我已經開始習慣了……」摟著我睡覺的慕辰低聲說道。
我的心立刻被甜蜜蜜充滿了。
人生本來就被各種意外填滿，有的雖然看起來「危險重重」，但是說不定在意外的某個角落，就有一個願意陪著你一起社死的那個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