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穿白襯衫,腕上的手表似乎被平整有質感的袖口壓住表盤邊沿,他拿杯子喝水時,表盤又全部露出。


她又注意到,他今天佩戴的袖扣是新的。


手表也是新款,以前沒見他用過。


嚴賀禹沒開口,表情專注看電腦。


田清璐知道他沉默是什麼意思,今天不是來找她聊工作,等她主動坦白。


她故作不知:“找我什麼事?”


嚴賀禹的視線一直在郵件上,“你自己想清楚,有什麼事該跟我說。”


平平淡淡的語氣,全是壓迫感。


田清璐喝在嘴裡的咖啡瞬間變苦澀,“你知道了?”


他沒吱聲,臉色無波瀾。


田清璐下意識解釋:“是溫笛自己做的決定。”


嚴賀禹:“她以後出席的場合多了去,你是不是該封殺她?”


田清璐扯一抹笑,“你這是欲加之罪。看來你消息不靈,不知道我又牽了幾個節目給瞿培,至於溫笛接不接,那不是我能左右。她也不聽我的。”


嚴賀禹不喜歡跟人逞口舌,道:“你可以提一個條件,隻要我辦得到。”


田清璐雖然有心裡準備,可當他親口說出來時,又是另一回事,心裡翻江倒海,“你還是決定解除婚約?”


嚴賀禹反問:“不然?你來給我找一個,我還能繼續婚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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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清璐自顧自道:“那你也沒必要把所有合作都剝離得那麼徹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沒想到他那麼狠。


把近期幾個項目讓利給他們家後,以前的合作正在一點點剝離,以後不再有任何瓜葛。


嚴賀禹回完郵件,叉掉頁面,回她:“你當初去找溫笛攤牌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訂婚前,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各玩各的,互不幹涉,別想著管我。我也在電話裡跟你說過,我害怕讓溫笛知道。結果你呢?”


田清璐啞口無言。


她知道當初找溫笛的後果。


可就算能回到那天,她還是會去找溫笛。那種情況下,換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控制不了自己,誰還會把後果放心上。


嚴賀禹拿過旁邊需要籤字的公司文件,翻開,“婚也訂了,並不符合我預期。訂婚後,我有想放放不下的人,而你,連起碼的遵守利益聯姻的潛規則都做不到。所以,及時止損。”


田清璐抓緊咖啡杯,“不說以後損失的利益,你不是不知道現在解除婚約,代價多大。”


“我樂意買單所有代價,又付得起時,對我來說就不再算什麼。最多浪費我一些時間和精力去處理。我說過,我能為利益稍微勉強一下自己,也隻是稍微,你還以為訂婚了,你就能為所欲為,我拿你無可奈何?什麼都得縱容你?”嚴賀禹跟她聊著,卻不耽誤工作。


田清璐暗暗吸口氣:“什麼都得按照你的想法來,你要怎樣就得怎樣。”


“我不按自己的意思來,難不成按別人的。”


田清璐不甘,“你就算解除婚約,溫笛也不會再回頭。何必。”


“她回不回頭,是我的事。不影響我跟你。”


他心意已決,田清璐還是希望他能冷靜冷靜,如今隻有一個辦法。


“之前我家有個項目。”她把項目名告訴他,“很多人看我們訂婚後,覺得那個項目有你加持,肯定穩賺,不少資金大量湧入,包括姜昀星家。姜家是以別人公司入股,但幕後操作人還是他們家。你要是現在解除婚約,投資沒了價值,他們家的資金,一下撤不出來。”


頓了下,她說:“可不是十個億八個億。”


嚴賀禹籤完字,合上文件,看眼手表,晚上還有應酬,他下逐客令:“你回去好好想想,提什麼條件。”


田清璐沒想好提什麼解除婚約的補償,內心排斥提,希望跟他能繼續履行婚約。


她起身告辭,不知道她剛才那翻話,他聽沒聽進去。


一直以來,他處處為姜昀星考慮,現在隻是給姜昀星家一點時間撤出投資,也不損害他的利益,對他來說,隻不過是維護姜昀星的常規操作。


並不為難。


但凡有其他辦法,她也不稀罕利用姜昀星這個借口。


她對他這個人徹底不抱幻想,但還是得為利益妥協。


要是他願意給姜家撤出投資的時間,她跟他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


分手前幾個月最難熬,過了這段時間,興許他就沒有那麼強烈的念頭要解除婚約。


第二十二章(上錯車)


嚴賀禹今天的應酬還是安排在私人會所。


會所的菜單, 每半年更新一次。


今天又有湯是以前沒嘗過的,大廚創新的煲法。


嚴賀禹還沒喝,想到的是溫笛。


以前再遠, 他都能給她送去。


他暫時失陪,起身走出包間。


康助理向在座的其他人抱歉地點點頭, 也隨之出去。


聽到腳步聲, 嚴賀禹回頭,“沒事, 你進去吧。”


康助理問:“要不要來一片解酒藥?”


“不用。”


嚴賀禹喝了三杯,有點多,狀態還可以。


他靠在窗邊,襯衫領口的紐扣敞開兩顆, 透透氣。


康波見老板拿出手機, 在找號碼,他返回包間。


嚴賀禹撥出號碼, 說:“是我。”


“嚴總,您好,有什麼指示?”範智森在這個時候接到嚴賀禹電話,心裡犯嘀咕,建廠項目,他都是跟田清璐對接。


當初存了嚴賀禹號碼,一直沒聯系過。


嚴賀禹不習慣鋪墊, 直接道明來意:“想給溫笛送灌湯。”


範智森的第一反應是:“我們小秦總想要追侄女?”


反正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是嚴賀禹。


那天飯局上,隻有秦醒是單身。


嚴賀禹說:“是我想送。”


範智森:“......”


電話裡突然沒了聲。


他這個歲數的人,什麼沒見過, 男人有未婚妻,外而養幾個情人, 多的是。


他突然間說不出話,是因為溫笛可是溫長運的獨女。


怎麼著也是江城首富的千金。


嚴賀禹三言兩句說明原委:“我現在身份不方便。等我跟田總解決好婚約的事,恢復單身,換我自己來。”


範智森一聽他們要解除婚約,太突然,那他項目的後續資金?他不敢想。


嚴賀禹仿佛會讀心術,給他吃定心丸,“錢一分不少到位。”


範智森把心放回肚子裡,感情上的事,尤其還是嚴賀禹的感情,他不好多問。應該是在江景餐廳那晚,對侄女一見鍾情。


他恍然,難怪那次飯局上,嚴賀禹對溫長運畢恭畢敬,還特意站起來敬酒。


終究是難過美人關。


生意要做,可最起碼的良知,範智森還是有,他跟溫長運不是酒肉朋友關系,那是實打實小時候打出來的感情。


“嚴總,有些話不該我說,也輪不到我說,可我還是想多一句嘴。長運兄弟姐妹四人,小輩裡隻有溫笛一個女孩,從小慣著長大。”


頓了下,“嚴總,您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知道。”嚴賀禹說:“那麼多億都投給你了,我追她,不是心血來潮追著玩。以後,還想在江城安個家。”


“那再好不過,歡迎當我們江城女婿。是我小人心了,嚴總您大人大量。”關於保守秘密,他不等嚴賀禹暗示,自己先承諾,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範智森現在更感激溫笛和溫長運,項目能進展這麼順利,溫笛是頭大功臣。“嚴總,您想送什麼湯?”


“我這邊會安排專人送去,你隻要跟溫笛說,是你的心意。至於給她送心意的理由,你自己想。”


--


溫笛接到範智森電話時,阿姨正好在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阿姨,您等一下。”


她先接電話,“範伯伯,好呀,什麼風把您電話給吹來了。”


範智森難掩喜悅:“秘書剛匯報,項目前期的資金,全部到賬。是全部。你不知道,即使合同籤了,我心裡也沒底,錢一天沒到,就什麼都不作數。”


溫笛也替他高興。


“侄女呀,你跟你爸爸真是我福星。上次我給你在江景飯店訂的位子,你說你,就去了幾次,伯伯過意不去。江城你不常回,我在北京給你送半年的餐,可不許拒絕,你要是客氣,我跟你爸爸翻臉。”


溫笛笑了,“我還真想看您跟我爸翻臉是什麼樣子。”


範智森說起小時候的趣事,“打唄,小時候我們倆玩紙牌玩惱了,打得鼻青臉腫,第二天腫還沒消,又玩到一塊去。”


溫笛最終沒駁範智森的而子,但也提出:“範伯伯,我得保持身材,天天吃飯店的菜,吃不消。”


範智森搶過話:“隔三差五給你送一回,這行了吧?”


於是當天晚上,溫笛就吃到了範智森送來的飯菜,還有一盅湯。


無論菜和湯,清淡爽口,鮮而不膩。


隻吃了六分飽,溫笛狠心放下筷子,倒一杯水,去露臺上消食。


祁明澈發來消息時,溫笛正在看爺爺奶奶給她錄制的小時候的視頻,沒聽到手機振動。


盯著電腦時間有點久,眼發酸,溫笛揉揉眼角,杯子不知什麼時候空了,她拿著玻璃杯起身去倒水。


再回來,手機屏幕亮起。


祁明澈一共發來兩條,【怎麼回事?】


然後是:【你人呢?】


溫笛喝口水,問:【什麼怎麼回事?】


祁明澈反問:【你說呢?】


溫笛想了想,【你是指沒去常青的慶典?】


定下她當主持,臨時又被換,這件事足以被買通稿拉踩她,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朋友。


不過她信田清璐會處理妥當,不可能讓不利她的流言蜚語滿天飛。


【我被嘲了?】


祁明澈:【沒。】


熱搜上,他看到慶典一些視頻傳出來,拍到臺上的主持人,沒看到溫笛,但網上也沒有詞條討論溫笛。


他好奇怎麼回事。


溫笛說:【我提前知道嚴賀禹有可能過去,突然不想去。】


祁明澈篤定:【田清璐找你了?】


溫笛開玩笑:【你是神算子?下次有空給我算算,我桃花什麼時候來。】


祁明澈說:【明天中午。】


緊跟著又發來:【請你吃飯,借你家餐廳。】


溫笛笑,她還以為她桃花明天中午來,結果是他一條消息分兩段,明天中午要借用她家餐廳請客。


--


溫笛還以為是什麼山珍海味,第二天,看到食材時,原來又是火鍋。


她今天早上起得晚,早飯沒吃。


火鍋湯底的香味撲鼻,刺激食欲。


所有食材都是現成,可以直接下鍋煮。


“你還是在那家生鮮超市買的底料?”她聞著味道又覺得不像。


“不是。”


祁明澈正忙著把蘸料倒出來,今天他沒讓溫笛動手,她隻負責吃就行。


“那家老店重新開張了。”他說。


“?”溫笛正喝果汁,一頓,看著滿桌的菜和鍋裡的湯,不可思議道:“是你從千裡之外打包回來的火鍋?”


祁明澈點頭,“不是跟你說過,我六月六號要去吃一頓。”


他那天中午飛過去,排了兩小時隊,終於吃到。


本來是想當天就給她打包回來,考慮到她幾天後要主持節目,肯定要節食保持身材,說不定連喝水都不敢多喝,怕穿禮服有小肚子。


他在那多住了幾天。


溫笛那天隻是隨口說說,誰知他會當真,真給她打包回來,“你用了你爸的私人飛機?”


“我自己的。在國外不務正業時,做投資賺了點錢。”


溫笛笑說:“不務正業都能賺一架飛機的錢,還養得起飛機。要是務正業呢。”


“那公司就是我的了,沒我爸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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