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指著姜娆的背影,向他介紹,“那就是姜老四的女兒,比你小兩三歲。”


  方才去見了姜四爺,姜四爺見到容渟,自然留都不想留。


  但燕南尋答應了容渟,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走。


  燕


  南尋仗著自己是客,聖賢書喂狗,堅持著客高一等,非得把容渟留下給姜四爺添堵。


  姜四爺即使心裡再不情願,也隻能留下了這二人。


  一老一少,一老冤家,一小冤家。


  燕南尋往姜娆那邊看了幾眼後,漸漸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那邊像是起了爭執。”


  他擰眉起身,“我去看看我的侄女。”


  換了稱呼,不再叫姜娆是姜老四的女兒,而是喊上了侄女。


  語氣間已然帶上了維護。


  容渟手指搭在了輪椅輪上,在燕南尋往那走時,也有了動身的意圖,“先生,弟子……”


  “先生,弟子隨您過去。”


  身後卻有人與他異口同聲。


  於蔭學站了起來,搶先在容渟面前,闊步跟隨到燕南尋的身後。


  於蔭學跟到燕南尋身側隻後,換回身,看了容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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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中含著一些敵視的情緒。


  於蔭學因為容渟佔了他謀劃已久的位置不快已久。


  從進得聽音院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不快。


  不知為何,他看著容渟,總有莫名的不適。


  不就是仗著自己年紀小,雙腿又有傷,令燕南尋憐愛,才把他帶在了身邊。


  這會兒,見容渟沒跟上來,心裡又有了些得意。


  換好是個殘廢,行動都不便利,即使有些心機與手段,也隻是個可憐蟲。


  天潢貴胄的九皇子,於蔭學不敢得罪。


  眼底雖微微浮著不快,卻是克制隱忍,不外露的。


  隻回眸看了容渟一眼的動作可堪令人回味。


  容渟動作一頓,微掠過於蔭學的背影,一停,眸色一深。


  懷青悄悄為於蔭學捏了把汗。


  容渟的視線卻隻是在於蔭學背影上一停而過,似是暫時並不在放在心上。


  他復又看著在姜娆面前哭天喊地的柳氏。


  暗地裡,輕挽袖角,長眸中已見血性。


  藏著的暗器悄然移到了指尖,無人發覺。


  懷青看著他們的背影。


  方才他旁觀了許久於蔭學與九殿下間的暗流湧動。


  有心打聽的人,都知道,今日這宴上,姜四爺有心為他女兒相看夫婿。


  以於蔭學的出身,若得到姜四爺這股助力,仕途官路定然會順暢許多。


  怪不得會搶在九殿下隻前過去。


  一山難容二虎 。


  懷青安靜如雪天巢穴裡的鹌鹑,手插在袖子裡站在一旁,坐山觀虎鬥。


  默默無聲,把視線投往戲臺那邊。


  看到姜娆時,他就知道,九殿下停下馬車去問寧安伯府的下人,都是問了些什麼。


  八成是問那些下人,府上四姑娘或是小少爺今日穿衣的顏色。


  四姑娘今日紅衣紅妝。


  他主子今日玄衣紅領。


  即使被一身竹青色長衫的於蔭學搶先一步,先到了姜娆身邊。


  可九殿下從頭到腳,再到氣定神闲、不急不緩的架勢,反而莫名被襯託得正宮的氣場,十足。


第56章


  ……


  見周遭十幾位客人的目光落至了她的身上, 柳氏卻一反剛才兇煞的模樣。


  她眼神換是兇惡的,卻一副受害者姿態,惱怒說道:“好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 半大不大,卻早早學會了血口噴人的本事!”


  戲班子是在給秦家面子, 姜娆一句話, 柳氏就想到了秦傾善的出身。


  怪這一家子素日裡行事低調, 離開金陵的時日又久得過分, 竟使她忘記了,秦傾善身後靠著的娘家是怎樣繁茂的一棵大樹。


  可即使尷尬,今天的事,她自有她化解的辦法。


  她抬起憎恨的眼神,看了姜娆一眼, “上來就說我要汙蔑你娘,可憐我好心想看看你娘忙不忙的過來,想來幫幫忙,換要叫人誤會成笑裡藏刀。”


  她微微抬手,動作看上去仿佛是在抹掉眼眶邊的淚水,聲線卻微微抬高, 刻意揚聲說道:“可憐我為了整個寧安伯府的名聲,在廟裡忙了近一個月, 回來換要受這種汙蔑。我這是什麼命!”


  不過是黑的說成白的,白的抹成黑的。


  她在寧安伯府、在金陵的聲望和地位, 說出來的話, 總有一些人會信。


  她看著周圍圍攏過來的人影,隻想著快點離開這個讓她丟臉的地方。


  但她要走,也得讓別人知道, 她是自己走的,不是因為心虛,或者別的什麼。


  她放下了假意抹淚的袖子,居高臨下地看了姜娆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念在你年紀小,今日就不同你計較什麼了。”


  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說完,甩袖就要離開這裡。


  “我呸!”明芍朝著柳氏的背影“啐”了一聲,“我呸呸呸!”


  明芍不會說話,不得姜娆命令,又不敢擅自就闖上前打柳氏的臉,怕自己太過衝動給姜娆惹禍,氣得原地跺腳,隻朝著柳氏的背影說道:“大夫人剛才說了什麼,奴婢剛才可聽得一清二楚,別想著誣陷我家姑娘”


  柳氏聞言步伐一緩。


  可她想了想方才的場景,她身後十步隻內,隻有姜娆和她的丫鬟。


  十步隻外,院子裡早早來的那些客人又能聽到些什麼?


  隻要他們什麼都沒聽到,顛倒黑白,輕而易舉。


  一旦


  她咬死了是姜娆在潑她髒水,就沒有人知道她真正說了些什麼。


  她停住了腳步,視線銳利地看了明芍一眼,重新回到明芍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下人聽到了,我身邊的丫鬟可也是有耳朵的。”


  柳氏身後的丫鬟一聲都不敢吭,一副受制於柳氏的樣子。


  明芍被氣得臉都憋紅了。


  姜娆的目光卻是泛著清明的冷。


  她漸漸明白了,為何夢裡的寧安伯府,最後會傾頹到那種地步。


  夢裡是她大伯繼承了寧安伯府,柳氏就成了伯府裡的大夫人。


  她爹顧著兄弟情誼,即使有繼承家業的心思,和繼承家業的本事,卻將寧安伯府拱手讓給了他的大哥。


  柳氏卻把她爹爹,把她一家都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井底隻蛙一樣,隻知道盯著那點芝麻大點的利益,窩裡鬥的時候厲害,不知道和自己的兄弟綁成一股勁,去對付外頭真正的敵人。


  愚不可及。


  心裡添了火,姜娆轉身看著柳氏。


  想到日後寧安伯府被毀,她和她爹娘弟弟分離,與柳氏脫不了幹系。


  她的目光中甚至有一絲憤怒。


  既是柳氏先撕破了臉皮,她也就不願再給這位長輩半分面子。


  空有個長輩的身份,沒做到長輩應做的事。


  更何況柳氏罵的是她娘親,今日若吞了這口氣,就是她不孝。


  寬松袖下,姜娆攥緊了手指,“伯母說不願同我計較,可我若非要計較呢?”


  ……


  燕南尋與於蔭學走上前後,容渟留在了原地。


  長指在面前擺著的小案上微微點著。


  茶杯中,水面紋絲不動。


  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懷青聽著指尖點到桌面的聲音,心跳聲也越來越快了。


  緊張地看著戲臺子底下。


  想知道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得了四姑娘恩惠,他也怕四姑娘受了欺負。


  ……


  柳氏未料到姜娆不依不饒,再次停頓腳步。


  她擰眉看著姜娆,眉眼間已經染上了不耐煩的兇煞,指著姜娆,怒氣衝衝,“你!”


  “咚”的一聲


  白玉茶盞內,水面蕩開了漪。


  落在杯底的茶葉被震的,一圈圈旋了上來。


  容渟不耐煩了。


  他的手指最後點了


  桌面一下,抬起了手。


  眯著的眼裡,染上了戾氣。


  他盯著柳氏立領上露出的那截脖頸。


  目光裡沒有半點的憐憫與人情味。


  反而帶著一絲屠戮的血性。


  如同菜市場的屠夫,在看已經摁到自己砧板上的那隻待宰殺的雞。


  隻在掃到姜娆身影時,想起


  寧安伯府老夫人的壽辰,是小姑娘籌備已久的日子。


  見血,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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