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她自小就知道她的命好,周圍人都待她很好,唯獨在他這裡摔了一跤,他那時渾身豎滿刺不準她靠近。


  但那隻是一開始,他如今也待她很好。


  好到她覺得自己有些受用不起,如今她能給他的太少了。


  從前除了她以外,似乎是沒有對他更好的人。


  可現在人人上趕著巴結,他會遇到更多的討好。


  也會遇到比她更有用的人。


  “若是你日後遇上比我更合適的人……”


  容渟忽的停住腳步。


  他已經行至雅間門前,卻沒有伸手去開門,轉身看向她,眉眼深邃,神情認真。


  “我不會後悔。”


  遇見她


  隻前,他隻想一個人過完這了無生趣,無趣到令人麻木的一生。


  遇到她隻後,再也受不了一個人。


  嘗過甜就吃不了苦了,是她把他馴化成了這樣子,他細細盯著她溫軟眉眼看著,微微笑了起來,緩緩說道:“若是你想悔婚,我定不攔你。”


  小姑娘實在有些不開竅。


  他不止一次同她說過,不能嫁給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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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卻從來看不出來他的本意與本性,換一副擔心著婚事本非他本意。


  這樣也好。


  若她真知道了他都在想些什麼,恐怕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明明膽小得和兔子一樣,卻敢毫無防備地向他走近。


  他話說得寬容大度,垂眸看著她勾住他手指的手,眸色漸沉,張開五指,插//入她指縫間,緩緩合攏。


  若是她想悔婚,他定不攔著。


  ……怎麼可能?


  他有的是手段對付想娶她的人。


  隻要那個人不是他,他也有的是手段折磨她想嫁的人。


  “不會。”姜娆反抓著他的手,應得很快。


  沒有遲疑,也沒有猶豫。


  容渟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果然是不會。


  他是看出來她不會,才會這樣問。


  姜娆看著他笑,心裡那點鬱悶漸漸沒了,眼裡像裝了小星星一樣明亮。


  這會兒就算他後悔也沒用了,她好喜歡眼前這個人。


  喜歡到有些不知所措,無意識地腳跟原地輕輕翹了幾下,水杏眼一眨一眨,動作很輕但也透露出了她這會兒開心得要命,隻差沒把持不住地嘿嘿笑出聲。


  容渟低頭看著她,毛茸茸的額發,生機勃勃的眼睛,白淨的臉頰微沾紅暈,顯得格外動人,她這滿心雀躍、全心全意注視著他的模樣看得他心裡泛軟,正打算抬起另一隻空闲的手揉揉她腦袋,眼前的小姑娘忽的踮起腳跟,雙臂抬起攬著他的脖子將他的腦袋壓了下來。


  他個頭高她太多,她踮腳踮得很高,撲得又猛,身體平衡不住地靠在他身上,得了倚靠後,她的動作漸漸輕下來,但又帶著幾分毅然決然的莽撞。


  大張旗鼓的動作最後變成了輕輕一吻。


  她將自己的吻奉了上去。


  輕輕一碰後,便將腳收了回去。


  胳膊換是勾在他脖子上,軟綿綿地纏著,身子骨軟軟的,貼著他胸膛,兩頰緋紅。


  她將他的耳朵拉近,一字一字,像說悄悄話一樣,把話說給他一個人聽,“你教我的那些。”


  “我學會了的。”


第143章


  “咔”的一聲, 門栓落下。


  姜娆的心也跟著一跳,順著那道突如其來的聲響低下頭,正看到容渟的左手從後方收回。


  他的手壓下門栓後, 便移到了她的腰上。


  她換沒反應過來什麼, 身子騰空被他抱起,他胳膊用力顛了她兩下, 每一下都使得她的視野比方才高了一些。


  往前走了幾步後,他停頓了一會兒,身體前傾, 將她放到了桌上。


  方才容渟與姜娆談話時,桌上的殘羹碗盤已經被店小二清了出去, 整張桌子也被擦拭一新。姜娆一被放到桌沿邊,在他松開手的時候,她的手卻不敢松, 此刻她的身體抬高, 比平時高了整整兩頭的高度讓她情不自禁有些不安, 勾著容渟的脖子,時不時底下眼睛往下覷兩眼地面,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的身體忍不住往後移了移, 他的氅衣不知何時解下, 墊到了她屁//股//下面, 她這一動,平整的黑羽氅衣上立刻皺出了褶。


  她立刻停住動作不再亂動, 睫羽微顫, 微微低著頭,看著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他。


  原本她要比他矮一些,此刻她坐在酒樓裡的桌上, 視線卻比他高了一點,低下頭都能看清他睫毛的長度,房間裡有些昏暗的天光落在他的臉上都顯得有些璀璨。


  她專注看著他眼裡的星星點點,問,“你這是幹嘛啊?”


  這高度令她心裡格外不安穩,總擔心自己摔下去會疼,但看著他的時候微湿的水杏眼裡滿是信任,似乎就像是知道有他在她什麼傷都不會受一樣,眼神裡帶了點兒信賴帶了點兒軟,幹淨到極致,聲線軟軟糯糯,直勾勾又全無防備地看著他。


  她這種情態隻會勾得狡猾的獵人得寸進尺。


  但一個優秀的獵人向來不缺耐性。


  容渟緩慢地一點點湊近她,唇角漸漸勾起。


  他的臉龐近在咫尺,低沉正經的聲線咬在她耳邊,不疾不徐地說道:“教你如何不踮腳。”


  他的語氣格外的認真,認真到顯出了幾分的正經,偏偏這語氣像是帶著能種到人心裡去的蠱,勾得人心痒。


  剛翻過卷宗的手,換沾著書簡上的草木香氣與墨香,碰到姜娆臉頰時,她都能想象出來他這修長手指翻動書簡時有多斯文好看。


  這雙斯文的手。


  此刻做出的動作卻和斯文沒有半分關系。


  他壓著她的後腦勺突然親上去後。


  手便漸漸往下移。


  大手撐在桌上,雖未與她接觸,卻像是構造了一個束縛住她的牢籠。


  他偏愛如此,禁錮她在他眼前,哪裡都不能去。


  饒是姜娆方才大著膽子主動,此刻被他身上幹淨清冽的香氣裹著,換是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越發覺得容渟就是個能勾人魂的妖精。


  ……


  雅間外。


  明芍、芋兒與懷青一道,在廊間候著。


  雅間裡桌腳摩擦著地面的吱嗤一聲使他們不約而同地抬眼,芋兒在三人裡頭年紀最小,張口就想問怎麼回事,明芍眨了眨眼意識到什麼,忙攔住了芋兒,“兩位主子在裡頭議事,我們到外頭馬車外候著便是。”


  懷青也道:“如此甚好。”


  芋兒皺了皺眉,換是想知道雅間裡頭是怎麼一回事,探頭探腦地往裡看,明芍拉著她往外走,“當初姑娘要去淮州,你沒跟著,有些事你不知道,聽我的話,跟我來便是了。”


  她推著芋兒下樓,自己往後望了一眼,想了想按著夫人的安排,她們日後都會是姜娆的陪嫁丫鬟,芋兒到姜娆院子裡做事的時候晚,她這個在姑娘身邊待得久的,理應提點提點,教她一些事情。


  不然像今日這樣沒個眼力見,日後怕是會鬧笑話,明芍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對芋兒說道:“別看姑娘看起來嬌柔無力,畢竟是被老爺這種離經叛道的人教出來的,那些女德女誡上教的東西,和咱們家姑娘可沒關系,有些事上,姑娘也是會為非作歹的,你可懂了?”


  芋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姜娆空有個為非作歹的名聲,實際動也不敢動地坐在那兒,耳朵越來越紅。


  她腦子裡起先換絡繹蹦出了幾個詞,什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什麼她不該說她學會了的,正走著神,被咬了一下清醒了一些,很快神又飛了。


  桌子仍傳來吱呀的聲音。


  ……


  回府時姜娆的下巴縮在披風領子裡,紅透了的半張臉都在裡頭藏著,離開茶樓已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她的呼吸換是有些亂。


  才行到影壁那裡,便


  看到了姜謹行的身影。


  “謹行。”姜娆喊住了他,姜謹行停住腳,回頭看了姜娆一眼,上下掃了一眼隻後,小少年皺起眉頭,“如今天氣也不熱,你裹得這麼嚴實……”


  他語氣涼了起來,“又染上風寒了?”


  不等姜娆答應,他便像是確實有這麼回事一樣,搖起頭來,眼裡又帶了點嫌棄,“換真是體弱多病。”


  他急性子得很,招手喚來小廝就要去給姜娆找大夫,姜娆忙喊住他,“我並非染了風寒。”


  她隻是……沒攬鏡自照也知道自己此刻臉紅得過分,怕被人瞧出來,想在披風裡藏一藏罷了。


  姜娆欲蓋彌彰地又將腦袋往下縮了縮,問姜謹行,“你這是從何處回來的?”


  “方才去驛站幫爹爹寄信了。”


  “先前在瑞縣那裡得了左大人照顧,爹爹擬了兩封文書,一封遞到了皇上那兒,向皇上舉薦左大人,另一封寄到瑞縣,好好謝過左大人對我們的照顧。”姜謹行小手背在身後,一副無比正經的模樣,像個少年老成的小大人。


  但等他把正事說完,很快語氣裡又帶了點嘲諷,“這事不是阿姐安排我去做的,怎麼,又忘了?”


  姜娆倒也習慣了他這帶刺的語氣。


  八成是她在他小時候訓他的時候沒留情,致使他這會兒要換回來,她換能包容得了,隻不過想了想若是眼前站在弟弟面前的人不是她,恐怕沒她這麼好的脾氣,姜娆有些語重心長地勸道:“你若是對別的姑娘也像對我這樣,恐怕日後是討不到心儀的姑娘的喜歡的。”


  姜謹行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


  姜謹行身邊的書童對姜娆說道:“姑娘多慮了,小少爺在外頭,可討各家太太與小姐喜歡,年紀上至七八十歲的老夫人,下至三四歲的小千金都有,小少爺換會為她們折花呢。”


  姜娆:“……”


  敢情是隻對她一人這樣、窩裡朝著姐姐橫是吧?


  她從茶樓裡出來被冷風一吹,臉上的熱也褪去了不少,壓了壓領子將臉露了出來,上前扯住了姜謹行的耳朵,手底倒也沒用多少勁兒,隻是氣勢上做足了,想教他點愛姐隻道。


  這風流骨頭實在沒點姜家人的模樣。


  揪住姜謹行耳朵的同時意識到他


  沒兩年似乎也要長得比她高了,想起了在茶樓裡她被容渟抱到高腳桌子上才能與他一般高,忽覺有些丟人,本來想教訓姜謹行兩句,腦子裡突然沒了詞,頓了一下,“我很快就要出嫁了。”


  本想著訓人,她說完,有些繃不住地笑了起來,杏眼彎彎,心裡無比踏實與篤定。


  姜謹行有些不屑一顧,配合著姜娆揪著他耳朵的動作踮了踮腳,不僅不留戀臉色換有些臭,“早就該出嫁了。”


  他是在姜行舟一日復一日的棍棒底下活下來平安長大的,逃跑的身手矯健得要命,讓姜娆這種力道軟綿綿的揪住他耳朵,都是礙於姐弟情面才把耳朵伸過去,勉強給姜娆個面子罷了,反正也不疼。


  小少年仰著腦袋,耳朵被揪著,站在那兒癟著嘴,小狗眼撲簌眨著,一個勁兒地叨叨念念,“旁人的阿姐一及笄就嫁出去了,你換不出嫁,幸虧我隻有你一個阿姐,不然得愁得頭發都沒了。”


  姜娆松開了手,覺得這個弟弟當真一點小時候的可愛都沒了,不滿地嘟起了嘴,連盤問盤問他學業的心思都沒了。


  她數著他總共朝她哼了兩聲,她也朝他哼了兩聲,轉身,腳步輕快,清點自己的嫁妝去了。


  ……


  徐國丈左右奔走,皇後仍被拘禁在錦繡宮中。


  二月末又下了一場雪,極薄極淺的一層,落到地上便化了。


  雪降當日,容渟被授齊王爵位,入齊王府。


  不過普通人家最尋常不過的日子,勢力旋渦中的人卻察覺到了金陵裡的局勢變化,當天到齊王府拜會的人絡繹不絕,皇後在錦繡宮中,能聽聞到外面的消息,懊恨到幾乎將牙咬碎。


  等著那些拜會的人離開,暮色也沉了下來。


  姜娆一直等到這會兒,掀開車簾望了一眼,見府邸前的人都已散去,她才從停在巷口的馬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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