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會讓他每天夜裡睡得像死豬。”


  依蘭嘴角抽了抽:“這話,你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


  她是見識過魔神大人狂放不羈的行事作風的,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他哪句話沒說對,讓別人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她的臉可真是丟到比亞迪海溝去了。


  路易?溫莎身邊的人倒是沒有用奇怪的目光看依蘭。


  雖然女孩和路易大人相處得實在是過於愉快,但是大家都知道,這位大人的身體完全不行,根本碰不了什麼女色。


  他和林恩小姐就是忘年交。


  詹姆士導師明著暗著打聽了好幾次之後,終於把心髒放回了腔子裡,安安心心地回自己的車上練習魔法去了。


  下午,再次給黑暗神大人喂過藥之後,依蘭開始盼望天黑。


  虛弱狀態的毛絨球幹不了別的,正好可以在家裡陪父母。剛剛出門小半天,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們了!


  他看出她心不在焉。


  他漱口之後,優雅傲慢地拿著一塊絲帕,輕輕揩拭嘴角。


  目光似笑非笑,時不時瞥她一下。


  “專心照顧病人。”他意味深長地揚起了唇角,“這一路,你隻有我。”


  “诶?什麼?”


  “呵,沒什麼。”


  終於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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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依蘭小毛線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正在晃晃悠悠地移動。


  ‘什、什麼啊……這是哪裡!’


  一層又松又軟的鵝絨被包裹著她,躺在這裡無論用什麼姿勢都非常舒服。


  她鑽鑽鑽、鑽到被子外面一看,發現四壁全是合金金屬,一絲絲縫隙都沒有。


  這是……一隻焊死的金屬盒子!


  像個監牢!她被關起來了!依蘭四處拱了一遍,發現它是徹底密閉的。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嗚……媽媽……我要回家!”心神錯亂的小依蘭委屈地哭泣起來。


  “當當當。”牢房上傳來清脆的敲擊聲。


  “好好享受你的安樂窩。”他的聲音帶著笑,愉快極了。


  隔著合金壁,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


  “你不會又躲在裡面哭吧?”他可惡地大笑起來。


  啊哦,被他猜中了。


  依蘭狠狠把眼淚擦在了鵝絨被裡,她沒吱聲,讓他自己唱獨角戲。


  本來白天喂藥的事她還有那麼一絲絲愧疚,現在沒有了!他居然造了個籠子把她關在車裡!


  明天她要找醫師談談,為了路易大人的身體,能不能試著把湯藥加重劑量?


  她正在恨恨地動腦筋,聽到他那可惡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好好找找,我可是給你留了驚喜。”


  “诶?”


  依蘭拱起身體,用尾巴左戳戳、右戳戳。


  難道有什麼開門的機關嗎?


  忽然,她發現兩層鵝絨被中間好像夾了個半軟不硬的東西。


  這是什麼?


  依蘭好奇地把尾巴探進去,鉤鉤鉤鉤……


  終於鉤出了一個角。


  一張老舊的羊皮紙。


  “什麼啊?”她疑惑地眨巴著她虛弱的眼睛。


  ‘噌、噌、噌。’


  她一點一點把它拖了出來。


  等……等等!


  一行熟悉的字體露了出來——


  [妮可,老林恩。如果你們見到這封信,那就意味著我已經不在了。]


  [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愛的人……]


  依蘭:“!!!”


  她聽到腦袋裡傳出‘嗡’一聲巨響。


  這是她那天寫的那封‘遺書’!


  她發現他受傷之後,終日心神不寧,完全忘記了這封被她踢到床底下的信。


  他居然把它找出來了!


  還這樣……這樣對她!


  “啊啊啊啊啊!”依蘭小毛線炸起毛,發出憤怒的奶氣音波。


  她根本沒有勇氣再看一遍那些羞恥的內容,如果這個身體有嘴,她一定會把它吞下去,永久銷毀!


  她狠狠瞪著它,就像瞪著魔神那張可惡的臉。


  眼淚叭嗒叭嗒往下掉。


  他怎麼這樣,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嘲笑她羞辱她?


  “你出來!滾出來!”她細聲細氣地咆哮。


  可惜那個家伙徹底沒了動靜。


  他肯定是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無恥!


  她廢掉了自己腦海裡那張單方面的友好協議,見鬼去吧!她再給他半點好臉色,她就不姓林恩!


  她兇狠地把這封羞恥的信塞進了鵝絨被最深處,然後輾轉反側,足足翻滾了一夜。


  盼到天亮交換,她氣勢洶洶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睡在躺椅上,而馬車主人路易?溫莎卻蜷著身體,可憐兮兮地縮在躺椅下面的長踏板上。


  依蘭:“……”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一腳把人家路易踹下去的樣子。她憋了一夜,滿肚子準備向他傾瀉的怒火一下子癟了下去。


  眼前這位是可憐的路易大人,而不是那個家伙。


  她得壓著怒火,等他操縱了路易再找他算帳。


  路易?溫莎剛剛醒來時,還沒有被魔神佔據意志。他茫然地轉動著銀色的眼睛,一抬頭,正好和俯身下來的依蘭望了個對眼。


  “……”


  他發現,依蘭小姐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


  他眨了眨眼,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求饒。


  “請不要再強行灌黑暗神大人吃藥了,太嗆喉嚨,整個夜晚都像是火燒火燎一樣。”


  依蘭:“……”


  她心虛地把這位病人扶回了躺椅上:“噢,抱歉,我不該那樣粗魯。”


  他垂著頭,閉了閉眼睛,然後開口:“知道錯了?”


  語氣懶散傲慢。


  依蘭抬眼去看,發現他眼神中的老態不翼而飛。


  正主來了。


  依蘭盯著他,醞釀情緒。


  他也在觀察她的表情。


  依蘭詭異地發現,他的神色有點矜持,有點傲慢,好像還有點……害羞?


  不過此刻她怒火衝頭,顧不上照顧他的什麼鬼微妙情緒。


  憋了半天,她狠狠憋出一句:“我討厭你!”


  他的眸光閃了兩下,勾起唇,擺出一副輕佻的樣子:“你說什麼?你沒看到我留給你的東西嗎?”


  “那封信嗎?”依蘭咬牙切齒。


  他矜貴地點了點頭。


  依蘭氣得胸膛起伏:“也許我在你眼裡隻是螞蟻,但是,螞蟻也有自己的尊嚴!你可以輕易殺了我,但那不代表你可以隨便踐踏我的尊嚴!”


  他眯起眼睛,動了真怒:“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說的是人話!”依蘭衝著他咆哮,“你這個不懂得尊重人的自大狂!你就得意吧!一個人慢慢得意去!”


  依蘭跳下了馬車。


  厚重的層層布幔在她身後掀起又落下。


  她討厭死他了!


  她才不要跟他在一起!


  她一眼都不想看見他!


  跳下車,她發現軍隊已經遠遠離開了故土。一夜行軍之後,隊伍來到了一片巨大的荒原上,四周長滿了膝蓋那麼高的野草,放眼望去,一片遼闊。


  “林恩小姐!”車旁隨行的近侍急忙迎過來,“有什麼需要搖鈴叫我們就可以了,還勞動您親自下來。”


  依蘭抿了抿唇:“我有急事,要去導師那裡。”


  馬車上的布幔再次被人掀開,那位不能見陽光的路易大人暴露在了陽光裡。


  “給我回……嘶——”


  蒼白的皮膚立刻泛起了大片紅色。


  近侍們嚇了一跳,急忙把他推回了車裡。


  “大人,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要拿下她?”幾秒鍾之前還對依蘭萬分客氣的近侍們,立刻用駭人的眼神盯住了她,將她的退路全部堵住。


  依蘭抿住唇。


  隨便他吧!反正他都已經把她關起來羞辱過了!大不了白天也被他當犯人!


  隔著布幔,聽不見車廂裡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近侍長臉色難看地走下車:“滿足林恩小姐一切要求。速度把醫師叫來。”


  依蘭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堆裡。


  她擰開了頭,邁著大步追向前方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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