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還沈從靈清白, 她不是會離婚後獨自去酒吧喝酒的人。
林霧這些年一直在猜想,沈從靈去酒吧,絕對是有人讓她去的。
至於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 又被酒駕司機撞到, 一切都有待進一步查證。
偏偏那天酒吧有幾個監控壞了,隻拍到沈從靈進入酒吧, 以及坐在卡座喝酒的部分畫面。
她對面位置有沒有人沒有拍到,她離開酒吧前又做了什麼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好,讓警察束手無策,也讓林霧的話變成自以為的片面之詞。
“……”
把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訴陳琢後,林霧感覺自己輕松了不少。
她沒有太多在乎的人。
荷嘉雲他們是, 陳琢……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為她在乎的人。
荷嘉雲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林霧也不想一直瞞著陳琢。
更何況, 就算自己今天不說,明天陳琢也能查到。
與其讓他調查自己, 不如自己說出來。
陳琢知道林霧的想法, 她說得不多,可他看得懂, 也看得出。
坐了一會兒,陳琢將林霧抱起, 跨坐在自己身上,輕拍著她的後背,“有主意了跟我說一聲。”
他得確保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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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嗯了一聲,索性趴在他肩膀上,目光沒有焦點地看向牆面,“我知道。”
兩人就這麼坐著,抱著。
直到陳琢的手機鈴聲響起,林霧才從他身上離開,讓他去接電話。
電話是周徹打來的,問他今天怎麼不在公司。
陳琢下午和周徹要開個視訊會議,因請假的緣故,讓李成濟這位副總代替他加入討論。
周徹問李成濟陳琢去哪兒了,李成濟一問三不知。
周徹不放心,這才打來電話。
“在哪?”
陳琢:“黎城。”
他走到陽臺,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晚上的黎城很熱鬧,比中午時要熱鬧許多。
周徹蹙眉,有些不解,“你去黎城做什麼?風行在那邊有什麼新計劃?”
陳琢靜了靜,“原本沒有。”
周徹不解,揚了揚眉,“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陳琢回答他,“我發現黎城是個不錯的地方。”
周徹:“……”
他沉默半晌,問道,“你認真的?”
陳琢應聲,“你在這邊有沒有熟人?”
“熟人自然有,”周徹回答他,“你要多熟的?”
陳琢思忖著,“還沒想好,我明天回去了告訴你。”
周徹:“行,你確定沒事?”
“沒什麼事,”陳琢低聲,“明天就回了。”
周徹:“那掛了。”
陳琢:“……”
掛斷電話,陳琢微微側頭,看向趴在桌面看手機的人,耳畔回想起她剛剛說的那件事。
陳琢不知道林霧是怎麼堅持過來的,那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遭受沉重打擊。
她不僅沒有被打倒,反而越發堅強。
難怪……
難怪他們再見面時,她性格變化那麼大。
陳琢靜然,斂下眼底的沉鬱,給周徹發了一條消息:「幫我查個人。」
周徹:「?」
陳琢:「申城民安律所的律師,孫奇勝。」
周徹:「要查到什麼程度?」
陳琢:「事無巨細。」
周徹:「什麼時候要?」
陳琢:「越快越好。」
周徹:「知道了。」
-
屋內,林霧不知道給陳琢打電話的人是誰,她隻依稀能看得出,陳琢跟對方說話的時候神色是輕松的。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給荷嘉雲發消息:「我剛剛跟陳琢說了。」
荷嘉雲:「什麼?」
林霧:「那件事,我告訴他了。」
荷嘉雲:「???」
荷嘉雲:「孫奇勝的事?你告訴陳琢了?」
林霧:「嗯。」
荷嘉雲:「你們在一起了?」
林霧:「……沒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告訴他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荷嘉雲:「因為這件事你隻告訴過我和霏霏啊。」
連李項都隻是知道那麼一丁點兒,不知道全部。
而許晏然,純粹是因為她爸爸是之前負責的律師,才知道的事情全貌。
林霧:「噢。」
荷嘉雲:「別噢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林霧:「我暫時……無法回饋他同等的情感。」
荷嘉雲:「……可你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了,他應該也知道你是重視他的啊。至於情感回饋,感情裡本來就不能計較誰付出得多,誰付出得少吧。」
如果所有情侶都這樣計較,那很少有情侶能走得遠的。
林霧:「那不一樣。」
荷嘉雲:「怎麼不一樣?」
林霧:「對我來說不一樣。」
荷嘉雲:「不懂你。」
林霧沒有多作解釋,她笑了笑:「反正你支持我就行了。」
荷嘉雲:「那必須支持你,你就算直接和陳琢不再來往,我都會支持你。」
她可是林霧腦。
林霧唇角微彎:「真的?」
荷嘉雲:「當然,我會覺得遺憾,惋惜。」
林霧:「放心,我們維持現狀。」
荷嘉雲:「好,什麼時候回來?」
林霧:「明天。」
荷嘉雲:「那我明晚去你家找你。」
她得看到林霧,確認她安全才放心。
林霧答應下來。
兩人聊了幾句,林霧放下手機,趴在桌面思考荷嘉雲剛剛問的話。
其實她不答應和陳琢現在就在一起,除了覺得自己感情無法給予對等情緒外,還有別的擔心。
她怕孫奇勝。
孫奇勝這回出現得太突然,林霧不確定他調來申城到底想做什麼,又會做什麼。
林霧和陳琢維持現狀,在外人看來,在孫奇勝看來,他們隻是普通的合作伙伴。
畢竟現在的他們隻有晚上會見面。
可在一起後就不一樣了。
雖然陳琢很可能答應林霧,和她談地下戀愛,暫時不公開也可以。
但林霧還是避免不了憂心。
她怕。
她害怕孫奇勝會察覺到什麼,又做出偏激的事情。
林霧不想身邊親近的人,對她好的人再出事。
更重要的一點是,兩個人要真在一起了,即使是談地下戀愛,他們一定會控制不住多見面,多膩歪。
身份的界限擺在眼前,會讓他們相比較的顧忌一點。
當然,這是林霧單方面的想法,或許不完全正確,也有些鑽牛角尖,可她是真真切切的,不希望陳琢因為自己受到影響,遇到麻煩,甚至……出事。
所有的一切,林霧都要做最壞的打算,考量。
孫奇勝是個變態,他瘋起來會做什麼,林霧不得而知。
她要避免,不想,也不能再有人因為自己出事。
林霧始終認為,如果不是自己把那條項鏈給了沈從靈,還讓孫奇勝發現了,沈從靈不會挨打,也不會發生後面那一連串的事情。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那根導火線。
林霧胡思亂想時,陳琢從陽臺進來了。
他走到她前面,垂眼看她,“在想什麼?”
“……餓了,”林霧回答他,“晚上吃什麼?”
陳琢:“……”
他無奈笑笑,“你想吃什麼?”
林霧不知道。
安靜幾秒,林霧問,“你想出去走走嗎?”
陳琢抬眼,“你燒退了?”
林霧:“沒有。”
陳琢嗯了一聲,告訴她,“燒退之前別想出去。”
他順勢拿起體溫計,“量量看。”
林霧:“……”
她嘆了口氣接過。
幾分鍾後,溫度降了一點點,但沒有完全降下去。
三十八度四。
看著體溫計上的數字顯示,陳琢道,“我讓酒店送餐過來。”
林霧很勉強地說,“好吧。”
反正她抗議無效。
吃過飯,林霧又吃了一顆退燒藥和幾粒消炎藥。
吃下後不久,她開始昏昏欲睡。
陳琢讓她上床睡覺,睡一覺或許就好了。
林霧精神不濟,不得不聽話地爬上床。
-
這一覺,林霧睡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隻有一點點低燒了。
陳琢松了口氣,在林霧的堅持下,和她退房回申城。
回程的路,是陳琢開的。
林霧怕他疲勞駕駛,提議換自己開一段,被陳琢義正詞嚴拒絕。
偶爾疲勞駕駛一次不打緊,讓一個吃了藥的人開車,更危險。
黎城離申城有些距離。
兩人走走停停,到晚上才抵達申城。
林霧提前給荷嘉雲發了消息,讓她隔天直接到律所找她,她到家會很晚。
進入市區,路況還有些擁堵。
林霧偏頭看向窗外,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她居然一個人開車回了黎城,陳琢去找了自己,自己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一切,其實有點超出林霧的計劃。
……
想著,林霧側頭靠在車窗,看向駕駛座的人。
半晌,陳琢踩下剎車看向她,眉梢輕抬,“怎麼了?”
林霧沉默一會兒,沒忍住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擰巴?”
陳琢:“哪裡擰巴?”
林霧不語。
她就這麼看著陳琢,意思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