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哦,原來是因為這樣。


12


蕭衡幾乎天天都要來。


有時是早晨,有時是傍晚。


更有時他的肩上都被晨露打湿。


他從不按門鈴,總是靜悄悄的。


我問宋暖他為何要這麼做。


宋暖眼角垂下,輕笑了聲,含著譏諷:


「大概是在學一個小傻子吧。」


怎麼說呢,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清情緒。


可我莫名就感受到了她對蕭衡的厭惡。


以及她說的那個小傻子可能是我。


我的過去像一團越來越大的迷霧。


我置身其中,隻能看見和裴誕的那些年時光。


至於蕭衡,是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宋暖俯下身來,看著我的眼睛隱隱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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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阿阮,我既盼著你想不起來,這樣會好過點。」


「可又盼著你想起來,別忘了……」


別忘了誰呢?


還是忘記了……


宋暖不會告訴我的,我知道。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窗外,神情戚戚。


仿佛要將我的那份難過也一並承受。


我摸了摸心髒的位置,隻覺得墜墜地疼。


「宋暖。」我輕聲喊她的名字。


她倏地回過神,唇角又彎起了笑:「嗯?」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呢?」我好奇道。


自從醒來,她便說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卻半點不提我們的曾經。


宋暖的臉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她輕顫的手像是要遮掩什麼,快速地放在了我的輪椅上。


用力到泛白。


「我們是大學認識的,一見如故。」


她不敢看我眼睛,徑直說道。


我靜靜地盯著她緊緊咬住的下唇,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這個謊言……實在是太拙劣了。


一陣微風拂過,吹動了落地窗的白色窗簾,露出了院子裡的洋桔梗。


以及蕭衡的車。


他什麼時候來的?


宋暖也注意到,她輕輕蹙起眉,走去開了門。


沒多久,蕭衡就跟著她走了進來。


「蕭衡,早上好。」我禮貌笑道。


打招呼的方式十分客套。


蕭衡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阿阮,早上好。」他說。


說來也奇怪,從我醒來後,我們三個,沒有一人曾真心實意地笑過。


「你吃早飯了嗎?」我問道。


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就問出了口。


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蕭衡垂在褲邊手指蜷了蜷,他張了張唇,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眶泛紅。


「吃了。」他嗓音沙啞道。


不知為何,竟帶著哽咽。


我禮貌地不去看他。


隻是心裡隱隱有感覺,問他吃沒吃飯這件事,我或許曾做過千百遍。


但得到的回答,應和今天截然不同。


13


我身體大好後,便不再需要輪椅。


恰逢哥哥的生日快要臨近。


我計劃去商場買毛線,給他織一件毛衣。


「這才夏天,冬天還早呢。」宋暖好笑地勸我。


我抿唇笑了笑,也有些不好意思。


「夏天的毛線要便宜些。」我笑道。


高中時,手頭拮據,冬天的衣服都很貴。


裴誕每次都要給我買最好的圍巾、毛衣、外套、帽子、手套,卻舍不得給他自己買。


我心疼,便去買了毛線,學網上的教程給他織。


第一件做出來時,簡直慘不忍睹。


但裴誕還是高興地穿上了。


後來他的每一件冬衣都是我織的。


我們便這樣度過了三個寒冬。


那上大學後呢?裴誕是怎麼過的?


我垂下眼,一時有些難過。


腦子裡空茫茫的一片,那裡面沒有了我最重要的人。


宋暖帶著我去了最近的商場。


奢華明亮的燈光,和琳琅滿目的商品。


每一件,都貴得超出我的預期。


雖然我有錢。


對,這也是我醒來後怎麼也想不通的事。


按理說我畢業才一年,應該很窮。


可我卻有一張五百萬的銀行卡。


一分未動過,有零有整,整整齊齊。


但我拿著它的時候,沒有欣喜,隻有抵觸。


是恨不得它消失的那種抵觸。


「阿阮,我們去二樓吧。」宋暖溫聲說。


我點點頭,跟著她去了二樓。


卻在等電梯時,被人叫住。


「阮寧?」


在我背後,傳來遲疑的喊聲。


我轉頭去看。


是兩個女人。


她們原本不確定的眼神,在看見我的臉後,變得篤定。


「真是你啊?」穿著粉色裙子的女人高高在上道。


而她身邊的女人,穿著簡潔大方,姿態優雅。


粉色女人站在她身旁,像個張牙舞爪的小醜。


「你好,你們是……」我試探問道。


旁邊的宋暖也露出疑惑,看來她也不認識這兩人。


「聽說你腦子壞了?」粉衣女人笑嘻嘻道,一臉幸災樂禍。


白衣女人拉了拉她,朝她搖了搖頭。


然後溫柔地看向我,說:「我是宋盈,她是張敏。」


「我們是蕭衡的朋友。」她說。


她眼神直直盯著我,像是在期待某種反應。


我皺了皺眉,慢吞吞道:「哦……」


「你什麼態度?」


見我這麼敷衍,張敏一副被激怒的模樣。


她的嘴像機關槍一樣開始掃射:「阮寧,你裝什麼裝?怎麼,裝失憶就能當那段事情沒發生?」


我好奇道:「什麼事?」


14


張敏一下卡了殼。


半晌,她才哼一聲,說:「就是你當蕭衡哥舔狗幹的齷齪事!」


我看她之乎者也,半天說不到重點,一時也有些不耐煩:「那到底是什麼事?」


張敏睜大眼,氣憤道:「就是你把盈盈推下山的事!」


我根本不信我會做這種事。


「你在扯謊。」我說。


「你不認?」張敏叉著腰氣鼓鼓道。


像一個替別人衝鋒陷陣的戰士。


我搖了搖頭,堅決否認:「我不會做這種事。」


宋盈笑了笑,隻是笑得勉強。


「敏敏,算了。」她拉住張敏,像是受了巨大委屈隻能含淚吞下一樣。


唉,這人怎麼這樣?


弄得好像真是我做的一樣。


「你們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不下去了,問道。


張敏安撫地拍了拍宋盈的手,氣勢洶洶道:


「還不是你纏著蕭衡哥給你過生日,非要去爬什麼靈山,盈盈知道後,組織大家一起給你過生日,結果你倒好——」


「盈盈陪你說話,你卻因為嫉妒蕭衡哥對她好,把她一把推下了山,要不是有樹擋著,你現在已經在監獄償命了。」


「你現在還欠盈盈一句道歉,懂嗎?」


我抿了抿唇,見她們確有其事的樣子,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弄了半天,別人的確隻想要一個道歉。


難不成,我真壞成這樣?


「那你們為何沒把我送進監獄?」我疑惑道。


張敏和宋盈肉眼可見地愣了愣。


半晌,她才開口,別扭道:「那不是看你進醫院了,懶得和你計較嗎?」


不是,我生日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所以……」我沉吟道,「我是生日當天進的醫院?」


我沉下臉色冷聲問道,轉頭看向宋暖。


隻見她臉色異常蒼白。


她白皙的雙手,漸漸開始發顫。


宋暖乞求地看著我,說道:「阿阮,不要聽。」


可張敏下一句話緊接著就來到:「你是生日第二天進的醫院。」


「我們又不知道你做過心髒移植手術,還以為你自己能下山。」


我腦海裡一陣轟鳴。


我險些站不穩,眼裡滿是迷茫。


「心髒……移植?」我喃喃道。


宋暖扶著我的手在發抖。


她低著頭,不敢看我。


「是誰的心髒?」我反應過來,緊緊捏住她的手臂,逼問道。


「宋暖,不是他的,對吧?」我眼裡掉下淚來,眼神絕望。


「我哥身體好好的,活體移植犯法,所以不是他的,對不對?」


「宋暖,你告訴我啊!」我哽咽道。


眼前被淚水糊了雙眼。


我隻看到她使勁搖頭,嗓音裡也帶上了哭腔:


「不是他的,阿阮,你的心髒不是他的。」


我剛想松一口氣,卻又聽見宋暖悽聲道:「可裴誕哥,確實是死了。」


轟隆。


我的脊背像是遭遇了重重一擊。


身子一軟,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15


高考填完志願那天。


我心髒病復發,進了醫院。


情況十分緊急,醫生說,要做心髒移植。


缺錢,也缺一顆健康的心髒。


裴誕低聲下氣去找昔日的同學借錢。


隻有一個人願意。


就是宋暖。


他們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宋暖給了她能給的全部。


裴誕送她回家。


過斑馬線時,一輛奔馳疾馳而來。


它闖了紅燈。


斑馬線上那麼多人。


有宋暖,有裴誕,也有蕭衡的弟弟蕭珏。


裴誕放棄了生的機會,將宋暖推開。


他和蕭珏倒在了血泊中。


宋暖爬回裴誕身邊時,裴誕執著地要找手機。


他給我打了最後一通電話。


他說有一個海上當船員賺錢的機會,可以湊夠手術費,隻是很緊急。


他說,他找了一個人來照顧我。


他說,他半年後就回來。


裴誕死了。


臨死前,他交代宋暖心髒的歸處。


宋暖說,裴誕很慶幸,他的賠償款可以救我的命。


可他被送進醫院時,蕭家的兒子也在被緊急搶救。


那顆心髒,越過了那麼多排隊的家庭,進了蕭家兒子的胸腔。


我也快要死了。


或許是命硬,也或許是有人護佑,我還是等到了心髒。


宋暖便是那個來照顧我的人。


在我快要好的時候,蕭家上了門。


他們知道挪用心髒的手段不光彩,想用錢買下那顆心髒。


我差點又死了一回。


他們留下一張卡,整整五百萬。


不知是什麼心態,或許是怕我報復。


他們說那個人叫蕭衡。


這便是陰差陽錯的開始。


我認錯了人。


16


我出院後,認認真真上了大學。


因為這也是裴誕的願望啊。


我怕他在天上看著我。


我一直好好生活,讓自己不去想關於死的事情。


可是大學畢業那年,班裡照完畢業照,約著去酒吧聚最後一回。


因為不能喝酒,我準備點杯水。


可我在吧臺看到了蕭衡。


那張照片上的男人,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


他胸腔裡跳動的,是裴誕的心髒。


我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喝下烈酒。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那個人搶走了裴誕的心髒,卻不珍惜。


怎麼可以這樣?


我情不自禁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不可以。」我固執道。


他沒有認出我,或許連我的存在也不知道。


「婊子,滾遠點。」他嫌惡道。


我被他推倒在地,滿身狼狽。


我抬眸愣愣地看著他,視線逐漸停在他的胸腔。


像是要看進裡面,再望一望哥哥的心髒。


從那以後,我便纏上了蕭衡。


他煩不勝煩,但不知為何,他漸漸接受了我的存在。


我想讓他對自己好一點。


至少不要喝酒,不要不吃早餐,不要熬夜。


就像哥哥曾經對我做的那樣。


他周圍的人都知道有一個女人,很愛多管闲事。


總是對蕭衡管東管西。


蕭衡從不耐煩不接受,到隨便。


偶爾,他也會聽一聽我的話。


但前提是我不觸犯他的逆鱗。


一個是蕭珏,一個是宋盈。


前者是最恨他的人,後者是他喜歡的人。


蕭珏的母親是被蕭衡母親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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