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德軍看見走過來的人,立馬小跑著迎上去,伸出手熱情地說道:「金總!您怎麼來了,真是巧啊。」


我爸看都沒看林德軍一樣,直接走過來,揪住我的耳朵罵道:「一定到晚窩裡橫!在外面被人欺負成這樣,還不打電話喊我!怎麼,人家有爸爸,你沒有?要不是明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我閨女在學校裡,被人指著鼻子罵!」


「那些話!我看著都難受,你媽媽在家一直哭,後悔這三年把你逼得太急了。」我爸說著說著,眼睛都有點紅了,「沒心沒肺的!任由別人欺負你!」


我本來不覺得委屈,被我爸這麼一說,不知道為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爸一下子抱住我,也跟著我哭起來,「好閨女,爸爸來了,爸爸來了。」


我爸是金百萬這事兒,把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林德軍在旁邊驚得一直擦汗,他那個小公司,在我爸面前屁都不是。


我爸在本城一向低調,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是本城首富,每年捐的錢都夠林德軍公司的盈利了。


南大有兩棟新的教學樓,就是我爸爸捐的。


「金總放心,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的。」副校長信誓旦旦地說道,「南大創校以來,學風清正,絕對容不下任何歪門邪道。我們已經在著手調查,在校網上推波助瀾、中傷詆毀金金同學的那些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金總,誤會,都是誤會啊。」林德軍一巴掌拍在林小龍臉上,吼道,「還不向金總的千金道歉!你這個孽障!」


「林總,別搞這些。」我爸強硬地說道,「咱們一碼歸一碼,這是我們公司的律師,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會走法律程序。」


「至於這位導員。」我爸漠然說道,「你查不到金金的身份信息,是因為她改了名字。她小時候差點被人綁架,所以我女兒從小到大念書,我都會特意關照學校隱藏她的信息。這件事情,副校長是知道的。」


蔥導聽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道歉。


至於蘇雪,她好像傻了一樣。


她賊心不死,指著我罵道:「搞了半天!你就是個騙子!你一個千金小姐,偽裝身份跟我哥談戀愛,你在鬧著玩兒嗎?你根本沒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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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事兒,我就心虛啊。


我往旁邊瞟過去,江白一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額,隻是他攥著我的手,好用力啊。


至於我室友……


Emmm,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11


林小龍被退學,那些披著馬甲造謠中傷我的同學都被記了大過。


至於蘇雪……


她之所以現在回國,竟然是因為在國外抄襲。


隻不過他們家裡想辦法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現在被抄襲的人要告蘇雪。


消息一爆出來,蘇雪的名聲一落千丈,南大也立刻處理了她。


至於我爸!狠狠地讓我炫了一次富!


我爸以我的名義,成立一個南大基金叫做——錢金金創業基金。


但凡南大的學生,隻要項目經過審核,百萬集團都會給資金扶持。


我爸想了想,又給學校捐了一批空調,每一批空調上都刻著「錢金金」三個大字。


南大這狗天氣,到了夏天螞蟻走路上都能曬死。有了這批空調,同學們恨不得給我立個碑。


我爸還成立了一個律師團,專門為南大所有女生服務。往後她們要是遇上性騷擾、誹謗、名譽受損等問題,都可以由我家的律師團出面,為她們伸張正義。


事情結束以後,我終於要面臨暴風雨一樣的審判了!


我搬著凳子坐在宿舍中間,被室友們開審判大會。


老大王笑笑拿出上次她背過的那個愛馬仕,手都在抖:「所以,這個愛馬仕是真的?是要配貨十幾萬,才能買一個的稀罕貨?」


我默默點頭。


老二馬悅指著她戴過的那塊手表,眼含熱淚:「你借我戴著的這塊江詩丹頓,也是真的?官網上銷售 23 萬的真貨?」


我咳嗽一聲,繼續點頭。


老三扯著身上那條裙子,小心翼翼地撫平上面的褶皺:「所以……你借我這條去約會的裙子,也是香奈兒的真品,還是走秀定制款?」


我不敢跟她們對視,繼續點頭。


「老四!你完蛋了!你徹底完蛋了!」老大王笑笑大吼著宣布對我的裁決。


「搞了半天!我們宿舍竟然藏著首富的女兒……」老二一副眼暈的樣子。


老三眼睛锃亮:「你爸是金百萬!那我爸該不會真是劉強東吧?要不我上門認親試試?」


我心虛地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們的!這三年我媽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過得也挺慘的。我媽那個人脾氣超級倔,對我可狠得下心。」


「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騙了我們三年!」王笑笑一錘定音地說道,「這樣吧!人均兩百的大餐!請我們吃一頓!」


「沒問題沒問題!」我立馬點頭說道,「敞開了吃!」


「這還差不多。」老二摸著我的頭,感慨道,「想想也可怕,我們宿舍竟然放了幾百萬家當,我們出去還總是不鎖門!」


老三牽著我的手,憐憫地說道:「老四,我們呢都好說,一頓大餐可以解決。你不如想想江白吧,從你爸走以後,都一周了,他都沒來喊你去上自習了。」


「唉,想想也是。我要是江白,我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跟你相處了。」王笑笑一臉同情地說道,「他呢,咱們學校出了名的貧困校草。你呢,隱藏的富家千金。人呢,都是可以共苦,不可以同甘的。金金,我現在覺得我的性取向也是可以改變的,不如你考慮考慮我?畢竟咱倆知根知底,同床共枕過。」


老二跟老三也嚷嚷著要踹了男朋友,都爭著吃我這碗軟飯。


我知道她們是在緩解氣氛,逗我笑。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江白了,畢竟我騙他在先。


我手機的提示音響起來,是江白給我發的。


「給你放了一周的假,休息夠了就到圖書館來找我。」江白給我發消息,「來的時候不用買奶茶了,我給你買了檸檬綠茶。你的靠墊、抱枕、書包、手機充電器、iPad,我都帶了。」


過了幾秒,江白又發了一條:「金錢錢,隻要你來,我就在這兒等你。」


「啊啊啊啊啊!」我尖叫一聲,「同志們!大餐明天吃!我要去上自習了!」


天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積極地想去上自習!


12 金錢錢的自白書


我叫金錢錢,別名金金。小名金元寶,這是我爺爺取的。外號金錢豹,這是我閨蜜明珠取的。


我爸是本城大名鼎鼎的首富金百萬,我媽是律政佳人錢美。


按理說,我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隻是我這個富二代,過得有點慘。


我三歲到八歲這五年,被保姆長期虐待。


那幾年,我爸忙得不回家,我媽事業上升期,陪著我的隻有保姆。


怎麼說呢,可能因為太缺愛,也太缺乏安全感了,真的把保姆當成了親人。


保姆阿姨啊,我真的很喜歡她。


她身上永遠香香的,抱著我睡覺的時候,會溫柔地叫我小元寶。


「小元寶很喜歡阿姨吧?那阿姨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小元寶,一定要聽阿姨的話,否則阿姨就會離開。那樣的話,你沒有爸爸媽媽陪著,也沒有阿姨了,會很孤獨哦。


「小元寶,阿姨穿你媽媽的衣服好看嗎?


「小元寶,有小朋友約你出去玩兒,阿姨幫你拒絕了,阿姨陪你在家玩吧。」


我上幼兒園那幾年,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任何社交。


我不聽話的時候,阿姨會把我關在樓梯下的小隔間,隻有通風扇露出一點光亮。


有時候會關我五分鐘,有時候會十分鐘。


阿姨時不時地跟我講一句話,她的聲音幫我驅趕著黑暗,讓我更加依賴她了。


等我爸媽發現我不正常的事情,我已經八歲了,被診斷為阿斯伯格綜合徵,也就是俗稱的自閉癥。


那一天,我媽抱著我,流了一夜的淚。


我知道她覺得對不起我,但是我也不怪她。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天賦做媽媽,她看重自己的事業,忽略我的成長,我生病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至於我爸,氣得要死,之後幾年掉頭發掉成了一個地中海。


我爺爺奶奶從老家殺過來,狠狠打了我爸一頓!


「你們總是說元寶太內向!不愛說話!長大就好了。」我爺爺一拐杖打在我爸爸背上,怒道,「我看你們不配當她的爹媽!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閨女被人欺負成這樣,你們都不知道!」


我受不了刺激,一旦聽到外界的大吼大叫聲,都會立刻躲到樓梯間。


我鎖在裡面,緊緊地閉著眼睛。


我聽到我媽媽在外面哭著喊我,我爸爸焦急的走動聲。


「元寶啊,奶奶來接你了。」我奶奶打開門,把我抱了出去,她親吻著我的額頭,「跟奶奶回老家好不好呀,做你最喜歡的涼糕。奶奶養了一隻小黃狗,你不是很喜歡小狗嗎?家裡啊,還有好多果子樹,結了果子,讓你爺爺帶著你爬樹摘果子吃,好不好呀?」


就這樣,我爺爺奶奶帶我回了老家。


老家很不一樣,夏天天熱的時候,我跟爺爺坐在葡萄架下啃西瓜。涼快了,他戴著大草帽,我戴著小草帽,去河裡摸魚蝦。冬天下了大雪,我跟爺爺一起堆雪人,滾雪球。我奶奶會煮熱乎乎的湯,端到我被窩讓我喝。


回去的第一年,我基本不會說話。


我爺爺也不著急,總是跟我講話,就算得不到我的回應。


「元寶,你看啊,這魚兒肚子鼓鼓,是有小魚了。


得把它放了,這樣河裡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魚。


「元寶,這是槐花,聞聞香不香,爺爺小時候啊,最愛吃槐花餃子。咱們打一簍子回去,讓你奶奶蒸著吃。你踩著梯子上樹,回去以後別告訴你奶奶我讓你爬樹了,不然又該罵我了。


「元寶,來來來,跟爺爺一起寫大字,靜靜心。


「呦,她奶奶,快來看!咱們元寶畫了一隻蝦,這可是有齊白石三分味道了,搞不好,咱們元寶以後是個大畫家啊。」


回去的第二年,我開始學著跟爺爺奶奶交流。


「我想吃涼糕。」我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奶奶,扯著她的圍裙說。


「涼糕啊,倒是好久沒做了,元寶你……」我奶奶說著說著,扭頭看我,眼裡閃爍著淚花子。


她抱著我,「好呀好呀,涼糕,奶奶給我們元寶做涼糕!」


我在畫畫,我爺爺湊過來點評:「這匹馬畫得不錯,有徐悲鴻的意境了,元寶,再接再厲啊。」


「爺爺,這是小黃。」我頭也沒抬,繼續畫畫。


我爺爺先是一愣,哈哈哈大笑起來。


後來,我看見我爺爺抱著我奶奶一起哭。


「老頭子,元寶開始講話了。」


「是啊,會講話了,咱們元寶會好起來的。」


回去的第三年,我開始學著跟同齡人交流。


我奶奶給我背著小書包,推著我出門:「去吧去吧,給你裝了水果零食。玩累了再回來啊。」


我能邁出這一步,因為我奶奶總是請小朋友們來家裡玩兒。


那幾個小孩,兩年下來,雖然沒講過話,我也眼熟了。


他們帶著我去山上摘桑葚、摘蘋果,路上遇上了野兔子,我們追著跑。


我回去以後才知道,我爺爺不放心,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


結果爬山的時候扭了腳,打電話讓人把他背回去的。


就這樣,我在老家跟我爺爺奶奶度過了五年時間。


到了上初中的時候,他們怕耽誤我學習,讓我爸媽把我接了回去。


Emmmm……我在鄉下這五年,我爺爺奶奶把我養得敦實健康。


但是……其實我成了一個小黑胖。


在鄉下也不防曬,我奶奶做飯又好吃,我又是發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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