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這種病多在男同志之間傳播。」
「可霍氏太子爺又在和許琳琳談戀愛，莫非他……男女通吃？！」
常心越扯越沒邊際。
眼瞅著我弟的名聲都快被「嚯嚯」完了，我急忙開口打斷：
「霍光耀不是霍氏太子爺。」
常心興奮的臉色驟然頓住：「啊？」
10
一個小時後。
常心隨我坐進了一輛黑色賓利中。
偵探遞給我一個文件袋。
「大小姐，您吩咐我調查的事，資料全在這裡了。」
上次和霍光耀在商場內狹路相逢後，我便著手命人調查他的身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霍光耀居然是我大伯的私生子。
被我大伯母打壓得沒有生存空間。
是老宅裡一位心軟的老管家看不下去，偷偷接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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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那時我弟要出國讀書，需要專人打理別墅。
老管家便毛遂自薦接下了這活兒。
同時帶過去的還有霍光耀。
我弟出國三年。
加上我爸媽對小輩們的產業從不過問。
霍光耀這三年可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我斂眸。
手指每翻過一頁資料，臉色都要沉鬱半分。
「車貴就是不一樣啊，就連這座椅外皮都帶著一股金錢的味道。」
「栩栩，早知你是霍氏大小姐，我這老奴就早些……」
另一邊，常心在車內摸摸索索，諂媚地轉過頭來想和我套近乎。
不期然看到資料上的內容，大叫一聲：
「霍光耀居然在你弟的別墅開『泳池多趴』！」
而且還不止一次。
別墅髒了，不能要了。
我做主給我弟掛中介賣了。
消息發出去後，我轉頭瞅見常心秀眉微擰，正目不轉睛地瞧著我。
我把她的臉推到一邊，問：
「幹嘛用這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我？」
「因為我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常心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凝眸道：
「按常理說，都是一家的，你大伯有私生子這事兒你能不知道？」
「為什麼你會不認識霍光耀呢？」
她一臉正色。
明明是想吃瓜。
可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變得嚴肅正經。
我真是服了她了。
「謝謝你慧眼如炬，一語道破玄機。」
「不去當娛記真是可惜了。」
我明明是暗諷。
結果這小妮子一點也不客氣。
順杆子往上爬，驕傲地擺了擺手，道：
「過獎過獎。」
「我當初加入學生會就是想去記者部深造幾年，提前培養下狗仔氣質。」
「誰知造化弄人。」
「被調劑到了生活部呢？」
小妮子做黛玉愁狀，仰天長嘆。
我：「……」
11
賓利一路疾馳。
很快就抵達了我弟所在的校區。
我一刻都不敢耽擱，往他寢室的方向去。
為了節省時間，還準備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直接下來見我。
誰知手機剛舉到耳邊，便聽常心極度興奮的一聲：
「媽呀！」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就見一個身高腿長的禁欲帥哥，捉著一個身形略比他清瘦的男生的手舉過頭頂。
利用身高優勢，死死地將他壓制在了身下。
這一幕堪比漫畫。
卻又比漫畫更有衝擊力。
常心悄悄地戳了戳我的腰，壓低聲音興奮道：
「現實版的『南通』強制愛啊！」
她一臉姨母笑。
當場嗑起了 CP。
但是我卻笑不出來。
因為倆主角——
陳敬寰和霍蓐生。
一人是我準未婚夫，一人是我同胞親弟！
我和陳敬寰打小不對付。
當初聽我爸說他願意和我家聯姻，我還納悶來著。
敢情他從頭到尾中意的對象都是我弟！
那廂，陳敬寰被我們擾了好事，極其不悅，冷厲的眼神掃了過來。
我驟然回神，瞥見我弟小鹿般受驚的眼神，登時怒不可遏。
「混蛋，我弟才剛滿十八歲！」
「你這頭老牛怎麼下得去嘴啊？」
還玩上了強制愛這一套。
我霍家有不輸陳家的財力。
陳敬寰怎麼敢的啊？
越想越氣，以至於我一個沒忍住，揚手朝他揮了過去。
陳敬寰猛地轉身，黑眸中戾氣翻湧。
手臂驟然高抬。
12
「姐！」
我弟怕他打我，大叫一聲後，毅然決然朝我撲來。
緊緊地抱住我的腰，用後背對著陳敬寰。
我弟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巴掌落下來，詫異地抬頭。
卻見陳敬寰的大手隻截住了我的手腕，不由愣住。
瞅見我弟滿臉迷惘的模樣，陳敬寰氣笑了：
「霍蓐生，你不會以為我要打你姐吧？」
我弟抿唇不語。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陳敬寰氣不打一處來，扒住我弟的肩膀，就要將他從我懷裡拉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嫋嫋婷婷的身影從電梯裡出來。
看到我們三人糾纏的場景，頓時腦補出了一部狗血愛恨情仇劇。
「郭栩栩，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慕權貴。」
「結果還不是傍了大款？」
緊接著她鄙薄的目光劃過我弟的臉，又落到陳敬寰抓著他肩膀的手上，陰陽怪氣道：
「喲，你這是偷養小白臉被金主抓到了？」
這猜測離譜。
許琳琳卻覺得事實如此，撫摸著自己還未顯懷的孕肚，驕傲道：
「不像我，從一而終。」
「認準了霍氏太子爺一人，就一心為他孕育子嗣。」
「我要一年生一個，讓我們的血脈百年之內遍布華夏神州。」
13
一句話成功雷死了三個人。
陳敬寰周身的氣息變得低沉而又危險。
先後觸及我和陳敬寰各自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弟如芒在背，「啪」地拍開陳敬寰的手，驚叫：
「你誰啊？」
「我把你搞懷孕了，我怎麼不知道？」
「大姐，可不興這樣碰瓷啊！」
罵完以後，他猶不解氣，低頭嘟囔：
「天知道你和誰出去鬼混有了身孕，現在還讓我背鍋，真是卑鄙。」
這句話被許琳琳聽到了，她惱怒地瞪向我：
「郭栩栩，就算你看不慣我，也沒必要縱容你的小白臉潑我髒水吧？」
「果然，你的品性和你的出身一樣低劣！」
「？」
這一次，我是真的被氣笑了。
真不知道許琳琳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居然會生出這樣可笑的想法。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冷道：
「首先，你最後一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其次，你頭頂的攝像頭已經記錄下了一切。」
「你亂抹黑造謠我，就等著被我起訴吧！」
「最後，你眼前這個你看不起的『小白臉』才是真正的霍氏太子爺。」
可惜我這番話沒有喚醒許琳琳這個沉睡的人。
反而招來她變本加厲的嘲笑：
「你弟？就他？霍氏太子爺？」
「弱雞身材，整一個營養不良。」
「你說他是霍家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公子哥，你覺得我信嗎？」
我、我弟、陳敬寰：「……」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我弟怒罵：「我瘦不瘦弱關你屁事啊，看不慣你就自刎謝罪！」
打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
他也想威武雄壯。
不然也不會平白被人當成姑娘整整三年！
說著，我弟怨念地瞪了陳敬寰一眼。
後者假咳一聲，別過頭心虛地摸著鼻子，裝沒看到。
14
被我們三個人聯合「針對」，許琳琳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發泄。
就在我以為她會氣急敗走時，她突然從包裡翻出一張請柬，大度道：
「算了，我都要嫁入豪門了。」
「就不和你們這群刁民一般見識了，不過我也不能讓你們敗壞霍氏太子爺的名聲。」
「既然那麼喜歡做夢，不如就親眼來看看你個弱雞和太子爺的差距有多大吧。」
話落，她手一松。
請柬就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她施舍般睇了我弟一眼，等著他彎腰去撿。
這次我弟翻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白眼，無語道：
「你叫我自個兒看自個兒？」
「我看你不是懷孕，而是腦子生瘤。」
「大姐，你還是去掛個腦科吧！」
「別整天出來秀你那二百五的智商，送上去給人當笑話。」
第三次被罵。
許琳琳引以為傲的優越感碎掉了。
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受不了這屈辱，眼含熱淚，憋屈地走掉了。
我盯著她的背影嗤笑一聲。
她以為我弟是我呢。
隨了我爸的好脾氣，凡事講究和氣生財。
許是為了彌補他瘦弱的身體，上天給了他一張毒舌。
除了我們一家人外，沒人能在他嘴上討到便宜。
15
告別我弟後，我回到了車上。
常心就坐在車後座，乖乖地等著我。
我把許琳琳的請柬扔過去，神秘地朝她招了招手，道：
「你不是想當狗仔嗎？」
「我給你這個機會。」
為什麼要當狗仔？
單純想吃瓜嗎？
哦不。
當然是因為明星的八卦能賣錢啊！
如果工作室不想自家藝人的黑料爆出去，就得花高價買斷。
現在霍光耀的事也是一樣的。
聽了我畫的大餅，常心摩拳擦掌，可又有些猶豫：
「你不是說霍光耀是萬人嫌的私生子嗎？」
「寶貝，那就是你太天真了。」
為什麼霍光耀在我大伯母趕盡殺絕般的打壓下能活到成年？
為什麼恰好有人偷偷救濟他？
為什麼老管家能夠平安無事地將霍光耀從霍家老宅帶走？
那麼多巧合湊在一起。
那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授意安排。
「所以啊，霍光耀的事你能賣三份錢。」
一份是我大伯。
能在背後為霍光耀保駕護航到這種地步。
想來他一定不想自己唯一的兒子黑料爆出身敗名裂吧？
一份是我大伯母。
當年她被霍光耀生母推倒流產再也不能生育。
這才將霍光耀打壓至死。
要是讓她曉得大伯偷偷幫助霍光耀，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常心杵著臉，聽得咋舌：「乖乖，這不是你親人，是你仇人吧？」
「還有一份呢？」
16
提到最後一點，我的臉色不可避免地冷了下來。
「最後一份是我爸。」
這就要提到常心之前問我的問題了。
「按常理說，都是一家的，你大伯有私生子這事兒你能不知道？」
「為什麼你會不認識霍光耀呢？」
因為我們一家早就和我大伯一家決裂了啊！
大伯年輕時候是個風流浪蕩子。
色膽包天。
覬覦當時還是我爸女朋友的我媽。
在我爸媽的訂婚宴上，差點將醉酒的我媽玷汙了。
事後，我爸將大伯揍得半死，並當場廢了他的命根子。
猶不解氣。
堅持要送他去坐牢。
身懷六甲的大伯母跪地又哭又求。
我奶以死相逼。
還是我媽怕我爸落得個逼死親媽、不孝不悌的下場，退了一步。
我爺無地自容，當場廢掉了大伯的命根子，並剝奪了他的繼承權。
我奶因此大罵我媽喪門星。
我爸心灰意冷，帶我媽遠走國外。
也是後來我爺和我弟偶然見到，爺孫志趣相投。
和老宅的關系才有所緩解。
但我深知，那件事一直是哽在我爸喉嚨裡的一根刺。
吐不出、咽不下。
現在給他一個報復的機會，你說他會不會鬧個天翻地覆呢？
17
許琳琳的生日在軍訓後不久。
她特意選在軍訓結束這天給大家派發請柬。
如她所願，眾人都在恭維：
「哇～沾了琳琳女神的光，我們都能去參觀大別墅、參加富豪的宴會了。」
許琳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她輕撫著孕肚，笑得可親：
「大家一定要都來啊，所有花銷我老公霍氏太子爺請客。」
我站在人群中冷眼看她老鸨似的邀客。
去吧。
去的人越多越好。
都是見證。
屆時掀起的輿論風浪才夠勢不可擋！
18
宴會當天。
所有的一切都如許琳琳想象中那般美好。
置身人群中閃亮耀眼的她，迎接著同學們或嫉妒或豔羨的目光。
一切都讓她飄飄欲仙。
忽然她目光一轉，看到獨自待在暗處的我。
許琳琳提著裙擺，端著酒杯，款步朝我而來。
掃了一眼我空空蕩蕩的四周，故意問：
「栩栩，你說是真正霍氏太子爺的那個小白臉怎麼沒來呢？」
「不會是怕謊言被戳破，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吧？」
不讓我弟來，自然是不想今天的亂象髒了他的眼睛。
面對許琳琳的挑釁，我並不接招，反問：
「你的親親太子爺老公呢？」
「我們這些平民都好奇著呢，豪門貴公子和普通人究竟有哪裡不一樣。」
我的話一呼百應。
其他人也過來紛紛要求：「是啊，琳琳，讓你老公出來見見我們唄！」
倒也不是對「霍氏太子爺」有多好奇。
純屬刻在華夏人骨子裡的看熱鬧基因。
就像明明你不追星。
大街上突然蹦出來個明星，你也會忍不住好奇去圍觀。
此時此刻的許琳琳，尚未意識到她已經跳進了我精心為她編織的陷阱裡。
向佣人問了霍光耀的去處。
便大手一揮，帶著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