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能不能讓讓?我怕太用力推你,你一會兒摔倒了把腰折了。」
秦之珩氣得肩膀都在發抖。
「你在諷刺我年紀大了?
「我隻大你六歲,很老嗎?」
我眨眨眼睛:
「不老嗎?
「魏洲還小我兩歲,加在一起,小你八歲欸。」
秦之珩的呼吸更重了。
【寶寶好罵哈哈哈哈~完咯,老男人要被氣死咯,蝦仁豬心啊這。】
【秦之珩又要回家加大藥的劑量了,哈哈哈哈。】
【我覺得妹寶做得對!男人不張嘴不說愛,就是不夠愛!他什麼時候張嘴,什麼時候給他好臉色!】
我拉開車門,剛邁出一條腿,就又被秦之珩拉了回去。
這回,他掰住我的臉,竟直接吻了上來。
像條惡狗般,急於在我身上四處留下屬於他的痕跡與味道。
好半天,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我。
秦之珩的領帶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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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也破了。
他滿不在乎地抹掉唇角的血,眼底的怒氣顯而易見。
「不準和魏洲結婚。」
我氣笑了:
「小叔,你隻是我小叔而已,別越界,請自重。」
秦之珩煩躁地下了車。
摸出根煙點上,倚靠著車門抽。
怕我跑了,他還特意又鎖了門。
我冷哼一聲,幹脆閉上眼睛睡覺。
抽完煙。
秦之珩又回到車上。
他摁開夾層,掏出一塊巧克力給我。
「你最愛吃的,榛子巧克力。」
我沒接。
「小叔,我已經不喜歡巧克力了。
「就像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一樣。」
秦之珩呼吸一窒。
不過他隻當是沒聽見那般。
又厚著臉皮對我說:
「姜玉懷裡那孩子,是魏洲的。
「三歲多了。」
我很震驚。
但面子上還是佯裝出一副早就知道了的平淡表情。
「孩子要願意跟魏洲,我願意給他當後媽,咋了?這你也管?」
秦之珩急了。
「他是二手了,我還是新的。」
我譏諷地笑了笑:
「所以呢?
「我不隻要和魏洲結婚,我還要和他擁抱、接吻、同床共枕……」
「羊夏!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秦之珩的眼睛都氣紅了。
我攤攤手,拿出手機。
「你放不放我走?不放我打 110 了。」
「不放,你打吧,讓人把我抓走,出來我還找你。」
秦之珩是鐵了心地耍賴了。
他為我系好安全帶,一腳油門就飚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
「我在這沒有家。」
「我家就是你家。」
秦之珩這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好態度,讓我愈發覺得惱火。
「秦之珩,當初是你讓我滾的。
「現在你又說這些話來招惹我做什麼?你很賤我還是我很賤?」
「我賤。」秦之珩回答得很果斷。
我笑了笑: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挺會惡心人的。」
10
我陰陽怪氣地懟了秦之珩一路。
他就聽著,也不反嘴。
罵了半個小時實在罵累了。
我開始東張西望,準備找個東西打暈他,然後逃走。
忽然,我的餘光瞥見腳墊底下有一顆藥片。
「這是什麼?」
我拾起來認真端詳。
秦之珩掃了一眼,握住方向盤的五指驟然一緊。
「維生素而已。」
【妹!別聽他胡說八道,這藥片是控制情緒的,抗抑鬱焦慮的藥,你離開後的第二個月,這小子就吃上了。】
【我是秦之珩的嘴,我來替他說:我玉玉了,要夏夏抱抱才能好。】
【我是秦之珩的手,我承認了,今天早上是我把藥片放在腳墊旁邊的,就是想夏夏看見後,能關心我一下。】
看到這。
我氣定神闲地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秦之珩等了一會兒,主動挑起話茬:
「我最近都在吃藥。」
「哦。」
「吃了很久了,快三年了。」
「哦。」
眼看著我死活不接話。
秦之珩的臉色像能擠出水的抹布。
【哈哈哈哈哈哈哈邪惡小貓幹得漂亮,就是不順著狗男人的話說,氣死他!】
【翻譯:夏夏,你知道沒有你的這些年我都怎麼過的嗎!褪黑素我都當飯在吃!快問我啊!求你了!】
我決定捉弄一下他:
「你想跟我談戀愛嗎?」
此話一出。
秦之珩的方向盤都不穩了。
車身明顯地溜了一個 S 彎。
片刻。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好,那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我挑了挑眉,又舉起藥片。
秦之珩的臉上一閃而過竊喜,他強壓下差點壓不住的嘴角:
「沒事不用在意這個,隻是最近我有點失眠……」
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壓縮小三,遇水變大。」
秦之珩猛地點了一腳剎車。
「你說什麼?
「什麼小三?」
我極其認真,一字一句地說:
「好了,我們分手吧,我抓到你現行了,這個藥片是壓縮小三,遇水變大,證據確鑿,你別抵賴了。
「這下能放我下車了嗎?」
11
秦之珩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你就這麼不情願和我待在一起?」
「是。」
他自嘲地別過頭,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忍痛解鎖了車門。
我輕快地下了車,心情大好地哼著小曲沿著馬路邊走。
秦之珩也不走。
就這麼不死心地開著車一直跟著我。
我去哪,他去哪。
天殺的魏洲,自從那天和姜玉見面後。
就跟人間蒸發了。
可憐的我,被秦之珩寸步不離地跟了整整半個月後。
我惱羞成怒地問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偏偏秦之珩又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任打任罵:
「想你。」
我心煩意亂地決定去酒吧好好氣氣他。
一口氣點了二十瓶酒,還叫了五個小鮮肉陪我一起喝。
秦之珩坐在暗處,像個紅眼病似的,視線片刻不離地粘在我身上。
小鮮肉們被他的視線盯得發怵。
都不敢和我對視。
隻能低著頭喊我:
「紫嘖,旁邊那個老哥哥眼神好兇啊……」
「紫嘖,你讓他走好不好~」
我假裝耳背,故意讓他們大聲地又重復一次。
秦之珩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酒是一杯接著一杯幹。
……
四個小時後。
幾個小鮮肉已經喝趴下了。
我還很好。
因為我一口都沒有喝。
我喝的是,旺仔小牛奶!
秦之珩已經喝多了。
明明隨時看起來都要醉死過去。
卻偏要強撐著腦袋監視我。
我摳開一瓶新的旺仔牛奶。
澆在了秦之珩的頭上。
「又深情上了啊小叔,可我臉皮厚,感覺不到。」
牛奶從上而下浸湿了秦之珩的整個衣領。
可他的臉上一點慍色也瞧不出。
我感覺自己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羊夏。
「你離開的這些年, 我真的很想你。」
我冷笑一聲,用鞋跟踩住他。
「是嗎?
「那小叔用行動證明給我看看呢。」
秦之珩嗓音沙啞:
「怎麼證明?」
「取悅我,讓我滿意,重新對你有興趣為止。」
他聽話地照做了。
從前的我,從來不敢相信。
秦之珩那麼高傲的人。
有一天也會跪在我面前,對我搔首弄姿。
12
那天, 我又灌了秦之珩很多酒。
終於給他灌進了醫院。
這些年,他的胃喝壞了。
這一回更是牽扯出了舊疾。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求護士站的護士給我打電話。
我還是心軟了。
去看了他。
見到我的第一句。
他就說:
「夏夏, 其實很早我就對你動心了。」
秦之珩的這句話還沒說完。
窗外的天空驟然響起一道驚雷。
我冷笑:
「你撒謊要被雷劈了。」
他目光灼灼,大膽地握住我的手心。
「我沒撒謊。
「你知道 A 市為什麼這幾年常年是雷雨天氣嗎?
「因為我違背了一種神秘力量,幾乎每天都被雷劈。」
或許旁人聽秦之珩說這句話會當場笑出來。
但我聽了隻有錯愕, 心跳突突加快。
聽著秦之珩娓娓道來:
「夏夏, 那個被你發現的娃娃, 就是我覬覦你的證據。
「我早就想對你表達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擰巴、嘴硬、死活不承認,我古板,甚至在之前覺得, 喜歡比自己小很多的人, 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結果等有一天, 我坐不住了,想找到你想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時, 瞬間就遭受了劇烈的電擊, 醒來後, 竟發現時間回溯到了很多天之前,就好像有一股力量不允許我向你靠近。
「每回溯一次, 就必須按照要求,說一些違心的話, 作為回溯的代價。
「於是, 在你又一次發現那個娃娃後, 我被迫傷害了你。
「沒想到你一氣之下出了國。
「我想過來找你, 可隻要我一靠近機場、火車站、高鐵站, 就會引來天雷。
「不過我每天都在锲而不舍地嘗試,在第 1001 次被劈過後, 雖然很痛,但時間居然不會再回溯了,我很激動,覺得終於有機會把真相告訴你了。
「羊夏, 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沒有立馬給秦之珩答復。
隻說考慮一段時間。
自從秦之珩坦白後。
那些「神助攻」彈幕, 煙消雲散了。
現在的秦之珩,已經被我改造成功了。
白天的他, 是 A 市叱咤風雲的商界大佬。
晚上的他, 是隻匍匐在我腳邊,對我搖尾乞憐的狗。
沒有人知道。
他會興奮地帶著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參加各種重要的會議。
……
魏洲和姜玉復合了。
很難想象。
那個小男孩, 居然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用腳想也知道, 一定十分狗血。
他們兩人選擇去 C 國定居。
臨走前, 我去機場送了他們。
秦之珩眼巴巴地跟在我身後,雖然他裝得很冷漠,對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
但我心裡清楚。
他現在緊張死了。
生怕我跟著魏洲他們走了。
我故意跟他們一起過安檢。
秦之珩忍不住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要和他們走嗎?」
我沒說話。
他黯然地低下頭。
又一次被秦之珩從浴室裡扔了出來後。
「全「」我抽回了手臂。
雙手插兜, 轉身往機場外面走去。
「秦之珩,你走不走了?
「我沒地方住,你給我找個地方。」
秦之珩一把將我拉進懷中。
「夏夏。
「我們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