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瞬間跳起來，她大叫：
「WC，這什麼玩意兒！」
我歪著頭：
「狗尿啊，給你洗洗臉。」
「喲，你怎麼站起來了？看來腦癱也能治。」
早料到這對母子會上門鬧。
我專門和我爸去隔壁寵物店要了一大盆。
張鐵生直接炸了。
大吼著揮起拳頭：
「小賤人你玩陰的，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他衝進來。
我端起剩下半盆，剛好，都潑進了他大張著的嘴裡。
那味道，絕了。
張鐵生直接「哇」一下幹嘔了出來。
我笑嘻嘻：
「多喝點，這玩意兒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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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急，還想接著給我一拳。
我爸慢悠悠地從身後拉開了一把電鋸。
聲音轟隆轟隆。
直接給兩人都幹傻眼了。
「你們私闖民宅，要是撞到我電鋸上了，你說可咋辦？」
7
張鐵生和鄭秀使勁咬著牙。
但武力壓制，他們上又不敢上。
所謂的指紋也被衝幹淨了，沒辦法報警。
最後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張鐵生陰著半張臉，威脅我：
「小畜生，你給我等著！」
我漠然地回敬他一笑，輕輕用唇語說：
「行啊，看誰，搞死誰！」
上輩子，張鐵生害死我媽，害死了我全家。
我根本沒打算對他客氣。
什麼先禮後兵，步步為營，都是狗屁！
隻要看見那張惡心的臉，我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給他剝皮抽筋。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弄不死他，算我白來！
張鐵生走後，我媽才從臥室打開門，憤憤不平：
「幹嘛不讓我出來？氣死我了。」
「到底誰是一家之主啊，都欺負到我老公和女兒頭上來了！」
我爸很局促。
撓了撓額頭，立馬轉移話題：
「青蘭啊，餓了吧，我給你做個宵夜吃！」
我也接話：
「我餓了我餓了！我想吃餃子！」
我媽這才漾起笑，跟著我爸進了廚房。
我松了一口氣。
我跟我爸同時重生，都堅定地認為絕不能讓我媽出面樹敵。
上輩子的遭遇太過可怕，我們也不想讓她恐慌。
重來一世，我隻希望她過得開心一點。
回房間後，我立馬打開電腦，搜索近年的交通案。
然後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兩起案子的被告都是張鐵生。
死者都是被貨車碾壓而亡。
網上還有開庭視頻。
家屬聲淚俱下。
但無一例外，都是敗訴。
張鐵生在法庭上的辯駁和上輩子如出一轍。
看著一帧帧熟悉的畫面，我差點把牙齒咬碎。
總算知道上輩子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殺人犯！
翻了很久，我終於看到了受害家庭的發聲帖。
【這個惡魔私下跟我們坦白的！他壓到人就是直接碾死的！】
【我妹剛考上音樂學院，她本來可以有大好的人生的啊！】
【貨車司機張鐵生給我妹償命！】
下面頂熱度的人很多。
但時隔兩年，已經沒人關注這個帖子了。
家屬的不斷發聲逐漸被淹沒在大數據算法下。
我點進他的私信。
敲出一句：
【聯系我，我幫你。】
8
第二天一早，那位受害人到了我約的地點。
可誰知，張鐵生堵在了門口。
「妹妹出門啊？昨天的事還沒完呢！」
他眼神陰狠，我冷呵一聲，提起了電鋸。
但誰知，他有那麼不知廉恥。
直接開始脫褲子。
「喲，看你能的。」
「手那麼嫩呢，別握電鋸啊，握這兒讓老子爽爽！」
我一咬牙，掏出手機，拍下來。
他笑得猥瑣至極：
「發給誰看？哥哥我也就比你大十歲，要不你幹脆從了我得了。」
「那我媽也就原諒你這個兒媳婦了。」
關上門，我把照片打印出來。
專門把臉加工了一下。
然後僱人在樓上樓下，還有公園貼了五百張。
大字標：
【D 棟 302，尺寸隻能當 0，求聯系。】
沒多久，隔壁的門差點被敲破。
全是健碩大漢。
「裝啥呢？老子等不及了，趕緊開門，保證給你爽到。」
裡面傳來抓狂的怒罵：
「哪來的一群傻逼，都給老子滾！老子艹你們全家。」
外面都已經掏出來了。
色眼咪咪：
「多罵點，我愛聽。」
張鐵生受不了了，直接拉開門。
剛想動手，卻發現對面比他更大個。
他慫了，往後退。
還有點自戀：
「知道老子長得帥，但老子隻喜歡女的。」
張鐵生剛說完。
一個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門外的人看著張鐵生，嘴角直抽抽：
「長張牛蛙臉也好意思 P 圖求約，老子好險飯沒哕出來。」
「真特麼晦氣！」
我躲在家裡笑嗨了。
已經想象到了張鐵生吃屎一樣的表情。
一整天，隔壁就沒安靜過。
我總算能安心出門。
我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問了一嘴：
「喬喬啊，今天怎麼好像外面那麼吵？」
「不知道啊，好像隔壁變男同了。」
「哦哦。」
她點點頭，好像絲毫不覺得意外。
我的目光瞥見她的臉。
總覺得，重生回來之後，媽媽好像變了一點。
廚房裡在燉肉，滿屋都是香味。
我爸在陽臺上澆花。
這一刻，變了什麼，都不那麼重要了。
我咬緊牙，對自己說：
「媽媽，這輩子，我一定保護好你。」
9
我在公園和約來的人見了一面，拿到了我要的東西。
然後又給家裡的門新上了一道鎖。
今天已經是 9 月 3 號。
上輩子，我媽死在了 9 月 4 號。
9 月 4 號下午，她出門買菜。
17：43，被張鐵生撞倒，身亡。
這輩子，張鐵生的末日就從這一刻開始。
因為我知道，那天，我媽身後其實路過了一個人。
貨車開近時，她一聲尖叫，直接拽過旁邊的我媽推了上去。
要不是我媽在，車子壓的人本該是她。
而那個人。
就是張鐵生他媽——鄭秀。
回想起來，我死死地攥住了拳頭。
他們倆該得的報應，一個別想逃。
我爸提前向單位請了假，打算在家陪我媽過完這兩天。
可下午，他突然進了我房間。
問：
「喬喬啊，那鄭秀，咱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我愣住了。
錯愕地看向他的眼睛。
我爸也 50 多歲了，一輩子老老實實。
從小受到的社會規訓就是要見義勇為、救死扶傷。
確實，見死不救對他而言就是殺人。
但我不一樣。
害死我媽的人，就得死。
我正想著要怎麼開口，卻發現業主群裡突然炸了。
手機一聲接著一聲響。
【301 滾出去！帶壞小孩了怎麼辦！】
【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湯青蘭是吧，我知道，整天就穿豔色的衣服。】
我瞪大眼睛。
湯青蘭是我媽的名字。
立馬往上面翻，終於看到了前幾條。
302 鄭秀：【請問，要到哪裡舉報站街女，一把老骨頭了，看著心煩。】
504：【誰？誰站街？】
302 鄭秀：【唉，我也不好說，還是我老閨蜜，真是不願意看到她落入歧途，最近廣場舞都不跟我一起跳了。】
101：【鄭奶奶的閨蜜？那不就是隔壁湯青蘭嗎？】
304：【MD！我就說我們這層最近哪來那麼多男人在樓道裡吵，站街都站到家裡來了！】
302 鄭秀：【是啊，還老敲錯我們家門，心煩。】
101：【最近是沒看見湯青蘭出門，簡直炸裂啊！】
10
我氣得手都在抖。
千算萬算。
算不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賤的人！
我媽一直把鄭秀當朋友，而她居然反手就是一個背刺。
再看旁邊，我爸已經不見了，他從廚房裡出來，緊緊攥著一把刀子。
「喬喬，我收回我的話。」
「TMD，這兩人就是該死！！！我現在不捅死她也必須給她點苦吃！！」
怒火一陣陣在我心裡燒，但我還是勸我爸先冷靜。
我媽在房間裡午休，估計還沒空看手機。
報警是最好的辦法。
可誰知，隔壁先找了上來。
開門就是一張遍布溝壑的醜臉。
張鐵生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奸笑著：
「喲，這次怎麼不狂了，不給老子送男人了？」
「哦？原來男人都到你媽床上去了啊！」
他一陣狂笑。
我緊緊扶著門框，沒讓我爸衝出去。
張鐵生指著我爸的鼻子：
「咋，老不死的，你也想動手啊？來來來，你往這兒來！」
我爸的臉漲得通紅。
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而我在想。
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底線到底在哪裡？
或者說，他還有底線嗎？
我動動唇，吐出幾個字：
「你媽死了。」
誰知道，張鐵生大笑出聲：
「妹妹，罵人都這麼輕飄飄的，要不要哥哥教你啊？」
我冷冷地道：
「我可沒罵人。」
我的目光落在鄭秀的臉上。
她好像很為自己的兒子得意。
鄭秀丈夫早就死了，就這麼一個孩子。
兩人母子相依，關系不錯。
以至於道德標準都一模一樣。
張鐵生是個奸詐無恥的歹徒，鄭秀也沒好哪去。
她對著我的目光狠狠地瞪回來：
「想要你媽的名聲，就跪下來向我道歉，再賠我 2w 塊錢！」
我沒管她。
突然說：
「張鐵生，你以前是不是撞死了不少人啊？」
他肢體一瞬間僵直。
但很快恬不知恥地笑了出來：
「是啊，我故意撞的，指不定我哪天把你也撞死了。」
我拿出一張照片。
上面的人，正是其他兩位死者的灰白照：
「如果你今天不給我媽澄清，我能把你直接送進局子裡，你信嗎？」
11
張鐵生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
大概是殺人心虛，他開始結巴：
「你……你特麼哪來的！」
鄭秀也很驚訝。
但先給了張鐵生一肘：
「你蠢啊，都結案了，她哪來的本事給你送進局裡？」
「少裝模作樣了，趕緊拿 2w 出來，剛好給我兒子交今年的保險費！」
張鐵生立馬反應過來。
接話：
「就是，老子買了保險，一年坑我 2w，買條人命怎麼了！」
他大言不慚。
臉上毫無悔意。
讓我不由得回想起上輩子，他是如何把我媽的命踐踏在腳下的。
提到這兩起案子，他越說越得意忘形：
「他們就是該死，說不定就是來碰瓷老子的。」
「等殘了再訛上我一輩子，MLGBD，算盤打得叮當響！得虧我聰明。」
鄭秀也附和：
「就是，一個兩個腆著 b 臉就愛往大車上湊，估計是羨慕吧，自己沒得開唄。」
一句句聽下來。
唯有惡毒兩個字能形容他們的嘴臉。
但這一回，我心裡毫無憤怒。
有的隻是冷笑。
等著吧。
我已經開始期待，明天鄭秀的死狀了。
門口動靜大，我媽好像醒了。
鄭秀也聽到了，故意放大聲音：
「妹子，睡爽沒啊？」
我直接一腳把她踹開。
在她喊叫之前，拎起她的領子。
冷聲道：
「老太婆，記得今晚洗個澡好上路。」
然後直接把門關上，報了警。
誹謗加敲詐，是很難定性的罪名。
但至少能磨他們一段時間。
已經夠了。
我搶先一步，在我媽看手機之前把手機奪了過來。
兩下退出群聊，然後刪除了全部記錄。
她莫名其妙：
「喬喬，你幹啥了？別把我買菜群退了，明天下午說好去取菜呢。」
原來如此。
我把手機還給她，嚴肅道：
「別取了，過了明天，咱們下館子去。」
她沒拒絕，很自然就答應了。
開玩笑般地推了我一下：
「行，就知道你嫌我做飯不好吃。」
「誰說的，我媽做飯天下第一好吃！」
我隻是。
還想吃很多很多頓而已。
12
外面風言風語。
全部被我和我爸堵著，沒傳進媽媽耳朵裡。
早上，我聽見那輛半掛又轟隆隆地啟動了，跟上輩子一樣。
看來，重要的時間節點真的不會被幹擾。
張鐵生要出門送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