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兒剛入府時排場很大,大婚後她的風頭更Ťù⁺是直逼我這個正室夫人。


所以僕人婢女們都捧著她。


可是從新婚夜開始,她就被莫玉臨冷落了,這府裡的種種聲音便鑽了出來。


「不過是個採珠女罷了,出身甚至還不如我們,也妄圖想要爺的寵愛。」


「低賤之人就是心思多,那日將夫人燙得快脫了層皮。夫人不愧曾經是世家女,不計前嫌為她準備了三書六禮,她也配?」


「夫人便是家道中落了,也是她遠遠及不上的。」


燕兒快氣瘋了,摔了一套瓷器後,紅著眼睛出了府。


也不知她做了什麼,真的將莫玉臨勾了回來。


連著一個月,莫玉臨歇在她院中,日日夜夜與她胡鬧。


沒邊兒地寵她。


她想吃魚生,便讓人用冰鎮著從海邊送來。


她看不慣這府裡的女人,他便為她遣散了大半妾室。


大概是骨子的多情在作祟,還是留了些人。


這麼多年,我還未見過他這般瘋狂地ṱúₓ寵愛一人。


「你還不管嗎?」


「再這樣下去,下次被趕走的就會是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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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煙也瘋了。


她那熬了八個時辰的鹿茸烏雞湯,剛被燕兒的婢女搶了去。


這湯一碗要消耗上百隻雞,配以新鮮鹿茸,慢慢熬制,滋補得很。


是莫玉臨親自為她買的方子。


柳玉煙作為這府裡的老人,雖然早就沒了寵愛。


可因著她郡守之女的身份,這府裡也無人敢慢待她。


如今真的快被氣死了。


我將手中的書一合,不緊不慢地道:


「怎麼管呢?」


「我不過是個被等著下堂的婦人罷了。」


府中盛傳莫玉臨愛極了燕兒,不日便會將我休棄。


那些奴婢們都在私下裡賭,我哪日會被下堂。


無人看見的地方。


我合上的那頁書中,赫然寫著:鮫人善魅惑,若以鮫珠為引,可亂人心智。


我無所謂的態度,刺激得玉煙眼紅,咬牙切齒。


「你明明知道,不論他有再多女人,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


「隻有你。」


她的聲音隱隱帶著憤恨。


初入府時,柳玉煙為了大夫人的位置,用了許ŧŭ⁵多手段。


最後卻被莫玉臨警告,不管他有多少女人,莫夫人的位置隻會是我。


那又如何呢?


這種「唯一」我一點也不稀罕。


怒到極點後,柳玉煙反而冷靜了下來,拋出誘餌:


「你不就是想要那條魚的心嗎?」


「我會盡快幫你實現。」


我瞳孔緊縮,猛然抬頭看向她,聲音凜冽:


「你怎會知道?」


9


又是一月過去。


莫玉臨帶著燕兒去東郡採珠。


消息傳了回來,燕兒採了顆百年難遇的血元珠。


那珠子一面世,便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最後是莫玉臨做主,將那珠子送往皇城,進獻給皇帝。


帝心大悅。


認為燕兒祥瑞在身,不應隻做一個妾,下旨將她賜為平妻。


聖旨傳回來的那日,柳玉煙嫉妒得眼睛發紅。


「憑什麼?」


「我等了這麼久……她一個紙片人憑什麼?」


我很想回懟她,你愛的不也是個紙片人嗎?


同為囚犯,她竟這麼愛莫玉臨,著實有些異常了。


可我卻不想探究,隻想回家。


那日她說也來自現代,知曉鮫人之事,其他的她不願再說了。


這個世界算是個監獄,我猜她也是同我一樣,犯了事的人。


還好快了。


莫玉臨回來的那日,我在府門口迎他。


許久未見。


他原本如冠玉一般的面龐,變得越發細嫩。


容顏竟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時。


有枯木逢春之效。


我的腦海裡不禁浮現起:鮫血有回春駐顏之功效。


鮫人還真是全身都是寶啊!


莫玉臨眉宇間神清氣爽,一見我眼底滿是歡喜,快步上前將我扶起。


「夫人,怎麼來了?」


「可別著了涼。」


我低眉順眼回道:


「接到聖旨那日,妾身已將主院騰了出來,還請燕兒妹妹搬進去和爺同住。」


燕兒眼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出口的話卻有些違心。


「姐姐不要折煞我了,我怎麼能搶姐姐的院子?」


莫玉臨面色陡然變冷,眼裡的喜意淡了不少。


「我竟不知你如此大度?」


「既然騰出來了,那也別浪費了。」


「你就搬去清風院吧。」


此話一出,燕兒控制不住差點笑出聲。


清風院是府裡最偏遠、最小的院子,被趕去清風院,不啻被打入冷宮。


我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低聲應是。


去了清風院後,我開始夜夜磨刀。


雲湘認為我受了冷落,有些失常,擔憂地看著我。


「夫人,為何要……」


我放下刀,輕輕一笑。


「我不過是想練練怎麼殺魚罷了。」


條件已經快成了。


隻剩下……


《志怪傳》:鮫人動情至極,以心頭血煉制血珠。


10


就在這府中所有人都認為,我已失勢時。


我讓雲湘為莫玉臨送去了一碗梨湯。


雲湘欣喜地回來復命。


「夫人,爺吩咐了,讓燕夫人搬走,讓您回主院。」


一切如我的預料。


柳玉煙掩下眼中的嫉恨,勾唇一笑。


「隻要你攔住爺不讓他見燕兒,其他的自然由我來做。」


這湯是我對他的服軟。


莫玉臨早年間浪蕩不堪,常常流轉於青樓酒館中。


脾肺和嗓子都有些問題,一到冬日便會咳嗽。


這梨湯是我親自去宮裡翻閱古籍習得的。


我們婚後,我日日都會為他備上一碗。


可自柳玉煙入府後,我再沒做過了。


去年他喝得爛醉回來,紅著雙眼求我給他做碗梨湯。


可我隻是放下書,提筆寫下方子。


「妾身已經不會做了,這是方子。」


「想這後院的妹妹們,都願搶著為爺做這碗湯。」


他臉色鐵青,眼神如冷刀子般,搶過那紙撕成碎片。


「如今你就隻是莫夫人,一點華苓的影子都沒了嗎?」


空氣一片死寂,他眼中閃過糾結、掙扎。


最後歸於平靜,輕聲說:


「你就這般怨我嗎?」


不是怨,是心死。


我知曉他是愛我的,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隻是他抵擋不了誘惑。


生於這個時代,男子享受一切權柄,他無法理解我追求的平等,也不願放下自己手中的權力。


一生一世一雙人,從始至終不過是個笑話。


這些年,後院中的大半妾室,都是他為了氣我而納。


隻餘下那兩三是他真心想要,就如我妝奁中的珠子一般。


他想要的是我妥協。


我心知肚明,若我屈服了,他會一如既往地愛我。


他會同這時代中的所有男子一般,即便擁有三妻四妾,也會給我這個正妻最大的尊榮。


可我並不想要,我這一生和人分享了太多東西。


不是獨屬於我的。


我寧願不要。


11


撿起了我最厭惡的演技。


這段日子,我和莫玉臨仿佛回到了剛成親的時候。


回到了我們之間沒有龃龉的日子。


久違地,他又帶著我逛起了金陵城。


我已經很久沒出過莫府了,就像是一隻被囚在籠子裡的鳥。


主人高興了,就放出來逗ẗū₌逗。


我意興闌珊地看著外面鮮活的一切。


直到去了金陵最大的酒樓醉月樓,聽說書人講起了故事。


「三皇子是出了名的有情人,滿京都是他的紅顏知己,直到他遇到一名女子。」


「這女子是孤女,她與三皇子兩情相悅,兩人掙脫了世俗才走一起。婚後兩人過了一段美滿時光,直到三皇子想納妾……」


「三皇子愛她,可也想坐擁美人在懷。」


「女子想和離,可是三皇子怎麼會答應,強行將她留了下來。這一留,便留出了一場悲劇……」


「最後她一劍殺了三皇子。」


是個狗血的故事,隻是結局得莫名其妙。


聽到這裡,下面已經有不少人反對。


「三皇子納個妾怎麼了,這女子真真不識好歹!」


「世間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你這故事也太難聽了。」


「一介庶民,也敢殺皇子,不怕被誅九族嗎?」


客人們紛紛不買賬。


一旁的莫玉臨卻聽得津津有味。


他臉上綻出一抹溫柔的笑,帶著醉意的眸子閉了閉,不經意地問:


「夫人,若你是那女子,你會如何?」


「作為莫夫人,我會替夫君將心愛之人接回來。」


「後院多個妹妹,不好嗎?」


隻是作為華苓,我不會要他。


髒了的東西,是洗不幹淨的。


莫玉臨直直盯了我一會兒,開始仰頭大笑。


笑得眼淚都出來,大口大口地喝酒。


徹底醉倒前,神色復雜地說了句我聽不懂的話。


「若是你能一直騙我。」


「就好了。」


12


莫玉臨已經多日沒去看過燕兒了。


甚至燕兒鬧去了他書房,他也不見。


聽說她那院裡,滿是碎瓷片,三天兩頭便要換一回。


直到傳來她有孕的消息。


我看著院中枯黃的落葉,又彈了一夜的琴。


隻是這次的曲子,滿是殺伐之意。


第二日,我不出意外地又染了風寒。


隻是這次我沒有再聽醫囑,雲湘為我端來的藥,全倒在了窗外。


莫玉臨來看我,可我卻不讓他進屋。


最後他一腳將門踹開,眼裡全是怒火。


可是在觸到床上面色慘白,氣息微弱的我時,那火一下便滅了。


他無奈地開口:


「你到底想要如何?」


「你說過不論你有多少妾室,你的孩子隻會從我肚子裡出來。」


那是他想納妾時哄我的話,如今也成了我的利器。


「這是意外,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有了。」


這麼多年,這院裡沒有過一個孩子。


隻因為他寵幸過的女人,皆會喂下一碗絕子湯。


而唯一能生的人,卻不願生下他的孩子。


直到燕兒出現,她雖也喝了湯。


可她是鮫人,這藥難以對她起效。


「莫玉臨,那孩子和我,你隻能選一個。」


他看懂了我眼裡的決絕,苦笑著離開。


第二日,便傳來燕兒落胎的消息。


我笑著修剪海棠的枝丫。


《志怪傳》:鮫人失子,由愛生恨,空間之力會達到最強,此時捏碎鮫心,便可逆轉時空。


13


可還沒等到我去殺她。


她就先來找我了。


鮫人的體魄果然強橫,剛小產完,她像沒事人一樣。


她神色陰沉,眼中的恨意如狂風暴雨,瞳孔隱隱泛黑。


「華苓,看來是我小看了你。」


她的頭發開始變藍,頸邊有鱗片浮現,手上凝出了水汽。


看來是不打算隱藏身份了。


「人類果然狡猾,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讓你償命。」


「莫玉臨呢?」


提及莫玉臨,燕兒的眼中閃過殺意,隨即又變為糾結與憤恨。


「我那麼愛他,愛到不惜以心頭血來供養他,想與他分享這永恆的生命。」


「可他怎麼對我的,隻為了你一句話,便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鮫人有孕不易,這可能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


她邊笑邊哭,淚水落地化為一顆顆珍珠,撒了滿地。


又露出陰狠的神色。


「既然他不願做我的愛人。」


「那我會斷了他的經脈,將他帶回海裡,讓他永生永世都隻能做我的僕人。」


看來這條魚是個戀愛腦。


到這種地步,都舍不得殺莫玉臨。


燕兒手中的水團凝成長箭,也在所有人眼前,徹底化成魚尾人身。


「怪……怪物!」雲湘大喊著將我護在身後。


長箭對準我的眉心,高高揚起。


「華苓,你去……死……」


……


她施法前搖太長。


我隻好抬手打斷。


「咻」的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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