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至此,那點幾年未見的生疏終於消失,幾人又恢復到當初插科打诨的狀態。


隻有章嫻靜閉嘴不說話。在這短短幾十分鍾裡,她已經快要憋爆炸。


兩個大直男樂呵呵地跟喻繁聊天,話題從工作到大學生活再到回憶往昔。


終於,王璐安瞥到角落的行李箱,問道:“不過學霸怎麼在你家裡?你之前不還問我他過得怎麼樣麼?我還以為你們沒聯系了。”


浴室裡的人沒事找事地咳了一聲,喻繁:“……”


“你記錯了,我沒問。”喻繁說,“他來這裡出差,臺風,我收留他。”


王璐安和左寬同時長長地“哦”了一聲。合情合理!


左寬目光亂掃:“不過你這幾年也瘦太多了吧,你看你這胳膊、腿、脖子……我草,你脖子上怎麼紅了這麼多塊?”左寬坐直身,不確定地問,“……草莓?”


王璐安:“傻吧你?他不是在群裡說過這幾年沒交女朋友,哪來的草莓?”


左寬:“哦,對哦。哈哈哈。”


喻繁、章嫻靜:“……”


笑不出來。


章嫻靜轉頭看了一眼:“你這窗戶也開太大了,不冷嗎?”


14度的天隻穿了一件t恤的喻繁抱臂說:“不冷。”


喻繁第n次看向垃圾袋,王璐安隨著看了一眼,順口問:“你剛才是要去扔垃圾?倆袋子裡才裝了那麼一點垃圾就扔?”


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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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外賣,外賣員說找不到地方,下去接他,”喻繁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就順便扔了。”


“哦!”王璐安一拍腦袋,把身邊的紙袋拿出來,“他找到了!剛給你送來,我們順便幫你拿了。訂的啥啊?”


喻繁說:“早餐。”


“早餐?”王璐安嘀咕,“買了什麼早餐,用這麼小的袋子,還這麼輕……幫你開了啊,趕緊吃點。”


喻繁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嗯”一聲,浴室門忽然打開,陳景深的嗓音非常罕見的有點慌:“等等,別開!”


幾人扭頭看他,都愣了一下。


王璐安手已經伸進袋子,噗嗤一笑:“幹嘛啊學霸,你放心,我們真的都在飛機上吃飽了,不會搶你倆的……”


拿出一瓶東西,王璐安轉回頭看了一眼,眯起眼:“這什麼?”


左寬聞言也回頭,說:“啥?我看看。清爽舒適、情趣啫喱、絕妙體驗……喏!傻逼呢你,這不是寫了,人體潤滑——”


左寬:“……”


王璐安:“……”


章嫻靜:“……”


喻繁:“……………………”


哗啦。王璐安機械地、下意識地撐開袋子,沙發上三個腦袋向日葵似的,一齊往裡看。


看到了一袋子、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草莓果味、大號、超薄,安全套。


“叩叩”。


門被敲響,外賣員嘹亮的嗓門劃破房裡死一般的冷寂。


“你好,你的外賣!抱歉找不到地址,來晚了!”


第86章


喻繁渾身僵硬地靠在衣櫃上,呼吸都停了,跟沙發上抬頭看他的三個人一起石化,似乎都在等一陣風過來把他們吹成粉末。


直到那邊傳來陳景深開門取外賣的聲音。


左寬率先開口:“原來你早餐在後面呢,送錯了吧。哈哈!”


王璐安:“對啊。哈哈!我看看訂單啊——遊麟小區402,陳先生,備注,送到發消息,不要敲門,有人在睡覺……”


“肯定是隔壁那個裝逼男寫錯門牌號了!”左寬一拍大腿,“喻繁又不姓陳!”


王璐安:“就是——”


“對不起啊陳先生!快超時了我有點著急,忘了您備注讓我別敲門!實在對不起!”另一頭,送早餐的外賣小哥對著門縫點頭哈腰。


“沒事。”陳景深說。


身邊又陷入沉默,章嫻靜捂了捂臉,恨不得抽死跟他倆一起過來的自己。


“幹嘛啊這是……”王璐安覺得場面尷尬,幹笑地打岔,“喻繁雖然沒談女朋友,平時約幾個志同道合的也很正常嘛!你們這氣氛,怎麼弄得像喻繁和學霸搞基似的!哈哈……”


最後兩聲僵硬的笑聲在陳景深走進客廳時漸漸變弱,然後停止。


喻繁的脖子雖然痕跡多,但面積都小,他們可以當成是過敏、蚊子咬,但陳景深這……


陳景深穿了一件圓領t恤,擋不住他脖子上兩塊牙印,和從鎖骨到喉結的斑斑紅痕,這種痕跡,要麼是跟人打架了,要麼是跟人……了,對象還得是挺兇悍的那一種。


唰拉一聲,陳景深把王璐安腿上的紙袋和手裡的潤滑拿回來,扭頭放到電視櫃上。然後打開剛送來的外賣,在幾道灼熱注視裡拿出一碗清澈見底的白粥,對靠衣櫃上一動不動的人說:“先吃點。”


喻繁喉間千言萬語,最後隻匯成一句:“陳景深,我草你大爺。”


-


這個房子是待不下去了。好在王璐安來之前有所準備。


他們來這一趟當然不止是過個生日就走,寧城嘛,著名旅遊城市,那不得去四處轉轉,看看風景。


所以他來之前特地問朋友借了輛車,對方已經讓人把車送到了小區樓下,並把鑰匙交到了他手中。


但王璐安來得匆忙,沒帶駕照,左寬開車不規範,分一點點被扣完了,章嫻靜更是直接就沒學。


最後開車重任交到陳景深身上。


來了寧城,自然是喻繁帶著玩。上了車,陳景深系上安全帶,問身邊的人:“去哪?”


對方面部肌肉連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隻是拿出手機連車載藍牙,沒多久後導航甜美聲音傳出來:“準備出發,全程16公裡,大約需要40分鍾。”


後坐三人,兩側的望窗外,坐中間的王璐安兩手放腿間,自暴自棄地盯面前的馬路。


車裡一直安靜到第二個紅綠燈,王璐安腳趾緊扣地打破氣氛:“能抽煙嗎學霸?”


“隨意。”陳景深說。


後面兩扇車窗徐徐下滑,後面三人不約而同點燃一支煙,車裡頓時煙霧繚繞。


“你們現在什麼情況?”章嫻靜忍無可忍,幹脆一咬牙問了,“復合了?”


旁邊兩位好奇地抻直脖子,聽到最後一句又震撼地扭頭看向章嫻靜。


“你一直知道這事兒啊靜姐?”王璐安呆住了,“復合又是什麼意思???”


章嫻靜皺眉閉眼,夾著煙的手揮了揮:“自己想。”


“……”


王璐安徹底繃不住了。他兩手撐到前面兩個座位上,腦袋往前抻,質問前面兩位當事人:“你們以前就談了?什麼時候??不會是……高中……吧……”


“能說麼?”陳景深偏頭看副駕。


王璐安:“?”


喻繁死死盯窗外,坐姿有些怪,整個人都窩在副駕上,聞言沒吭聲,隻是抬手送了陳景深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那就是能說。


陳景深把他手指按回去,說是。


“但目前分了。”喻繁冷漠地接了一句。


“什麼時候分的?”陳景深問。


“現在。”


“我沒答應。”


“用你答應?你算老幾。”喻繁抽回自己的手,“滾,開你的車,別看我。”


王璐安:“………………”


王璐安如遭重擊,呆呆地躺回去,跟同樣反應的左寬靠在一起。


兩人的對話撇去內容,語調和反應幾乎和高中時沒有區別。


高中什麼時候的事?他天天跟喻繁待在一起,怎麼可能一點苗頭都沒發——不對。


“怪不得。”王璐安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當初學霸為了你,連他媽期中考試都逃了,你還為了讓他重考去苦苦哀求胖虎——”


“我那他媽是為我自己!”毫無預兆被提起丟人往事,喻繁猛地轉過頭。


“我就說……”左寬納罕,“那時候我們跟臺球館那些傻逼打架,我說你怎麼看見學霸就追過去了,原來跟朱旭一樣他媽的哄對象去了……”


喻繁頭皮炸開,死不承認:“我瘋了才哄——”


王璐安:“還有那次約你們去室內遊樂園,你們說要約會,然後倆人一起從電影院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出來!”


怎麼還藝術加工??喻繁震驚:“沒摟——”


左寬:“哦草,王潞安,你還記得嗎?家長會的時候,喻繁舉著掃把發誓,說自己要嫁給學霸!”


喻繁:“老子嫁個——”


王璐安一拍手:“對對對!還有高二期末領成績那一天,學霸說畢業後就要結婚,對上了!”


喻繁:“我對你——”


左寬:“哦!!怪不得那次看電影你還幫學霸搬椅子!朱旭還說在實驗樓看到你倆脫衣服!!!”


王璐安:“我草,還有這事?當時你們未成年啊!你們他媽,怎麼玩這麼大啊???等等,你們該不會在學校也是這麼買草莓的吧?太過分——”


“準備出發,全程4公裡,大約需要7分鍾。”導航裡的女聲冰冷播報。


陳景深單手把著方向盤:“這是去哪?”


“殺人埋屍。”喻繁說。


“直接扔海裡不好麼。”陳景深冷淡道。


“人多,麻煩。”


車裡終於重歸安靜。


陳景深點的那份粥說是早餐,其實送達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再加上在屋子裡的尷尬時光和車程,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接近四點。


喻繁帶他們去了寧城最著名的海灘,也是他最常出的外景。


現在直到落日是海灘風景最美的時候,車子駛過一片連亙群山後豁然開朗,一片粉藍絢麗的天闖入眼簾,與天銜接的海面像被鋪了一層晶瑩剔透的碎鑽。


比陳景深上次來時那陰雨連綿的天氣要美得多。


後排的人終於被扯去注意力。尤其是左寬,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見海,一雙眼睛倏地亮了,車子剛停穩就立刻下車去拍照。


海灘就在石階下面,左寬激動地往下探頭:“我草,王璐安,這海水清得,不喝點可惜了,我們去遊泳吧!下面有泳褲賣!”


王璐安想也不想:“不不不,我養了幾個月的肚子不能拿出來見人,你自己喝去吧。”


“我請你遊,我送你一件泳褲!明天就回去了,再不遊特麼的沒機會了!”


“別,我機會還多著呢,再說誰缺你一條泳褲……哎你別拽我!”


兩人拉拉扯扯往臺階下走,章嫻靜懶得理他們,她不明白這些男的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比高中時候還幼稚。


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天空,然後挑最好看的一張圖發給微信裡某個好友,發出去後她才發現,自己昨天發的一句“左寬留了胡子居然變帥了”,對方直到現在都沒回。


哼,什麼嘛。


章嫻靜不滿地扯了一下嘴角,剛要很有骨氣地撤回,嗡地一聲。


【柯婷:好看。】


【章嫻靜:昨天幹嘛不回我!大律師了不起哦?】


【章嫻靜:下去拍更好看,你等著。】


王璐安最後還是被拖下水,海水冰涼又刺激,他冷不防還讓左寬拍了幾下肚皮,現在兩個人光著膀子在海裡廝殺亂鬥,戰況激烈。


章嫻靜腳踝浸在海水裡,舉著手機左拍拍右拍拍,中途還嫌棄地讓他倆滾出她的鏡頭外。


短暫尷尬的出櫃時光終於告一段落,幾人接受能力都高,不會因為朋友的性取向感到任何不適。“我兄弟是基佬”輕巧地被“我草這海水真舒服”給覆蓋過去。


隻有當事人還一副殺人臉地躺在沙灘椅上,從下來就沒說過話。


陳景深坐在他椅子邊緣,嘴唇剛動了動。


喻繁:“閉嘴。”


於是陳景深垂下眼,去碰了碰他的手指頭,對方又惡狠狠地把手抽走:“再摸剁你手指。”


“真不是故意。”陳景深說,“沒想到會到他們手上。”


這他媽是重點??


喻繁剛想把他踹開,手機嗡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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