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聞言,我心中竊喜,立刻又叩首致謝。


原本我還在冥思苦想,該找個怎樣的借口才能在宮中多待一陣子。


沒想到,貴妃反倒主動幫了我這個大忙。


可就在我為能夠留在宮中歡喜時,貴妃示意我靠近,隨後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你這麼聰明伶俐,能被本宮所用,自然也能被他人所用。」


聽罷,我感覺氣氛不對,內心陡然升起一抹冷意。


下一秒,她歪著頭,眼中露出幾分狠戾:


「本宮要你,去殺了那兩個西域賤婦。」


「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8


就在我左思右想,如何既不殺人又為貴妃除去障礙時,我收到了一封密信。


寫密信的人,幫我出了一個好主意。


夜幕降臨後,我悄悄來到宮殿的一角,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種。


火苗迅速蔓延開來,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


我緊張地看著火勢,希望一切順利。


下一秒,耳邊突然響起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和奔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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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太監們紛紛湧出房間,場面混亂不堪。


我趁機混入人群中,假裝驚恐地尖叫著,悄悄向寢殿內走去。


半個時辰後,大火撲滅。


可西域的禧貴人和玉貴人,葬身火海。


太醫說,是她們得知走水的消息,這才擔心憂懼,突發心悸而死。


他們不知道,兩位西域來的宮妃,早就被密信中的人偷偷運到宮外。


此時,貴妃假裝嘆息哀悼,一臉悲傷地躺在皇上懷裡。


看著皇上不過悲痛一瞬,很快又再次沉浸在貴妃的溫柔鄉中。


我暗暗攥緊拳頭。


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真愛,怎麼抵得過人性。


看著外面熱的蒸籠一般的天氣,我有了主意。


片刻後,我帶著幾杯特制的楊枝甘露,便哄得皇上和貴妃開心不已。


幾天後,貴妃的頭上就多了幾根白發。


9


近日來,宮中都傳貴妃娘娘已失去聖寵。


我假裝好奇,找到一位心直口快的小太監。


一錠銀子下去,他將所知之事全盤託出。


數日前,貴妃侍奉皇上就寢時,皇上看著貴妃的發髻,突然愣住了。


雖然面色如常,但言辭之間多了幾分冷漠,借口國事繁忙離開了。


回到自己寢宮途中,皇上竟對著一眾下人發出感慨:


「原以為較於旁人,貴妃將永遠美貌永駐,卻不想歲月從不饒人啊!」


次日清晨,貴妃像往常一樣前來給皇上請安,卻被拒之門外。


隨後,公公傳下話來,說皇上近日國事繁忙,暫時讓貴妃多加休養。


貴妃不明所以,但也隻能謹遵旨意。


接下來的幾日,皇上都沒有再召幸貴妃,反而頻繁出入其他嫔妃的寢宮。


她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心腹,這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頭上的幾根白發。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自己美貌無人能及,怎會因為一根白發而失寵?


原本琴瑟合鳴的二人,如今終於出現了裂縫。


而此時,我接到一封密信。


密信裡,藏著一張小像。


上面女子的長相,和貴妃有七分相似。


看到這張小像,我才明白貴妃獨得聖寵的原因。


就在此時,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突然求見。


說時遲那時快,我立刻燒掉小像和密信。


隨後和她一起趕到貴妃的承乾宮。


10


剛匆匆趕到承乾宮,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滿地都是破碎的瓷器碎片,整個宮裡一片狼藉。


而貴妃沈嬌,則披頭散發地站在一地碎屑中。


她雙眼猩紅,滿是不甘憤懑。


看到我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我的衣襟:


「快,你快幫本宮想想辦法!本宮本應是這後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可如今,皇上竟然因為一根白發而厭棄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怎麼可能?」沈嬌喃喃自語,「他明明曾經對我說過,放眼整個天下,他最愛的人唯有我一個!難道說,他已經愛上了別的女子不成?」


「難道,本宮真的老了?皇上他……他厭棄本宮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眼中露出一絲絕望。


隨後,她狠狠看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最後握著我的肩膀:


「平陽郡主,本宮知道,平日裡你的鬼點子最多。快快幫本宮想個法子,讓本宮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否則……否則本宮就讓整個承乾宮給本宮陪葬!」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越發狠厲起來,嚇得周圍的宮人們都不禁瑟瑟發抖。


看著這些驚恐萬分的宮人,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娘娘息怒,臣女之所以能夠在宮中過上如此安逸的生活,全都仰仗著娘娘的關照與庇護。娘娘的煩惱,便是臣女的煩惱。」


「請娘娘放心,臣女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娘娘重獲聖寵。」


是啊,若不先將她捧至高位,又怎能讓她體驗從高處跌落谷底的痛苦?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隨後我摒退下人,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很快,下人捧著一件紅衣走來。


11


皇上踏入承乾宮時,貴妃正在撫琴。


這座宮殿離勤政殿不遠,隻要皇上稍有走動,就能聽見她那悠揚的琴聲。


此時正值初夏,滿地的凌霄花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於整個承乾宮。


貴妃身著一襲鮮豔的紅衣,席地而坐。


一雙玉手在琴弦上遊走,奏出的琴聲如泣如訴。


看著貴妃身上的紅衣,皇上靜靜地站在貴妃身後,已經許久未曾離去。


我悄悄躲在柱子後面,看著痴痴站立的皇上。


直到琴弦突然斷裂,貴妃的手上沾滿鮮血,她才緩緩轉過身來。


當皇上看到貴妃精致的遠山眉和凌雲髻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清晰地看見,他的目光分明穿越了貴妃的身影,望向了另一個人。


毫無疑問,那是他深愛的已逝皇後。


而這件相似的紅衣和發髻,是前皇後初見皇上那天穿的。


隻見貴妃輕輕走向他,在他額間留下一吻,喚他「三郎」。


皇上一下抓著她的衣袖,放在鼻尖輕嗅。


​‍‍‍​‍‍‍​‍‍‍‍​​​​‍‍​‍​​‍​‍‍​​‍​​​​‍‍‍​‍​​‍‍‍​‍‍‍​‍‍‍‍​​​​‍‍​‍​​‍​‍‍​​‍​​​‍​‍‍‍‍‍​​‍‍​‍​​​‍‍​​​​‍​‍‍​‍​​‍​​‍‍​‍‍‍​‍‍‍​​‍‍​‍‍​​‍‍​​‍‍​‍​​‍​​‍‍​‍​‍​​‍‍​​​​​‍‍‍‍​​‍​‍‍​​​‍​​‍‍‍‍​‍​​​‍‍​​‍​​​‍‍‍​​‍​​‍‍‍​‍‍​‍‍​​‍‍​​‍‍‍​​‍​​‍‍​‍‍‍‍​‍‍​‍‍​‍​‍​‍​‍‍‍​‍‍‍‍​​​​‍‍​‍​​‍​‍‍​​‍​​​​‍‍‍​‍​​​‍‍​‍​‍​​‍‍​​‍​​​‍‍​‍‍‍​​‍‍‍​​‍​​‍‍​​‍​​​‍‍​​‍‍​​‍‍​​‍​​​‍‍​‍​​​​‍‍​​​‍​​‍‍‍​​‍​​‍‍​​‍​​‍​​​​​​​‍‍​​​‍‍​‍‍​‍​​​​‍‍​​​​‍​‍‍‍​‍​​​‍‍‍​​‍​​‍‍​‍‍‍‍​‍‍​‍‍‍‍​‍‍​‍‍​‍​​‍‍‍​‍‍​‍‍​​‍‍​​‍‍​‍​​‍​‍‍​‍‍‍​​‍‍​​​​‍​‍‍​‍‍​​​‍​​​‍‍​​‍‍‍​​‍​​‍‍​‍‍‍‍​‍‍​‍‍​‍​‍​‍​‍‍‍​‍‍‍‍​​​​‍‍​‍​​‍​‍‍​​‍​​​​‍‍‍​‍​​‍‍‍​‍‍‍​‍‍‍‍​​​​‍‍​‍​​‍​‍‍​​‍​​​‍​‍‍‍‍‍​‍‍​​‍‍‍​​‍‍​‍​​​‍‍​‍​​‍​‍‍​‍‍‍​​‍‍‍​​​​​‍‍​​‍​‍​‍‍​‍​‍‍​‍‍‍​​​​​‍‍​‍​‍‍​‍‍‍​​‍‍​‍‍‍​‍​​​​‍‍​​‍‍​​‍‍​​​‍​​‍‍​​‍​看著貴妃眉眼和衣衫,他直接擁貴妃入懷,口中呢喃不停。


看著貴妃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得意,我知道,今日之事成了。


12


貴妃其實是個替身。


昨晚收到密信,看著畫像上和貴妃有七分相似的皇後。


我突然明白了。


為何皇後仙逝後,皇上見到貴妃,便徹底墜入愛河。


就連貴妃的兄長,也被破格提拔。


當貴妃命令我出主意時,我想起了密信上的畫像。


於是,我便按照小像的模樣,為貴妃量身定做了一套一模一樣的服裝。


貴妃和皇後本就七分相似,若裝扮成昔日皇後的模樣,更是真假難辨。


皇上看著貴妃的模樣,不僅早忘了她的一根白發,反而寵她更甚。


自然,貴妃那邊我已經交代好,若是皇上問起來。


就說是有人託夢,讓她裝扮成此模樣,好解皇上憂思。


皇上聽罷,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加上他已經將前皇後的畫像燒毀,貴妃絕對想不到她的一切榮寵,都不過是因為她這張臉。


此刻,我邊為貴妃剝著荔枝,邊告訴自己。


快了,就開了。


打倒貴妃的最後一步計劃,快到了。


13


今日是貴妃的生辰。


一大早下人就布置起來,這邊用百合裝點,那邊用貢菊裝點。


整個承乾宮看起來喜氣洋洋,如同處在花海中。


貴妃沈嬌愛聽戲,戲班子早就備好了。


可是,今日蕭王突然進宮,聽說正拉著皇上下棋。


貴妃等得無聊,便喝了些我親自釀的桃花釀。


隻是沒想到,幾杯下去,貴妃雙頰就微微泛紅。


就在這時,素日裡和她不對付的柔妃來了。


最近她父親朝中很是得力,她也連帶著得了幾次寵幸。


柔妃的父親和貴妃父親關系不佳,兩人在朝堂上如同針尖對麥芒。


所以在後宮,兩個女人的關系也勢同水火。


柔妃看了我一眼,目光閃過一絲了然,隨後轉向貴妃。


看著醉得東倒西歪的貴妃,柔妃眼神晦暗,冷哼一聲:


「哼!不過沾了某些人的光罷了,你以為皇上真的喜歡你嗎?」


貴妃見柔妃對她不屑,當即重重放下茶盞:


「沒想到,如今什麼樣的阿貓阿狗都敢來叨擾本宮了,真是好笑。」


此時,貴妃面色緋紅,渾身都是酒氣。


柔妃直接搶過我手中的荔枝,拿起嘗了一口,滿意地點頭。


隻見她輕輕吐出荔枝核,緩緩開口:


「貴妃怕是忘了,本宮是皇上剛封的柔妃,你就算身居高位,又能得意幾時?」


聽了她的話,原本就有些醉意的貴妃瞬間氣急,一把將手拍到桌子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因為你父親的,你才得以被皇上寵幸罷了。一隻出身低微的麻雀,也想一步登天變鳳凰?」


「我和皇上相識數載,他寵我至深。無論如何,他最愛的人,隻有我一個。而我和他的情誼,又豈是你三言兩語可以挑撥的?」


柔妃撲哧一聲笑出來,故意扯到先皇後身上:


「本宮是出身低微,可你能成為貴妃,不還是因為仰仗前皇後。你真的以為皇上寵你愛你,是因為對你動情?」


「你心尖上的人,如今因著前皇後的衣衫,才肯看你一眼,本宮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可憐?」


聽了柔妃的話,貴妃的臉上當即一陣紅一陣白,滿眼的難以置信:


「你在說什麼?什麼先皇後的衣服?本宮不懂你在講什麼!」


「出去,給本宮滾出去!」


柔妃見貴妃沈嬌失態,當即甩袖子離開了。


貴妃轉頭看向我,眼中浮現一抹殺意。


隨後她抓起桌案上的水果刀,跌跌撞撞向我撲來。


14


「好你個蹄子,當初那件衣服是你為本宮裁制的,為何柔妃會說那是前皇後的衣服?」


「娘娘息怒,臣女是無意間聽下人聊天,這才得知皇上對紅衣古琴凌雲髻喜愛非常,聽說娘娘未進宮之前,皇上便喜愛這身裝扮罷了。至於其他的,臣女一概不知啊。」


下一秒,我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胡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衣服和前皇後有關?」


「娘娘您喝醉了,臣女從不知道前皇後長什麼樣子啊!這一定是柔妃故意陷害娘娘的,娘娘您現在醉了,不妨先吃些醒酒湯。」


「本宮和皇上情投意合,一見如故,他剛見到我就說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願意娶我,給我世間的一切。他絕對不會騙我的!」


說完這句話,她悵然失神,當即跑出去要找皇上。


這時,我對幾個小宮女使了個眼色。


原本準備攔著她的小宮女們不僅散開,還當即找了一副轎撵,主動將她帶到勤政殿。


來到大殿,皇上正在和人下棋。


下一秒,貴妃瞧見了皇上桌案上的畫像。


我知道,蕭王定是主動提起前皇後。


故意讓皇上憂思過度,畫出前皇後的人像。


見到那幅畫像,貴妃當場情緒崩潰,拿起畫撕了個粉碎。


15


看著皇上眼神裡的一絲慍怒,貴妃眼中的悲憤和失望更加明顯:


「皇上,臣妾一直納悶,為何你我二人一見如故,皇上剛見我就迫不及待要娶我。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前皇後啊!」


「你愛慘了她是不是?可惜她死了,所以你把臣妾當作她,你我之間的情誼,都是因為她!」


「皇上,你怎能這樣對嬌兒?你知道嬌兒心中有多痛苦嗎?」


聽貴妃一語道出真相,皇上不再偽裝,眼裡閃過一絲嫌棄:


「果然,你真的哪裡都比不上前皇後。論賢德,你沒有。論氣度,你沒有。論品性,你更是沒有!」


「除了這一張臉,你拿什麼和她比?你不配!」


貴妃沈嬌聽罷,當場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她痛苦地大叫一聲,揮袖將桌上的棋盤散落一地:


「謝宴,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說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原來在你心中,我沈嬌還不如一個死人!」


「還好她死了哈哈,謝宴,你是愛我的,你不愛那個死人!你愛的是沈嬌,是我!」


看著一身酒氣,雙眼猩紅的沈嬌,皇上謝宴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


他直接命下人拖走沈嬌。


可下一秒,沈嬌突然暈倒。


此時,原本和皇上下棋的蕭王,悄悄對我點了點頭。


我趕緊喊來太醫。


一番診脈過後,沈嬌竟然懷孕了。


看著胸有成竹的蕭王,我笑了。


16


是的,密信的主人是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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