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感慨,果然給安全感這件事還得是猴哥來才行。
我越發努力,這時舒雲卻找上門了,她隱晦地看了一眼八戒,嘚瑟地朝我說:「妹妹,你不是最近在跟著孫師父學本事嗎?巧了,我也在跟八戒學本事呢。不如我們兩個約個時間比試一場如何?」
我下意識就想拒絕,她願意下那個工夫學?
不用想就知道其中就必然有詐。
可孫悟空卻先我一步答應了下來:「我悟空的徒弟必然比你強,那就定在三個月後,讓她痛痛快快與你比試一場!」
我不知道為何孫悟空先答應了下來,隻得更加努力地練習。
而悟空,自從答應過這件事以後,不斷地給我塞些寶貝,今天塞兩顆丹藥,明天塞個金絲軟甲。
我收了他的東西,認真問他:「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他被我逗樂了,笑著跟我說:「我不對自己的徒弟好,對誰好?」
說著說著,他望向天空長嘆一口氣:「我的師父曾經對我也很好,我的一身本事都是跟他所學,可惜我那個時候什麼也不懂,對外四處賣弄,讓我失去了師父。」
我感受到肩膀上一陣發熱,竟然是悟空用手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看得出來,林曼,舒雲她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辜,你跟著她應當受了不少委屈。好好學,好好練,有仇報仇,有冤報怨,有事我替你擋著。三個月後,好好比賽,輸了不丟人,好好打就是了。」
也許是一個人孤單久了,突然被人護著,我感覺我的心就像被鹽水衝刷著,又酸又漲。
悟空見我哭了,趕忙安慰我。
那邊舒雲私下裡忍不住上門來炫耀:「林曼,我勸你快認輸吧。八戒已經給我了靈丹,還說要分我功力。隻怕我們對戰的那一刻,你就沒命了。我的好妹妹,可憐你還要跟那猴子辛辛苦苦地學習,不像八戒刀子嘴豆腐心,隻要我想要,他就會滿足我。那隻石猴,百般無用,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你向我跪下,我就饒你一命。」
跟這種人多說無益,我用掃把將她趕出門去。
憑我對八戒的了解,八戒可是無利不起早之人,不過我自然不會和她多說,這兩人就該鎖死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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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很快,我們姐妹二人和唐僧師徒四人一起到了一座高山前。遠遠望去,隻見高山山峰處雲霧繚繞,山勢險峻。
因著走了一天的上坡路,唐僧此時尚且肉體凡胎,路上又沒有人家,他感到飢餓異常,顫顫巍巍地喊我們停下腳步。
「為師有些餓了,我們先歇下腳步,在山腳下歇息一會兒吧。
「悟空,你還不快去給為師找些吃的來?」
聽了唐僧這話,悟空一個筋鬥雲便飛上天去,四處張望開來。
他遠遠看見南山有熟透的山桃沉甸甸地壓在枝頭,便要摘些來給唐僧去充飢。
我眉頭緊皺,看來這會西遊已經進行到了三打白骨精的場景了。
5
想到這個我就一陣生氣,悟空跟了唐僧這麼久,唐僧怎麼從來沒有對悟空有多一點的信任,不聽悟空解釋,說把悟空趕走就把悟空趕走。
上輩子,我因為去給八戒處理風流債而錯過了這一難,也錯過了那次拯救悟空的機會。
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地救下悟空。
看著他前去摘桃,我內心一陣無語,摘吧,回頭人家把你摘了你都不知道。
悟空前腳剛剛離去,後腳唐僧就被妖怪白骨精發現了。
笑話,誰家好人休息時還坐在白龍馬上?連人帶馬三米高,他不被發現,誰被發現?
白骨精遠遠望到了唐僧後不勝歡喜,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自言自語道:「造化!造化!都說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今天機會可就來了!這白白胖胖的唐僧就站在我眼前,水靈靈地等著我吃掉呀!」
它正要上前來一口把唐僧吞了,結果定睛一看,唐僧身邊還有豬八戒和沙僧保護。傳聞都說是師徒四人前往西天取經,要小心猴頭的出現,沒想到不見猴頭身影,卻多了兩個小姑娘,不知那兩人是什麼人物。
想了想,穩妥起見,白骨精搖身變作美貌的村姑,拎了一罐齋飯,裡面放上迷煙,徑直走到唐僧面前。
「長老,我大老遠地見你們一行人在這裡休息,特意給你們帶了些齋飯,快來嘗嘗吧。」
「阿彌陀佛,我的徒兒已經為我去拿些果腹的食品了。出門在外,謝謝女施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我心下冷笑,跟別人這般客氣,指揮孫悟空拿東西倒是快。
白骨精見唐僧不是這麼好忽悠的,委屈道:「我隻是見長老等人在此,不忍長老挨餓,特意前來送些食物,哪知長老這般抗拒。」
轉頭換了個目標,眼波流轉,衝著八戒拋了個媚眼。
八戒本就嘴饞,此時看到美女衝著自己委屈的樣子,直接說道:「一群人磨磨唧唧,人家小姑娘給咱,吃就行了,窮講究。」
說罷,奪過齋飯來就要動口。
正巧這時,悟空從南山回來,他本來急著把桃子帶給師父吃,加快了步伐,結果一看多了一個陌生的女子,直覺不對。
這荒山野嶺裡,哪裡來的人家?
於是他睜開火眼金睛一看,認出村姑竟然是個妖精,當下大駭,舉起金箍棒當頭就衝著白骨精打去。
唐僧見此場景連忙念起緊箍咒,斥責他道:「潑猴,我還在這裡,你怎就隨意傷人性命?」
悟空強忍不適,說:「這就是個妖精,是來騙你的,師父!」
說著,趁唐僧不注意就朝妖精劈臉一棒。
白骨精眼見不敵,急忙化作一陣青煙逃走,臨死前扔下一具假屍首。
唐僧看到女屍倒在自己面前,嚇了一大跳。
悟空見他如此,感到不妙,趕緊打開齋飯的蓋子,從裡面跳出來幾隻癩蛤蟆,哪裡有什麼飯?唐僧這才有些相信那村姑是妖怪。
姐姐這時卻冷哼一聲:「孫長老法力高強,殺個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是變出來的幾隻青蛙?隻怕是您殺了人不好交代,特意做出來的戲法吧。」
八戒難得應和姐姐,說的卻不是什麼好話:「是啊猴哥,想出風頭也不是你這麼出的。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就這樣被你打死了。你太過分了這次。」
還不等悟空開口辯解,我護在悟空身前:「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悟空說的是假話?悟空一來就說了那人是妖精,一路上要不是悟空的火眼金睛,有多少妖精都要來把師父吃了。如果那人不是妖怪,悟空有什麼理由欺騙你們?你們不說悟空辛苦,反而責怪悟空,你們好意思嗎?」
八戒冷瞅我一眼:「既然猴哥有人護著,那我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師父,先吃飯吧。」
悟空摘來的桃子很快就被幾個人瓜分了幹淨,半點沒想到摘桃的人。
我一把把八戒手裡的桃子奪過:「冤枉了我師父,還想吃他的東西?餓死你這頭豬。」
說罷就把桃子硬塞給了孫悟空。
孫悟空也沒拒絕,他用毛茸茸的手摸了摸我的頭:「真傻。」
說罷,他從懷裡擦幹淨了兩個桃子,遞給我:「小徒兒,這是我專門給你留的桃子。你自己也還沒吃呢,光想著我了。」
我沒想到他還給我留了兩個桃子,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的手接過後,擦幹淨了桃子的浮毛一口咬了下去。未曾想到,這桃子吃起來美味極了,入口即化,吃後我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我身上流過,我驚呼出聲,悟空急忙捂住了我的嘴。
他傳音到我耳中:「小徒兒剛剛出言相助,這恩情,我無以回報。這是我藏的天庭的蟠桃,有淬煉體質之效,徒兒吃了便是,切不要聲張。」
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捂我嘴的手上,一瞬間紅了臉。
他見我不吭聲,疑惑地看向我,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沒松開我的臉,像觸了電一樣立馬松開。
吃了這蟠桃後,我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就連聽力都變得比原先好。
而那邊幾個人吃完了悟空帶來的桃子後還有些不太滿足。
八戒分的桃子被我搶走了,吃的是姐姐勻給他的那份,心裡氣不過,嘲諷道:「你這猴子,光去帶桃子回來,怎的腦子不開竅,也不知拿點飯菜給師父充飢?」
唐僧亦是應和:「唉,悟空野性未退,還以猴頭自居,這樣何時才能開化,取得真經啊。」
硬了,我的拳頭硬了。
還不待我發作,我的姐姐便從兜內掏出了一份點心遞給八戒,她滿目柔情地看著八戒:「天蓬哥哥,你是不是餓了,我這兒還有個點心,你要不先吃了墊墊?」
眼看八戒要接過,我出聲嘲諷道:「怎麼有吃的不先孝敬師父?吃獨食又算得了什麼事啊。真是搞笑,怎麼有的人變成了豬以後還能傳染豬性子?」
八戒剛用師父當借口嘲諷悟空,聽了這話,再笨也知道我在說誰了,他恨恨地把點心遞給唐僧。
私下裡,我見他厭惡地斥罵姐姐:「你說得好聽。想給我吃,真心想給我不會偷偷給我嗎?又想借著我的名義接近師父,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姐姐無可辯駁,低地啜泣。我見這個場景,下意識地勾起了嘴角。
狗咬狗,鬧吧。
6
我們繼續趕路上山。
一陣哭泣聲從山坡傳來,我們越向上爬,哭泣聲越大。
伴隨著哭聲,從山坡上出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婦人。她手拄著彎頭竹杖,一路嗚咽走來。
見了我們一行人,她問道:「聖僧幾人可曾見到我的女兒?」
邊說,她邊比畫樣貌。
唐僧和沙僧面面相覷,那老婦人比畫的外表正是先前那女人模樣!
我雖然沒有火眼金睛,但我書沒白讀。這老婦人,必然又是那可惡的白骨精變的。
唐僧看著老婦人可憐的樣子,失望地看了一眼孫悟空。
他嘆息一下,念起了緊箍咒,不看悟空痛苦掙扎的模樣,和老婦人賠罪道:「我這徒兒不聽從管教,輕易傷人性命,我亦有責任……」
這唐僧又輕易相信了外人,我正要和他爭論,餘光瞥見孫悟空又要掏出金箍棒,嚇我一跳。我連忙傳音給他:「慢著慢著,悟空師父,先等等,這把讓我來練手。」
說罷,搖身一變,我就成了先前村姑的樣子。
學著她的步伐,我走到老婦人身前:「娘,你是在找我嗎?」
白骨精變作的老婦人定睛一看,嚇了一跳,連連後退道:「不是不是,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
我上前一步,淚眼蒙眬:「您這說的什麼話,剛剛您不是還在找我,怎麼一會兒工夫,就說我已經去世了呢?不認我也就罷了,還詛咒我?」
姐姐舒雲剛想開口,就被一直旁觀的悟空下了個禁言術:「你個煩人精不要插嘴,在這兒看我好徒兒表演就是。」
白骨精聽了我的話,一時不知道怎麼找補,口不擇言地回我:「你怕是妖怪變的吧?剛剛我見你好像還不長這個樣子呢。」
「蠢貨,你這個年紀的人都有老花眼,能看得如此之清?再者,你說我是妖怪,你有什麼證據?」我嘖出聲,一副看不起她的樣子
白骨精果然被我激怒,她一變三米高,露出原形:「你說我蠢?證據,呵呵,那小兒就是我變的,死不死的,我還不清楚?」
我咧嘴笑,直接一躍飛了上去,面對面地盯著她:「難道你不蠢?你仔細看看你面前的還有誰?」
白骨精往我身後望去,隻見悟空站在我身後,正抱著金箍棒,吊兒郎當地看著她。
她才反應過來,驚叫一聲,迅速遁走。
我追著她喊:「妖精,這次怎麼不再留下個屍體了?」
唐僧面色發白,顯然沒從白骨精的突然刺激中反應過來。
我半點不給他緩衝時間,衝著他笑道:「師父,這次相信那女子是妖怪了?要不是妖怪露出了原形,猴哥一棍子下去,你是不是又要責怪他了?下次可別被人家吃了還替別人說話了。」
7
原先劇情裡那妖怪因為吃不到唐僧肉,三次變成別的模樣,使得唐僧覺得悟空冥頑不靈、草菅人命,最後趕走了悟空。
這次雖然把白骨精趕走了,可她畢竟沒死,我不敢賭劇情是不是還會按照原來的樣子上演。
雖然白骨精這次不能再以之前兩種身份的親屬出現了,但是畢竟還有唐僧那種蠢人總聽信別人的話,不得不防。
西天取經,九九八十一難。要我說,孫悟空解決八十難,唐僧獨佔孫悟空的八十難。
可這顧慮我卻和悟空說不得,難不成我跟他說,我是異世界的人,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發展?
我隻能更努力地練習功法,從白天練到晚上。
孫悟空看著我這樣不要命地練習,卻嘆息了一聲。
夜間,他約我出去散步。我心中焦慮,我倆兩兩無言地走在山路上。
半晌,他先開口道:「林曼,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