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
她已經漲粉幾十萬。
我承認。
在這一方面，她確實做得很成功。
隻是我好奇。
她真的不會如履薄冰，害怕被揭穿真相嗎？
自從上一次和陳秋怡撕破臉皮之後。
我和陳秋怡一直沒說話了。
她不再在我面前假扮乖巧懂事的姐姐。
恢復了以往的高傲和不屑。
「陳芸禾，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點贊吧？
「我馬上就要成為學霸大網紅了。你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好好種吧。」
26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
我考不上大學。
即便是考上，也隻是普通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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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高考查分的到來。
我媽和陳序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了。
如果陳秋怡當真考上了北大。
別說在學校，就是整個縣市估計都會狠狠出名一把。
高考查分前夕。
我爸回來了一趟。
他準備了煙花爆竹。
以及一車廂的禮物。
當時陳秋怡正在直播。
看見我爸的車子立馬舉著手機衝了過去。
「爸爸！你回來了？！」
陳秋怡依舊堅持著她農村女孩考北大的人設。
但不同的是。
雖然她是「留守兒童」。
但依舊是爸爸媽媽寵愛的女兒。
我爸摸了摸陳秋怡的頭。
「爸爸，你給我帶禮物了嗎？」
我爸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嶄新的盒子。
之前陳秋怡說想要換一個好一點的手機直播。
我爸專門給她買了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陳秋怡眼睛一亮。
激動地抱住他。
「謝謝爸爸！」
27
我爸樂呵呵地。
又從後車廂拿出了新電腦遞給陳序。
「兒子，這是給你的。」
依舊是最新款的。
畢竟陳秋怡要是考上北大。
怎麼也少不了他這個每年寒暑假給陳秋怡補課的大功臣的功勞。
陳序淺笑。
「謝謝爸。」
我爸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
四個人其樂融融地站在一塊。
忽然我媽看見不遠處的我。
咳嗽了一聲。
「老陳，芸禾的禮物你買了嗎？」
我爸一頓。
似乎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哦……買了買了……」
他從後車廂提出一袋零食。
「芸禾，爸爸回來了，看，這是爸爸給你帶的零食。」
那袋零食很多。
但我已經過了愛吃零食的年紀了。
我看了一眼心虛不敢直視我眼睛的爸爸。
笑了笑，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爸爸。」
「哎，哎。」
我爸還想要跟我說兩句。
但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和我親近。
此番看著我。
搓著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話題。
還是我提醒他。
「奶奶在裡面。」
他這才說要去看看。
結束了和我的對話。
28
另外一邊。
陳秋怡已經向直播間的網友展示自己收到的禮物了。
「這是爸爸送給我考北大的禮物。」
她的語氣雖然是炫耀的。
可是裡面的幸福不似作假。
這段時間她火了。
直播間多出了很多人。
有支持她的，但是也有黑她的。
【這還沒高考查分呢，萬一你考不上北大不是很尷尬？】
【就是，話別說得太滿。】
陳秋怡看到這些評論很憤怒。
她說明天要直播高考查分。
狠狠地打這些人的臉。
晚上吃飯的時候。
回來的爸爸專門說起了查分這件事。
「小怡，你要是考上了北大，暑假我們一家去馬爾代夫旅遊去。」
我爸放出了獎勵的話。
陳秋怡的驚喜爬上臉龐。
「真的？！那太好了！」
我媽也很高興。
「沒想到咱們家出了兩個北大的，真是祖墳冒青煙啊。」
「是啊是啊，等到時候，咱們得專門去祠堂敬神才是。」
我爸說。
整個人臉上洋溢著光彩的笑容。
奶奶忽然在這時插了句話。
「芸禾，你想報哪個學校？」
言笑晏晏的氛圍戛然而止。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餐桌上不止有陳秋怡一個高考生。
而就在他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接下來的旅程安排的時候。
並沒有一個人在意我。
29
我正要回答奶奶的問題。
陳秋怡突然嗤笑一聲。
「她還想報哪個大學？你應該問哪個大學要她。」
她臉上的嘲諷和驕傲如此明顯。
我爸輕呵了她一聲。
「小怡，怎麼說話呢？」
陳秋怡故作無辜地撇了撇嘴。
我媽寬慰我。
「芸禾，你姐姐說話就這樣，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
所以也就不回應。
搞得我媽有點尷尬。
倒是陳序。
一本正經地問起了我。
「是啊，小禾，你今年也高考，打算報哪？
「要是復讀的話，我給你找找學校和資料。」
復讀？
復讀是不可能復讀的。
我的視線一一掃過幾人。
「不知道，明天出分數了再看吧。」
我冷淡的態度讓他們受挫碰壁。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
沉默地吃起了飯。
30
飯後陳秋怡找到了我。
問我是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剛才那態度什麼意思？是想讓大家都像你一樣不高興才行嗎？
「你怎麼那麼自私啊？自己不好好學習，考不上好大學怪誰啊？」
陳秋怡上來就一通莫名其妙地指責。
我皺眉看著她。
「你發癲吧？我怎麼了？」
於是陳秋怡一一指出了我的不對之處。
真是奇怪。
我如今的態度冷淡。
不都是因為當初他們未曾讓我融入進去過嗎？
陳秋怡才不理會這些。
她說明天她就要查分數了。
考上北大是個讓人高興的日子。
讓我最好別臭著一張臉。
「就算你不高興嫉妒我，也得給我忍著。」
到最後。
她湊近我得意地提醒道。
「那祝你好運。」
我平靜道。
陳秋怡並沒有在我臉上看到想要的表情。
突然又不爽了。
31
六月二十多號。
高考查分。
陳秋怡早早就開了直播。
向大家展示著家裡準備為她慶賀的一切。
「爸爸買了很多煙花。
「他還答應我，等我考上了北大，就帶我去馬爾代夫旅遊。」
評論區一水的恭喜上岸和羨慕祝福。
陳秋怡欣然地接受著。
這時，她忽然看到了從屋子裡出來的我。
特意提聲道。
「對了，我妹妹也和我一樣是今年的考生，今天我們要一塊查分數。」
【哇！博主的妹妹學習成績應該也不錯吧？】
【是啊是啊，博主都能考上北大了，妹妹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看著網友們的猜測。
陳秋怡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其實我也不了解妹妹的學習成績，畢竟……我們從小不在一塊長大。
「不過，聽說，妹妹還是能考上大學的。」
【啊？！擁有了那麼好的教育資源，成績居然還比不上農村學習的博主。】
【哎，有的人讀書就是有天賦。】
【嘖嘖嘖，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資源，博主爸媽當初就應該把博主帶在身邊的。】
看著網友們的評論。
陳秋怡滿意地笑了笑。
她走過來拉住我。
「妹妹，我們一起等分數出來吧。」
？？？
開什麼玩笑？
現在才十點，中午十二點才出高考分數。
有這兩個小時的時間。
我能幫奶奶把菜地裡的草給除了。
「你等吧，我要去拔草。」
我冷淡地撥開陳秋怡的手。
她帶著麥。
正好能讓我說的話傳達到直播間。
32
【什麼情況？博主妹妹轉性了？居然要去幹活了，之前她不都是玩的那個嗎？】
【上面的，可能是因為她也知道自己學習不好，要回家種地了！】
【哈哈哈哈，可是學都學不明白，她能種好地嗎？】
網友們的評論一條接一條。
陳秋怡剛被我拂了面子。
正有些不悅。
如今看見網友們的評論。
頓時又心情好了。
「那我等你回來一塊查。」
她說道。
看見今天不看到我的高考成績為她做陪襯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隨便你。」
33
到了田裡，奶奶看見我。
「乖乖，聽說，你們今天出那個什麼高考分數？」
「是，奶奶。」
「那你還不趕快回去等著？在這裡幹什麼？」
奶奶急了。
過來拉我。
我安慰她。
「不著急奶奶，時間還早，再說，到時候老師會給我發消息的。」
奶奶狐疑地看著我。
我借口趕緊拔草我們好一塊回家。
她注意力就再次被土地吸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太陽逐漸往頭頂上方移動。
我低頭彎腰。
忽然……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之前高中的班主任發了消息過來。
我看著信息內容。
意料之中。
卻還是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正巧這時田裡的草也拔完了。
奶奶說：「乖乖，回家了。」
「好。」
我剛應完。
忽然就聽見家的方向傳來爆竹聲。
奶奶眯著眼睛。
「什麼東西炸了。」
「是有人在打爆竹。」
看來陳秋怡考得也不錯。
34
我和奶奶回到家。
發現空曠的院子裡竟然站滿了很多人。
有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還有聽到聲響過來看熱鬧的鄰居。
陳秋怡被眾人簇擁在中間。
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擋不住。
我爸和我媽一邊接受著採訪，一邊跟眾人解釋。
「我女兒考了 670 分！」
「哇！真厲害啊！」
「恭喜恭喜啊！」
眾人喜氣洋洋。
我爸也樂得將這份好運傳遞給大家。
陳秋怡拉著陳序的手撒嬌。
「哥哥，到時候填報北大志願，你可得幫我。」
「好。」
陳序也是一臉寵溺和自豪。
一些鄰居看到了我和奶奶。
紛紛上前恭喜。
有鄰居記得我也是今年的高考生。
突然說道：
「哎，小禾也是今年高考吧？查分數了沒有？」
「是啊是啊，小禾應該考得也不錯吧，從小到大成績都那麼好。」
比起陳秋怡。
鄰居們對我更熟悉。
甚至說他們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鄰居們的話很快吸引了大家的關注。
來的記者也忍不住問道。
「你們家還有一個女兒也是高考生啊？」
我媽尷尬地呵呵了兩聲。
隻能點頭說是。
「那她考多少分？」
「她……」
我媽看了我一眼。
「她成績一般其實。」
35
一般就更好了。
有對比才會有噱頭。
記者眼睛發亮。
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媽壓根就不知道我的分數。
也從來都不關心。
她本來想拒絕。
卻沒想到陳秋怡上前。
「媽媽，反正電腦還沒關，不如查一下妹妹的成績啊。」
「秋怡，你……」
我媽神色猶豫。
不是因為她擔心我考得不好。
而是她不想我丟她的臉。
「你妹妹能考多少分？！」
「總要查的嘛，妹妹雖然成績一般，但是我相信她也能考上大學的。」
陳秋怡笑著說道。
「隻要小禾上了國家線，有我和哥哥在，填報志願肯定沒問題的。」
她如此善解人意。
我媽不由感到欣慰。
她看向我。
「芸禾，既然你也在，不如查一下吧。」
陳秋怡也看向我。
她眼底明晃晃得意驕傲的笑容。
隻等著今日我來給她當陪襯。
隻是……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我微笑回應。
「好啊。」
36
眾目睽睽之下。
我輸入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準考證號。
隨著【正在查詢中……】的字樣跳出。
每個人都緊盯著電腦屏幕。
幾秒鍾之後……
屬於我的高考分數出現在眾人面前。
語文 140。
數學 148。
英語 146。
理科綜合分 291。
總分：725 分。
「……」
「……」
「……」
沉默的震驚徘徊在眾人之間。
我能感受到身邊的幾道呼吸同時一輕。
有人問：「多少？！小禾考了多少。」
「725 分！她考了 725 分！」
驚訝的歡呼聲在人群中爆發出來。
掌聲和稱贊誇獎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真厲害啊！725！這清華北大隨便挑吧？！」
「太牛了太牛了！小陳啊！你女兒真厲害啊。」
「是啊！你的三個孩子不會都是文曲星下凡吧？一個個都這麼會讀書！」
鄰居和記者都激動了。
他們不停地恭維著我爸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