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謝今言家買來的童養媳。


可謝今言考上狀元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認我當了義妹。


我知道,謝今言心高氣傲,斷不會讓自己娶一個隻會種田燒飯的鄉野女人為妻。


而我作為穿越到古代的農學生,當然是農耕比男人更重要!


於是我們好聚好散,他去追求他的榮華富貴。


我去追求我的小康生活。


隻是一日,我正懷著孕在學堂教識學生二十四節氣時。


本該在京城為官的謝今言神色陰鬱,咬牙切齒地叫住我:「小芸,你懷的誰的孩子?」


我皺著眉一臉神經地望著他:「大哥,你失憶了?我是你妹妹,懷的當然是你妹夫的孩子。」


1


謝今言高中狀元時,我正在田裡擺弄我的玉米苗。


隔壁村賣豆腐的王大娘鞋都跑掉了一隻,在田埂上張牙舞爪地朝我揮手,大叫道:「小芸!你男人中狀元了!」


謝今言寒窗苦讀十幾年,不分晝夜,不分時節,他能高中狀元我其實並沒有太多意外。


我不慌不忙地從田裡爬出來,也不管周身沾滿的點點泥土,同往日一樣往家趕。


還未到家門我已經隱約聽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響。


我走近一點便瞧見了馬背上的謝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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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人逢喜事,一向嚴肅老成的謝今言難得舒展眉頭,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但那份笑意在看到我時瞬間消失,又變成了我熟悉的淡漠疏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他立於馬上,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胸前還佩戴著一個鮮豔喜慶的大紅花。


眾人將我擁至謝今言的馬前,一口一個狀元夫人叫著,謝今言卻面色一沉,面無表情地睥睨著我:「我知道你是被你父母賣到我們家做童養媳,可我爹娘已逝,我並非強人所難之人。


「我會認你為義妹,如果你願意,也可隨我一同進京。」


眾人瞪大眼睛,一言難盡地噤了聲。


謝今言的目光又落到了我粗布麻衣的泥點子上,他的眉頭微蹙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沒錯過他眼中的勉強,在眾目睽睽之下認我做義妹,隻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免得讓自己落得個薄情寡義的名聲。


他一向很在乎自己的面子。


我仰頭看他,眼神清明,灑脫笑道:「既然兄長認我做了義妹,那就得有人替咱爹娘守著這個家,京城我就不去了,我在這祝兄長鵬程萬裡,前程似錦。」


謝今言顯然沒想到我會答應得如此幹脆,他神色一怔,隨後又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


謝今言走得很快,聽說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容貌嬌俏可人的女子,名挽清。


臨走前謝今言給了我一筆不少的銀子,似乎是想用那點錢買斷我們之間的情分。


我欣然收下,畢竟要搞農學研究,沒有錢可不行。


2


謝今言走後,王大娘跑到我家來替我打抱不平,說男人都是這樣,有權有勢後就會眼高手低,三心二意,讓我千萬別傷心。


我心中覺得好笑,及時打斷了王大娘的話:「大娘,我不傷心,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王大娘一臉詫異地望著我,我朝她眨了眨眼。


第二天,王大娘便將她的好侄子介紹給了我。


王大娘的侄子比我年齡大上兩歲,是十裡八鄉繼謝今言第二好看的男子。


當然了,這是村裡鎮上小姑娘們排的名,其實於我而言,秦宇身上的肱二頭肌比謝今言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弱雞身材更得我心。


現如今正值陽春,我新撥出去的玉米苗一個個霜打的茄子似的,又蔫又黃,我細細研究了一番,還是田間排水堵塞問題。


我需要一個身強力壯又懂點農學的人替我挖出一個排水渠來。


我所在的鄉鎮民風淳樸,不論男女都是在一個學堂上學。


秦宇正是那能文能武的學堂夫子,我曾去學堂送糧食時見過他將一個翻牆出去玩的小孩掛在樹上吊著打。


他見著我時,似乎有些羞赧,連忙將手裡的藤條扔得老遠,忙不迭地跑過來幫我運東西。


等東西都搬完了,我才聽見樹上吊著的小孩龇牙咧嘴對秦宇道:「夫子!你別老圍著小芸姐轉了!你學生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笑著看秦宇憋紅著臉將小孩從樹上放下來,眼神閃躲著不敢同我對視。


所以這次讓秦宇來幫忙,我也藏了點私心。


秦宇手腳利索且不嫌這些是髒活累活,跟我一通交流後立馬懂了我的意思,給我那塊高地挖了個排水渠出來。


他忙活了一上午,周身浸滿汗水,薄薄的葛衣緊緊貼在胸腹,我甚至能清晰看見那葛衣下若隱若現的腹肌線條。


我保守估計,八塊。


我的視線慢慢移至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他似乎是铆足了勁,緊實的肌肉重重揮舞著犁頭,在田間留下深淺不一的溝渠。


突然,我發現秦宇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後他的耳根逐漸染上可疑的紅色,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勾起嘴角,自得地收回目光。


不一會,秦宇似是覺著熱,將無袖葛衣隨意脫下,露出精壯有力的胸肌和深邃完美的人魚線。


我仔細數了數,果然有八塊。


我目光灼灼,秦宇的耳朵更紅了,幹起活來也更賣力。


我看著這萬裡無晴的天氣,心道,春天,真是一個求偶的好季節啊。


3


秦宇幫了我一個大忙,為了感謝他的幫助,我免費給學堂提供了一個月的大米。


孩子們喜歡吃我種的大米,說我種的米比別家的更香更軟。


就連秦宇也誇我是個有勇有才的女子。


秦宇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現如今我的那幾塊田地來得非常不易。


當初謝今言的母親病重,謝今言為了替母治病,瞞著我和謝母將祖傳的幾塊田地全部賣給了地主。


謝母得知此事後哭得泣不成聲,最後病沒治好,謝母臨終前抓著我的手,讓我一定要把田要回來。


謝今言不知道謝母為什麼對田地如此執著,但我卻知道,養活了幾代人的田地絕不是謝今言口中的髒泥就能概括的。


謝今言放不下面子,看不起農民,一心隻想讀他的聖賢書。


可他忘了,他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靠這土地上種植的東西換來的。


於是年僅十四歲的我隻身一人去地主家,承諾自己在兩個月之內把地主家那幹涸的土壤種出新苗,他就把謝今言賣出去的那幾塊地還給我。


地主原是想看我的笑話,總覺著我一個小女娃能翻出什麼浪來,便答應了下來。


那兩個月,謝今言嫌我丟人,整天去討好地主,還弄得一身泥回來。


他那時用著我給他買的蠟燭看著書,嫌惡地問我為何不學學其他家的小娘子刺繡賣錢。


我突然認為謝今言的這句話,跟別人問「你當時為什麼不去上清華,是因為不喜歡麼」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從那時起就知道,我和謝今言不是一路人。


人人都以為這些年我對謝今言情根深種,不然也不會處處以他為主,將他照顧得事無巨細。


隻有我自己明白,我一個現代人穿到八歲的小女孩身上,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我雖說是童養媳的身份。


但謝母從不曾虧待我,責罵我,我承了謝母六年的養育之恩,所以答應了她一定會讓謝今言好好讀他的聖賢書,直至考取功名。


我就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隻要把孩子供出去我就解放了。


所以當謝今言考上狀元,要與我兄妹相稱時,我內心的喜悅並不比他以為自己即將甩掉一個粗俗的村姑要少。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在我那兩個月堅持不懈地努力下,還是將謝家的那幾塊地贖了回來。


贖回來當天,我能感覺到謝今言的不悅,他希望我能像其他小娘子那樣,學點體面的活賺錢給他讀書。


想到這我心裡也挺無語,這軟飯男吃軟飯還吃出骨氣來了?


「小芸,我聽說謝今言認你做義妹了?」


我的思緒被一道略帶試探的聲音拉回。


4


我回過神來望著有些期待的秦宇。


他剛搬完米,額頭上還有幾滴未蒸發的汗珠。


他墨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我似笑非笑的神情,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因我的注視微微輕顫。


很難想象,這個一米八的鐵漢夫子真是異常的純情。


我有心逗他,裝作一臉憂愁的模樣:「是,謝今言是認我做了義妹,可我還是忘不了他。」


「咔嚓!」


一個上好的瓷碗碎在了秦宇的手裡。


我心下一驚,見他手上已經被破碎的碗渣刺得溢出了絲絲血痕。


知道是自己逗得太狠了,我趕緊將腰間的絲巾抽出按在秦宇粗厚寬大的手掌上。


要是以往我做出這樣的舉動,秦宇的耳垂早就紅成一片了。


但此時他隻是沉默地垂著頭,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我才聽見他幽幽的聲音傳來。


「小芸,你隻看到謝今言長著小白臉的皮囊,但你知道私下他是如何說你的嗎?」


我當然知道謝今言是如何說我的。


那年謝今言十五歲,臉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地回家。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閉口不談,還不耐煩地讓我離他遠點。


我知道謝今言處在青少年叛逆期,也不想與他爭執,便在下學時跟在他身後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我跟著他走到鎮上的一處小巷時,巷子裡突然竄出來幾個與他同歲的男子,在幾個男子中還有一位長相清麗神情擔憂的女子。


他們用背簍將謝今言蓋住,隨後就是毫無章法地踢踹,謝今言想反抗,奈何雙手難敵四拳。


還是那個小女孩驚慌失措地撲在謝今言身上讓他們別打了。


那幾名男子才見狀停手嘲笑道:「挽清,謝今言不過就是死了爹媽的小相公,他家裡的童養媳天天去田裡活泥,一身的腥味,你可別跟他靠得太近了,小心染上他的窮酸味哈哈哈哈哈。」


我躲在暗處,一看就知道這應該是那幾個男子嫉妒謝今言招女生喜歡,想讓他出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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