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霍溫靳患有親密恐懼症,他提出五十萬讓我給他治病。
我同意了,大家都是男的,怕什麼?不就是被他摸摸小手嗎?
後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說的治病居然是……
我每天下不了床。
我哭著說:「我不想給你治病了。」
他眼眸裡含著興奮和偏執:「不行喲,今晚繼續治病。」
1
全校都知道,校草霍溫靳患有親密恐懼症,碰其他人就會惡心。
而開學第一天,他就是我的舍友,和我住在同一個宿舍裡。
我還是盡量避免和他有任何身體上的觸碰,生怕他會犯病。
一年快過去了。
這天晚上聚會喝酒,我回到宿舍時,迷迷糊糊地爬上了梯子。
我聞到了被窩裡有一股淡淡的檸檬混合葡萄的氣味,不同於我的被窩氣味。
但我沒有多想,而是緊緊地摟著我的抱枕。
隻是今晚這個抱枕怎麼一點都不軟乎乎的啊,反而像是石頭似的硌人。
我耳邊還傳來了急促又滾燙的熱風,都將我的耳朵燙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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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副如天神雕刻的俊美容顏。
眉眼深邃,黑色眼睫毛垂落,鼻子高挺,唇泛著淺色光澤。
而我的手臂還圈著他的腰。
他經常健身,所以腰部又窄又健壯。
霍溫靳也睜開眼眸,漂亮的瞳孔因為剛睡醒還迷迷糊糊的,不像平時那般淡漠,反而泛著細碎的水光。
尷尬氛圍彌漫在我們兩人之間。
就在我和他對視之時,霍溫靳扭頭,急匆匆地爬下床去,連忙去了洗手間。
我尷尬地看著他的背影,再環視四周,這果然不是我的床。
我其他兩個室友們現在還睡得像是死豬一樣,昨晚他們也喝多了。
雖然我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想不起來,但我猜,十之八九是,我昨天喝醉酒爬錯床了。
我愧疚又心虛地看向洗手間方向,他肯定惡心得去吐了。
許久後,霍溫靳才從洗手間出來。
我滿臉愧疚:「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多了……上錯床了。」
他語氣溫和:「沒事。」
「那你怎麼……沒有叫醒我啊?」我疑惑道。
我也納悶,霍溫靳怎麼會允許我和他躺在一張床上一晚上啊?
難道……傳聞有誤?
他根本就沒有親密恐懼症?
霍溫靳眼眸裡泛著一絲我不懂的波瀾:「我昨晚也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你會躺在我的床上。」
接下來一整天,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霍溫靳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2
傍晚,我正在宿舍裡打遊戲。
我哥們林非急匆匆地闖進了寢室,拿著手機,一臉震驚道:「你是 gay?」
我心頭一跳:「怎……怎麼可能!」
他將手機拿給我看,隻見某男男軟件上有一頁資料,看注冊時間,是昨天剛注冊的。
上面顯示的正是「我」的照片,而且自我介紹居然是:「本人無敵大猛 1,隻睡 0,非 0 勿擾!」
「!!!」
陸商夜!
你給我死!
我立刻趕回家,看到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的人,我心中怒火更旺盛了。
他是我的表弟陸商夜。
我的母親和他的母親是雙胞胎姐妹,雖然她們各自找的老公長得並不像,但偏偏她們生的孩子長得很相似,也就是我和他,像是一對雙胞胎。
陸商夜和姨媽、姨父已經移民國外了。
今年他 gap 了一年,說是要好好休息,於是住在我家裡。
我質問陸商夜:「你居然拿我的照片……去注冊男男軟件!」
陸商夜是 gay 的消息在我們家族並不是秘密。
他是 1,早就出櫃了。
而我是在高三畢業暑假時才對自己的性取向有了新的認識,我是 0。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直男。
說起來,還是陸商夜察覺我是深櫃,對我說我是 gay,我才意識到我是 gay。
但我不想現在出櫃,一來不想讓我媽知道,二來我還沒有準備好公開自己的取向。
陸商夜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我性取向的人。
他理直氣壯道:「那是我的照片!」
「我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有區別嗎?」我氣炸了,「萬一我身邊的熟人看到了,誤會怎麼辦?」
「就不!我也有交友的權利!」
我將他按在地上打,打到他求饒,他才答應將資料撤下來了。
我還嚴肅警告他,在國內以後不許用我和他的照片注冊男男軟件,不然我打爆他的頭。
等他回他的國家後,用他的照片去注冊他們當地的男男軟件,我沒意見。
我想著,身邊的熟人能刷到這個軟件的人應該很少吧,除了林非,因為他舍友是雙。
我也不得不告訴林非,我的確是 gay,希望他保密。
我在家裡住了一晚上後,第二天才回宿舍。
我剛進宿舍,霍溫靳將我攔住了。
他神色不自然:「江商珏,我有事和你商量,可以聊一聊嗎?」
「可以啊,什麼事?」
他看了一眼宿舍門,走過去,將宿舍門反鎖。
宿舍裡隻有我和他。
霍溫靳沉默了一會兒,似有什麼難以啟齒。
「你有什麼說吧。」
不會他還是想為昨晚爬到他的床,來找我算賬吧?
我身體不由得緊繃起來。
他道:「我想讓你幫我治病,我出五十萬,可以嗎?」
3
五十萬?
我心髒狂跳,難以置信道:「你讓我治什麼病啊?我不是醫生啊。」
霍溫靳的眼眸裡露出懇求:「你雖然不是醫生,但是我發現……你也許可以幫我。江商珏,你也知道,我患有親密恐懼症,隻要別人觸碰我,我就會很不舒服。但是今天,我發現你觸碰我時,我的反感程度沒有那麼強烈。」
我納悶,他昨天早晨,看到我躺在他的床上時,都惡心得衝到了洗手間許久,這也叫反應沒那麼強烈嗎?
霍溫靳繼續說道:「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治病,幫助我脫敏。你可以和我多多觸碰,讓我逐漸能適應和別人觸碰,治好親密恐懼症。」
五十萬已經讓我心動了!
但我還是有些遲疑,真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治病?」
霍溫靳語氣隨意道:「就是像好兄弟一樣,平時牽牽手,碰一碰肩膀,坐在一起,晚上躺在一張床上。隻要我習慣觸碰人,就能不再排斥觸碰人……」
隻要和霍溫靳像兄弟一樣相處,我就能夠獲得五十萬?
這也太簡單了吧!
我瘋狂心動了!
霍溫靳還說,先付二十五萬,如果我治好了他,他再付二十五萬。
我沒有再猶豫了,答應了:「好,成交!」
我看到銀行卡餘額增加後,興奮得合不攏嘴,這無異於中大獎啊!
「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治病了嗎?」
他主動地伸出手,眼睫毛微微顫抖,就連手指也在發抖。
我心生同情,得了這個病還真是痛苦啊,哪怕隻是和別人牽手,都會害怕得發抖。
「當然可以。」
我懂,拿錢就得辦事。
我鼓勵地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先從牽手開始,你就當你握住的是……石頭就好了,如果你實在受不了就放開。」
「好。」
他低著頭,手指還是在發顫,看來還是很緊張的樣子。
一會兒後,霍溫靳提出:「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電影院,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一邊打發時間,一邊牽手治療,好嗎?」
我點點頭:「嗯嗯,好,我們去吧。」
我和霍溫靳在電影院裡牽手看了一下午的電影。
每次持續幾秒後,就放開,等他緩一緩後,再繼續牽。
在中途,他去過好幾次洗手間。
雖然說一開始我也有些別扭,但是我一想到了他給的五十萬酬勞,很快就拋開了別扭的感覺。
霍溫靳現在這雙手可是招財金手啊,我牽一牽手,就有源源不斷的錢湧入我的口袋。
而且還別說,霍溫靳的手修長又白皙,摸起來像是白玉似的光滑,十分好摸。
雖然我是彎的,但我和陸商夜是相反的。
我有原則。
我的原則是,不碰直男。
「彎路」這條路並不好走,我不想讓直男和我走這條路。
直男就應該有他們自己的道路。
我們這種人和直男終究不是一路人。
因此雖然在開學第一天,我被霍溫靳的美貌驚豔到了,但是當我打聽到他是直男後,也立刻歇了心思。
晚上,我和霍溫靳一起回到男生宿舍。
我正拿著睡衣去洗澡時,不料霍溫靳居然也跟著進去了浴室。
霍溫靳眼眸中滿是清澈,神色窘迫,語氣小心翼翼:「我想和你一起洗澡,這樣也可以親密接觸,有助於治療我的病。」
4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進來吧。」
不僅僅是看在錢的分上,更因為我們都是男的,這有什麼!
我沒有避開他,大大方方地脫下衣服。
等到霍溫靳脫下衣服後,我熱心腸道:「我幫你搓搓背吧。」
他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乖巧轉身。
「謝謝。」
我用力給他搓背,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太緊張了,他不僅僅身體在發抖,就連耳朵也越來越紅了。
沒過幾分鍾,他就受不了,匆忙裹著浴巾,連忙跑出洗浴室,就連身上的白色泡沫都沒有來得及完全洗幹淨。
我看著緊閉的洗浴室門,同情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霍溫靳真是病得不輕啊。
我任重而道遠啊!
……
兩個月後。
我和霍溫靳會練習牽手,正常肢體接觸。
經過我的脫敏治療,他已經能和別人接觸超過十幾分鍾,而不會惡心了。
我也曾詢問過他,他怎麼得了這種病。
他解釋是因為小時候被綁架過,四周圍都是水蛇,雖然沒有毒,被咬了也不會中毒……
但是事後他有了創傷後遺症,從此害怕和別人有身體接觸,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初被蛇包裹著,蛇觸碰身體時的恐懼和惡心。
我心疼不已,生病又不是他的錯。
任何人都有可能會生病,而他也隻是恰好得了這個不能和別人親密接觸的病。
如果不是他過去那段悲慘的經歷,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創傷!
今晚霍溫靳提出幫我搓澡,我也同意了。
「溫靳,你現在都能給我搓背了啊,也和其他人能夠正常接觸了,我是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啊?」
我能功成身退吧,可以拿到剩下的二十五萬了吧?
霍溫靳的動作一頓,語氣低沉:「可是……我和別人觸碰的時候,時間還是隻能控制在十幾分鍾。我想時間再久一點,可以嗎?」
我頓時心軟了,我這錢拿得太容易了,我就更應該提高服務水平和服務態度了。
「嗯嗯,好,我們繼續治!我相信,經過我的脫敏治療,你很快就能想抱別人多久,就能抱別人多久了。」
一米八七的他主動將頭擱在我的肩膀上,像是一隻大薩摩耶在討好:「商珏,你真好,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會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