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劇烈顫動。
周年慶……
我想起來了，好像我的確偷偷溜進過隔壁學校的周年慶活動裡，因為我聽說會有很多好吃的。
這麼多年了，我早已經忘記了，我當時是穿什麼衣服進去的。
我後知後覺道：「所以……你暗戀的人……是我。」
霍溫靳的語氣溫柔又篤定：「是你。」
「那你要告白的人……」
「也是你。我準備在周末，帶你去看你一直想去看籃球賽，讓你喜歡的球星給你籤名，趁著你的心情很好，再向你告白。」
13
我的心髒狂跳，嘴角快要壓制不住弧度。
原來霍溫靳喜歡的人不是我表弟，是我！
霍溫靳眼眸裡充滿了哀求：「商珏，幫幫我，好不好？」
我原本的顧慮已經消失了。
我又看著難受的他，心也軟了。
既然是我陰錯陽差，讓他吃了那些糖果，才導致他如此難受，按理來說，我的確應該幫幫他。
難道我要……勉強自己做 1？
Advertisement
我看著眼尾泛紅的他，不管了，豁出去了！
雖然我是 0，但現在這種時候，我隻能硬著頭皮硬上了！
「好，我幫你。其實我是彎的，是 0，但是今天……我願意做一回 1！」
正當我準備解開皮帶後，誰知被他撲倒了……
第二天。
我睜開眼，滿心都是悔恨。
我的身體像是被碾壓似的酸疼！
錯了！錯了！
按照他昨晚的表現，他怎麼可能是 0！
我的唇被身邊的男人冷不丁地親了一口：「早安。」
霍溫靳已經醒了。
我強忍著羞恥和難受：「你到底是 0，還是 1？」
他斬釘截鐵道：「1！」
「所以，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說你是 0？」
霍溫靳小心翼翼道：「我以為你是 1，卻不肯承認，隻說自己是直男，我怕你會反感我是 1，就假裝我是 0。」
「你從哪裡看出我是 1 啊！」
霍溫靳吐露實情：「我看到了那個軟件上，你在徵男友……還有你的資料。」
我頭暈目眩：「你……你看見了？可那是我表弟發布的，那照片也是我表弟的啊！」
霍溫靳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我才知道他居然保留了軟件注冊的照片。
他指著照片：「不是，我認得出來，這是你的照片。」
我再仔仔細細地看照片，才發現……
這照片真的是我！
但當時我太生氣了，就看了一眼，就默認是我表弟注冊發照片，發的肯定是他自己的，沒有想到這家伙居然用我的照片！！！
陸商夜，你太坑哥了！
「所以你當時看到後，就知道我是彎的，以為我是 1，你才故意說你自己是 0？」
有什麼模糊的東西正一點點地變得清晰，它們像是一塊塊拼圖，整合起來，慢慢地構成了一個「真相」。
我恍然大悟：「那你找我來治病……不會也是故意的吧！你故意用這些來接近我？」
14
他的眼眸裡一片清澈：「怎麼可能！我是真的有病，我的病也是因為有你，才好了很多。你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好的藥。」
我心裡仍然有懷疑，但奈何我沒有證據。
而霍溫靳的神色坦誠，眼眸幹淨清澈，不管我怎麼問，他都說他真的有病。
我也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我忍不住詢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是在你們學校舉行周年慶的時候嗎？」
霍溫靳輕笑：「不是，比那還要早一點。那時我還在上高二。有一回我失足落水，你跳下去，救了我……也就是在那時，我發現我已經不再抗拒別人接近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回想了一下，還真有這事，但是我當時的眼鏡落水了，我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隻是匆忙讓人救了救護車後，就趕回家換衣服去上學了。
「後來，你穿運動服偷偷溜進我的學校，參加周年慶活動，那是我第二次見你。」
他拿出錢包，指著這張背影照片。
「我想和你說話，你已經消失在人群了……這照片還是我後來看到了別人拍的活動照片，你無意間入鏡，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我知道你，我求他把照片留給我。經過這兩次，我確定我喜歡上你了。隻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叫什麼。我想起你第一次救我時，穿過校服，就知道了你的高中。我託人找了班級相冊，直到高考後，在一本畢業照片裡找到了你，這才知道了你的名字。再後來，我打聽到你想考哪個學校，哪個專業，我也填報了和你一樣的志願。」
「我那時以為你是直男，不想打擾你，隻想要多待在你身邊，直到那天我看到了男男軟件上你的資料，而你又喝醉酒，爬錯了我的床，我就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想要你。」
聽完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的心像是裹了層蜜糖，原來他很早之前就暗戀我。
「商珏，你喜歡我嗎？我很愛很愛你。你排斥我光明正大地追你嗎？你如果不排斥的話，我想追你。」
我害羞地點了點頭，經過這段時間，我也認清了自己的心：「我也愛上你了，但是……我還需要時間。」
我繼續坦誠道，「我還沒有和我媽媽出櫃，在我媽知道我的性取向之前，我不想公開我的取向。我擔心我媽不能接受。」
「好，我等你。」
15
一個月後。
霍溫靳每天暗戳戳地追求我，黏著我，沒過幾天，我就扛不住了，和他偷偷談戀愛了。
這天，我和我媽正在吃飯時，我媽冷不丁地說道：「談戀愛了？」
我頓時心虛，不敢說話。
我媽繼續說道：「什麼時候把你男朋友帶回來，和我一起吃飯啊？」
我震驚地看著我媽：「媽，你……你都知道了？」
我媽笑了笑：「你是我生的，就你還能瞞得住我？你談戀愛後神態都不一樣了，每次回來就差在臉上印上「我正在談戀愛，很幸福」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啊？」
我媽一副「姜還是老的辣」的表情，意味深長道：「我前幾個月在家門口安裝了監控……忘記和你說了。」
我的臉瞬間紅爆了。
我家和大學在同一個城市，我雖然每個月隻回家裡幾次，但是每次我回來，霍溫靳都會舍不得我，堅持送我到我家門口，還每次要黏到深夜才肯送我回來。
這還不夠！
霍溫靳就是仗著已是深夜了，四周無人，我媽也早就睡了，覺得不會有人發現，每次都要吻我許久後，才會讓我進去……
我媽肯定通過監控都看見了！
丟臉丟大發了！
「媽……你……你不介意嗎？」我忐忑不安道。
我媽大大方方道：「介意什麼啊！你小子年紀輕輕的，怎麼比我還古板啊，現在這年頭男生和男生談戀愛怎麼了？女生也可以和女生談戀愛嘛。隻要你幸福就好。再說了，我看你的男朋友長得可真帥啊！」
我媽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兒子，你給媽長臉了！找了個這麼帥的！」
我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原本內心裡的那層顧慮陰霾也全都煙消雲散了。
那天後，我公開了自己的性取向，光明正大地和霍溫靳談起了戀愛。
幾個月後。
這天夜晚，我滿臉驚慌和無奈：「你這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他明明前不久還能正常和別人觸碰幾十分鍾都不反感，這幾天他居然說他的病情發作了，需要重新治療。
「沒辦法，這病得慢慢治。」
我才不信了：「我不想給你治病了。」
這幾天，我天天都給他治病。
他眼眸裡含著興奮和偏執：「今晚繼續治病。而且，我覺得這種治療方式最管用了，比親親抱抱還要有效……」
說完，他吻住我的唇。
夜還很長……
番外 霍溫靳
我的病早就好了。
我初中時的確被人綁架過，綁架的地點就是在人工養殖蛇場。
為此，很多年我都有心理陰影。
高二時，我意外落水。
是江商珏從水裡抱著我，將我拖上岸。
那時，我才意識到了，原來時間已經撫平了我內心的創傷，驅散了心裡的黑暗，我的病已經好了，我可以和別人接觸。
但我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而我也懶得多解釋，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和別人保持距離。
上大學後，我和江商珏被分配到了同一個宿舍。
我知道我們沒結果，但我就是想，哪怕隻能偷看他，也想在距離他近一點的位置來偷看。
江商珏也應該聽說了那個傳聞，所以總和我保持距離。
我心裡苦澀，卻什麼都沒有解釋。
他是直男。
他這樣和我保持距離也好。
不然，我擔心一旦他太靠近我，我會心生貪欲，哪怕他是直男，也控制不住地想要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默默地看看他就好，不去打擾他的生活。
那天，我朋友許年給我發了一個鏈接，居然就是江商珏的男男軟件資料。
許年也是 gay，知道我暗戀江商珏。
說起來也算是有緣分，他的男朋友是江商珏的好哥們兒林非。
他也是意外發現了這個資料，就趕緊發給我看。
當我看到了他的主頁消息時，我又喜又酸。
我高興的是，我一直暗戀的人是彎的。
以前，我以為他是直男，不敢過度靠近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越界，會再也無法忍耐。
但我更酸的是，他居然在交友軟件上發資料，他是想交男友了！
我匿名給他發消息，對方回復了幾句。
隻是這幾句，我就根據他的運用標點符號和語氣詞的習慣，篤定他不是江商珏。
我和他對視頻了，發現他雖然和江商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他和江商珏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約他出來見面。
他本來在得知我是 1 後, 不想搭理我，但是我許諾給他稀缺的球星球鞋和限量版的手辦後，他還是答應了和我見面。
見面後, 我又拿出了我的誠意, 給了他十萬，他才說出了他和江商珏的關系。
許久後，霍溫靳才從洗手間出來。
「晚我」我也認出了注冊資料是江商珏的。
陸商夜說：「我哥的臉比我小，不用 P，我就用了他的照片……反正差不多。」
我又問：「他是彎的嗎？」
陸商夜笑著說，江商珏也是彎的, 但是他不想出櫃, 因為他不想讓他媽媽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所以他對外說自己是直男。
我問出了也最在意的問題：「他是 1，還是 0？」
陸商夜說, 他也是 1。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他看出了，我對江商珏動了心思。
我又給他幾十萬，作為封口費，讓他承諾今天就當沒有見過我。
他答應了。
我通過陸商夜，還了解到了許多關於商珏的事情, 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例如, 他是個小財迷, 他一直都在努力做各種各樣的兼職，就是為了攢錢, 能夠買一套電梯房。
和陸商夜見面以後，我滿腦子都是我要如何追求江商珏, 同時我還不能讓江商珏反感，因為他現在還不想公開自己的取向, 最重要的是, 我是 1, 他也是 1,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做 0？
我正愁找不到機會, 結果當天晚上, 宿舍裡的幾個人就吵著要去喝酒。
我也去了。
江商珏喝醉，其他兩個人也喝多了。
我帶他們一起回到宿舍。
當醉醺醺的商珏要準備爬梯子上他的床鋪時，我故意告訴他，他的床在旁邊。
果然, 他爬到了我的床。
那天晚上, 我盯著躺在我床上已經熟睡的人許久，然後喝了幾口啤酒後，爬到了他的旁邊，躺下了。
我看著他的臉, 嘴角處勾勒出弧度……
一個計劃已經在我腦海裡生成了。
我想到了如何曲線追他，讓他慢慢愛上我，接受我，等到有天即使我說我自己是 1, 他也不會一口拒絕我的方法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等到明天他醒來看到自己躺在我身邊的表情了……
晚安，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