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早上，表弟偷扔了我的準考證。

我逼問他把東西扔哪裡了，我媽卻痛斥我：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不提前準備好？

「你現在問他，他消耗腦子影響了高考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我缺考一門仍上了本科線。

表弟落榜惱羞成怒，把我推下河。

再睜眼，我竟回到高考當天早上。

1

「婷婷，不早了，快來做早飯，你弟就愛吃你做的早飯。」

遠處傳來我媽的聲音，我睜開眼大口喘著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還不起床？

「快來燒早飯！家寶要是考不好怪你早飯沒做好，媽可幫不了你。」

我媽衝進我房間，一把將我從床上拉起。

「快穿衣服，把東西都準備好。

「你自己不也高考嗎？還這麼磨嘰。」

我竟然回到了高考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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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住快要跳出身體的心髒，轉身打開書包查看準考證。

果然書包裡的所有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準考證、身份證、文具、手表……

隻留下一張大大的白紙，上面是宋家寶寫的幾個大字：【高考愉快！】

我媽依然在憤怒地斥責著我沒有立刻起床去做早飯。

我把空空的書包放在我媽手裡，指著宋家寶留下的證據對她說：

「媽，我所有證件和考試工具都不見了，宋家寶扔的。

「如果你還是我親媽，就和我一起去問他東西丟在哪裡了。」

2

上一世，我做完飯才發現所有東西丟了。

質問宋家寶時離考試入場不到 1 小時。

宋家寶抓著我媽大哭，說我影響他考試心情。

「姨媽，姐這麼冤枉我影響了我考試狀態，考不上本科咱宋家就完了。

「我祝她高考愉快，怎麼就說我扔了她準考證呢？

「她就是報復我，因為給我做了頓早飯？

「姨媽，現在我已經感覺準備好的知識離我而去了。快送我去考場！」

我媽向來偏心表弟，不問青紅皂白地給了我一巴掌：

「王婷婷，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提前準備好，現在來怪弟弟？

「你知不知道，宋家就這一個寶貝疙瘩，考不上本科怎麼辦？

「你不能因為自己成績好，就冤枉弟弟。

「再說，就算是他扔的，你現在問他，他浪費腦力影響了高考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她說完帶著弟弟離開，完全不管呆在原地哭花了眼的我，甚至沒告訴我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戶口本在哪裡。

補辦證件用了一上午，我錯過了語文考試，甚至影響了後面的考試狀態。

宋家寶得意揚揚地嘲笑我：

「平時成績好有什麼用？

「爹不疼娘不愛，缺了一門，你連專科都考不上。

「我就不一樣了，因為你那天影響我考試，姨媽答應我我沒考好，就出錢送我出國。

「王婷婷，你以後就打工供我出國留學吧。」

我媽竟然認同他的說法：

「婷婷，不是媽不願意給你讀大學，可你少考了一門肯定考不上本科。

「一個女孩讀專科不如去賺錢。

「以後你弟出息了，會給媽養老的。

「你一個女兒家的，以後總要嫁人的，媽也不指望你什麼。就讓你多賺點錢回來而已。」

我跑去問我爸，我爸依然一副寵妻狂魔的樣子，說：

「你媽說得都對。

「你媽小時候沒過什麼好日子，現在總要過得順心如意一些。

「你別老和你媽頂嘴。」

沒想到，成績出來，我還上了本科線，而宋家寶落榜。

他惱羞成怒，竟把不會遊泳的我推入河中。

3

我媽拿著我書包遲疑：「你弟一定是跟你開玩笑的。」

「媽，昨天你看著我把所用東西都放在書包裡，現在不見了，他還留下字條，是開玩笑的？」

我冷笑，拉著不願離開的我媽直接去了宋家寶睡著的主臥。

他還在睡懶覺，我一盆水潑到他頭上：「我的證件你扔哪裡了？」

上一世沒動手，還讓他惡人先告狀，這次我先下手為強。

「婷婷，就算家寶不小心動了你的東西，你怎麼能潑水呢！」

我媽狠狠地推開我，緊緊護住宋家寶。

「你弟弟要是生病怎麼辦，今天高考啊！」

宋家寶果然委屈地哭了起來：「姨媽，我頭好疼，高考考不好姐姐得養我一輩子。」

「寶寶乖，你先去洗澡，姨媽把你姐拉走，保證不煩你。」

說著，她拉起我的衣服死死地往外拽：

「你一個女孩子，不高考也沒事。

「以後總是要嫁人的，讀大學也是浪費錢。」

見我冷著臉看著她，我媽似乎察覺到了不對，軟了語氣：「快去給家寶做飯，媽幫你問問。」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等會媽幫你要來。」

我徹底失望，準考證要不來了，因為已經被宋家寶燒了，身份證也被當作垃圾扔了。

最關鍵的是我媽的態度，還有家裡吵成這樣依然在房間睡覺的我爸。

我背上空書包，衝到次臥等不及我爸反應拿了戶口本就往外跑。

宋家寶以為扔了我的準考證和身份證我就不能考試了嗎？

上一世我發現得太晚，也太過於傷心爸媽的態度才會錯過考試。

這次，離高考還有 2 個多小時，來得及！

4

聯系上班主任，我直接跑到警察局補辦相關證件。

我媽瘋狂地給我打著電話，被我掛斷拉黑後，我爸發來了信息。

【王婷婷，快回來跟你媽道歉，你媽媽都傷心得哭了！

【從小爸爸就是這麼教育你對待長輩和弟弟的嗎？

【今天是你高考，爸爸不和你計較，趕緊回來道歉，否則，後果自負！】

我同樣拉黑了他，心急地等待。

警察特事特辦效率很高，把我送到考場時，班主任已經幫我補辦好了臨時準考證。

這次我準時走進考場，信心滿滿地迎接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

5

高考三天我沒有回家，借了同學的錢住在學校旁邊的招待所。

我爸媽竟沒再來找我。

高考結束，我拖著輕松的身體回家，卻看見門口一大堆我衣服。

我低頭想揀些衣服和有用的東西，可這些衣服竟都被剪破。

我媽打開門見到我一愣，破口大罵：「還知道回來？」

「不是很有本事嗎？不是會拉黑爸媽嗎？回來幹什麼？」

她黑著臉，等著我求她。

從前我未成年，沒有能力出去自己生活，每次隻能服軟，求著她。

即使明明是宋家寶的錯，我也依然會道歉。

可現在，高考已經結束了，我也有能力自己出去打工了。

見我不說話，我媽惱羞成怒：

「長大了，就翅膀硬了？

「這麼牛，你有本事出去自己過啊！

「高考了又怎麼樣，我不給你錢讀書，你能讀嗎？你有本事讀嗎？」

看著滿地狼藉和我媽高高在上的神情，我以為我不會難過了，偏偏心底還是傳來一陣陣心痛。

明明媽媽在娘家也經歷過這些，知道被這樣對待是什麼感覺。

為什麼還要變本加厲地對我呢？

我甚至不明白，從小到大，為什麼她給宋家寶的愛比給我的多得多。

明明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明明宋家寶有自己的爸爸媽媽。

我難過地望著她，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媽卻更加得意了：

「知道錯了？哭也沒用。

「你跪下來好好認錯，答應以後再也不和媽對著幹，我考慮一下原不原諒你。

「對，還有你弟。

「你三天不回家，寶寶都吃不到你做的早飯，高考發揮得都不好！

「他要是考不上清北，你就是毀了我們宋家！王婷婷，你怎麼賠！」

我擦幹眼淚，問出了心底存了很多年的疑問：「媽，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沒等她回答，我自嘲一笑：

「我不過是個外人，宋家寶才是你家人。

「他還想考清北？

「就他幾次模擬考試沒過 300 的成績，考不上本科才是正常的。

「別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我媽切了一聲譏笑：

「王婷婷，家裡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讀書。

「你弟早就和我說過了，平時考得不好這是隱藏實力。

「他就是怕你這樣的人嫉妒他，才故意少做一些大題的。

「高考就不一樣了，這次寶寶發揮了全部實力，甚至超常發揮，考得很好！

「我已經準備好 iPhone 和筆記本作為獎勵，王婷婷，這些你都沒有！

「這就是和媽對著幹的代價！」

我媽還在想我給她下跪道歉。

可她有句話說得對，我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再需要她施舍那些不屬於我的愛。

6

我離開家後找了一份可以日結的工作，賺著生活費和學費，等待高考出分。

可沒想到出分那天，警察先找上了門。

爸媽報警說我偷了家裡的東西和戶口本。

我被警察帶回派出所時，爸媽正安慰著宋家寶。

「一定姐姐嫉妒我有獎勵而她沒有才偷東西的。

「她要手機和電腦可以跟姨媽和姨父說啊，為什麼要偷我的？

「你們是她的爸爸媽媽，難道會不給她買嗎？

「手機裡面有我很重要的資料，姐姐是不是因為我考得好故意報復我的？

「還有半個小時高考才出分，姐姐真的不至於這樣！」

他一個一米八兩百斤的大男孩趴在我媽懷裡哭，而我媽摸著他的頭輕聲安慰：

「寶寶，別哭了。

「警察和姨媽一定會找到你的東西。

「讓我們寶寶受委屈了，等回去姨媽再給你買 iPad 和手表。」

宋家寶終於不哭了，抬起頭衝我笑笑：

「姐，你來了。

「你隻要把東西還給我，姨媽和姨父就撤案。

「你不想還沒上大學就留案底吧？

「這樣，即使你考得再好，也沒有大學願意收留你的。」

我無辜地看著警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可戶口本在我這，他說的手機，我根本沒拿。

在這個攝像頭密布的社會，還能這麼冤枉人？

我沒說話，聽著我媽對我的控訴：

「警察同志，這是我女兒，難道我會冤枉她嗎？

「這孩子從小品性就不好，你們要好好教育她，否則以後將會是社會的蛀蟲！

「婷婷，你如果認錯，媽媽就撤了案。

「我到底是你媽媽，不會害你的。」

其實要我裝可憐要我哭，我也可以。

可這麼多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宋家寶哭就是受了委屈，我哭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不敢承認。

我摸了摸虎口從小刻出來的厚繭，深吸一口氣：

「戶口本我高考那天就拿了，為什麼你今天才報案？

「這麼多天我一直在打工，根本沒去過家裡，人證物證甚至監控都有。

「媽，現代社會了，天眼系統這麼高級想知道什麼監控立馬就能查到。

「麻煩您長點腦子，不要宋家寶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媽臉色一黑，此時，警察也查到了監控。

宋家寶卻絲毫不害怕，抬著頭得意揚揚地看著我。

警察把電腦轉向我們，播放了家門口道路的一段錄像。

錄像中，一個和我身影相似的人戴著帽子口罩鬼鬼祟祟地穿過弄堂走進家裡。

隨後警察將錄像切換到樓道，人影麻利地按著家裡的密碼，走進家門。

大概過了 5 分鍾，這人出門，手中還拿著最新款的 iPhone 手機。

「就是你！你還不承認！」

宋家寶從我媽懷裡出來，尖叫。

「就算你戴著口罩帽子，我們也能認出你，連衣服都和今天穿得一模一樣！

「姐姐，證據確鑿，你快把手機還給我吧！」

我媽氣憤地揚起手想要打我：

「小小年紀不學好，知道偷東西了？

「家裡是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

「是我這個當媽的從小沒教好自己的孩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信宋！」

她把宋家寶護在身後，直直地往我的臉打來。

打人不打臉，可我媽專門對著我的臉打。

她說，女孩子注重臉面，隻有我臉疼了，才知道錯。

如果臉上能被打出繭，我的臉皮一定比普通人厚得多。

警察來不及阻止，隻能大聲呵斥也阻止不了我媽。

「我打自己的女兒，你們管不著。

「我生她養她，還不能打了？

「就是你們縱容小偷，她才會變成社會的蛀蟲！」

一巴掌狠狠甩下不留一點餘力。

我抬手，緊緊地抓住我媽甩下來的手。

她被我抓了個踉跄，準備換隻手打我。

可惜，我媽老了，我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讓她隨便打的女兒了。

我用力抓住她的兩隻手，她狂怒，在我耳邊罵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詞。

「長大了翅膀硬了，敢抓親媽了？

「放開我的手！你個不孝女，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