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到底……圖我什麼呢?」


「圖你什麼?」他清了清嗓,笑得痞氣:「可多了。」


「圖你漂亮臉蛋,圖你火辣身材;」


「圖你擰巴敏感的性子隻有我能哄好,圖你不服輸的犟種脾氣;」


「圖你嘴硬又心軟,圖你對我念念不忘;」


「當然了,現在多了一條——圖你願意給我生孩子。」


我避開他灼熱的視線,隨意道:


「萬一生不下來呢?」


「呸呸呸——」祁宴山突然反應很大,「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好好的怎麼會生不下來……」


見他著急,我配合地「呸」了幾聲。


又聽見他說:「我跟你講啊,孩子的名兒我都想好了。」


我重新拾了筷子,夾了幾片炒苦瓜放進嘴裡,配合地問:「叫什麼?」


祁宴山笑得很得意:


「我倆的姓——祁時,恰逢其時!男寶女寶都能用,我在家翻了一下午字典……」


果然,苦瓜這種東西,怎麼做都很苦。


導致我都沒怎麼注意聽祁宴山的後半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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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不錯吧?」


我咽下嘴裡嚼碎的苦瓜。


垂眼看著碗裡的白米飯,輕聲道:


「很好。」


17


三天過後。


正在會議室開會。


助理小林很急地小跑過來,耳語道:


「時總,您母親來公司了,說必須馬上見到您,您看……」


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玻璃門映出一個身影。


緊接著傳來重重的拍打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我身上。


我深呼吸一口,給魏燃遞了個眼神。


轉身快步往外走。


徐玟一見到我,眼裡迸發出異常興奮的光。


我趕在她開口前說道:


「去我辦公室說吧。」


合上門的瞬間,她雙手抓上我手臂。


聲音顫抖:


「堯堯,配上了!你和你弟弟,配型成功了!」


弟弟?


我冷笑。


抽出手,看向她,面無表情道:


「所以呢?」


她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我會這麼冷漠。


「所以……所以你弟弟有救了啊!堯堯,隻有你能救他了。」


「媽,」我試圖維持冷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她錯開視線,好一會兒,聲音帶上了哭腔:


「堯堯,你還這麼年輕,孩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可是你弟弟,他等不及了啊,我沒法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他才 20 歲……」


她像是心痛極了,痛到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我忍不住退後一步。


喉頭發緊,吞咽幾次,問:


「媽……我不也是你孩子嗎。」


她看向我,蒙著淚的眼裡竟然出現了茫然。


下一瞬,她抓著我的手跪了下來。


「堯堯,時堯!媽媽當初拼了命地把你生下來,你就當、就當……」


就當什麼?


空氣裡仿佛有刀子,每呼吸一次都割得人生疼。


我扯出一個悲涼的笑:


「就當還你一條命,對嗎?」


她沒說話,隻是一味地哭。


淚水沾湿我的手背。


我深呼吸幾個來回,才開口:


「……你起來。」


她又來抓我的手,嘶聲哭喊:


「我不起!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堯堯,媽求你了……媽求你了……」


耳邊痛哭聲回蕩不絕。


我抽出被抓得青白的手。


盡量平穩著聲線:


「你起來,我……答應你。」


哭聲戛然而止。


她怔了片刻,幹枯的臉上逐漸浮現出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喃喃道:


「真的嗎?堯堯,你真的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嗎?我們現在就……」


我咽下苦澀,笑:


「我剛還在開會呢,你總得讓我把工作安排好。」


把她扶起來後。


走到窗邊,撥了一個電話。


撥第一遍,沒人接。


抖著手又撥了第二遍。


聽到他聲音的瞬間,眼底的灼熱再也壓不住。


「怎麼這個點兒打給我?想我了?剛有個合作商來公司……」


「祁宴山。」


「……時堯,你哭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在你公司嗎?別哭啊乖乖……」


我深呼吸幾次,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祁宴山,我需要你。」


18


祁宴山在趕來的路上。


一直和我保持著通話。


他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他沒問的,我也說了。


關於我爸媽的事,他全都知道了。


「時堯啊時堯,我真是又想揍你又想抱你。」


「那你搞快一點。」


「快別催了祖宗,一直壓著限速在跑呢……」


「那不催了,掛了。」


「诶別掛!不準掛!聽不見你聲兒我不放心。」


「我沒話可講了。」


「那你聽我講!我還沒交代呢,你對我沒來找你的那幾年就一點不好奇?」


我盤腿坐在地上,透過窗戶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


「那你講吧。」


一聲長長的呼吸聲過後,聽見他說:


「大學那會兒我其實還是想去追你的,去找你十次,九次都看見你和一個 Alpha 在一起,走得很近,有說有笑的。」


「我那時想,可能我壓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所以我怎麼追求都沒用。」


我無奈地笑了一聲:


「那是我現在公司的合伙人,叫魏燃,人家孩子都兩個月了。」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


「我踏馬……好沒用。」


「……」


他接著道:


「大學畢業前夕,我外婆查出了癌症,晚期,要去國外治療。我就申請了國外的研究生,陪她一起出國。拖了三年,還是沒能熬過。」


「她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見她孫媳婦長什麼樣子,我把你照片給她看了,她很滿意,說我們很配,等她到了天上就替我守著你,讓我抓緊。」


「送外婆回國安葬後,我去找過你一回,見你有了自己的事業,滿臉的意氣風發,身邊還是那個 Alpha,我想自己終究是遲了一步。正好國外的公司缺人手,我就又去外面待了三年。」


「時堯,一共十年,我從未停止想你,很想很想。」


「所以那天晚上見到你,我是想控制的,但真的控制不了。」


「……能不提那晚嗎?」


「好好好,不提。我到你公司樓下了,數十個數。」


「十、九、八、七——」


「慢點數啊祖宗……」


「那不數了。」


我掛了電話,走向門口。


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拉開門的瞬間,祁宴山出現在眼前。


微喘著氣,伸手將我按進懷裡。


直到他劇烈跳動的心髒平復,才松開我。


將我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還行,除了眼睛腫了點。」


「徐女士在哪兒呢?」


我帶著他往裡走了幾步,伸手一指。


祁宴山牽著我走過去,坐到她對面。


語氣嚴肅得像在進行一場商務談判:


「徐女士你好,我是時堯的 Alpha,孩子他爸,有什麼事你跟我談。」


19


場面一時沉默。


我看向徐玟:


「他沒騙你,我也沒騙你。我答應你的事,他會替我辦到。」


「以後……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話至此,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剩下的就交給祁宴山。


剛走出辦公室,被魏燃攔住了去路。


「啥情況啊堯兒?盛岷集團的當家人都讓你給請來了,準備給咱公司拓展新業務?」


我想了想,決定坦白。


「我懷了。」


魏燃睜圓了眼。


「是他的。」


「我靠……」


「高中時追過我,兩個月前重新聯系上的。」


「……」


我抬手替他託了託下巴。


「借你辦公室坐會兒。」


剛走兩步,被他拉住胳膊。


「那那那你把他留你辦公室, 你出來,算怎麼個事兒?」


「我……媽, 也在裡面。」


「……」


我邊往魏燃辦公室走,邊把配型的事大致和他說了一下。


合上門, 他伸手抱了我一下。


「你說這事兒鬧得……你倆什麼時候結婚?」


「……」


這話題轉得。


我拉下他的手, 往沙發處走。


「不著急。」


「嘖嘖嘖, 孩子都有了還不肯給人祁總名分。行吧, 你休息會兒,我去忙了。」


「……你趕緊去。」


剛躺了有十分鍾。


電話響了。


「堯兒,聽說你懷孕了?寶寶多大了?你們什麼結婚啊?」


「……」


這兩口子。


20


一個月後。


我正在辦公室午休。


祁宴山跑來公司, 告訴我找到骨髓配型了。


還一並把所有費用都交了。


「就當還她的生育之恩,等她百年以後咱再去送一程,看誰還敢說一句你的不是。」


我笑了一聲:「想得還挺遠。」


「那是——」祁宴山突然伸手捧著我的臉,


「時堯,我靠譜嗎?」


「……靠譜。」


「那你想嫁嗎?」


「……你先放開我。」


祁宴山在我唇上啄了兩下,才松開。


「快說, 不說的話你今天別想出這休息室了。」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威脅,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半臥姿勢。


「祁宴山,問你個問題。」


「請講。」


「你為什麼……能堅持這麼久?」


從高中到現在, 我自己都數不清推開過他多少次。


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走向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什麼?」


祁宴山突然嚴肅道:


「你對我好像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


「因為信息素?」


「屁的信息素。雖然我倆的確很契合吧,但我第一次見你那會兒,你都還沒分化。」


「……」


「所以,你是我見第一面就很喜歡的人, 隻要一想到我能成為那個讓你放心依靠的人, 我心裡都美死了。」


「隻可惜我很晚才明白,你不願做那攀緣的凌霄花,你想做一株和我齊肩的大樹。所以我那時橫衝直撞的愛,給你帶來了負擔, 對嗎?」


我望進那雙深黑的眸子。


莫名其妙的, 鼻頭有些泛酸。


祁宴山又湊近了一點:


「時堯, 我能感受到你給我的愛, 很多很多。」


忍不了了。


我抬手照著他胸口來了一拳。


「祁宴山,你故意的吧。」


他隻盯著我笑。


笑夠了又湊上來親我。


親得我都聞到了自己的青竹香。


祁宴山又摟著我躺倒在床上。


綠檀香也逐漸濃鬱。


「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我抓著他後腦勺的頭發向後扯。


「有。」


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前兩天做的那個夢。


「祁宴山。」


「快問。」


「你會禿頂嗎?」


「……」


「你會長啤酒肚嗎?」


「……」


「你會一直……」


這麼愛我嗎。


祁宴山眯了眯眼:


「沒了?」


我點了點頭。


「聽好了, 時堯。」


「第一, 我祖上四輩都沒有禿頭的, 旁系都沒有!」


「第二,老子的腹肌一直都在,八塊。」


「第三——」


他抬手捏著我的左耳垂。


「我會一直愛你, 很愛很愛你,隻愛你。」


「放心了嗎?」


「……嗯。」


「那答應嫁給我嗎?」


「拿著,去做檢查。」


「—「」「聽不見,大點兒聲。」


「嫁!」


恰好定的午休鬧鈴響了。


起身起了一半。


又被按了回來。


「別動, 再動寶寶該以為我們在幹壞事了。」


「……」


「我覺得你這床還是有點小, 改天帶你去我總裁辦的休息室,我那床可大了,隨便滾……」


眼見襯衣下擺被扯了出來。


我懶懶地推了他一下,好笑道:


「要點兒臉吧, 祁宴山。」


「不要,我要什麼臉——」


他扣著我雙手壓在兩側,滿臉得意:


「要臉我都追不到你。」


那確實。


我啟唇迎接他的吻。


含混地笑:


「以後可以要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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