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我生下了我們的孩子,裴京墨給他取名為「裴慕黎」,小名是團子。
在團子快三歲時,我導演兼編劇的一部電影終於制作完成,要推上院線。
和 m 國方面的影院談好合作後,我和裴京墨決定帶著團子回國。
12
下飛機後,我和團子站在機場的一個角落,等待去取託運行李的裴京墨。
我站在機場百無聊賴時,突然看到了站在接機口好似在焦急等人的傅衡和他的新助理。
我出國後,傅衡開始接手家裡的公司。
但他的投資眼光很差,也著實沒什麼工作能力,上任之後幾乎每個項目都在虧錢。
集團內部哀聲哉道。
後來他從 m 國回去後,將杜然開除。
但一直圍著傅衡跑的杜然,在學校早就因為掛了很多課而被開除。
想找別的工作,又因為自己沒有本科學位證而四處碰壁。
杜然走投無路之際,反手背刺了傅衡,將傅氏兩個馬上達成合作的項目透給了對家集團。
丟掉了兩個唾手可得的高利潤項目後,傅氏這座大山就成了外表光鮮,實則虛無的空殼。
這次是傅衡他爸親自定了個項目,要求傅衡必須全力把合作方拿下。於是他一個大總裁就纡尊降貴的親自去機場接人。
我看到他們的同時,傅衡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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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
傅衡大步向前。
他衝上來便握起我的手腕質問我,「夏黎,你躲了我五年終於舍得回來了嗎?」
我在心裡默默翻了白眼,沒等我說話,我的好大兒就開口了。
「媽媽,這個怪叔叔好粗魯!他怎麼上來就動手動腳的。」
「我要告訴爸爸!讓爸爸來揍他!」
傅衡這時看到了站在我腿邊的團子,他的語氣瞬間激動起來,「你什麼時候懷孕的?」
「這肯定是咱們的孩子吧!我就知道你說結婚了是騙我的。你肯定還愛我!」
但在看到團子的身高時,有些微微遲疑。
「不過咱們的孩子怎麼五歲了看著還這麼矮,你們兩個在國外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不過沒事,回國之後好好補補。」
團子怒氣衝衝的開口,「怪叔叔你才又矮又醜!我還不到三歲,這個身高不是很正常嗎!」
「三歲?」傅衡臉上的溫和驟然不見。
我唇角揚起笑容,甩開他的手,「誰告訴你這是你兒子的?我不是告訴你我已經結婚了嗎。」
「咱們都分手五年了,我怎麼可能跟你有個不到三歲的兒子。」
我每說一句話,傅衡的臉色就冷一分。
他又想上前拽我,「差不多的了夏黎,你別演的太過分。」
我後退幾步,跌入剛取回行李的裴京墨的懷抱。
裴京墨臉上帶著笑,但笑意不及眼底。
「傅先生想對我太太做什麼?」
「你們……」傅衡有些不可置信,他還想再說什麼。
他助理攔住他,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丹尼先生一會就要到了,傅總,你看這個男人也不像有錢人的樣子,談完合作之後你再好好和夏小姐說說。」
傅衡沒在說話,而是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轉頭大步離去。
「沒事吧」裴京墨關心的問道。
我笑了笑,「沒事。」
團子在旁邊叉著腰,一臉求表揚地說道,「我今天保護了媽媽,還不快誇我!」
「團子最棒了!」我說著,在他肉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13
和國內影院談合作時意料之中的受到了很大阻力。
傅氏曾是國內影視界的巨頭,近些年雖然因為傅衡的各種奇葩操作資產縮水很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賣他爸媽一個面子。
我跑了很多家影院和公關公司尋求合作,但他們聽說我的名號後就紛紛拒絕。
當我又從一家公司失望離開後,遇到了準備進去的傅衡。
傅衡看到我便將我攔下。
「夏黎,我想通了,你就算結婚了也沒事。」
「你知道我的,隻要你和裴京墨離婚,回到我身邊。我不嫌棄你和他有過孩子。而且我們在一起,你電影的宣發和排片我給你搞定,你以後想拍什麼電影我都用傅氏的資源幫你。」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厭惡。「傅衡,你就是把星星捧在我手上我都不會回頭的。」
「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受了很多委屈,我會對你好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
「傅衡,五年過去了,那些事都如過眼雲煙,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不信!你怎麼可能現在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傅衡聲音尖厲。
我突然覺得和傅衡說話好累,「傅衡,我們分手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們分開的時間已經比在一起的時間還久了。」
「你愛信不信吧,我先走了。」
我看著面前雙眼猩紅的傅衡,連忙轉身離去。
時過境遷,再次看到傅衡,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波瀾。
當初和他在一起的三年,在我的記憶裡也越來越模糊。
在我談不到合適的影院和宣發時,傅氏的最大對家陸氏給我發來了合作邀請。
而傅衡像是賭氣般的抬上來了自己公司的一部電影和我打擂臺。
那部電影為了趕和我相同的檔期,無奈倉促完工,傅衡又將錢全花去營銷宣傳,用在後期上的費用少之又少。
電影上映前,傅衡給我打來電話。
「阿黎,現在回頭你還有機會。我能幫你做的,裴京墨永遠做不到。」
我忽然就笑了,「傅衡,我是真覺得你可憐。在你眼裡愛情就一定要用利益來交換嗎?」
「難道你愛他愛到你努力做出來的電影都能放棄嗎?」
傅衡的聲音染上怒意,「你到底愛他什麼?」
「我愛裴京墨和我愛電影沒有衝突,他尊重我、支持我,他比你好一萬倍。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南牆我已經撞破了,我不會回頭的。」
我和傅衡之前能走到一起何嘗不是因為我們性格相近,都一樣的偏執和倔強,渾身豎滿鋒利的尖刀。
但我身上的毛刺在這些年裡被裴京墨慢慢撫平,而傅衡卻因為近幾年的不順,看起來更極端了。
14
電影上映後,我的作品迎來了廣泛好評,影院上座也幾乎場場爆滿。
而傅衡花了大價錢做營銷的那部電影,卻因為電影不如營銷的十分之一好看而遭到了輿論反噬,被群嘲撲街。
他這次孤注一擲的決策也讓本就飄搖的傅氏集團直接走到了破產邊緣。
傅衡終於放下自己高傲的姿態每天去跑合作,拉投資,但因為他以前太過狂傲,沒有公司同意和他合作,而主動找上來的,他又瞧不起對方。
傅衡的姐姐此時從國外回來了。從傅衡媽媽去世後便沒再回國的傅婧,一回國便強勢接手了傅氏,隨即是大刀闊斧的改革。
傅父和傅衡之前在公司塞的一些毒瘤也被她毫不客氣的清理出去。
她強硬的將傅父送去了療養院,與世隔絕。
而對於把傅氏差點搞垮的弟弟傅衡,傅婧更是絲毫不留情。
傅婧將傅衡送去非洲開闢項目。
說是開闢項目,其實是將傅衡流放到非洲自生自滅。畢竟當時傅婧出國就是因為和傅衡鬥法失敗。
傅衡走之前曾去我家找我,但我沒有見他。
那天是大暴雨,他跪在我家門口,手裡拿著一捧繡球花,口袋裡裝著我們曾經的訂婚戒指。
他流著眼淚不停的向我說著道歉的話語,希望我能回頭看他一眼。
哥哥在窗邊看著他,面色有些復雜的說道, 「傅衡早知今日,當初何必呢……」
「男人不都這個賤樣。」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旁正在玩玩具的團子奶聲奶氣的說,「團子可不是哦,團子最愛媽媽啦。」
團子話音落下, 家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接到傅婧電話時,我正在試禮服。
我的電影入圍了電影獎項,我要去電影節走紅毯。
傅婧的電話帶有些試探性意味,我也明確告知了她, 我和傅衡早就結束了。
沒過兩個月, 就傳來了傅衡死在了非洲戰火下的消息。
我心中泛起寒意,但還是抑制住自己, 沒去多問。
15
電影頒獎禮那天,禮堂金碧輝煌, 我挽著裴京墨, 牽著團子走上了紅毯。
相機「咔咔」作響,記者感嘆我們三個不輸演員的長相。
夜幕低垂, 星光璀璨的電影頒獎禮上, 氣氛緊張而激動。
我的眼睛緊緊盯著舞臺, 心裡像裝了一面小鼓, 咚咚地敲打著。
我回想起過去兩年中, 我在那部電影中投入了所有的熱情和汗水, 每一個鏡頭、每一句臺詞都傾注了我的心血。
時間在等待中仿佛凝固了, 每一分鍾都漫長如一個小時。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裴京墨,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
裴京墨安撫的握住我, 輕輕的拍了拍。
閃光燈不時在會場中閃爍。
我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 所有的目光和期待都集中在了我這個新人導演身上。
賓客都已散盡。
「漫我」「……今年的最佳導演是一個新人導演……」 主持人故意拉長了聲音,會場的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夏黎」 當聽到我的名字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會場內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我感到一陣眩暈, 睜開眼睛,看到舞臺上閃爍的燈光和熱情的觀眾,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站起身, 抱住了坐在我旁邊的裴京墨, 哽咽的說道,「老公, 謝謝你, 我愛你。」
他笑著輕輕將我推向鮮花簇擁的高臺。
我走上那條通往舞臺的紅毯。每一步都顯得堅定而有力, 我知道,這一刻,我將永遠銘記在心。
站在舞臺上, 手捧獎杯, 我哽咽著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我的愛人,我的家人, 我的朋友。
我淚眼朦朧的看向臺下微笑注視著我的裴京墨和團子。
漫漫人生路,有他們陪著我,我想我不會再孤單。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