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清冷淡雅,不爭不搶。
她在我爭奪她撫養權的時候說:「媽,別鬧了。一個人脾氣來了,福氣就走了。」
我落得個淨身出戶,她出國後立刻和我斷聯,說我活該。
最後我居無定所,慘死街頭。
重來一世,我手打渣夫腳踹惡婆婆,順手把人淡如菊的女兒逼瘋……
1
我老公鄧志開車把我和女兒瑤瑤扔到琴行門口就走了。
出錢給瑤瑤換琴的事,他一嘴沒提。
我暈乎乎地蹲在垃圾桶旁吐得天昏地暗。
瑤瑤站得遠遠的,如菊花般傲岸不屈,高雅純潔。
如果是以前,我會以為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媽媽不舒服她不知道該如何照顧。
可我重生了。
我上輩子悲慘的晚年離不開鄧志的算計和她的不作為。
老公和我離婚後,女兒瑤瑤被他送去英國,就再沒回來看過我。
女兒埋怨我爭強好勝,惹人不喜,害她失去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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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這倆父女的算計和冷暴力抑鬱,精神越來越恍惚,最後徹底瘋掉。
「舊的鋼琴還很好用,媽媽你何必非得買這麼貴的鋼琴逼我成才來挽回父親。」
女兒同上一世般,淡然地站在琴行的櫥窗前。
她明明渴望我給她買下理想中的夢中情琴,可嘴裡卻說著違心的話。
「我不一定非得長成玫瑰,成為你爭搶父親的砝碼。」
她疏離的表情,跟未來那副用冷漠口吻譴責我、拋棄我的厭世臉重合。
人淡如菊不代表沒有共情能力呀。
日常趴在我身上吸血,當我沒有價值的時候又毫不留情地跑開。
她本質上就是個跟她父親一樣冷血無情又自私的人。
我不禁一陣恍惚,手裡緊攥省吃儉用和做兼職攢下的幾十萬的存折。
原本陰鬱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把存折收起來,瑤瑤目瞪口呆。
「你說得對,培養你學鋼琴的意義是什麼?當媽的自己要起飛,不能非要讓蛋飛。」
我扶著瑤瑤的肩,語重心長地發誓,不會再逼她練琴,也不會再給她支付興趣班的費用。
而是鞭策自己,把投資在她身上的錢全用在自己身上。
我在女兒錯愕的目光中,反手用手機給自己報了個考研班和職稱考試培訓班以示決心。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別人強大不如自己強大!」
「隻有無能的父母,才會逼著兒女成材,老了指望他們養老!」
擦擦眼角,我把上輩子瑤瑤拋棄我的理由還給她。
「過去是媽媽太自私,把資源砸你身上逼你學習,沒有自己努力讓你躺平成為富二代。」
「現在我要自己拿錢砸自己,瑤瑤你就安心躺平,看媽媽如何努力奮鬥吧!」
「不,媽媽……」
習慣我求著付出的瑤瑤,淡然從容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似乎想勸阻我。
但我已經轉頭瀟灑地掉頭走了。
我頭都不敢回,隻怕自己故作堅強的偽裝破功,會笑得淚流滿面。
2
回到家裡,不知道她跟鄧志在微信上告了我什麼狀。
飯桌上他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連個笑臉都懶得賞給我。
而我的好女兒,維持著乖巧,聽話,低調的人設,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
往往這個時候我都會急巴巴的上趕著問她怎麼了,出力的哄她開心。
我低頭扒拉碗裡的飯粒,對白眼狼父女故作冷漠逼我像以往那樣掏錢的計倆假裝看不見。
飯快吃完了,瑤瑤坐不住了。
她紅著眼,眼巴巴地望向鄧志,等他為自己出面想我索要鋼琴課的費用。
他果斷將筷子摔在桌上,怒瞪我吼。
「你是不是真瘋了?瑤瑤還小呢!你不教她學琴也別亂花錢啊。」
「啥?」我裝傻充愣地替自己辯解,「我不逼女兒功成名就,自己努力上進,讓她當躺平的富二代,還有錯啦?」
瑤瑤眼眶更紅,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女兒要學琴,這是她的興趣愛好,難道你不應該鼓勵和支持?」
鄧志猛的拍案而起。
「你都四十多了,還能有什麼出息?考職稱還要花錢報培訓班,自己看書不行嗎?」
「你錢多燒得慌嗎?」
他吼完。
瑤瑤馬上接上爸爸的好女兒人設,以退為進。
「爸爸,別兇媽媽了,她攢錢不容易,我不想學琴,也不要學琴。」
她委屈巴巴地瞅著我,眼角掛淚。
「我隻會學習就好,爭取早點工作,掙錢孝順你們。」
語畢,瑤瑤的眼淚恰到好處的從眼角滑落。
她面露渴地望著琴房裡的鋼琴和牆上貼著的鋼琴大師的海報。
一副我受盡委屈,但我不說的懂事小白花模樣。
鄧志心疼死了,勒令我馬上退掉學費給瑤瑤交鋼琴課學費。
以往這種時候我肯定會妥協。
可我已經覺醒,要當自己人生的大女主。
錢,我會先花在自己身上。
「老公你想什麼呢?越是無能的父母,越希望子女出人頭地。」
我理直氣壯地拒絕,大聲地吼回去。
「既然瑤瑤都覺得學琴辛苦,我們就不要逼她,而是鞭策自己成才,為下一代努力奮鬥!」
「我相信自己,一定能領上副高級職稱的工資,不辜負女兒的期望。」
我的餅畫得又大又圓,陳詞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一下子把老公和女兒唬住了。
「當然,老公你不想自己奮鬥,非要逼瑤瑤出人頭地,那是你的事。」
「要不瑤瑤的興趣班費用你出?」
我峰回路轉,把問題拋回去。
原本鬥志昂揚的鄧志頓時偃旗息鼓。
「我憑什麼給你們這兩個外姓人花錢?」
他工資不低,但在外面還有個小情人要養,用錢很緊張。
除了房貸,家裡的開銷他是甩手掌櫃,分文不出。
這時候的他估計在外面已經有了私生子,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對我和瑤瑤惡言相向。
可惜瑤瑤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個弟弟。
她認為父親花心歸花心,始終是當媽的太糟糕才導致她敬愛的父親在外移情別戀。
殊不知,她女兒的身份就是被嫌棄的原因之一。
我對瑤瑤還是抱希望的,認為她隻是被鄧志洗腦。
如果我現在讓她認清自己在鄧志心中的地位,或許就不會蒙在鼓裡,對我疏遠。
我冷著臉,回到書房刷課,沒有和以往那樣主動包攬家務收拾碗筷。
身後傳來瑤瑤的低聲啜泣。
鄧志不好再逼我出錢,咬牙給瑤瑤的鋼琴老師轉了學費。
3
自那以後,我們兩個默契的達成共識。
家裡的開銷、瑤瑤課外輔導班和興趣班的費用,誰先沉不住氣,誰出錢。
盡管鄧志十分重男輕女,但他看在瑤瑤明年藝考,很快能反哺自己的份上,含淚割肉。
親親老爸慷慨解囊,瑤瑤自然是欣喜的。
為了更討老爸歡心,她對我愈發冷漠,連媽也不喊,跟著老爸逼我在生活費上出錢。
哪怕我私下告訴她鄧志外面有私生子,自己是在從她老爸那給她多摳錢。
她仍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死樣子,譴責我不團結,不肯幫我和鄧志爭,反倒抨擊我心機多。
甚至把這事告訴鄧志,聯合他奚落、孤立、排擠我。
我加班回家,父女倆點外賣不帶我的份。
飲水機的桶裝水喝完了,父女倆就自己喝房間裡藏起來的瓶裝水。
更別說米面、油鹽醬醋、洗漱用品、紙巾、零食和水果等生活用品和易耗品。
三人同個屋檐下,日子卻過得誰也不欠誰,也互不虧欠對方。
我懶得理他們惡心人的小計倆,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學習和賺錢上。
直到高級經濟師臨考前的晚上,我婆婆劉志芬從鄉下殺上來。
這潑婦借著我不顧家的由頭強勢入駐,頻頻幹擾我做題。
她一會要吃海碗大的燉羊腿,一會要吃削皮水果,一會要吃夜市小吃地不停歇。
鄧志和瑤瑤躲在房裡,默許婆婆對我訓話和幹擾。
三人希望我考試失敗,好壓我一頭,逼我死心當家庭血包。
他們不懷好意。
我也就沒慣著婆婆。
想吃羊腿、水果?
好的,外賣!
什麼外面的食物不健康?
好的,你愛吃不吃!
婆婆在群裡視頻哭訴我不孝順。
我反手把滿滿當當一桌子的外賣拍到相親相愛一家群裡。
婆婆嫌棄玻璃灰塵厚,讓我站在陽臺邊上的高椅子擦玻璃。
這可是七樓,稍一腳滑,人就可能會掉下去!
我斷然拒絕,轉身回書房做題。
婆婆這下得了把柄,隔著門問候我爹媽,指桑罵槐地撒潑!
我在業主群發婆婆罵街的視頻,哭訴自己想考證套職稱多賺錢養家的艱辛。
鄧志黑著臉,拉走他媽,私信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在外人面前破壞家庭和諧的假象。
我呵呵冷笑。
家庭和諧?
是家裡有鬼吧!
一窩自私自利的吸血鬼!
等我成功評上職稱,工資足夠支撐房貸。
我就離婚,買房遠離他們,改變我老無所依的結局。
門外的叫罵消停了。
婆婆重新整活,靠著書房門放起她最愛的荷塘月色,要和我視頻看她翩翩起舞。
我一怒之下關掉所有通訊工具,反鎖房門,確保自己第二天有足夠的精力應對考試。
臨睡前,我戴上耳塞。
門外跟我槓上了的婆婆的廣場舞神器頓時威力驟減,我安然入夢。
3
第二天,婆婆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在門口攔住準備去考場的我,得意萬分。
「你這是怎麼了?昨天沒休息好啊?」
劉志芬明知故問,眼神飄向兒子邀功。
頭頂雞窩的鄧志和憔悴得小臉青灰的瑤瑤有氣無力地勸我。
「昨晚你一定沒睡好吧,沒關系的,考試盡力就行,沒過的話就我們是你永遠的後盾。」
我揉了揉太陽穴,故作堅強地搖頭道。
「沒事,我今天狀態比較好。」
他皺眉盯了我一眼,隨即又舒展開,囑咐我考試要用心些。
我微笑應承。
瑤瑤給我遞來一杯奶。
「媽,祝你考試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