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媽到中央，然後翩翩起舞了。
周圍人也三三兩兩跳了起來。
沈慕周撓撓頭：「枝枝，要不咱們也去跳一下？」
我眼睛亮了下：「你會嗎？」
「我們可以試試——」
「我帶你。」
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是傅重京。
我還沒做出反應，就被他拉走了。
33
被傅重京拉著滑入舞池的時候，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把沈慕周一個人留在那裡，可不好。
結果傅重京直接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抬頭看他。
他也盯著我：「賀蘭枝，你怎麼敢的啊？」
我疑惑：「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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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目光別開，過了幾秒又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暑假的時候，他爸媽還有我爸媽，我們一起組團出去玩的時候，我真不是故意隱瞞你，隻想著當面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
「你原來不是說——」他又閉嘴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不過跟著傅重京一會兒，我已經知道舞步該怎麼走了。
這個舞簡單。
一曲終了，我剛想說去找沈慕周，就被傅重京拉著，出了宴會廳。
34
直到被他拖到了消防通道，我都是蒙的。
他一把將我抵在牆上，一邊盯著我：「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我瞪大了眼睛：「我沒有，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壞話，你那幾個好哥們，剛剛說你壞話，我還幫你講了好話，維護你的名聲，不信你去問問。」
他捏住我的下巴，盯著我。
我打了個冷戰。
有點怕。
我一直以為，傅重京隻是表面冷淡，但是個好人，也絕對不會生氣的。
但現在，沒準是我對他濾鏡太重了？
我正在思索的時候，他已經低頭吻了下來。
！！！
世界靜止了。
35
傅重京吻了我一下，然後看了眼我的神色。
隨即，又加深了這個吻。
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和他居然能接吻！
要知道，我把他當好朋友。
誰沒事，會和自己的好朋友接吻啊！
這和左右手牽手了，有什麼區別。
我已經完全宕機了。
半晌，他才松開我。
還神色晦暗不明地盯著我。
我被他搞得心跳如鼓。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半晌，他喑啞的聲音響起：「這是我要給你的驚喜。」
他修長的手指，摸著我的臉頰，「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嗎？寶貝，你和別人在一起，幹什麼？」
他冷笑一聲，「不會是，利用完我，就想踹了吧？」
我看了看昏暗的消防通道，感覺我要是敢承認，他就能當場掐死我。
36
我咽了咽口水，「沒有，沒有，因為你說你和我是好朋友，我就——」
「高中不能早戀，你不知道嗎？而且你要學習，早戀不是會影響你嗎？」
我瞪大眼睛，是因為這樣嗎？
我真該死啊。
難道我辜負了他的深情？
但我現在又已經和沈慕周在一起了。
我爸媽也是知道的。
而且，剛剛傅重京的樣子有點可怕。
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他家庭條件，明顯和我不是一個級別的，要是和他在一起，肯定也沒結果。
但他原來對我也挺好的。
我一時陷入了糾結之中。
37
他蹙眉：「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不可能這麼快找男朋友。」
他死死盯著我。
好像我的臉上有答案一樣。
在他 X 光線一般的掃描下，我感覺背脊發麻，忍不住想磕頭認錯。
突然，他捏住了我的脖子：「你剛開始說喜歡我，是在耍我？」
我趕緊握住他的手。
天啊！！！
我一直以為的溫潤如玉的天才，居然是個會掐人脖子的精神病。
我要哭了。
我剛想撒謊。
結果他陰惻惻的聲音就響起：「別當我是白痴，說實話，我還能原諒你。」
聽他這話，我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
38
「我說說話，你就原諒我？」
他點點頭。
我慚愧道：「我剛開始接近你，確實是想做你女朋友，給我輔導成績，因為我總是衝不進去年級 100，但是你特別厲害，我就覺得，要是有個年級第一輔導我，我肯定能拿到好成績。」
我看了眼他的深神色，波瀾不驚。
看起來是見過大場面的。
我心裡微微放心。
「後來，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我真的把你當成了好朋友，我也認識到，你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我早就暗暗決定，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了，而且，是比好朋友還要親近的親人。我發誓，除了最開始，之後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傅總，你宰相肚裡能撐船，你一定會原諒我吧？」
39
「所以，你之前說喜歡我，也是假的？」
「不能說是假的，因為這世界上，真真假假，真是什麼，假又是什麼，事物發展都是相對的，有時候，假的是真的，有時候，真的又是假的，這就要從物種起源開始說起，也要說起定義這個問題，或者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了——」
「好得很，賀蘭枝，我他媽的費心費力，輔導你兩年，你天天在我面前撒嬌賣乖，你告訴我，你就把我當好朋友？」
「是你先說我們是好朋友的啊！」我委屈道，「我跟著你的思路走，難道你要說我錯了嗎？」
他噎了一下：「你說要愛我一輩子，說我是你的真愛，你倒是一點不記得！」
我縮了縮脖子，我當時確實抄了很多土味情話背著他聽。
他一直都漫不經心的樣子，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聽進去了。
40
最終，傅重京因為他媽給他打電話，終於放開了我。
並且警告我，立馬和沈慕周分手。
我感覺他變了。
去衛生間的時候，我看到自己嘴唇都破皮了。
可見，他現在是有點恨我了。
我去找沈慕周，他奇怪地看著我：「你嘴唇怎麼了？」
我紅著眼睛：「剛剛磕到了。我頭有點暈，我們回去吧。」
最終，我們倆走了。
沒想到，高興出門，結果铩羽而歸。
41
回了家，我問我媽：「媽，我想分手了，你覺得行嗎？」
我媽眼睛一瞪：「才談了幾天？這麼快就分手，你讓別人知道了，怎麼說你，別人會說你不成熟，把感情當兒戲。再說了，這還是你的第一段感情，給我拖也要拖滿三個月。」
我媽又點點我的腦袋，「我都告訴你了，多談幾個，這樣你才能了解自己，了解別人，你這動不動就分手，你了解了個啥？小沈做什麼了，你要分手？」
「他什麼都沒做。」
我沮喪地說。
我媽瞪我：「那你就更不能分手了！分手還有個訣竅，要分得幹淨，就要對方提出來，你再假意答應。這樣誰也怪不到你頭上，負心漢也不會是你。要是你提分手，人家還說你怎麼變心了呢。」
我虛心請教：「媽，那他要是不分手，我怎麼辦啊？」
42
「他最討厭什麼，你就做什麼，他受不了了，自然就先提分手了。」
我陷入了沉思。
我媽搖搖頭：「你還是有點嫩，腦子轉得也不夠快，和你爸一樣，一點我的精髓都沒遺傳。」
眼看著她拿著牛奶杯要出去，我問：「媽，要是，我說假如哈，要是你有男朋友的時候，有人說喜歡你，你怎麼辦呢？」
我媽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抿嘴笑了，愛憐地摸摸我的臉：「我的女兒，雖然有點傻，但長相隨我啊，好看。」
我歪頭看她。
我爸說我長得像他。
我媽說像她。
哈哈。
這兩口子，眼睛都不太好。
我媽繼續說：「那人條件怎麼樣？」
43
我道：「長得好，學習好，對我、呃，假設對你很好。但是人家家庭環境可好得不得了，高攀不上。」
我媽切了我一聲：「都和你說了，是談戀愛，不是結婚，蘿卜白菜可以嘗嘗，陽春白雪你也要試試呀，不然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你現在這麼年輕，管他什麼攀上不上的。又不是立刻要結婚。你記住，男人都是玩物！」
我瞪大了眼睛。
我爸黑著臉，站在門口：「老婆，該睡覺了。」
我媽立刻換了副神色：「像你爸這樣的好男人，才值得用心對待。」
我爸努力壓下嘴角的笑意，對我道：「聽你媽的話。」
我媽親了親我，然後起身道：「寶貝，媽媽睡了。晚安。」
44
「那、那個人怎麼辦？」
「吊著他，給他希望，又不明確承諾。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說完，我媽就笑嘻嘻牽著我爸走了。
我趴回床上。
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本來打算和沈慕周分手的。
現在看來，分手肯定不行。
而且他一定會問我，為什麼。
分也分不幹淨。
至於傅重京，原來還能先吊著他啊。
我一想，也不錯。
這樣，我就不會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45
半夜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是傅重京。
「分手了嗎？」
我一下子就醒了。
理論知識很簡單，運用起來，還是有點難度。
我想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聲：「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
！！！
好不習慣啊。
你能想到，有一天，你的好朋友黏糊糊地說想你了嗎？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
46
我忙爬窗戶那裡看。
哦。
忘了，我家這棟在裡面，看不到。
「我下來幹什麼？」
我絞著頭發，他可別是又要親我吧？
雖然挺舒服，也怪刺激的，但我還是不能給他得逞。
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你不來，我就來敲門了。」
我哼了一聲：「來就來。」
悄咪咪出了門。
47
他果然在小區門口，車還停在那裡。
我猶豫地過去：「你來幹什麼？」
他很自然地就牽起了我的手。
我感覺手心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幹什麼呀。」我想抽回手，沒抽動。
他一把就抱住了我，還感慨了一句：「畢業了真好。」
被他抱著也挺舒服的。
我剛沉浸在他的懷抱中時，就聽到他森冷的聲音：「賀蘭枝，你說分手了嗎？」
我掙扎開他的懷抱，結果一看，差點嚇死。
他居然拿著我的手機，在翻我的聊天記錄。
48
我剛想生氣，結果看他臉色比我還陰沉。
我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
他翻的聊天記錄，正是我和沈慕周，睡前才發了表情包親親。
「不是叫你分手嗎？」
「我用什麼理由分手啊，」我低頭看著地面，「你一會兒說是好朋友，一會兒又親親抱抱的，要不你先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他半晌沒說話。
我鼓起勇氣看他一眼，結果他眼睛紅紅的，很失望的樣子看著我：「賀蘭枝，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你不喜歡我，是吧？我現在就走，以後別聯系了。」
說著，他就把手機扔給我，要上車離開。
49
我慌了。
「你別走，我沒這麼說！」
我趕緊拉住他。
他倔強地站在那裡。
感覺他馬上就要碎了。
我隻能道：「我想不到什麼理由和他分手啊，我們才在一起幾天，我媽說做事不能這麼毛躁，要我至少等 3 個月再分。」
「那你要我，還是要他？」
「……」我想了想：「當然是你啊。」
反正沈慕周這個發小，長大了，聯系也不是很多。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信了。」
我看著他的唇，心裡又好像有螞蟻在爬。
我抓緊他的衣服，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他立刻反客為主，把我抵在車上，就吻了下來。
50
接下來開學前的這段時間，傅重京天天都要我出門。
不是看電影，逛商場，就是去遊樂園。
好在沈慕周要在家輔導他表弟的暑假作業，所以沒時間約我。
我媽每天看著我出門，都意味深長的樣子。
我想問問她怎麼和傅重京相處，但又覺得，這麼丟臉的事，還是算了先。
反正他每次最多按著我啃幾下。
我自己也挺享受的。
我 18 歲生日那天，傅重京晚上又來我家樓下，說要和我一起倒數，迎接新的一歲。
看著他在路燈下柔和的臉，我心裡滿足得不行。
51
開學之後，我就讀了住校。
這還是傅重京對我說的。
說方便談戀愛。
還說我都長大了，總要獨立。
我一想，也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