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被老何背著出宮的,鮮血湿了她整個後背。


「將軍,你又何必呢?一個男子而已,娶了便娶了,他若不喜歡你,不肯順從你,你就把他擺在一邊當個擺件。外邊多的是溫柔和善良的,哪個不比家裡的黃臉夫強?為了一個男子違逆陛下,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我嘴角忍不住扯了下。老何她是個花心的,最愛幹的就是夜夜去花樓裡會新郎,她又怎會懂我的心意?


我蕭英要麼不娶,要麼一生孑然。


我是想和周文曦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就像我娘和我爹一樣。


隻可惜周文曦心有所屬,他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這兩百軍杖算是徹底斷了我對他的念想。


公然退婚後,我心灰意冷,向女帝自請遠離上京鎮守邊關去了。


可不到兩年時間,上京那邊就傳來女帝病重的消息。


女帝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自然由太女監國。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女監國的第一天,就把直言勸諫的周丞相給流放三千裡了,而她僅有的一雙兒子也被迫流落教坊司,淪為最低賤的奴僕。


與此同時,太女下了調令,召我進京,她為了籠絡我,還把昔日看不上我逼我悔婚的周文曦賜給了我。


兩年不見,周文曦美貌依舊,隻是那股子清冷高不可攀的謫仙氣質已不再,他淪為了再下賤不過的奴,被太女隨手送出。


我冷眼看他煙視媚行,卑微討好的模樣,心中有怒更有恨。


他不是有心心念念的表姐謝瓊嗎?謝瓊不是已經高中狀元了,深受太女器重嗎?


即便他周文曦已經淪為下奴,隻要謝瓊肯幫他,他自然能在謝府有一席之地,何必要在我面前卑微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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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不明白他為何能輕賤自己至此!


我將馬車停在府門前,就坐著不動了,靠在車門上閉目養神。


「嘿嘿……將軍,老何我回來了,這夜路可真難走啊……」老何一邊埋怨,一邊向身後擠著眼色。


我睜開眼,一眼就望見綴在老何身後的那個人。


8


他低著頭,隻見蒼白毫無血色的側臉,沒了那股故作的煙視媚行,他也不再賣弄風騷,一身單薄的紗衣空蕩蕩的,瘦弱得讓人心驚。


「讓將軍看笑話了,文曦確實不堪。」


「你既已知曉,就莫要自取其辱。」我漠然地扔下了這句話,隨手脫下了外袍扔給了他,然後就走了。


……


第二日清早,我在庭院練武。天氣很熱,我很快就滿頭大汗,便停下來擦汗。


「妻主,讓文曦來給你擦汗吧?」


他從我手裡拿過湿巾,微微低頭,一點一點給我擦汗,他靠得極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清香的味道。


不是昨晚難聞的脂粉味,而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這個味道在當年救他的時候就聞到了。


「周文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突然抓住他的手。


「我與你算是有舊,之前的事情我雖依舊不快,可我從未想過要故意折辱於你,那日在宴席上我說的話確實是過分了,這個我可以向你道歉」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失神地看著我。


「將軍……」


「可這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


我將他故意倚過來的身軀推開了一些。


「我帶你回來隻是騎虎難下!你是太女所賜,我推拒不得,再者我將軍府也還容得下你一介男子之身。我可以容你在這府中安然度日,不受任何人欺凌,但如果你想要再多的東西,那便是妄想了。」


我看著他:「周文曦,我的話你聽得夠清楚了嗎?」


「將軍,您是還在記恨我嗎?」


他咬著唇,蒼白的唇被他咬出了血痕。


9


「您一直記恨我拒了您的婚是不是?」


我不欲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我確實記恨他拒了我,這個是事實,無可辯駁。


「將軍,要怎麼樣您才能原諒我?要怎麼您才肯要了我?」


他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腰:「將軍,我悔了,我真的悔了,隻要您肯要了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求求您信我。」


全無半點清冷貴公子的矜持。


我震驚極了,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怒氣湧上心頭,「周文曦,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的驕傲呢?你的高貴和矜持呢?」


我認識的周文曦即便是遇險也不求饒,受傷了也能咬牙忍住不哭,面對女帝的賜婚,也敢如實告知我他心有所屬,可如今他怎麼這般作態,這般不知廉恥?


「松手!」


我冷漠道。


一滴淚落在了我的頸畔,隨之而來的是解落衣衫委地的聲音。


溫熱的肌體如暖玉生香,那人卑微至極:「求妻主憐惜文曦。」


10


「你就這般自輕自賤?」


我轉過身,看見他果然已經脫到隻剩一件薄紗時,我的怒意瞬間沸騰了。


「你是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周文曦,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了!」


惱火地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罩了個嚴嚴實實:「你當慶幸這大清早的院裡沒人,否則你這樣被人看見……」


「將軍不都看過了嗎?」


他靜靜地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


「我何時……」


話到嘴邊我就愣住了。


我確實看過,那時他受傷昏迷,傷口在肩膀和胸口處,我隻能脫了他的衣服包扎。


可他不是不相信是我救的他嗎?怎麼現在又提起這茬來了?


「將軍已經一寸一寸地看過文曦的身體,所以現在文曦給將軍看並不覺得羞恥。」


周文曦眼神固執,他看我的目光充滿了執拗。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對我來說這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周文曦,我已經把玉佩還給了你,就算我曾經……那也是曾經了……我已經用兩百道庭杖了結了這一切,你明白了嗎?我奉勸你安分些,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糾纏起來真是沒完沒了,尤其是這些舊事讓我很不愉快。


可周文曦不是那麼聽勸的,他鬼迷心竅似的,披著我的外衣環頸而上。


「將軍隻是看過文曦的身體,並沒有嘗過文曦的味道,就這般拒絕文曦……文曦絕不甘心……」


最後那句話淹沒在交纏的唇齒裡。


我知他大膽,知他有些不管不顧,卻絕不知他竟瘋狂至此。


11


他緊緊摟著我,渴切地索取著,眼角帶著晶瑩的淚。


我想要用力推開他,可他卻像是瀕死前抓緊了最後一塊浮木,寧死也不肯松手。


我氣笑了,他周文曦未免太自視甚高了,以為一個吻就能讓我屈服嗎?


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我反客為主,將他抵在廊柱上肆意,他忍不住迷離出聲。


「將軍……」


待一切結束後,他面色潮紅,兩頰生暈,薄豔的唇勾著一抹甜蜜的笑,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著心中激蕩的情緒。


待我稍微平靜些後,我輕輕地問了他一句:「周文曦,堂堂上京第一公子的家教便是如此的嗎?」


此話一出,成功地看到他面色遽然蒼白,呆立在原地,失了魂一般看著我。


「將軍……


「文曦就這般讓你生厭嗎?」


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周文曦,你莫要失了本分。」


我漠然地推開了他。


從那天起,周文曦就變得安分了許多,不再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可我每次下朝回來,飯桌上總有一盅熱乎乎的湯。


老何看了也不吭聲,隻擠眉弄眼地看我。


我面無異色,坦然自若地喝了。


我對周文曦算是以德報怨,喝他親手做的湯怎麼了?我反正問心無愧!


我將湯一滴不剩喝了個精光,連一口也沒有留給老何。


……


12?


今日下朝,太女將我召至御書房。


「蕭將軍,孤可是聽說了,那周文曦被你如此厭惡,你至今都不曾碰過他,看來孤是好心辦壞事了,孤再送你一對美豔伶人,也好補償補償你。」


我跪在地上,磕頭謝恩,眼裡卻飛快閃過一絲不屑。


聽說?她聽誰說的?老何肯定不會說我的私事出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位太女殿下派了人來監視我。


這位所謂的儲君,自從監國以來,除了對排除異己、吃喝玩樂、呷玩美色上點心外,其他的政務全部推給下面那些臣子,自己則天天酒池肉林,穢亂後宮。


哼!


女帝隻是昏迷而已,她就如此肆無忌憚、無法無天,本相畢露,真當皇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嗎?


不過……我皺了下眉,陛下這病確實是來的蹊蹺。


「你們兩個出來吧……」


太女拍了拍手。


我隻聽得鈴鐺鈴鈴作響,珠簾被掀開,一對隻著薄紗的絕美雙生少年便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向我乖巧行禮,行動間妙處隱隱,當真稱得上是清豔絕倫。


太女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她有些肉痛地拍著我的肩膀道:「蕭將軍啊,這一對雙生子自入宮來深得孤的喜歡,其中妙處令人歡喜不可言說。孤這回可是對蕭將軍毫無保留了,蕭將軍可不能再辜負孤的好意了。」


我垂下眼,面上是恰到好處的謙卑,「多謝太女殿下的好意,不過微臣卻不願奪您所愛,不如……」


「哎,無妨無妨,蕭將軍乃是我國之棟梁,為我裴國出生入死多年,孤豈會為了這點享受而怠慢將軍?將軍盡管放心享受便是了。」


推又推不掉,我隻能笑著領受了。


我把雙生子帶回了府裡,老何流下了羨慕的口水,「將軍,太女可真有心,這兩位堪稱人間絕色啊,還是雙生子,要是一起那得有多銷魂吶?」


我睨了她一眼,示意她有多遠滾多遠。


13


老何走後,雙生子相互看了一眼。


大的那個眉眼生暈,直接坐到了我的腿上,小的那個也潮紅著臉抓著我的手放進了他的胸膛上,「請將軍憐惜奴和哥哥。」


砰的一聲,湯碗碎裂的聲音。


我抬眼望去,隻見周文曦舉著空空的託盤,怔怔地站在門外看著我。


他手裡的熱湯已經被打翻,滾燙的湯水和碎瓷濺到他赤著的腳上,紅腫一片且鮮血淋漓,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蒼白著臉強笑道,「將軍……是文曦來得不是時候。」


他半跪在地上慌亂地想要將碎瓷片收攏到託盤裡,隻不過那碎瓷件件鋒利,他的手很快就染了血。


「呀,將軍,這位哥哥受傷了,他好可憐哦。」雙生子的哥哥坐在我懷裡,嗲聲嗲氣道。


我冷淡地垂眸,手上卻故意摟緊了他的細腰,「不必同情他,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聞言,周文曦的手又是不小心一抖,傷口劃得更深了。


「將軍,您真的好無情哦,您以後該不會這麼對我和哥哥吧?」雙生子的弟弟在我耳邊吐氣如蘭。


我笑了笑,這一笑有些不羈,「那就要看清水和清月的本事了,你們要能勾住本將軍,勾得本將軍神魂顛倒,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本將軍自然寵你們無度。」


「將軍……您可要說話算話」那雙生子本就是極會調情,不一會兒兩人就脫得隻剩下一件薄紗,掛在我身上氣喘籲籲。


「將軍,您喜歡我們這樣嗎……」


我低啞地笑了出聲,似乎已經被勾起了情欲,沉醉其中……


「將軍……奴先告退了。」周文曦端著託盤淚痕滿面地轉身離開。


看著他那如風中弱柳的背影,我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14


深夜,我潛進周文曦的房間。


他在睡夢中也不安穩,蜷縮著像個孩子,一張月華般的美麗容顏眉頭緊蹙,眼角淚痕還未幹涸。


他穿得極為單薄,蒼白又瘦弱,襯得那手腳上的傷格外刺眼。


我看著這樣的他,皺起了眉頭,我不是讓老何給他送藥了嗎?怎麼他好像沒給自己上藥?


踟蹰了片刻,我坐到他床邊,掏出藥瓶子來給他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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