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姐姐還是很為難。
「姐！你就別擔心了好吧！」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監督你喝藥，肯定不會發炎了。」
「再說了，彬彬哥也是為了你好啊。」
我衝她使眼色，「難道你想看著彬彬哥愛上別人嗎？」
這話頓時激起了姐姐的鬥志。
她立馬答應了下來，並表示，「王彬彬，我都為你付出了這麼多。」
「你要是敢去偷腥，我可饒不了你。」
王彬彬眼看有戲，聲音都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寶貝，我肯定是一心一意地愛你的！」
「絕對不會出軌的。」
「你在家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到。」
6
掛了電話，姐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小小，等會兒彬彬來了，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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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合適吧。」
我趕緊起身，「姐，你說什麼呢？我今天晚上和同學約好了。」
我的回答很讓我姐滿意，甚至她還給我轉了錢。
「那晚上就委屈你去外面睡了。」
我收了錢，麻溜地滾了出來。
就算不用她說，我也不會留在這個家聽他們的牆角的。
出了門我並沒有離開，反而是蹲在了一旁的花叢裡。
我整個身子蜷縮在裡面，花叢很好地將我遮擋了起來。
不一會兒，王彬彬來了。
他手裡還捧著一束花，焦急地敲響了我家的門。
我姐更是急不可耐地開了門，然後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
兩人就那樣不顧別人死活地親了起來。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我給爸媽打去了電話。
這期間，我使勁捏著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眼淚亂飆。
終於，媽媽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小小？」
她言語裡帶了幾分疲憊，我抽噎了兩聲快速開口。
「媽，我被我姐，趕出來了！」
「她給了我錢，不要我在家裡睡覺。」
說完，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媽的困意頓時消散了不少，她有些緊張。
「別哭別哭，你現在先去.……」
話還沒說完，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緊接著，我爸的聲音出現在了我耳朵裡。
「你姐為什麼不讓你去家裡住？」
「是不是你氣她了？」
聞言我哭得更厲害了，「我沒有！」
「姐姐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把我趕出來了。」
我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後快速轉移了話題。
「爸，那我今天晚上住哪裡啊？」
我爸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然後讓一旁的媽媽打電話。
「你等一下，我問問你姐。」
他向來不信任我，所以每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打電話核實情況。
可這次，我姐遲遲沒有接電話。
我爸有些煩躁，衝我大吼，「你哭什麼！」
「別哭了！先去找個酒店住，我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說完他更是直接掛了電話。
臨掛的時候，我聽到了我媽的嘟囔，「怎麼這個孩子不接電話啊？」
我擦了擦眼淚，摸了摸被我剛才掐紫的大腿。
我姐當然接不上電話了，因為我出門的時候告訴她。
「我晚上害怕，可能會給你發信息。」
像我姐這種自私的人，聽了這話，自然是要設置免打擾模式。
這樣一來，就沒人打擾她了。
我伸了個懶腰，將身上的葉子摘下來丟了，然後才離開了家。
住在酒店的感受真好啊，一個人舒舒服服，也不用擔驚受怕。
自從我重生後，我每天睡得都不安穩。
夢裡，都是姐姐那張猙獰的臉。
她恨不得要我死。
可是這晚，我睡得相當安寧。
早上七點，我被手機急促的鈴聲吵醒了。
上面，顯示的是我媽。
7
我不緊不慢地接起電話，對面的聲音快速彈了出來。
「小小，你現在在哪裡？」
「趕緊來醫院！你姐出事了！」
不等我的回答，我媽就掛了電話。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心裡卻已經感覺出來發生了大事。
按照兩人昨天瘋狂的樣子，我姐進醫院我並不意外。
穿好衣服我就直奔醫院。
手術室門口，我爸捂著頭崩潰地坐在椅子上。
我媽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在門口，雙手合十。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們身邊，試探性地開口。
「爸，媽？」
「我姐怎麼了？」
話剛問出來，我的眼眶裡就已經蓄滿了淚水。
我爸抬起頭，他一臉憔悴，早已沒有狠厲的樣子。
好半天，他才慢悠悠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姐，眼睛疼。」
「我們就趕緊送來醫院了。」
或許是因為太過悲傷，我爸的聲音很低，低到我快要聽不見了。
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昨天我離開後。
王彬彬追求刺激，當即把姐姐鼻子上的擴張器摘了下來。
結束之後，因為操作不當，噴進了眼睛裡。
我姐當時疼得差點喊破了天。
王彬彬也有急了，開始手忙腳亂地給姐姐擦著。
可還是疼，我姐嘴裡一直喊疼。
王彬彬沒有辦法，剛準備叫救護車的時候我爸提前回來了。
當時我姐為了掩藏王彬彬在，她忍著痛說自己太累了。
我爸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又問了幾句為什麼不接電話之後就沉沉地睡去了。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聽到門響了然後突然驚醒。
再然後姐姐痛苦地喊著他，說要去醫院。
看著姐姐紅彤彤的雙眼，爸爸嚇壞了。
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帶著姐姐來了醫院。
我媽更是回來的途中接到電話的。
聽完爸爸的描述，我心裡很是暢快。
這樣的結局，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姐姐。
上一世要不是我的幫助，恐怕她早進去手術室了。
想著，門被打開。
我媽踉跄起身，我也趕緊跟在我爸的身後。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摘下口罩。
「姑娘送來得太晚了。」
「眼球已經保不住了，我們盡力了。」
一句話，我媽頓時哭道昏迷。
我和我爸，一個人扶著我媽，一個跟著護士進了病房。
這麼多年，不管遭受多大的打擊，我從來沒見過我爸這副樣子。
他很是頹廢，胡子拉碴的，眼眶也很紅。
整張臉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中午的時候，姐姐醒了，她的眼睛被紗布蒙住。
「爸？媽？」
「我這是怎麼了？」
我媽還在昏迷，我爸坐在一旁，遲遲沒有回答。
讓一個父親告訴女兒「你瞎了」這句話，太殘忍了。
得不到回答的姐姐突然暴怒起來，她開始摸索東西，然後肆無忌憚地摔打起來。
「說話啊！」
「我到底是怎麼了？」
8
她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我媽也被吵醒了。
我爸心疼地抱著姐姐，我媽也起身趴到姐姐的床邊。
「我們會照顧你的。」
「我們會照顧你的。」
我媽嘴裡一直念叨著這句話，姐姐頓時安靜下來。
這時候，她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久，她才發出聲音。
「我，我是不是瞎了？」
我爸媽聞言又哭了起來。
為了害怕他們看出問題，我也跟著哭個不停。
或許是我們哭的動靜太大，姐姐開始發瘋。
「滾！你們都滾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們！」
喊到最後，她嗓子都有些啞。
這時候，我爸媽隻能乖乖聽話，帶著我出了門。
門外，我媽不停地抹著眼淚。
明明自己出差前，孩子還沒事。
可自己回來之後，卻發現孩子失去了光明。
她接受不了。
隨即，竟怨恨地看向我。
「你昨天！為什麼要去酒店？」
我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媽！是姐姐讓我出去住的！」
實在是可笑，都到了現在這一步了，我媽竟然想的還是埋怨我。
我爸悶聲呵斥，「行了！你說她還有什麼用？」
「小小，我問你！」
「你姐那個男朋友是誰？」
我爸狠狠地扣著我的肩膀，眼神有些駭人。
我瑟縮了一下，然後懦懦地開口。
「爸，我隻知道他叫王彬彬。」
「是，是我姐以前的高中同學。」
我爸聽後啐了一口，我媽也驚得站起身。
「竟然是那個畜生？！」
說完我爸直接推了我一把，然後離開了。
我媽在他身後喊了幾聲，可我爸就當沒聽見一般。
「算了！管不了！」
聞言，我看向我媽。
心裡的好奇更甚，我靜靜地坐在我媽旁邊。
她哭個不停，我就不停地給她遞著紙巾。
到最後，她深呼了一口氣，突然衝我說道。
「那個王彬彬，不是什麼好東西！」
「以前他就被你爸打過！現在又來了！」
「這都是孽啊！」
我瞪大雙眼，這才知道我姐姐和王彬彬之間的事情。
高中入學之後，姐姐學習還算不錯。
可自從認識了一個轉校生，成績開始大幅度下滑，甚至一度成為班級倒數。
這個變化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很快我爸媽也知道了。
到了學校，我爸二話不說就開始在辦公室打我姐。
說到這裡，我媽看向遠方。
「當時，哪個王彬彬也在，他嚇壞了。」
「當場給你爸跪下來，求他不要打你姐了。」
我爸氣瘋了，那天之後立馬給我姐轉了學校。
可當時王彬彬給我姐求情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記憶裡。
她堅信王彬彬愛她如命。
我媽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當時王彬彬求情是單純害怕你爸失手打死你姐。」
「他承擔責任。」
說著我媽抓起我的手，「這些年.」
還沒說完，病房裡我姐開始狂叫。
「我要見王彬彬！」
「我隻要他！」
我媽急忙推門進去，可還沒靠近我姐，就被她隨手扔的蘋果砸到了頭。
可她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緊緊地抱著我姐。
「好！我們去喊王彬彬來！」
「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小小，你快去！」
我媽不停地給我使著眼色，我順勢退了出來。
要我去找王彬彬，我去哪裡找呢？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9
隻見我爸滿身是血地回來了。
他身後還拖著王彬彬。
這血腥的場景嚇得我直接尖叫了出來。
周圍不少醫生和護士都看見了，樓下警車的聲音忽遠忽近。
「爸！」
我尖叫出聲，嚇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我爸全然不理會我，隻是推開門進了病房。
緊接著，大批警察跟了進來。
「王會江！我勸你放下受害者！」
可這些我爸都充耳不聞。
我媽嚇得再次昏迷了過去。
我姐好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呆愣愣地坐在病床上。
下一秒，我爸直接將王彬彬的頭提起然後放到姐姐的床上。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王彬彬死了。
他被我爸殺死了。
警察不知道我爸要幹什麼，他們又害怕我爸會傷害我姐，遲遲沒有動作。
我爸抓住我姐的手，「你的眼睛被他毀了！」
他聲音很嘶啞，但是帶著幾分恐嚇。
「現在，你親自剜下他的眼球吧。」
說著就帶著姐姐的手觸碰王彬彬。
我姐嚇得不停地喊，手也開始胡亂地拍打著。
我爸一個沒抓穩，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警察一擁而上，直接控制住了我爸。
我這才有機會往前面進了幾步。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直衝我的鼻腔。
警察帶走我爸之後，姐姐愣在床上。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又將手放在自己鼻子旁聞了聞。
「王彬彬！」
「啊！」
慘叫之後醫生迅速給她打了鎮靜劑。
因為需要證人, 所以我和我媽被帶到了另一個病房。
彼時, 我媽已經清醒過來。
她身體忍不住地抖，說話也戰戰兢兢的。
我的胳膊被她死死地抓在手裡, 攥得我生疼。
從警察的口中, 我們知道了我爸的整個犯罪過程。
他將王彬彬喊了出來, 在大街上, 一刀子捅了進去。
剛好是心髒的地方，人當場就不行了。
周圍的行人嚇傻了眼。
隨後我爸開車來了醫院, 後面的事我們就都知道了。
我譏笑出聲, 為了大女兒的一雙眼睛, 他殺了人。
可是小女兒都死了，他卻是輕飄飄地「埋了吧。」
警察又問我媽我爸最近反常嗎？
隨後又問了幾個尋常的問題，然後搖了搖頭，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在我們剛出病房準備找姐姐的時候。
一陣轟隆聲過後，尖叫聲傳來。
沒有絲毫猶豫，我媽跑進去了姐姐的病房。
「啊啊啊啊！」
我趕緊跟了進去，這才發現病床上沒人，而一旁的窗戶大開。
姐姐跳樓了。
我朝下看去，她已經摔成了肉泥。
很快，警察封鎖了現場。
我媽更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10
爸爸死刑, 緩期一年執行。
姐姐跳樓, 屍體還不完整。
我們一瞬間失去了兩個親人。
我媽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她總是將自己蜷縮在角落，一句話都不說。
姐姐的葬禮也是我一手操辦的，葬禮結束後我媽更不說話了。
可我卻松了一口氣, 看著牆上姐姐的遺照。
我一點悲傷都沒有, 隻覺得好笑。
太有意思了, 為愛獻身嗎？
人已經死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我衝媽媽道別之後就換了城市生活。
每個月我們都會在微信上交流，但是不多。
偶爾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她打視頻，可她現在越發的不愛說話了。
沒有了爸爸的極端的束縛, 我的事業發展得很好。
我告訴媽媽, 我買了新房子，我有家了。
「更重要的是，嚴重的時候會導致耳朵損傷，鼓膜穿孔也可能出現啊。」
「全我」[對不起]
我有些不解,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我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我媽自殺了。
她在留給我的信裡寫著：「我一個人太痛苦了, 活著太痛苦了, 我擔心我的孩子，所以要去陪她了。」
我挑了挑眉，看著那段所謂的遺書。
心裡覺得諷刺極了。
不過我還是按照規矩給她辦了葬禮。
家裡房子也被我賣了, 我拿到了一大筆錢。
再後來, 警察那邊告訴我，我爸要行刑了，問我去看看嗎？
我像當初的他們一樣, 很是嫌棄。
「不去了, 人各有命。」
「以後，我就當沒有爸爸了。」
掛了電話，我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去了自己一直沒有去過的海邊。
天空蔚藍，海水翻湧浪花, 一陣陣地拍打上來，我坐在沙灘上愜意地笑著。
我的自由生活，終於開始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