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前夫出車禍失憶了。
醒過來後,一向對我冷淡無比的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抓著我的袖子求我說:「嗚嗚嗚老婆,你別不要我。」
我皺著眉拍開他的手:「哪裡來的流浪狗,別亂認老婆。」
前夫哥看著我淚眼朦朧道:「我是老婆的小狗,才不是流浪狗。」
1
接到裴景沉助理電話時,我剛下班。
電話那頭的助理聲音焦急:「謝先生,您快來醫院一趟,裴總他出車禍了。」
不會吧,剛離婚就出車禍?
我可沒有詛咒他啊。
我問助理要了醫院地址,便打了個車匆匆趕過去。
到了裴景沉所在的病房,門口的助理見到我後,像是見到了救星般,激動道:「謝先生,您快進去吧,裴總醒來就一直要見您。」
他說完,又帶著遲疑的小聲補了句:「裴總好像撞壞腦子了。」
撞壞腦子?
我皺了皺眉,推開了房門。
裴景沉神色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輸著液,頭上纏了一圈繃帶。
他長得好看,此刻看著有一種脆弱的美感,好像要碎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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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聲,他下意識地往門口看,見到我後,他那雙本來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下一秒,我就聽到他語氣委屈地開口:「老婆,你怎麼才過來,我等你好久了。」
啊?這是裴景沉嗎?
如果不是那張熟悉的臉在,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了。
結婚三年,他連笑都屈指可數,別說對我撒嬌了。
2
看來還真是撞壞腦子了。
我看著裴景沉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心想:「幸好離婚了。」
裴景沉見我不回應他,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來,我甚至感覺到他身後似乎有尾巴垂了下去。
「老婆,你怎麼不理我?」
裴景沉的聲音更委屈了。
我看他這幅樣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
不過還是殘忍地說了實話:「我不是你老婆,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說完,裴景沉神色呆愣了一瞬,緊接著眼裡蓄滿水光,下一秒,豆大的淚滴奪眶而出。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說哭就哭的裴景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楞在了原地。
不是,好歹失憶前是個霸總啊。
眼淚掉的這麼不值錢的嗎?
裴景沉一把把手上的輸液針頭拔了,掀開被子光腳走下了床。
動作迅速的似乎是生怕我跑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身旁,緊緊抓住了我的袖子。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道:「老婆,你別不要我。」
裴景沉一張俊臉此刻已經滿是淚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著他這幅委屈樣,我突然起了壞心思。
我故作冷淡地開口道:「哪裡來的流浪狗,別亂認老婆。」
「我是老婆的小狗,才不是流浪狗嗚嗚嗚。」
說完,他哭的更狠了,一直在吸鼻子。
裴景沉哭的鼻涕馬上要流下來了,可是他又怕我走,不肯松手,於是隻能一直吸鼻子。
我看他這幅可憐樣,差點沒笑出聲。
然後朝著病床邊櫃子的方向走過去。
裴景沉看我的腳步不是朝向門口,並沒有拉住我,而是跟著我一起挪動了幾步。
我從床頭櫃上面抽了兩節抽紙遞給他:「把你鼻涕眼淚擦擦,別哭了,我們隻是離婚了,我還沒死呢。」
看他哭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裴景沉死了老婆呢。
裴景沉淚眼朦朧地看著我,接過了那兩節抽紙。
我又按了按床頭的呼叫鈴。
一分鍾後,護士過來了。
我抬手輕輕摸了一下裴景沉的頭:「聽話,先把液輸完。」
裴景沉擦了擦眼淚,乖乖的伸出了手,讓護士重新給他輸上液,另一隻手還是緊緊的抓著我。
我想向醫生詢問一下裴景沉的病情。
我聲音溫柔地誘哄道:「乖,你先輸著液,我出去跟醫生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好不好?」
裴景沉抽抽噎噎道:「老婆,你會不會走了就不回來了?」
我搖搖頭,見裴景沉還是猶豫著不肯撒手,問:「剛才不是說要當我的小狗嗎?這就不乖了?」
聞言,裴景沉立馬松開了手,急切道:「我沒有不乖,我聽老婆的話,老婆記得回來,別丟下我。」
旁邊護士看我們的眼神寫滿了「你們年輕人玩的真花」。
我跟著護士出了病房,叮囑門口的助理看著點裴景沉,然後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裴景沉隻是頭部受了傷,身體並無大礙。
醫生說可能是頭部受到了撞擊導致記憶缺失,對於性情大變這個症狀,可能也是失憶導致的連鎖反應。
至於為什麼隻記得我是他老婆,醫生給出的回答是:「可能患者失憶前對你感情最深,所以導致失憶後隻對你有印象。」
3
感情最深?
我對於這個回答不是很相信。
我跟裴景沉隻是協議結婚,裴景沉需要謝家幫他坐穩裴家家主的位置,即使我是個男的,他還是娶了我。
而我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裴景沉這張臉才答應他的。
簡直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
並且跟他結婚我也能撈到不少好處。
互惠互利的事情,誰不喜歡做呢?
不過裴景沉似乎並不打算一輩子跟我栓在一起,於是我們籤了協議。
三年後離婚。
我曾幻想過先婚後愛的戲碼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過看裴景沉那幅冷淡的態度,我打消了這個幻想。
然後跟裴景沉過上了相敬如賓的生活。
思緒回籠,我回到了病房內。
裴景沉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發呆。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並沒有失憶。
這表情跟他失憶前簡直太像了。
聽到動靜後,他轉頭,看見是我,略顯蒼白的俊臉瞬間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猶如冰雪消融。
「老婆,你回來啦!」
我走過去,抬手撫上了這張精致的臉。
裴景沉在我手心蹭了蹭,眼睛由於剛哭過,還有些微紅,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琥珀色的眼中滿是我的倒影。
倒真像個小狗。
不知道他恢復記憶後,想起自己失憶時候的樣子,會作何反應。
我勾了勾唇角,問:「老婆老婆的喊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聞言,裴景沉眼底又浮現出些許委屈,小聲開口道:「我記不清楚了,老婆告訴我好不好?」
「我叫謝舟,破釜沉舟的舟。」
裴景沉點點頭,乖乖的喊了一聲:「舟舟老婆。」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且富有磁性。
我愣住了,心髒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可是我們已經籤過離婚協議了。
況且裴景沉失憶了,如果我趁他失憶這段時間放任他粘著我,放任自己喜歡上他,他恢復記憶後受傷的還是我自己。
想到這裡,我收斂了笑意,收回了覆在他臉上的手,說出了重復幾次的話:
「別喊我老婆了,我不是你老婆。」
聞言,裴景沉微微睜大了眼睛。
眼中隱約又有水霧浮現。
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對他笑的老婆臉色變得這麼快。
我看裴景沉又是一副即將哭出來的表情,準備開口讓他別哭。
結果就聽到他說:「那我給你當老婆好不好?舟舟老公。」
他說完,直起身子抱住了我,頭埋在我懷裡,聲音悶悶的,帶著輕微的哭腔:
「老公你別不要我。」
救命。
我好像真的被他拿捏住了。
試問誰能拒絕被喊老公?
更別說對方還長了一張自己極為喜歡的臉。
裴景沉失憶怎麼還換了個人格啊?
我低頭看著懷中的可憐兮兮的裴景沉,到底沒舍得把人給推開。
哎,色令智昏啊。
我放任他粘著我,直到晚上我才迫不得已要回家。
裴景沉自然是不願意我離開他,吵著鬧著要跟我回家。
還好他受的傷不是很嚴重,在家裡休養也可以,隻需要每天按時輸液就行。
我無奈地帶他辦了出院手續,帶他回了家。
4
回到家後,我自己並不餓,於是讓阿姨給裴景沉做了點清淡的菜,便回了自己房間。
沒錯,我們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裴景沉一直跟到我房間門口,直到我說了一句:「快去吃飯,你又不乖了?」
裴景沉才委委屈屈一步三回頭的去了餐廳。
裴景沉走後,我洗了個澡。
剛洗完,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我隱隱約約還聽到了裴景沉喊了幾句「老公」。
我擦幹身子穿上了浴袍,出去給他開了門。
浴袍沒有系的太緊。
打開門後,我就看到裴景沉的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的胸口。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期期艾艾地問:「老公,我可以咬一口你的鎖骨嗎?」
我正打算拒絕,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湊近我。
下一秒,鎖骨處傳來溫熱的感覺。
與其說是咬,倒不如說是舔。
酥麻的感覺帶著痒意傳遍全身。
我想要推開他,便聽到他低聲呢喃道:「老公,你好香。」
說完,他擠了擠身子,想要進到房間裡面去。
我回過神來,攔住了他,問:「你幹嘛?」
裴景沉一臉理所當然,清澈的目光注視著我:「我來找老公睡覺啊。」
「你的房間在樓上。」
裴景沉愣了愣,不解地問:「為什麼我們要分房睡呀?」
我將他往外面推了推。
「等你恢復記憶後就知道了。」
我說完,又推了一下,沒推動。
抬頭一看,裴景沉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要落不落的。
「老公不要趕我走。」
說完,他一把抱住了我,頭埋在我頸窩裡,聲音帶著明顯的委屈和哽咽:「老公不要把他的錯加在我身上好不好?」
「他是他,我是我,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讓老公討厭的事才導致你們離婚。」
「都和我沒關系。」
我被他這番言論整的腦子差點沒反應過來,正欲開口說話,裴景沉就松開了我。
他的眼眶裡淚水還沒消退,亮晶晶的泛著水光,期待地看向我:「老公和我結婚吧!」
我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啊?」
裴景沉趁機擠開我,動作迅速地兩步撲到了床上。
「老公的床好軟,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我睡覺很乖的,我也洗幹淨了,我也不佔地方的,求求你了老公~」
我看著他那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對最後一句話不是很贊同。
算了,就放任他這一晚上。
我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轉身關上了房門。
裴景沉見我關上了房門,神色肉眼可見的欣喜了起來。
他把自己衣服扣子解開了幾顆,隱約可見裡面線條流暢的肌理,像是完美的雕塑揭開了一點遮蓋它的面紗。
「老公今天晚上想怎麼對我都可以的。」
說完,他俊臉染上薄紅,害羞地看著我。
說實話,看見裴景沉用自己的美色勾引我,我還挺新奇的。
雖然這是失憶後的他。
我覺得現在的裴景沉就像體型小一點的薩摩耶。
又像狗又像狐狸的。
不過,看著他頭上那一圈白色的紗布,我扯了扯嘴角,無情道:「先給你傷養好吧,我對病號沒興趣,今晚蓋著被子純睡覺。」
裴景沉的羞澀轉化成失落,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一臉期待地問:「意思是等我傷好了就可以做別的了是嗎?」
我怕他不依不饒,隨口回答道:「看你表現吧。」
裴景沉並不介意這個稜模兩可的回答,他點點頭,掀開被子,自己躺了進去,又看向我:「好噠,那老公快來睡覺吧。」
我看他這幅樣子,突然覺得我倆的位置可以調換一下了。
或許我可以當攻了?
呸呸呸,婚都離了,不想這有的沒的了。
我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掃而空,在裴景沉亮晶晶的目光下,躺進了被窩。
一夜無夢。
5
第二天我醒來時,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裴景沉起這麼早幹嘛?
他現在腦子出問題了,暫時不需要上班了,為什麼不多睡會?
壓下心底的疑惑,我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樓,看到樓下的情景後,我愣住了。
餐桌旁,裴景沉穿著圍裙,剛往桌子上放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