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好友破產自殺,爸媽收養了他唯一的女兒。
她來的第一天,看上了我的臥室,她眼裡流出傷感:「姐姐屋子的布置和我以前的房間好像,如果能住在這裡,我肯定可以感受到爸爸的溫暖。」
於是爸媽看她可憐,強行把我的房間讓給她。
後來她愛上了我的男朋友,她說:「我看見你們一家每天都團團圓圓的,我也想有一個可以知冷知熱的人。」
爸媽勸我放手,男朋友也勸我:「你能不能大度點,她隻有我了。」
後來,她看上我的國外頂尖藝術學院保送名額,跪在爸媽面前痛哭流涕:「我爸爸唯一的心願就是看我上這個大學。」
我拒絕後,她將我從高樓推下。
爸媽和男朋友卻轉頭替她隱瞞真相。
再睜眼,我想玩死她。
01
「姜叔叔,姜阿姨,謝謝你們收留我,讓我住這麼豪華的房子。自從我爸爸破產後,我每天住在橋洞裡挨餓受凍……」
陶夢月說著說著嗚嗚哭起來,爸媽心疼地安慰她。
「夢月,你以後就把江家當做自己家,別客氣。隻要我們有,無論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給你。」
陶夢月眨巴眼睛,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叔叔阿姨,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是姐姐屋子的裝修和我以前的房間好像……」
我清楚地知道她後半段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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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說出「能住在這裡我肯定可以感受到爸爸的溫暖」這句話。
然後我親愛的爸媽為了彰顯他們的善心,強行讓我搬出房間、住進沒裝修好的用人房去。
陶夢月登堂入室,成了眾星捧月的公主。
而我成了必須舍棄心愛之物的奴僕。
陶夢月抬眼,與站在二樓的我對視。
電光火石間,我看清她的眼裡寫滿了貪婪、得意和嘲笑。
陶夢月輕啟紅唇,準備吐出醞釀已久的陰謀。
就在這時,我突然從二樓飛奔下樓,一步邁到陶夢月面前,抡開手臂賞了她一個大嘴巴。
還沒等陶夢月反應過來,巴掌如雨點一樣落在她臉上。
「叔叔,阿姨!救命啊!」
我爸媽急忙拉開我,厲聲責備:
「欣欣你瘋了!怎麼可以對妹妹動手?」
陶夢月捂著臉,哭得撕心裂肺。
而我有氣無力地望了他們一眼,一頭栽倒在地。
我爸下意識護住陶夢月,防止我繼續做出過激行為。
可是很快,他們發現我一動不動,很快慌了神。
我媽拼命搖晃我的肩膀,哭著說:
「欣欣你不要嚇唬媽媽呀,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媽也不活了……」
救護車匆匆趕來,把我拉往醫院。
經過醫生診斷,發現我身體健康,但精神方面出了很大問題。
「您女兒是我們醫院的常客了,年紀輕輕就患上了雙相情感障礙。您作為病人家屬,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到孩子的異常行為嗎?」
醫生調出我的病例單,亮給我爸媽看。
屏幕上列出一張表格,密密麻麻全是我過去一個月的就診記錄和藥方。
我爸第一反應就是:
「怎麼可能?夢月的爸爸剛去世沒多久,人家這不是好好的?
「別人那麼堅強,憑什麼她就得了病?多半是裝的,好好教訓一頓就行了。」
醫生氣憤至極,拍得桌子啪啪作響。
「我總算清楚患者為什麼會得病了,有你這樣的父親,哪怕再健康的孩子會被你逼死。」
好在我媽理智尚在,流著淚對醫生說道:
「隻要你能治好我女兒,無論多少錢我都出得起。還有……你幫夢月測測吧,我擔心這孩子也會染上和欣欣一樣的病。」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縱是陶夢月再不樂意,也隻能跟著護士去做心理測評。
我側身躺在病床上,悄無聲息勾起唇角。
距我重生已有一月。
整整三十天,足夠我下一盤大棋。
那些前世負過我的人,一個一個,全部都要下地獄。
02
一小時後,陶夢月在護士的陪同下走回診室。
垂頭喪氣,仿佛一隻戰敗的鬥雞。
我爸錮住她的手臂,語氣焦急:「夢月,你沒事吧?」
護士代替她回答問題:「這位小姑娘精神狀態良好,沒有大礙。」
得知這個「好消息」,陶夢月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似怨似怒,仿佛對結果並不滿意。
「叔叔阿姨,我覺得這家醫院很不專業,我明明患上了抑鬱症,整天有自殺的念頭,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
我媽顧不上她的喋喋不休,抱著我哭。
「苦命的閨女啊,好端端地為什麼會得這種病。隻要能治好你的病,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我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再裝下去隻會適得其反。
於是緩緩張開眼睛,叫了聲:「爸,媽,還有夢月妹妹,我對不起你們。
「我向你們道歉,不該對你們動手。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如果能快點死就好了,這樣你們就能落得清淨了吧?」
此話一出,病房幾個人面色各異。
尤其是陶夢月,表情最為精彩。
如果她還有前世的記憶,就一定能想起這句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也怪前世的我太蠢太傻,一度認為陶夢月真的患上抑鬱症,所以處處忍讓。
一時的忍讓換來她長久的放肆。
陶夢月不是愛裝抑鬱症嗎?我偏偏要撕碎這層虛假的外皮,看她究竟有什麼理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撒潑打滾。
陶夢月摸了摸臉頰上的巴掌印,語氣不甘。
「就算姐姐得了病,也不能隨便動手打人呀!你是不是該向我道……」
我從床上彈起來,對她拳打腳踢。
醫生和護士聯手按住我後,看向陶夢月的眼神染上一抹責備:「病人現在經不起刺激,別再說風涼話了。」
陶夢月意識到自己清純小白花的人設遇上了鐵板,又不甘心輕易放過我,換了一種策略。
「姐姐的精神病那麼嚴重,是不是要去精神病院好好治療呢?」
我爸剛想同意,我媽隨口說了一句「如果你不怕外人嘲笑你有一個精神病女兒就這樣做吧」,成功打消了他的想法。
他這個人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絕對不允許自己的生活履歷染上一點點汙點。
因此我絲毫不害怕我爸在明面上拋棄我。
借助這個機會,我才能更好地把家裡鬧得翻天覆地。
由於我的「雙相障礙」,陶夢月一提起換房就會收獲我的無差別攻擊。
換房間的願望自然泡湯了。
每當看到她望房興嘆的模樣,我都忍不住想笑。
遊戲才剛剛開始。
03
兩個月的暑假轉瞬即逝,即將到開學的日子。
陶夢月的學籍不在本地,成績也平平無奇,我所就讀的實驗高中的學生個個都是實打實的尖子生,根本不願收她。
最後還是我爸丟盡老臉,又託關系又花錢才讓陶夢月成功進入實驗高中。
我爸的異常舉動引起我的注意。
要知道他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不到彈盡糧絕絕不求人。
小時候家裡還沒發達時,我半夜突發高燒,醫生認為必須進 ICU 才能保住我的命。可因為家裡出不起住院費,我媽求我爸去借錢,我爸淡淡說了一句「不去,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輕而易舉宣判我的死刑。
要不是我命大,硬生生躲過死神的鐮刀,想必我爸不會為我流下一滴眼淚。
如此想來,我爸對陶夢月的好就顯得如此奇怪,對她的照拂關心已經遠遠超過對故人之子的範圍。
我悄悄在家收集他們的落發,送去檢驗中心進行親子鑑定。
結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爸與陶夢月系親生父女,也就是說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如此一來,我爸對陶夢月的寵愛就說得通了。
好在看陶夢月的表現,應該不知道她是我爸的女兒。
我掩住眸中暗色,悄悄地把親子鑑定書放進自己的保險箱。
次日上學,我爸向公司請假,特地擠出一個小時送陶夢月上學,託她的福,我總算坐了一次我爸的車。
「姜欣,你作為姐姐要多照顧夢月,記住了嗎?在學校裡管好你那臭脾氣,要是讓我發現你犯病,小心我揍死你。」
厲聲呵斥完我後,又對陶夢月擠出溫言細語:「我提前向校長打好招呼了,你在學校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有人欺負你,叔叔肯定為你做主!」
陶夢月得意地瞪我一眼,攀上我爸的手臂用力搖晃。
「姜叔叔最好啦!」
他正在專心致志開車,被陶夢月一襲擊,差點兒飛出車道。
汽車在綠化帶上轉了好幾個圈才堪堪停下。
明明是陶夢月惹的禍,我爸卻把火氣撒到我身上。
我佯裝害怕,低聲下氣:
「爸爸,都怪我沒看住夢月妹妹,把咱們家的車弄壞了,對不起。過兩天我就把車送到 4s 店去維修……」
我爸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把我們送到學校後,依舊對陶夢月噓寒問暖,把我當成空氣一樣對待。
好不容易走到班級,我剛要坐回座位。
結果陶夢月一屁股搶佔我的位置,捧著臉對同桌、也就是我的男朋友陸酌犯花痴。
「陸酌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六歲那年在遊樂園走失,還是你把我送回我家的呢!」
04
陸酌一愣,搜腸刮肚才從腦海中拾掇出有關陶夢月的記憶。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陶夢月眉開眼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屁股牢牢黏住椅子,大有在上面生根發芽之意。
我朋友看不過去,怒道:
「陸酌,你是不是瞎了!你女朋友還在一旁站著呢,跟別的小姑娘聊得那麼開心?」
陸酌後知後覺,發現我站在陶夢月身後,尷尬地撓撓後腦勺。
「欣欣你來了啊,趕緊坐吧。」
可陶夢月紋絲不動,眼巴巴望著我:「姐姐,我和哥哥還沒敘完舊呢,你能不能先去最後一排隨便找個位置坐啊?」
「這樣做多影響你們的感情啊,這樣吧,我們直接換座位,好不好?」我挑眉。
陶夢月臉上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矜持地點點頭。
下一秒,她就被我大力拉起,隨手一扔扔到了教室後面垃圾桶的位置。
紙巾和塑料袋紛紛落到陶夢月頭上,散發著惡臭的腐爛味。
我拍拍手,微笑看過眾人:
「大家有願意和我做同桌的嗎?」
我性格不錯,成績優異,平常對同學多有照顧,因此他們踴躍報名。
我最後挑選了一位坐在最後一排的女生,她正好沒有同桌,此刻與我剛剛配對。
陸酌一拍桌面,不敢置信。
「你問過我的想法嗎?我是你男朋友!」
我拎起他的衣領,順手把他甩到教室後門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夢月妹妹那麼需要你,你不陪她一塊怎麼行呢?乖,好好陪她在最後一排蹲著,我不生氣。」
班長有眼力見,早讓人從教務處搬來了一套新桌椅。
?陸酌的桌椅被拖到最後一排,與陶夢月並立。
「姜欣,你太過分了,給我等著!」她艱難地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目光幾乎要噴發出火焰。
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她終究沒敢再罵出難聽的話。
有好心的同學借給他們一盒紙巾,陶夢月連半句謝謝都沒說,冷著臉抽幹所有衛生紙,然後趴在陸酌懷裡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