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薇端起茶喝了一口,垂下眼眸,等我說下一句話,但我隻是靜靜看著她,等她做出選擇。
「周女士,偷盜機密這種事我不做,我有我的底線。」
「當然。」我挑了挑眉,「光明正大地比,我也會贏。我很欣賞有底線的人,李小姐什麼也不用做,隻需要等這一次的結果,如果我贏了,很歡迎李小姐跳槽來我這裡,我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如果我輸了,你也可以繼續待在莫老板那裡。」
「對了,我的男朋友王季青,如果他和莫老板有聯系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在結束之後給我證據,這作為你接受邀請的信號,如何?」
商戰哪有那麼光明磊落,你不想出陰招,不代表別人不會出。
如果不做預防措施,那隻能說傻子的公司開不長久。
李雪薇點了點頭:「周老板這是想順帶清理門戶?」
「之前給他吃過教訓了,我想看看人會不會長記性。」
等我終於回到公司的時候,王季青的業績已經是中下遊水平了,沒了人給他擦屁股賣好,他的能力也就那樣。
見我正眼都沒看他,他自覺進了我的辦公室,一雙手力度適宜地按上我的肩膀。
「寶寶,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事情辦完了嗎?你都瘦了,今晚回家我親自給你做飯好不好?」
我閉著眼睛享受他的按摩,嗯了一聲,不作回答。
「寶寶,要是能拿下合同,我們可以賺十個億,到時候你不用上班了,就在家給我做飯打理家務,你說好不好?」
我拉著王季青的手,翻出日歷給他看:「這個月二十號就能出結果,咱們月底就可以訂婚,不如你先辭職,我們適應適應婚後生活?」
這些話都是王季青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自己說的,他說男主外女主內是封建糟粕,我那麼有本事,他願意主內。
可現在我說出來,他卻沒有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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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眼神心虛地看向了其他地方:「可是你現在正是重要的時候,要是我辭職了,你信任的人不是更少了嗎?再說了,要是以後你懷了小寶寶,我又從公司離職了,沒人給你盯著怎麼辦?我還是不離職了吧?」
是啊,這要是離職了,以他現在的能力要再進公司可就難了。
「誰說我要生小孩兒了?」我故作驚訝,然後皺起了眉頭,「生孩子多痛啊,我才不要,再說了,我家大業大的都不擔心沒孩子繼承,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我在心裡憋笑,然後又放出一記大招:「你不辭職也好,咱們結婚是要籤婚前財產協議的,這份工作也算是你的保障了。」
「協,協議?」
「是啊。」我拿出早就擬定好的協議擺在他面前,「你放心,你吃住都跟我在一起,你的工資我自掏腰包給你漲,每個月還給你零花錢,你想要什麼禮物合適我也給你買,怎麼樣,親愛的,我沒虧待你吧?」
老實說,這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
他如果知足的話,我可以看在他好看有點小聰明的份上繼續跟他在一起,他自己的媽自己養,別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也能讓他們母子倆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
如果他動歪腦筋的話,那很抱歉,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這個不急,寶寶,等你的大單籤完了,咱們再說吧。」
王季青收下了那份合同,但他手上的青筋卻並不是他嘴巴上說得那麼雲淡風輕。
蘇慕青來找我的時候,王季青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我們的談話也沒有避開他。
「佳奈,你放心,產品這邊我去看過了,萬無一失,隻要合同能籤下來我們穩賺不賠!」
「是啊,我壓力太大了,大半身家都抵了進去,要是失敗了,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
「別擔心,策劃書報價表我給你拿來了,你仔細看看,晚上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放松放松。」
說著蘇慕青還看了看王季青:「小王也去吧,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分得清,希望前段時間我公事公辦你不要記恨我。這公司越來越大,沒個章法的也不好管,你能理解吧?」
王季青幹笑著點了點頭。
「蘇蘇,我和寶寶之後打算結婚的,合同也給他看過了,你可不要再吃他的醋了啊。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
聽到合同,蘇慕青神色動容,看向王季青也有了幾分認可:「好好好,我哪有吃他的醋啊,他都能這樣理解你了,我哪有不放心的。對了,你這次回來沒給我帶禮物嗎?」
我一拍腦子立刻起身:「在我包裡呢,走吧,順便去吃飯,剛好給你。」
「寶寶,你把策劃書報價表給我放抽屜裡鎖好,這裡收拾一下,我們樓下等你。」
王季青滿口應下,等我和蘇慕青出了門才拿出了手機。
8
這一頓飯,我們喝了很多酒,一個個驚人的數字不斷刺激神經,讓人更加興奮。
就連王季青的臉都喝得通紅。
離開的時候,我靠在他的懷裡意識蒙眬,走路都走不穩。
他把我帶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見我沉沉睡去還不放心地晃了晃我。往臉上弄了點水之後,才去了樓下。
房間歸於寂靜之後,我打開了手機。
「兒子,怎麼樣了?你們領證了沒?媽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王季青是真的被灌了很多酒,說起話來都有些大舌頭:「媽,我不想跟她結婚了。她要我籤狗屁婚前協議!她的錢,她的房子,她的公司以後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她還不願意生孩子!我他媽一個大男人憑什麼一個月才拿十幾萬?她一個女人結了婚就該把一切都交給我才對!」
「什麼?她怎麼心思這麼歹毒啊!狗屁協議!我們不籤!」陳阿姨惱怒一陣,嘴裡不斷蹦出帶爹帶媽的字眼,罵過之後又清醒了,「可是兒子,你要是不籤,那不是一個月連十幾萬都沒有?其實,這個錢還是挺多的……」
「多個屁!媽,你知道她這次籤成了合同能賺多少嗎?十個億!十個億啊,她才給我那麼一點!我一個大男人討好她伺候她,她還想怎麼樣,都是她逼我的,不能怪我!」
王季青頓了頓,喝了一口水,「她的東西我拍了照片,拿去賣給對家,我要求五千萬!一次拿夠本兒,讓她虧死算了,都是她欠我的!」
聽到五千萬,陳阿姨說話都不利索了,連連答應,仿佛五千萬已經揣到她包裡了一樣:「好好好!不愧是我兒子!就是聰明!隻是,不會像上次一樣有監控什麼的吧?我怕……」
「不會,她的辦公室我知道,她離開前一切都沒變,回來之後我也第一時間去了她辦公室,沒有監控。」王季青滑動著手機裡的照片,松了一口氣,「她不仁別怪我不義。」
9
大概是沒幾天談妥了,王季青也不在乎遲到早退了,肆無忌憚地曠工。
在多次勸阻無果之後,公司正式把王季青開除了。
而我也收到了李雪薇的信息,王季青這兩天已經開始出入莫老板的公司了。
談合同那天,王季青穿著一身西裝出現在莫老板身邊,期待著我臉上震驚迷惑的表情。
「佳奈,我不想你輸得太難看,不如你還是自己走吧。」
莫老板哈哈大笑,拍了拍王季青的肩膀:「周老板真是給我培養了一個人才,我打算聘用他做產品經理,周老板覺得如何呢?商場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們男人來吧。」
嗤笑一聲,我晃了晃手裡的文件,滿意地在王季青眼裡看見了慌亂。
「李雪薇,你要幹什麼?你是她那邊的?居然敢背叛我!你這個賤人!」
此時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但李雪薇卻穿著一身耀眼但得體的職業裝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擋住了莫老板,看了看王季青:「我才應該感謝莫老板給我培養了李小姐這樣的人才才對啊,什麼背叛不背叛的,正常跳槽罷了,倒是你身邊那個,我已經報警起訴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順便通知一聲。」
身後的蘇蘇和李雪薇相視一笑,握了握手,然後和我一起走進了會議室。
「沒事的,沒事的,她沒證據,莫老板,一群女人虛張聲勢而已!不要怕!」
一千萬就這樣飛走,還要面臨牢獄之災,王季青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腿軟,還在不斷安慰著自己,一定要看看事情的結局。
如果說,本來這事兒我隻有七成的把握,那王季青的反水就讓我有了十成!
那報表是真的,但是是最初始的一版,真實但是粗糙,還有很多錯誤。
莫老板做生意本身就很有傲氣,到現在競爭對手就我們這一家,自以為掌握了我們的動向,在報價上提得很高,但是產品嘛,卻差了我們一個級別。
「不好意思,我們這次還是選擇和周老板合作。周老板,合作愉快。」
在我和甲方握手的那一刻,莫老板滿臉頹色,然後轉身給了王季青一個大鼻竇。
我知道他們公司的董事會對他是有些意見的,這次沒拿下單子,隻怕回去還有的吵。
陳阿姨臉色一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小周,我就是覺得我們處得來才這樣說的,別人家都不介意,你怎麼這麼小氣,這都介意?」
「-「」王季青想甩就能甩,但是要扳倒莫老板的公司可不是一直都有機會的。
「李小姐,今天就辦入職吧,以後你要忙的還多著呢,工資分紅我一樣不少你,說到做到。」
「不!不!佳奈,不是,寶寶!你聽我說!」王季青在走廊朝著我撲過來, 我往旁邊一躲, 他就撞到了牆上, 「寶寶,我當然知道那是假的, 我都是為了你啊,真的!你要相信我。」
今天我穿了一雙紅底高跟, 鞋頭挑起王季青的下巴, 我上下看了看他的臉心頭有些可惜, 「寶寶,你看看,莫老板還沒走呢, 你的話他可聽得一清二楚啊。」
王季青僵硬回頭, 剛好對上了莫老板憤怒的視線。
「你加油, 我相信你可以的。」
10
因為拿到了大單,我大手一揮,整個公司員工本月工資發三倍!項目完成的時候,年終獎再翻倍!
公司上下一鼓作氣,發誓要完美完成單子,作為優秀宣傳打開市場,個個幹得熱火朝天。
而李雪薇空降項目經理,卻沒人敢輕視她, 她的來歷大家都清楚, 果斷的作風更是讓小組成員下意識順從。
蘇慕青就更開心了, 她本身就喜歡事業, 喜歡錢,沒了王季青之後, 我和她沒日沒夜地幹,讓她越幹越上頭,好不容易睡著了喊的都是再來個大單!
至於王季青, 我根本沒有留意, 隻知道莫老板在公司被打壓得不輕, 怒火都朝著王季青去了。
我的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 我這邊的證據加上李雪薇給我的,他出賣公司利益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陳阿姨本來是準備來享福的,結果說好拿到一千萬的兒子不見了, 東躲西藏連人都找不到。
可是她離開之前, 把老家的那群人罵得狗血淋頭, 根本沒想過回去。
項目結束的那天,公司員工帶薪休假,我和李雪薇還有蘇慕青訂了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還有帥氣男大來提行李。
下車的那一刻, 看見一個穿著樸素破舊的大媽著急地追著一個女人, 肉眼可見地卑微,「小姐, 你們家再考慮考慮我吧, 我是金牌阿姨,什麼都能做的!真的,我姓陳,我兒子很有本事的, 你用我不會錯的!小姐!小姐別走啊……」
「在想什麼呢?」李雪薇穿了件緊身上衣超短裙,頭發剛到下巴,襯得她明豔動人。
「在想一會兒叫幾個帥氣模子來跳舞給我們看。」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