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男嫉妒我天才畫家的身份地位,害我右手被廢,毀掉我的人生。
我的未婚妻卻心疼對方,勒令我趕緊籤下諒解書。
沒了賺錢的能力,我眼睜睜地看我家負債累累,父親絕望跳樓。
而未婚妻在和綠茶男耳鬢廝磨。
「顧皓辰?就是個廢物,哪能比得上你?」
我萬念俱灰,她卻毫不在意,讓我別鬧情緒了。
後來,未婚妻費勁千辛萬苦求我原諒她。
1?
我沒想到她會帶著兇手來找我。
還是我五指盡斷、狼狽不堪躺在病床的情況下。
「皓辰,」顏詩嵐瞥了眼我渾身的傷和打滿石膏的手,以訓斥的口吻指責說:
「你還在怪我嗎?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慣陸軒,可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詆毀汙蔑他,害他在外人面前丟臉。」
我從窗外枯黃的樹葉移開視線,看向顏詩嵐和她身後的陸軒。
強裝漠然:「既然你不信我這個當事人的話,那我們就靠證據說話。」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馬上被陸軒打斷:
「詩苒,我當時太害怕了,什麼也做不了,真不是故意的,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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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軒扯了下顏詩嵐的袖子,語氣是莫大的委屈和無措。
我真想一拳砸在陸軒虛偽至極的臉上。
他肆意捏造事實,將他這個施暴者塑造成了同樣的受害者,好像僅僅是太害怕,所以扔下我逃跑了。
顏詩嵐聽到這話,安撫般拍了拍陸軒的臂膀,又蹙眉看著我:
「皓辰,你這不是沒事兒嗎?陸軒他年紀小,膽子也小,多正常啊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他吧。」
我心裡泛起一陣陣苦澀。
我這樣原來叫沒事,陸軒那樣竟然叫害怕?
沒想到,我在她心裡的分量比我想象中還要低。
低到最末的塵埃裡。
明明陸軒和顏詩嵐僅僅認識了兩年。
而我和顏詩嵐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相處了整整十八年。
當時顧顏兩家關系也不錯,經常來往。
我們兩人漸生情愫,一路走來,從牽小指都臉紅的曖昧到正式交往,再到訂婚完成。
兩家還約好,等我們畢業後就結婚。
她卻選擇站在陸軒那邊,替他出頭,一次又一次不信我……
我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擊。
受說不上來的情緒控制,我艱難開口:「詩苒,我手廢了,再也拿不起畫筆了。」
「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再也面對不了導師的期望,完成不了畫作了,這些你懂嗎?」
尾音甚至微微顫抖。
或許是我對我的未婚妻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期待。
顏詩嵐不以為然,語氣輕描淡寫,又帶了些許鄙夷:
「我知道,但你靠接單給別人畫畫能掙幾個臭錢?」
「我幫他給你賠償行了吧,你家公司出了問題,不正好缺錢嗎?」
她抽出了張黑卡,繼續說:
「卡裡的錢,夠你揮霍了。乖乖拿了這五百萬,然後給我諒解書吧!」
2
我既痛苦又絕望地注視著顏詩嵐。
明明隻要完成手上的畫,我就能拿到兩千萬。
就能救我爸和顧家公司於水火之中。
一切全都毀了。
陸軒的確如他所願毀掉了我。
而我的未婚妻,顏詩嵐不明白,她什麼都不明白!
她現在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陌生到可怖。
明明她看著我從小到大為了畫畫而晝夜不停,為了成為更優秀的畫家而付出的無盡努力。
她對我的誇贊仿佛近在耳畔,如今卻因為另一個男人對我嗤之以鼻。
還拿錢來羞辱我。
陸軒站在她背後嘴角得意地上揚,眉眼都舒展開了。
和我對視上的時候。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跟陸軒的新仇舊恨一齊湧上來,我嘴裡彌漫開血腥味。
陸軒是我家做慈善時資助的貧苦學生之一,顧家無條件供他上學和生活。
甚至他和我們上同一所大學的費用,都是顧家包的!
前段時間,我爸被一叔伯哄騙,投資了一家空殼公司,被卷走了賬上所有的流動資金。
競爭對手趁機在網絡上大肆宣傳我家產品的壞話。
陸軒以二十萬粉絲博主的身份站了出來,公開吐槽我家產品,還鼓動粉絲們紛紛抵制產品。
這對我家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爸還被氣到中風進院,最終下半身癱瘓。
我這兩個多月以來每天隻敢睡三四個小時,熬了無數個通宵,飯都是隨便巴拉幾口解決。
就為了完成那一副畫。
那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可陸軒故意設局害我,敲碎了我的每根手指,隻因嫉妒我榮獲了 D 省天才畫家的美譽。
也為了報復我在顏詩嵐生日宴會上,破壞了他歹毒的計劃。
顏詩嵐甩卡的動作和語言就像一個打火機,點燃了剛才無比頹廢的我。我聲音嘶啞:「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3
顏詩嵐面色不悅,氣呼呼地吼:「顧皓辰!你朝我吼什麼?」
「你太讓我失望了。一點不像我之前喜歡的清冷矜貴的顧家繼承人了。」
我心如死灰,將埋藏在心中許久的話艱難吐出:
「顏詩嵐,我們分手吧。」
顏詩嵐緊蹙著眉,「你別把分手掛在嘴邊,把和我分開這件事當成兒戲是嗎?」
我連再看顏詩嵐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她卻貌似很替我著想,「皓辰,你別使小性子了。你要是報警,這事還不一定有什麼結果,他們還留下了案底。」
「別不知好歹了,鬧那麼難看,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
我都被氣笑了。
她直接替我這個受害者做決定了。
是了,別人比我更重要,比我的身體重要一千倍,一萬倍。
陸軒也跳了出來,「皓辰哥這麼說,我可以理解,畢竟他嫉妒我和你之間的關系,之前還覺得我要下藥害你。」
顏詩嵐抬眸看向陸軒,「還是陸軒你心善,你又有什麼必要害我呢?」
「隻有心思多的人才會多想。」
原來我一直維護我的女友,女友竟然覺得我心思多,我惡毒?
明明是陸軒為人深沉,壞點子多。
三天前,顏詩嵐在別墅舉辦生日聚會,我無意間發現陸軒起了歪心思。
他在後花園吩咐他一女性好友,讓其把下過春藥的酒給顏詩嵐喝。
等顏詩嵐快暈倒的時候,扶她去樓上的 301 房間。
他早就不滿自已的生活,想要借此和顏詩嵐的關系更進一步。
隻要有了肌膚之親,就可以在眾目睽睽下,把顏詩嵐男友的身份從我這裡搶過去。
剛開始,一切都按照陸軒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但我掐滅了事情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把下藥這事直接捅到了顏詩嵐面前。
顏詩嵐完全不信。
她跟我說:「陸軒為人單純,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你是不是出於私心,所以才這麼說?」
「你說,我有什麼私心?」
我失望於她識人不清和對我的態度。
但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想讓她明白真相,所以咬定這酒裡有藥。
顏詩嵐看我態度堅決,怔愣了下,又看了眼陸軒。
再次不耐煩了,「都叫你別想太多了。為什麼非說陸軒要給我下藥?陸軒可是幫過我好多次。」
我心裡像壓了塊石頭一樣喘不過氣。
4
由於顏詩嵐實在不想鬧大,我叫了專業人士過來檢驗這杯酒。
隻要證據一旦擺出來,顏詩嵐就該知道誰是值得相信的。
總歸不是她剛認識不久的綠茶男。
在檢測結果沒出來前,我就聽見陸軒在倒打一耙。
他跟顏詩嵐說悄悄話,表明我家生意出大問題了,說不定是我故意下藥,想讓顏詩嵐離不開我。
下完藥又後悔了,想重新獲取她的信任。
他不去寫無腦小說真是可惜了啊!
「我為什麼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詩苒本來就是我的。」
「如果我後悔,我把酒倒了不就行了?何況你怎麼知道是什麼藥?」
陸軒被突然出聲的我嚇了一大跳,尬笑了兩聲。
「顧少爺也喜歡偷聽別人說話啊。」
我走近了,俯視著陸軒沉聲道:
「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別以為詩苒相信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我和顏詩嵐對視上,「詩苒,你跟我過來。」
她一遇到陸軒,整個人就像失了智一樣。
為什麼不信我?我還能害她不成?
……
「為什麼不理我?」
顏詩嵐嬌嗔的話傳入耳根。
我別過臉,「我需要休息,你們離開吧。」在護士徑直往我嘴塞的幫助下,我咽下了幾顆止痛藥。
顏詩嵐站在一旁目睹著,臉上閃過一抹遲疑,「行吧,那我明天再來。」
恐怕再來是因為沒拿到諒解書吧!
我心裡情緒復雜無比。
兩人剛走,警察就上門了,詢問我遇害的具體經過。
那天,我拿到了那杯酒裡含安眠藥的證據,正要去報警的路上,就出了事。
兇手自然不言而喻。
好端端怎麼會有人這麼巧在那時候把我給綁了,扔到了無牌貨車裡。
果不其然。
到了廢棄廠房,陸軒出現在綁匪身後,說是要替顏詩嵐,給我個教訓。
陸軒笑容背後盡是癲狂,還帶著一絲必然的神情。
他把我的右手手指根根捶斷。
我被捆著倒在地上,被毆打得近乎昏厥,每一次喘息都無比費勁。
意識數次在墜入黑暗的邊緣徘徊,心底攢著極致的恨意。
頭頂的血順著肌膚往下流,糊住了我的眼睛。
最後一眼便是陸軒和幾個男人的背影,他們朝著門大步走去。
等我再有了意識的時候,四周早已冒起了煙霧和火光。
我渾身大汗淋漓,對抗著手上、身上鑽心的疼痛,使勁掙扎卻掙脫不了束縛。
幸好一路過,去釣魚的大爺發現了我。
後面幾天,顏詩嵐和陸軒始終沒有從我這裡拿到諒解書。
但不知道陸軒使了什麼法子,讓那天在場的其他幾人改口承認罪行,並把這事和陸軒撇清關系。
由於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對陸軒毫無辦法。
5
「皓辰,畫作怎麼樣了?有什麼困難盡管找我。」導師聯系上我。
「我……我恐怕完不成了。」我聲音嘶啞。
當天,我忍著巨痛一瘸一拐地走回學院,手和腳踝處的傷還沒好。
陸軒擋在我回畫室的路上,上下打量著我,大聲嗤笑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該不會以為自已的手還能動吧?」
我忍無可忍,猛地往他臉上揮了一拳。
狠聲道:「陸軒,別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麼樣!」
堅硬的白石膏威力不菲。
陸軒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眼底流露出一抹得逞,低聲說:
「可是詩苒信我,不信你呢。」
陸軒隨即快走幾步躲到出現的顏詩嵐身後,捂著臉控訴般看我,像極了一款陳年老茶。
顏詩嵐護住陸軒,冷冷開口:
「顧皓辰,你針對陸軒一次兩次就算了,還沒完沒了了?」
我氣到用腳踹了下草坪,又兇狠地盯住正偷笑的陸軒。
對顏詩嵐,我已經失望透頂。
無視她安慰陸軒時兩人的濃情蜜意,徑直朝藝術樓走去。
顏詩嵐忽然朝著我的背影大聲喊著:「皓辰,你要去哪?」
我不加理會。
腫脹的左手艱難掀開六樓畫室落灰的白布,看到自已過去的畫作。
耳畔好像響起醫生先前說的話:
「那肯定不能做精細動作了……手指打鋼針後很可能功能喪失,關節僵硬,還得看後續恢復。」
「師兄,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的。」
聽到清脆的少女音,我朝門口看去。
是我導師的女兒,也是我的同門師妹,高曉月。
她扎著高馬尾,眸光靈動而柔和,身穿清爽的白 T 恤和牛仔褲。
打完招呼之後,高曉月順勢提出想幫我補完那副畫,隻要我這邊同意,她會說服好導師和僱主。
我有些疑惑地問:「可我們的畫風和筆觸完全不一樣。」
高曉月有些不好意思:
「我剛學畫畫的時候,特意鑽研過師兄你的畫作,想著能夠更靠近師兄一點。」
我很是吃驚。
沒等我說些什麼,我接到了我媽的來電。
她哽咽地說:「兒子,你爸跳樓了,他說公司徹底破產了,不想耽誤我們母子……」
我怔愣住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6
趕到搶救室的時候,我爸全身插滿管子躺在裡面。
我媽滿臉淚痕,哭紅了眼,說我爸今天趁她不注意跳了窗。
幸虧碰巧樓下有人曬被子,加上搬來租住的地方樓層不高,這才跟死神搶回了時間。
我爸在急救,還有我媽聲音裡的無助和悲涼。
讓我窒息般壓抑和難受。
我拿出所有銀行卡嘗試付下醫藥費,可是遠遠不夠。
情急之下,我打給了顏詩嵐。
直到第十次才打通電話,那頭傳來了顏詩嵐和陸軒的交談聲:
「詩苒,我想參加今年的國家油畫大賽,好怕自已是墊底,唉我肯定比不過皓辰哥。」
「顧皓辰?他就是個廢物,哪裡比得上你?」
我心頭重重一沉。
陸軒裝作剛剛才發現手機上的通話,「皓辰哥?」
「你還來糾纏詩苒?詩苒被你傷得很深,你之前狠心拒絕了好幾次跟她的見面。」
我拒絕邀請,還不是因為顏詩嵐是替他要諒解書?
「陸軒,把電話拿給詩苒。」我聲音裡帶著透骨的寒意。
陸軒有恃無恐地笑了聲,把手機遞給了身旁的顏詩嵐。
「你有什麼事?」
我舔了下唇,「詩苒,可以借筆錢給我嗎?我急著用,求你了。」
「看著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救了你份上……」
陸軒在那頭搶先打斷:「你當初拿了那五百萬,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顏詩嵐接著慢悠悠地說:
「錢都借給陸軒做生意了,我手上也沒錢。你不會介意的吧?反正我看你也不需要。」
想到病房裡的爸爸,我急著回答:「詩苒我需要的,我會還給你的。」
手機又被陸軒搶了過去,「顧少這是後悔之前沒拿那張黑卡嗎?」
「詩苒給過你那麼多次機會,如今她也無能為力了哦。」
耳邊傳來被掛斷後的忙音。
我顧不上傷心,右手打著石膏,左手趕忙不熟練地打開通訊錄,翻找著要聯系誰好。
「師兄你在這!你爸醒了,快來!」
高曉月鬢邊碎發被汗水打湿了,呼吸急促:「錢我已經交了,師兄你別擔心。」
我猛地抱住了高曉月。
溫熱的淚水落在她的肩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能隻是未到傷心處。
7
我爸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暫且松了一口氣,扶住站不穩的我媽,讓我媽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帶些生活用品過來,我留在這陪護。
又認真看向跟過來並一直在醫院陪我的高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