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我是外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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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道:「是這樣的,難怪不得,你聽不懂我們這裡大部分人說話。你看第一天見面,你就說話很直接,像沈雪那種有神經病的人,就會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傷害,所以咱們不能總是那樣。」


她苦著臉:「那怎麼辦?我就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彎彎繞繞。」


我道:「我告訴你一個至理名言,你一定要記住。」


她點點頭。


我說:「你不能剝奪別人吃苦的機會。」


我看她在沉思,就繼續講解:「苦難,讓人成長,讓人積累經驗。你看,那天你給沈雪錢,她是不是就生氣,那就是因為你剝奪了她成長的機會。你要是繼續拿錢砸聶琛,那他一定會厭惡你。男人,都不喜歡比自己強的女人。懂了嗎?」


「那我看著他吃苦,也很難受。」


我深情款款地握住她手:「我知道。你有一顆助人為樂的心,這樣吧,你每次要幫助他的時候,你就轉移到我的身上來。這樣你就能緩解一下你焦灼的心情了。」


「你不用成長嗎?」


「我不用啊!大小姐,我一輩子做你的跟班,吃香喝辣,哪裡還要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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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宿舍,沈雪正在抹眼淚。


大小姐立刻問:「沈雪,你哭什麼,是聶琛同學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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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打包的大閘蟹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喜滋滋地想著睡前還能吃個宵夜。


沈雪道:「關你什麼事?」


大小姐立刻坐不住了,非要去男生宿舍看他。


我撇撇嘴:「別了吧,不是說了,不能剝奪別人成長的機會嗎?」


大小姐急切地轉來轉去,感覺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看了於心不忍,道:「這樣吧,你給他打個電話,在電話裡關心他是一樣的,行嗎?」


「不能去宿舍嗎?」


真想翻個白眼。


我不想出門呢。


就想躺床上看小說。


她出去,我就得跟著出去,防止她犯賤。


所以,我說:「追男人,最下等的手段,才是天天去他眼前晃悠,最高端的手段,是若即若離,保持神秘感。還是那句話,你不能剝奪他成長的機會,凡是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被珍惜的。再說了,萬一他想追人,結果你根本不用追,他就追別人了怎麼辦?」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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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你們居然算計聶琛!聶琛才不會喜歡充滿算計的女人。」


說完,她背著包,憤恨地出了門。


大小姐道:「怎麼辦?」


我道:「沈雪是你的情敵,她的話,得反著聽。比如今天,她叫你給錢給聶琛,就是想給他留下壞印象。比如剛剛,她說聶琛討厭心機女,就證明他喜歡心機女。你看她自己,還不是天天陷害你?」


大小姐若有所思地坐在床邊,一臉知識點太多,她得想想的架勢。


我就不管她了。


快樂地拿著手機,把腿撐著牆,一邊吸奶茶,一邊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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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大小姐嘆了口氣,也躺我旁邊,盯著我的手機看。


不得不說,有個富豪朋友就爽。


我的全身上下,全都被大小姐給換了一遍。


因為她說她的朋友不能是窮鬼,至少不能看起來是,不然她沒面子。


所以我的床上用品,還有我的衣服鞋子、包包、手機,全是新的!


我摸摸她的臉:「大小姐,別擔心,你這麼美,隻要聽我的話,聶琛一定會喜歡你的。」


她脆弱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傷心地說:「他為什麼喜歡一個窮鬼,不喜歡我呢?我的家世,能讓他少走一輩子的彎路啊。」


我說:「每個人都有吃苦的權利,你不能剝奪——」


「知道了!」她氣鼓鼓道,「你給想辦法,讓他愛上我!你給我做軍師,我給你開工資!」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多少?」


「100 萬!一個月!但最長隻給你 3 個月的期限。」


「好!」


19


第二天,我們倆去男生宿舍看聶琛。


他的腿斷了,不方便上下床,所以住了一間宿管的房間。


他的桌上正放著泡面,東西也亂七八糟的。


大小姐一看到這個,就想給他收拾。


我眼睛一瞪,她立刻開始默念:「不能剝奪別人吃苦的機會,不能剝奪——」


我笑得和藹可親,道:「聶同學,我們是來看望你的,你的傷好點了嗎?」


他看了看我們空空如也的雙手,以及我們空空如也的背後,有氣無力道:「好多了。」


我拿起別人給他送來的水果,剝了一根香蕉,對大小姐道:「大小姐,你不是很關心聶琛同學的嗎?你快表達自己的關心啊。」


聶琛之前看大小姐,都是一臉看不起,現在他已經有點渴望地看著她了。


大小姐立刻道:「聶琛哥哥,你好好養傷,我很關心你的,你有什麼需要的,盡快和我開口。」


聶琛猶豫半天,道:「我借了沈雪醫藥費,現在也沒辦法去打工,如果你方便的話——」


暗示得很明顯了。


大小姐看看我,然後一臉鼓勵道:「聶琛哥哥,我知道你現在很困難,但我相信你這麼優秀,你一定會挺過來的!我都支持你!」


20


他們倆打了半天太極,說了一堆廢話。


我把聶琛的水果吃完了,才拍拍屁股,拉著大小姐就走了。


過後的一段時間,我們倆隔三岔五就去看聶琛,大小姐每次都心滿意足,因為聶琛為了讓大小姐當冤大頭,繼續迷戀他,對她熱情了很多。


我對大小姐道:「你看吧,你現在不拿錢羞辱他了,他對你可熱情了,是不是?」


大小姐猛點頭。


正當我喜滋滋地過著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時,我爸媽帶著弟弟找了過來。


我弟弟 15 歲,正是上高中的年紀,但成績差,根本沒考上高中,打工又沒人要,所以整天躺家裡。


21


我媽一見到我,就呼天搶地地坐在地上,說我:「羅依依,你這個不孝子,考上大學就要拋棄我們這些窮困的父母了!你就是這麼讀書的?還撺掇你三個姐姐逃跑了,你是要把我們這個家給拆散啊!」


正是下課高峰期,大家都不衝去食堂搶飯吃了。


而是站在那裡竊竊私語地吃瓜。


原著也發生了一幕。


本來的劇情,是原主在老師同學的勸說下,主要還是女主的感化下,然後重歸於好,抱頭痛哭。


之後原主一家就開始吸原主的血,而原主,更加沒日沒夜地打工。


沈雪這時衝了出來,含著一汪眼淚,聲情並茂地喊道:「阿姨!您和叔叔養育了羅依依同學,我們都知道是羅依依同學上了大學,就迷失了方向!」


我爸媽一見有人幫腔了,就開始抹眼淚,裝委屈,說怎麼怎麼辛苦,怎麼怎麼把我養大什麼的。


全是編的。


沈雪道:「羅依依同學隻是暫時被金錢迷失了眼睛,尤其是交了一些不是她層次的朋友,就開始享樂了……」


我弟立刻過來,看著我的手機,道:「把手機給我!給我!」


說著,就要來搶。


我剛和他打成一片。


一雙手先我一把,把我弟給狠狠扇了一巴掌。


大小姐冷厲的聲音響起:「什麼東西!我送她的,你敢搶,小心我告你搶劫,讓你牢底坐穿!」


22


我弟是個窩裡橫。


這下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實了。


沈雪立刻斥責道:「高星辰,我知道你有錢,也經常拿著你的錢羞辱同學,但現在這是羅依依同學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為什麼要插手?而且,你們都不知道,有父母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我做夢都希望有父母,就算他們再窮再苦,隻要有了,我就覺得人生圓滿了——我們不能剝奪羅依依同學和她父母的天倫之樂!」


她說得大家都感動不已。


我直接哭了起來。


沈雪一見我這個表情,頓時得意了起來。


大小姐恨鐵不成鋼:「你幹嗎?你不會還要回你那個吸血鬼家庭吧?我告訴你,他們根本不愛你,像我爸那樣,才是真的愛我。他們來這裡鬧,讓你多沒面子啊!我爸就絕對不會!」


我暫時沒工夫理會大小姐,而是一把抱住了沈雪。


眾人都愣住了。


沈雪僵硬道:「羅依依同學,你還是給你的父母一個愛的擁抱,冰釋前嫌吧。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我哽咽道:「嗚嗚,我沒想到,沈雪,你為人這麼善良,這麼有愛心。」


23


沈雪頓時精神一振。


大家看她的目光,也充滿了贊賞。


我看向我爸媽,道:「爸媽,我知道你們愛我,我欠的錢,你們也一定願意幫我還吧。」


我不好意思道:「我知道錯了,上了大學,我就沉迷享受,不僅向我的室友高星辰同學借了錢,還在網上搞了很多貸款,爸媽,你們趕緊把錢給我還上。」


我又熱切地抓住沈雪的手:「沈雪同學,我們是室友,情同姐妹,你對我真好,要不是你當頭棒喝,把我給震醒,我現在都不想認我的爹媽。


「你沒有爸媽,但我有啊。我願意分享我的爸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姐妹了,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快,叫一下他們啊!你不是從小就想有爸媽啊?」


同學中有人已經感動得哭了:「多麼好的結局啊。」


「是啊,連沈雪都有了爸媽。」


我又看向我爸媽:「爸媽,你們還不知道吧,沈雪同學是我們寢室最艱苦樸素的學生,她一天打三份工,能掙不少錢呢。你們就收她做女兒吧!」


我握住沈雪的手,道:「快啊!你不是想要爸媽嗎?我太不孝順了,我不配做他們的女兒,我把我爸媽讓給你。」


她張口,剛想說話,我立刻捂住她的嘴:「別!我知道你很感動。幫助同學,是我們的傳統美德,你不用感謝我。我隻希望你得到了父母以後,好好孝順他們,彌補你缺失的父愛母愛。至於感謝我的事,你幫我把欠的貸款還了就行了。」


24


我拉著蒙圈的爸媽和沈雪道:「以後,你們就是比親生骨肉還親的親人了。對了,我現在欠高星辰 236.75 萬,欠網上貸款一萬九千八百七十三塊,你們身上有多少錢?快,給我。」


我媽尖叫道:「你是不是人,你還問你爸媽要錢?現在該是你孝敬我們的時候了!」


我也立刻尖叫:「媽!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自私!我欠錢了,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你就要嫌棄了我了嗎?你讓大家評評理,你這樣行不行?」


周圍同學立刻道:「是啊,那也是你的女兒啊。」


「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不過,沈雪掙錢,羅依依怎麼還欠錢啊,真是糟心。」


「父母應該跟著一起還錢。」


「就是,窮也要有骨氣。」


「一家人一起打工,其實一輩子也能還完的。」


「哎呀,羅依依那個奢侈的樣子,多少錢都得敗光。」


「還是沈雪好,懂事又會掙錢。」


沈雪立刻挺直了腰杆。


25


我爸媽對視一眼。


然後我媽拉著沈雪道:「哎喲,可憐的孩子,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就是你的親生父母。」


我爸也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慈祥地看著沈雪。


沈雪眼裡立刻湧出淚花。


我也深情款款地叫:「爸!媽!求求你們了,給我點錢吧,我保證,以後不會亂花錢的!求你們了!」


我媽立刻推開我的手:「養你這麼多年,白養了!你這麼不懂事,以後我們和你斷絕關系!沈雪才是我們的親女兒!」


我眼睛一瞪:「你想斷就斷?你做夢呢!我告訴你,那些高利貸的人說了,不還錢,把老家房子都給你們賣了!」


我爸媽立刻拉著沈雪就走。


我弟緊隨其後。


聶琛也拄著拐杖,深情款款地看著沈雪的背影。


26


其他同學也散了。


大小姐立刻去聶琛那裡刷存在感:「聶琛哥哥,沈雪現在不可憐了,她都有爸媽了。我才比較可憐,我的錢都被羅依依那個壞家伙給騙走了!你看看我唄!」


聶琛蹙眉:「你怎麼和羅依依那種人做朋友?她都長大了,還問父母要錢,她都有爸媽了,還不知道珍惜!」


我無辜地看著他:「你要是也想要爸媽,那我去叫他們回來,你也認一個?」


他氣哼哼道:「我不可能和沈雪做兄妹!」


我對大小姐使了個眼色,大小姐含羞帶怯地絞著手指頭:「聶琛哥哥,我沒錢吃飯了,可以刷你的卡嗎?我不和羅依依做朋友了,我和你做朋友。」


聶琛猶豫了一下:「好。」


我跟在他們身後。


聶琛卡裡隻有 50 塊錢了。


大小姐雖然會示弱了,但還是個大小姐,直接刷了他 28 塊錢的菜!


聶琛忍得青筋暴起,但沒說話。


飯桌上,聶琛隻打了白飯,和一碗免費湯。


大小姐一盤子肉。


她挑挑揀揀,然後看著聶琛:「聶琛哥哥,你真棒,吃得這麼健康,我也要向你學習。」


27


我立刻把她的盤子端我這裡,然後把我的湯給她遞過去,道:「不能浪費食物,我來助人為樂。」


然後我開始狂吃。


大小姐為了和聶琛有共同語言,不斷地說免費湯好喝,白飯好吃,她最喜歡這樣了。


聶琛估計也想把大小姐這條魚給弄回來,所以時不時嗯一聲。


回了宿舍,大小姐立刻問:「怎麼樣?我表現得好吧?」


我豎起了大拇指:「非常好!你看,今天他就對你更加熱情了,你們還能一桌吃飯,以後你可以經常用這招,說你的錢被我騙了,然後去刷他的卡。」


我強調:「記住了,你一定要先刷很多菜,然後說你根本不喜歡那些東西,和他一樣吃素!」


大小姐噘著嘴,拿出牛肉幹啃:「可是,我想吃肉啊。那個湯難喝死了。而且,都不吃,為啥要買啊。」


我語重心長道:「你想想,你的競爭優勢是什麼?」


她迷茫:「是什麼?」


我一邊啃她的牛肉幹,一邊道:「是差異化啊!一個大小姐,喜歡喝免費湯和白米飯,不是很有反差的一件事嗎?他肯定就會探究為什麼,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好奇,那離愛情就不遠了!


「還有啊,你一定要刷他的卡。這樣,他才會覺得你可憐柔弱,沈雪就是用的這招,咱們也用。記住了沒?」


她去旁邊消化了。


我在淘寶下了個單,然後和買家溝通了具體事項,才喜滋滋打開電視劇開始看。


28


很快,聶琛就不耐煩了。


「你沒錢了,不能問你爸媽要嗎?」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預演過。


大小姐可憐兮兮道:「我都長大了,怎麼還能問家裡要錢?我的理想,就是做獨立女性啊,我以後都不會問我爸媽要錢了。而且,我爸有私生子,他說了,家產都是兒子的,所以,我也指望不上他們。」


聶琛的表情龜裂了:「你不是獨生女嗎?」


大小姐吸吸鼻子:「對外肯定說我是獨生女。我弟弟是獨生子。」


我忙低下頭,免得笑出聲來。


「那你就去打工。」


聶琛不容置喙道。


大小姐道:「我什麼都不會做,我怕吃苦。」


這是我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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