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我看見李曉梅拿著手機，往樓梯口走去。
我在她後面跟上。
聽見了一個很炸裂的事情。
10
李曉梅撥通電話後，不情不願喊了一聲媽。
然後就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目的，要五千塊買手表和香水。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的眉頭越蹙越緊。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這麼看著你女兒低人一等？一輩子做個低賤的下等人。
比我差的人都有這些，我憑什麼沒有。
這怎麼不是必需品了，大學就是個小社會，隻會死讀書。
以後出去也是拿三千工資的社畜。」
這話給我聽笑了，學生上學不就是為了學習嘛。
我和兩個舍友常年霸榜專業前三名。
哪怕是前段時間和李曉梅撕逼，也沒耽誤我們三個參加了幾場比賽。
不僅拿了獎金，還為校爭光。
反觀李曉梅，除了按時上課，其他時間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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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裝出一副愛學習的樣子，其實問什麼都答不出來。
李曉梅還在繼續勸說她媽媽。
「女孩就要富養，現在社會誘惑這麼多。
難道你要逼我像我室友一樣墮落，出賣身體去得到這些東西嗎？」
如果說這句話讓我想打她，那下句話我真的想弄死她。
「差幾百塊錢啊，那你先把手裡的都轉給我。
剩下的去賣血吧，做這個也不用你辛苦，很簡單的。
賣血怎麼了？經常抽血對身體有好處，我是為了你健康著想。
我是你女兒，這要是別人我才不會告訴她這個好辦法。
什麼？你不去！
你生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我知道我成年了，可隻要你活著，我永遠是你的孩子，你就是要養我。
我知道自己是單親家庭啊，所以我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
單親家庭是我的錯嗎？是你自己克夫。
你把你的錯推到我身上是不對的，也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要不這樣吧，你給我找個後爸，找有錢老頭。
你把老頭克死了，還能得到遺產，也不耽誤你嫁下一個老頭。」
說到這裡，李曉梅直接笑出來。
似乎真的覺得自己想到的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些老頭子女也會感謝你的，幫他們擺脫累贅。
人老了就該去死，又不能為社會做什麼貢獻了。
還佔用社會資源，活著就是浪費。
媽，你這是做好事啊。」
我忍著上前把李曉梅打一頓的衝動，默默回到宿舍。
看著自己錄下來的視頻，它會在最合適的時機發揮最大的作用。
11
我把視頻給另外兩個舍友看完，宿舍一陣沉默。
過了好久，方燦發出靈魂拷問：
「不是，她有病吧？」
我不住點頭表示認同，用道德的外衣做自己惡劣品質的偽裝。
用道德批判別人，從而達到為自己謀取利益的目的。
直白點來講，就是一個最不要臉的人，用道德四處批判別人。
對於這種人，任何一個普通人遇到都會正義感爆棚。
不收拾她，自己都渾身難受。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
王炸，一次性解決。
12
我讓家裡贊助學校舉辦大學生心理健康檢測評估活動。
現場特地安置了幾百寸的巨幕，到時會播放一些科普視頻。
我跟兩個室友在排隊等著心理檢測的時候，李曉梅來了。
她看見我們三人，直接不屑地笑出聲。
「這個活動挺好的，我相信對你們會很有幫助。
希望你們能聽取醫生建議，樹立一個正確的三觀。
先做人後做事，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隨時找我。」
說完就飄飄然去我們前面插隊了。
想到馬上發生的，我跟兩個室友彼此對視，直接笑出聲。
心理醫生被安排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裡，現場聲音嘈雜，所以很難聽到裡面的聲音。
可李曉梅進去就不一樣了。
十分鍾後，我在外面幾米外就聽到她尖厲的聲音。
「不可能，我才沒病。
騙子，你是庸醫，我要報警，不對我還要打 120，讓真醫生來揭穿你。」
裡面的醫生說了什麼，我聽不清楚。
不過幾句話換來的是李曉梅更大聲地否定。
估計她從沒被人這麼說過，連道德外衣都不要了。
直接出口成髒，口吐芬芳。
持續輸出高達五分鍾，一時間，外面等著的同學都不說話了。
大家很默契地保持安靜，吃瓜。
醫生顯然也是忍不下去了。
「同學，我從業幾十年，我的資質和業務能力你隨便去查。
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患有雙向情感障礙和多重人格分裂。
具體診斷需要後續去醫院做詳細檢查，可從目前來看，可能性高達 90%。」
李曉梅沒說話，連我都以為她是不是被嚇住的時候。
下一秒，她突然暴起，衝向醫生就打。
整個人直接撲過去，臨時搭建的棚子都被她撞倒了。
我們這些離得近的同學趕緊衝進去幫忙。
我進去的時候，看見李曉梅整個人坐在女醫生身上，掐人家的脖子。
「我知道了，你嫉妒我，所以故意貶低我，想 pua 我，怕我以後成才當你競爭對手是吧。」
她這話一出，現場又安靜了幾秒。
我們是文學系，人家是心理學，八竿子打不著。
而且這醫生看起來都五十多了。
幻想雌競也不是這麼競的。
這畢竟是我們家贊助的活動，我直接當場叫來安保和急救醫生。
李曉梅看見我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猩紅著眼睛，想要衝過來再打我。
「南喬，你針對我。
你看我窮好欺負是吧。
特地找了個演員當醫生，專門欺騙我。
你太過分了！你……」
在李曉梅又準備口吐芬芳的時候，方燦眼疾手快，把兩個醫用口罩團成一團塞她嘴裡。
沒想到她的力氣這麼大，最後三個男生才制止住她。
學校怕李曉梅真有精神病再出什麼事，直接把她家長叫來了。
13
這是我第一次見李曉梅的媽媽，她穿著清潔工的衣服。
臉頰蒼老，皮膚黝黑，頭發黑白摻半，看起來像是李曉梅的奶奶。
我注意到她媽媽的手指骨節粗大，又瘦削，上面滿是老繭。
又想起李曉梅那些奢侈品，據我所知，她可從來不做什麼兼職。
所以這麼剝削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真該死啊。
我看向李曉梅的時候，她側身避開我的視線，眼底閃過難堪和抗拒。
李曉梅媽媽走過來，「請問我女兒怎麼了？」
明明李曉梅就站在她身旁，可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把這兩人聯系到一起。
李母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請問我女兒李曉梅怎麼了？」
導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事情都解釋了一遍。
李曉梅見臉皮都被撕沒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向她媽告狀。
「她們都針對我，欺負我，說我有病，我呸，這些人欺負我一個老實人，才是真有病。」
李曉梅指著我控訴，說我就是罪魁禍首。
李母朝我看過來，緊接著她一步一步向著我走過來。
我身旁的男生想擋在我面前保護我，被我攔住了。
我不覺得李母是個壞人。
果然，對方衝我深深鞠了一躬，誠懇向我道歉。
說完拉著李曉梅就要離開，說直接退學，不上了。
剛剛那些還討厭李曉梅的同學，被李母的一系列做法震撼到了。
隨即就是反對，「這當媽的也太冷漠了吧，我看就是家裡關心少，李曉梅才變成這樣。」
「是不是怕得罪南喬啊，嘖嘖，有錢了不起，不用動手就能毀了一個人的未來。」
李曉梅見狀, 趕緊假哭扮可憐。
連導員和校領導都有些動搖, 她們剛想開口，我直接按下手裡的遙控器。
百萬環繞音箱加巨幕，把那天樓梯間李曉梅打電話的情形完美呈現出來。
視頻結束, 我又找黑客朋友拿到李曉梅和她媽媽的聊天記錄。
裡面全是她各種貶低自己的母親，pua 裡還帶著謾罵。
知道的是母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霸凌仇人。
現場有的同學直接哭出來, 咬著牙要衝上去打李曉梅。
李曉梅明白事情徹底沒有拯救的餘地了，她直接發瘋，要拉著自己的媽媽跳人工湖。
「我的屈辱都怪你, 誰讓你沒出息。
單親家庭沒學歷又怎麼樣, 別人都能成功，怎麼你就當個清潔工。
像你這種人，活著也沒什麼用了, 跟我一起死吧。
還有你們，說我道德婊。
我家庭這麼爛，好不容易考上一所好大學。
可你們都這麼優秀，我要是沒有一方面突出, 怎麼活下去。
就算是到現在, 我也比你們這些人有道德。
我隻是拿了一副人生爛牌, 不好翻身罷了。
比起你們我不是沒能力, 隻是少了點運氣。
既然如此, 那我就重新開局。」
「也不一定，這種女的，來錢的途徑多著呢。」
「真利」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直接被身後的安保人員拽住了。
在她剛剛表演的時候, 我就讓人偷偷過去了。
李母也意識到李曉梅沒救了，為了她不再禍害別人，直接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李母也準備回老家了，她拒絕了我提供工作的幫助，說家裡有地餓不死人。
我看著李母離開的身影，也跟著嘆了口氣，轉身看見兩個舍友笑著衝我招手。
「今晚海底撈, 慶祝下。」
14
吃完海底撈逛街的時候, 我在蘋果專賣店門口看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年輕女孩。
她用手指著一個老實樸素的中年男人一頓教育。
「別人爸爸一天賺幾千，你一天才二百。
你自己不努力，還把希望寄託在孩子身上。
讓我少花錢，又讓我好好學習。
怎麼什麼好事都得你要, 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叫你一聲爸爸，你就得對我的人生負責。
起碼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吧。」
女孩手裡拿著最新款蘋果手機，還想要新出的蘋果電腦。
方燦忍不下去，剛想過去。
一個中年婦女從角落出來, 一巴掌狠狠甩在女孩臉上。
並且搶過女孩的手機, 當場找工作人員回收，換了一筆錢。
拉著中年男人走了，絲毫不管快哭成傻子的女孩。
我爽了。
道德是約束壞人的, 不是壞人偽裝自己的武器。
利用道德，最後終將被反噬。
真要這麼在意道德，就直接做個表裡如一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