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扶額，但唇角卻一直向上揚著。
相比於上輩子，這應該算得上是幸福的煩惱吧。
但江序和周清妍可就不行了。
二百多分，連個好一點的專科都去不了。
上輩子周清妍因為沒能上個好大學而被迫嫁人。
江序沾了我的光，上了 985。
偏偏他還自命不凡，自以為是什麼天才。
這次他和周清妍一樣了。
我倒想看看他會怎麼做選擇。
10
回到家後我仔細看了一下班級群。
因為班級裡我這麼一個省狀元，班主任開心得很。
再加上有同學張羅著聚餐畢業聚餐，班主任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並且還在群裡面@了我。
【到時候一定要來！】
估算著時間，也就是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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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和江序還有周清妍有過多的接觸。
第二天去的時候特意掐算著時間。
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還沒等我進包廂的門，江序和周清妍就一左一右地圍住了我。
半個月沒見，兩個人從之前的春光滿面，變成了現在的臉色蠟黃，黑眼圈眼袋都出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啊，白書曼！」
「在國外玩得挺開心的？嗯？省狀元！？」
「都是一樣的答案，為什麼你的分數那麼高，我們兩個的分數那麼低！還有之前我們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麼回都不回？！」
我推開了他們抓著我的手，眼中帶著藏不住的厭惡。
「你們兩個不學無術，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現在分數低和我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江序，你不是高考結束之後就和我分手了嗎？
「哦不對，與其說是分手，更應該說是無縫銜接吧，你們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現在站在一起更加相配了啊！」
江序無理也能辯三分，說話時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好在正掙脫不開時，班主任來了。
11
他向來是不敢在人前耍橫的，一看到老師就松了手。
我恭恭敬敬地向老師問好，順便還帶了一點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
一套流程下來，班主任開心得合不攏嘴。
「走，先進去吃飯。」
我和班主任老師走在前面，江序和周清妍則在後面憤憤地盯著我。
那眼光毒辣得，就連老師都感受到了。
「怎麼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我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幹脆自己點點頭承認了。
「他們高考之前逼我幫他們作弊。
「現在我的分數這麼高，他們的成績不理想，就開始……」
班主任氣得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放心，他們敢鬧事，老師幫你撐腰！！
「自己不學習，隻想著歪門邪道，他們但凡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一點都不至於這樣！」
我點點頭，心裡瞬間就踏實了下來。
經歷過上輩子的事情之後，我時刻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江序簡直就是個瘋子。
讓他付出代價是必然的，但我也必須要規避風險。
飯桌上，所有人都高高興興地吃吃喝喝。
雖然我的分數是最高的，但同學之間純粹的感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化。
我和舍友聊得火熱，江序和周清妍幽怨的目光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
「曼曼，你看他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啊，一直盯著你看。」
「就是的，他們倆的事大家誰也不知道，明明畢業之前還和你在一起，結果高考完就把你甩了，還秀恩愛說什麼青梅竹馬！」
「真是青梅竹馬幹嘛還等到現在啊！明明就是劈腿了，還美化自己！」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也足夠讓他們聽到了。
周清妍聞言立馬拍案而起。
「什麼劈腿，你才劈腿呢！我和江序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們就是心髒看什麼都髒！
「白書曼做出來的事才讓人惡心！惡心透了！」
舍友還想替我抱不平，不過被我攔住了。
我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兩個，然後順著周清妍的話點點頭。
「對對，你說得都對。
「我退出，你們兩個好好在一起吧，正好，你們的確很合適。」
奇怪。
我明明是順著他們的話說的，但那兩人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白書曼，你別得意得太早了！」
12
為了防止他們又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飯局結束之後我叫了爸媽來接我。
果然。
直到我坐上車離開，那兩人陰鸷的目光都沒有在我的身上挪開。
因為成績優異，最近還有幾家媒體來採訪了我。
難得有一次露臉的機會，爸媽開始每天抱著手機刷關於我的視頻。
但是刷著刷著，我媽突然驚呼了一聲。
「天吶，老白，你快看我給你分享的視頻！」
本以為又是我媽誇張了。
但聽到手機裡傳來周清妍和江序的聲音時，我半眯起眼睛。
「我江序和周清妍實名舉報今年的省狀元，白書曼在高考過程中作弊。
「本次的高考成績有極大水分，且和她的平時成績相差懸殊這一點也足以證明。」
爸媽先是看了看我，緊接著就氣得破口大罵。
我爸更是穿上衣服就要去找他們兩個算賬。
隻是還沒走出家門呢，電話就被打爆了。
「請問是白書曼的父親嗎？白書曼在此次考試中真的作弊了嗎？」
「您相信自己的女兒嗎？」
「聽說得知白書曼本次的成績時，您作為父親也是震驚的。」
我爸起初還能保持鎮定。
但電話接得多了，他一個沒忍住就抱著手機大吼。
「我女兒沒有作弊！！！」
說完，我爸關了機。
從背後看著他劇烈起伏的肩膀，我過去拍了拍他。
「沒事，爸，身正不怕影子斜。」
然後又看向我媽，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真的沒有作弊。」
見我這麼說，爸媽明顯松了一口氣。
「那兩個小兔崽子就是嫉妒你！
「我去找他們算賬！」
我攔住了我爸：「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們要鬧，就鬧個大的。
還要讓子彈飛一會兒呢。
13
這件事情愈演愈烈。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抄襲的。
見我不回應，江序和周清妍又開始無休止地帶節奏。
【白書曼上學的時候就喜歡抽煙喝酒談戀愛，社會上的那些她都玩得很開的。】
【說實話，我真的不是嫉妒，隻是聽說她要去北大上學了，我是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人進入我們的頂尖學府，那她以後出來就是社會的敗類！危害社會怎麼辦？】
【對，江序說的是真的，白書曼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男朋友都不知道換了多少。】
我翻看著評論區，被裡面荒謬的內容給逗笑了。
不知道他們倆花了多少錢，甚至還僱人冒充我的前男友們。
看著我的名聲一天比一天差，爸媽急得團團轉。
「曼曼，到底什麼時候澄清啊。」
我不緊不慢地坐著：「媽，真的不急。」
直到那天早上，我接到了北大招生辦的電話。
電話裡說，讓我務必處理好這些事才能順利入學。
爸媽之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愁眉不展。
但我卻因此難得露出了笑臉。?
「爸媽，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報警吧。」
現在流言蜚語已經給我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也該讓他們承受代價了。
報警之後，我用自己的社交賬號發布了一條視頻。
在視頻裡，我懇請有關部門能夠放出高考當天的監控視頻，以證清白。
視頻一發就獲得了極高的瀏覽量。
【報警了？看她這樣子好像真不是裝的，作弊的事該不會是假的吧。】
【真真假假的，咱們還是看最後的結果吧。】
視頻發了沒多久，江序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
我拒絕了，然後把他拉進了黑名單裡。
慌了？
但為時已晚。
14
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而且事關高考和誠信問題。
所有人都很重視。
第二天有關部門就調取了監控錄像。
毫無意外地。
我根本就沒有抄。
但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相關部門還是放出了一部分的視頻。
並配文：【造謠無成本。】
網友看了視頻後不僅沒發現我作弊，反而還揪出來了江序和周清妍。
【不是，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才像是作弊的樣子？】
【你看看啊，人家的答題卡但凡放在桌子邊上，他們兩個就伸著脖子拼命地看，還邊看邊寫呢。】
【會不會是白書曼故意給他們看的？】
【樓上的是不是有病啊？人家是省狀元，就算被抄，那他們倆最次應該也能過本科的及格線吧。】
【再說了，人家把答題卡放在桌子邊上有什麼問題？你真是受害者有罪論吧。】
【@監考組，你們仔細看，實名舉報的那兩個人是不是一直在抄省狀元的答案？】
看著扭轉的風向，爸媽懸著的心也終於踏實了下來。
但那兩個人就不同了。
高考作弊性質十分嚴重。
15
江序和周清妍慌了。
他們兩個齊齊找上了我家門。
當著我爸媽的面就開始瘋狂道歉。
「對不起白書曼，真的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
「你現在能不能讓他們別再繼續看監控了，萬一真的被發現作弊我們的後半輩子就毀了，不能這樣啊！」
「對啊，書曼，你都已經是省狀元了，你前途不可限量，就放過我們一次還不行嗎？」
我冷眼看著這絲毫沒有認識到錯誤了兩個人。
薄唇輕啟：「不能。」
我爸媽也氣得不輕，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
「你們兩個趕緊走吧，別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了，既然成年了就要承擔法律責任！
「現在讓我姑娘原諒你們兩個，你們倆昧著良心弄什麼實名舉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啊？
「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孩子，比成年人的心思都歹毒，毀了我姑娘到底對你們兩個有什麼好處！」
上輩子嫁給江序後，他婚前婚後的態度大相徑庭。
甚至對我父母也不怎麼尊敬了。
有一次他酒後回家發瘋，我爸氣不過說了兩句。
他居然還動手把我爸推在了沙發上。
還是現在他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著才順眼。
「書曼，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同學情意了嗎？」
他紅著眼睛，似乎試圖勾起我的同情心一樣。
但我心如鐵！！
看他流下的鱷魚眼淚，我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來了什麼。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你造謠誹謗的事情我還報警了呢，走，現在就去警察局！」
我要在他的檔案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16
高考作弊和造謠誹謗省狀元。
這兩件事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到了警察局，他們倆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著自己。
江序甚至沒骨氣地跪下了。
「對不起書曼，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的。
「原諒我一次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毫不猶豫地拒絕，然後看向警察叔叔。
「我們拒絕和解，走法律程序吧。
「因為他們造謠, 我差點不能上北京大學了。」
警察叔叔點點頭：「造謠誹謗要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別哭了, 起來準備進拘留所吧。」
周清妍身子一晃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邊哭邊拍打著旁邊的江序：「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地你非要讓我和你一起實名舉報, 現在好了吧！
「警察叔叔, 壞主意都是他出的, 他是主謀，我隻是配合他而已，能不能不拘留我啊嗚嗚。」
江序聽到這話後也急了。
他滿眼震驚地看著周清妍，兩個人差點在警察局裡大打出手。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要不是被你耽誤, 我會隻考 200 多分？！
「呵呵，我就算是被拘留了也能重新復讀！明年我照樣能考一個好大學！
「周清妍！你看你媽會不會逼著你嫁人就是了！到時候你別來求我！」
我和爸媽在旁邊看完了這場鬧劇, 隻當是看熱鬧了。
但是復讀的事情是不是江序想多了？
他該不會不知道吧。
高考作弊，考生在未來三年內都不允許再參加高考了。
而三年後的我都快要大學畢業了。
這輩子江序終於能如願和他的小青梅在一起了。
隻是……
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呢？
17
江序和周清妍的高考成績被作廢。
連二百多分都沒有了, 專科都沒得上。
不僅如此，作弊的事情還被記入了誠信檔案，這件事的汙點將會伴隨他一生。
復讀更加沒有指望……
網友們都在高呼真爽！
【害人, 終害己！】
【這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圖啥呢這兩個人。】
為了防止他們兩個不知道自己的處罰結果。
我特意去了一趟拘留所探視。
短短四天而已，江序已經邋遢得不像樣子。
但奇怪的是, 他一看到我就激動地站了起來。
眼圈泛著紅不說，眼底還夾雜著一股復雜的情緒。
那熟悉的眼神讓我生理不適。
他……
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江序的喉結滾了滾, 幾顆淚珠悄然落下。
我扭過頭, 看得惡心。
「曼曼……」
上輩子，江序一直這麼叫我。
「我這兩天一直在反復做同一個夢, 我夢到……夢到我們結婚了。
「你還我有了我的孩子……」
眼皮跳了跳, 沒想到他真的記起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問：「然後呢？」
「然後……」
江序的眼珠轉了轉，最後竟然號啕大哭起來。
我盯著他, 良久後緩緩開口。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你的高考成績被作廢了。
「三年不能參加高考。
「復讀，無望了哦。」
哭聲戛然而止, 江序激動地站了起來。
「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我」我笑了。
「我一個準北大新生，為什麼要騙你？
「以後我的人生前途無量, 而你，將會永無翻身之地。」
說完後，我便轉身離開了。
江序崩潰了，在我身後破口大罵，一直到我身影快消失時, 又瘋狂地求饒。
可我沒有再回頭。
九月初開學時, 爸媽親自把我送到了學校門口。
看著氣派的學校大門, 我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
我即將邁進北大的校門, 而江序和周清妍則徹底留在了老家。
還結婚了。
但是很可惜, 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婚後好像並不幸福。
聽同學說, 江序酗酒，還染上了家庭暴力。
周清妍受不了後，開始頻繁出軌。
最後被酒後的江序, 失手給打死了。
江序也喜提十年牢獄之災，他這一世是徹底毀了。
可那又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的人生，一片光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