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後我就被他扔在了馬路上。


零星的雨點落在身上,他是在懲罰我的拒絕。


可我覺得雨來得真及時啊,能衝刷他留下的那些痕跡,他可真髒。


6


下雨天叫車的人格外多,我說不了話搶不到出租車,隻好躲在店門內。


玉镯是段雲深送我的,說和我很相稱。


仔細想來,他能送任何他看得上的女人,因為生日宴那天,許曦也有。


「安聽,好巧。」


陳煥從雨裡鑽了進來。


「你-參加-比賽?」


我做得很慢,就怕他不能明白,出乎意料的是,他完全看得懂。


「沒,我這幾天在練歌房練歌。你手怎麼了?」


手腕被貼住,可星星點點的血灑在白色長裙上,很顯眼。


「镯子-壞了。」


「玉镯壞了,你霉運要走了,交好運咯。」


我被他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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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彎彎開始講今天的所見所聞,外面的雨慢慢在變小。


「安聽,你信我嗎?」


我不明白他所指。


隻見他用著袋子將我受傷的手套住,然後拉著我的手腕衝出了門。


我們兩個在雨裡越走越快,淋在身上的雨水都變得輕盈起來。


「安聽,與其被困在雨中,還不如試著向前。」


我點點頭,跟著他的步伐。


「我希望你能開心起來,任何的困難我都會和你一起度過。」


男人的笑聲蕩漾在雨中,讓我慌了神,分不清真假。


一路小跑衝進了小區電梯,我們潮湿的頭發都黏在臉上。


兩隻落湯雞相視而笑。


「安聽,你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


是啊,我不再害怕段雲深,我能與他對抗了。


電梯的鏡子映出女人掛滿雨水的白皙臉龐,因為奔跑而泛著紅暈,睫毛上的水滴忽閃著掉落,有了幾分別樣的美。


男人紅著耳朵,傳來毫不避諱的目光。


「安聽,我們以前見過吧……」


見過嗎?


我們各自回了家,洗漱完在陽臺上,我喝著姜茶,他練著歌。


7


段雲深從許曦那邊回來後煩躁地踹開家門。


安聽反抗自己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一股無名之火在他胸口壓得慌。


他一直覺得自己拯救了安聽,帶她過上了比其他殘疾人士更好的生活。


三年來守在安聽身邊,他有些倦了,而許曦的回國,讓他重燃了激情。


可真的聽安聽提出分手後,他沒有舒暢反而煩悶不堪,甚至不停地想她、想見她、想抱她……


他躺在沙發上,摸到沙發茶幾上一本落了灰的小冊子。


那本小冊子是安聽一筆一劃畫的手語書,她曾經總讓自己看自己學,而他沒有時間。


他翻動著冊子,不知不覺跟著竟然記住了幾個手語。


好像,並不是很難。


那時候為什麼就不願意學呢?


不然自己就能知道安聽到底和自己說了什麼。


嘴角傳來一陣劇痛,他狠狠地把小冊子扔在地上。


學會了有什麼用!她早就變了,不是當初那個溫柔聽話的安聽了。


「安聽,你怎麼敢和我提分手的?你最好別他媽回來求我。」


那晚,他翻了一晚上的手語書,坐到了天亮。


8


陳煥早上來看我手臂的傷勢,順便給我買了早餐。


門外傳來急促的門鈴聲,陳煥幫我開了門。


一臉陰霾的段雲深站在門口,厲聲道:「給我一個解釋。」


我冷笑,需要什麼解釋,我們都分手了。


「安聽,在人前你像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背著我又是找工作又是找男人,你到底還背著幹了……草!」


我將手裡的豆漿悉數潑在了他的臉上,再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我們分手了,你別來找我。」


「聽到沒,前男友。而且,你大早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陳煥看著我的手勢在一旁給我做翻譯,還不忘評上幾句。


段雲深抹了一把臉,向前一步,被陳煥攔了下來,「好,安聽,我們別鬧了,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昨天把我扔在雨裡,現在又來找我做什麼?」


「你知道她打車多麼不容易嗎?你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


陳煥繼續道:「戀愛自由,分手自由,大叔你有點胡攪蠻纏了。」


段雲深解釋,「我氣你的,你那樣抗拒我……」


「你住嘴,你昨天晚上和她……」


陳煥看我不手勢動了,順著我的眼神看去。


段雲深衣領處的口紅印,顯目刺眼。


「大叔,你自己不幹不淨的,來指責別人合適嗎?」


「你給我閉嘴!關你他媽的什麼事!」


段雲深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陳煥歪著頭,T 恤裡的肌肉線條不自覺地繃緊。


我轉身去了房裡,將存折扔在段雲深身邊。


「這是你資助過我的錢,我連著利息都還給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再用道德綁架我。我不欠你的。」


「安聽,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


還未說完,陳煥替我關上了門,轉頭小聲地問:「安聽,這樣可以嗎?」


懵懂的崇拜和愛戀,終究化為了煙土。


我朝他點了點頭。


9


段雲深有很多辦法能逼我低頭,原本授課的學校辭退了我。


我找了好幾家機構,都以各種原因不予錄用。


他想讓我變得和以前一樣蜷在他的身邊,做他最溫順的貓。


可我已經清醒了。


我的手語記憶法在學校得到過很多學生好評,我也希望能讓更多的特殊孩子學習。


我準備開直播。


陳煥很贊同我這個想法。


他算是我第一個學員,看了我的小冊子,他現在基本能懂我的手語了。


剛開始,我面對鏡頭有點窘迫。


他則在一旁,給我講解,介紹我的記憶法,特別賣力。


剛開播人數很少,他賣力得像個小太陽。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會給大家唱唱歌彈彈吉他,活脫脫學課程送表演。


一個月後,我們直播間實時觀看人數破了千,我備受鼓舞。


我更加認真地準備晚上直播的課程,而他一直像個小助理幫我忙這忙那,打免費工,毫無怨言。


隻有在下播的時候,他會嚷著讓我做點好吃的。


「安聽,我餓了,今天多一份炸醬面吧。」


我點點頭,他則擠進廚房一起幫忙,手忙腳亂。


我的生活沒有了段雲深,好像也能開啟另一種副本。


「我明天去比賽,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能-做什麼?」


「不需要做什麼,陪著我就好。」


我不置可否,笑著答應了。


沒有想到原來陳煥也小有名氣,在比賽會場中,很多參賽選手都認識,他有很多粉絲。


「你-很-厲害-大家-都-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呀。粉絲對我可狂熱了,可你好像……淡淡的……」


我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專注著環顧四周。


「安聽?你做助理了?」


這矯揉造作的聲音,隻有陳曦。


女人挽著段雲深娉娉嫋嫋走來。


「像你這種人,能找什麼工作?也就雲深養著你才能讓你衣食無憂。」


嘴替陳煥開口道:「像你這種醜女人,嘴也是真臭。」


「你!哦~」


她看著我們倆,笑容意味深長。


「怪不得這麼痛快分手,原來是找好了下家。嘖嘖嘖,還是個弟弟,你原來不是表面上的那麼……正經。」


「許阿姨,你不打聽好就胡亂編排人,你比表面上的看上去還要……蠢。」


「雲深~你看看他,他們欺負我。」


段雲深撂下狠話,「你們做陪襯的,數著日子就早點回家吧。」


我拉了拉陳煥的衣角。


「不要-得罪-她。」


因為段雲深在這裡,他的勢力也許真的能為她操控比賽成績,我怕陳煥吃虧。


他無比認真,「安聽,有我在,他不能動你,也動不了我。」


10


臺上選手開始自我介紹和抽籤,我在後臺休息室裡看著陳煥的吉他。


保潔阿姨拿著拖把打掃休息室。


奇怪的是,她一直在我周圍徘徊。


我知道會有人使陰招,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不上臺面的方式。


吉他被我抱在懷裡,身子卻被一股大力推向前去。


我硬生生自己轉過身,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護著吉他後腦勺著了地。


一時之間,頭暈目眩,腦袋有片刻的空洞。


我眼前一片模糊,隻記得要緊緊抱住吉他。


在失去意識之前,一股熟悉的荔枝玫瑰香味傳來。


我被送去了醫院。


初賽結束了,陳煥陪在我旁邊。


「對不起,耽誤-你的-比賽。」


「沒有耽誤,我進決賽了,許曦遲到了也進了決賽,他有點手段。」


「還有,你別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這和你沒有關系。我要謝謝你,幫我保護了吉他。」


他說得坦誠,我心裡不是滋味。


從醫院回來之後,我開始有意與陳煥保持距離。


我讓他安心準備比賽,直播的時候不再叫他。


「你好像總會給我帶來霉運。」


從前,段雲深在幫我解決一個個麻煩之後,總是這麼說。


我也深信,從小到大,好像與我搭邊的人都受了不好的遭遇。


陳煥算是我的弟弟,我不能拖他下水。


晚上直播的時候,沒有陳煥在一旁,彈幕亂飛。


【美女擱直播間做法嗎?這是在幹什麼?】


【我想聽小哥哥唱情歌!沒有小哥哥,我今晚失眠到天亮!】


……


【段氏音樂公司總裁的前女友,在這裡賣慘博同情。】


彈幕開始重新刷了起來。


【他是段雲深的女朋友?一個啞巴?】


【總裁看得上這種人?別亂磕 CP。】


【前幾日還和一個小鮮肉直播呢,哇,不會是劈腿吧。】


【跟段總分手後,生活這麼慘,來直播間賣慘來了。】


他們說著汙蔑我的話。


我始終掛著笑,邊做邊寫。


我不能因為那些無聊的彈幕而影響我的授課。


鏡頭前的,有這些無聊的吃瓜者,但更多的是那些想要幫助的孩子。


【專心聽課,八卦群哥另外給你們開。(心心心)】


【別欺負老師,哥會騎著吉他去你家門前唱青藏高原。(兇兇兇)】


當然,還有會幫我的陳煥。


11


我來到了決賽現場的時候,陳煥正唱著歌。


舞臺上一盞燈,一個人,一把椅子,一個吉他。


他是熱烈的少年,卻唱著悲傷的情歌。


濃眉深鎖,淡淡的憂傷劃入每個人的心裡。


歌聲戛然而止,掌聲熱烈。


他站在臺上,看到了在幕布後面的我,朝我眨了眨眼睛。


「你-真-棒!」


他朝著我旁若無人地比畫著。


「你-真-好!」


我身上多了幾道刺眼的目光。


段雲深坐在臺下與幾個導演在說著什麼,他瞟了我一眼,嘴角掛著不明意味地笑。


經過忐忑地計算環節,評委得分出來了。


大屏幕顯示,陳煥總分比許曦落後一名。


兩個工作人員在小聲議論。


「唱得這麼好,怎麼才第二啊。」


「資本運作,你懂不懂。」


段雲深微抬著下顎,眼裡全是戲謔。


陳煥剛下臺,就急著安慰我,「別擔心,還有最後一輪。」


是啊,不到最後一刻都不作數。


我不灰心。


當晚的直播間,我從授課變成了闲聊。


不涉及隱私問題,我都會為大家做解答,也正好對之前的一些流言做了解釋。


我寫得很慢,以為會有很多人催促,反而大家更加認真地聽我的故事。


平等地被尊重的感覺。


我寫下幾句,【大家喜歡直播間之前的小哥哥唱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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