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明白了。
我曾和程先生簽過一年的替身合約。
隻因我像他早逝的白月光。
而我因為父親做生意失敗欠了很多債，就答應了。
一年裡，我和程先生住在一起，但並沒發生過關系。
程先生對我的要求就是，隨叫隨到，滿足他的要求。
而程先生對我最多的要求就是：穿女裝，打扮成那個女人的模樣。
我表現得很懂事，不會逾矩，很合程先生的心意。
兩個月前合約到期，程先生遞給我一份續約協議。
但被我拒絕了。
第一次被我拒絕，他很不滿意，也很生氣。
而他的身份做不來挽留的事情，便由我離開。
隻是我沒想到，他會再次找我。
19
「程先生。」
程先生抬眸，狹長的眼極具侵略性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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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的？」
我點點頭：「是。」
程先生：「去找那個年輕人？」
看來，他也看到了網上那些。
我點點頭。
程先生周遭氣息微變，聲音冷了幾分：
「呵，看來你喜歡那個年輕人。」
我沒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我還被人騙了。
我沉思片刻，回復道：「程先生，抱歉，我並……」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先生慍怒的聲音打斷：
「邊白歡！」
我噤聲，抬頭看他。
隻見他直直地盯著我的脖子看，眼底像結了層霜。
我知道他看到位置有什麼。
昨晚留下的痕跡。
「你們做了？」
我沉默了幾秒，回復：「是。」
「呵！」
他笑了聲，撕毀了那份桌上的協議，離開了包廂。
我眼神一滯，愣住原地。
20
回家後，由於我身上疼得難受，就在網上買了點藥給自己塗上。
塗完我越想越氣，登上 APP 把賬號給注銷了。
又用另一個手機號注冊了個新的賬號。
之後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兩天後，我上網看到有人說發 185 男團視頻的賬號並不是文旅官方賬號。
我直接被氣笑了。
所以我不僅被蒙在鼓裡，還被人騙進了被窩裡。
小醜竟是我自己。
我那叫一個恨啊～
當時我怎麼就被色心蒙蔽了雙眼，就暈暈乎乎地跟他……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敲門。
自己被騙已經很生氣了，結果渣男居然還到我家，讓我一整個情緒爆發。
指著他破口大罵：「你個渣男，居然敢來我家？」
謝忱穿著黑色沖鋒衣，戴著連帽，黑發散在額前，隱隱遮住眼。
臉色有些蒼白，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頹懶的虛弱感。
「邊白歡，我沒……」
下一秒，他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
21
謝忱倒下去的那一刻，我人都傻了。
趕緊過去蹲下喊他：「謝忱，你……」
「你來我家碰瓷啊？」
「謝忱？」
我用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臉，才發現他的臉燙得要命。
他發燒了。
還燒暈過去了。
雖然這人很渣，但我不能坐視不管。
於是我將他送去了醫院，才知道他不僅高燒，還低血糖。
醫生安排了病床，給他輸液。
我坐在病床前，看著謝忱。
此刻的他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張頂好看的臉略顯蒼白，帶著幾分憔悴的意味，嘴角還有破皮後的血痂，看起來像是受傷的嬌弱天使。
我的眼神落在他的嘴巴上。
那是被我親破的。
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晚上。
其實，體驗感還行……
確實給我帶來了悸動。
22
一個小時後，謝忱醒了。
剛睜開眼睛時，眼神迷茫，看清周圍環境後逐漸清明。
他嗓音低啞：「邊白歡……」
我沒好氣地瞧他一眼，把交費單遞給他。
又拿出手機調出收款碼：
「既然你醒了，把醫藥費轉給我，我要回家了。」
他沒動，那雙黑色雙眸中映著水光，直直地看著我。
「你睡了我，得對我負責……」
說話的語氣透著幾分……委屈。
我：？
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瞎說什麼，明明是你睡了我！」
下一秒，他語調緩慢，一字一句道：
「那我們互相負責。」
我：？？？
神特麼互相負責。
這渣男……
我頓時湧上一股火氣，冷聲道：
「你個渣男，有男朋友了還跟我……
「現在還想騙我對你負責？我要是真對你負責我才瘋了呢。
「你趕緊把醫藥費給我，我要走了。」
說完我就把收款碼舉到他面前。
結果他卻說：
「我不是，你誤會了，先聽我解釋行嗎？」
23
聽到「誤會」後我愣了一瞬，收回手機決定先聽聽他的解釋。
他拍的那個視頻，其實就是他朋友在網上跟風整活，心血來潮創建的賬號。
而他，則是遊戲輸了被懲罰拍的。
看到我的照片後，才給朋友發消息的。
「我在認識你之前，沒有男朋友。」
我輕輕哼了聲，沒說話。
他繼續說道：「早上我去藥房給你買藥，順便買早餐，回去後發現你退房走了，給你打電話就被你罵渣男。
「當時我覺得莫名其妙，直到下午我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有人用我的照片網戀騙了十幾萬……」
我再次一愣：「用你照片網戀？」
他點點頭：「對。經過調查發現，那人是我身邊的一個朋友。」
我丟，這是什麼朋友？
也太坑了吧？
「所以你來找我，就是跟我解釋這件事？」
他喉結極慢地滾了一下，嗓音有些勾人：
「還要你對我負責。」
我心尖一顫，眼眸微閃。
「負責？怎麼負責？」
謝忱：「當我男朋友。」
這一刻，我心跳都加快了。
當他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且，我還是第一次……」
我脫口而出：「我也是……」
下一秒，我與他對視上，鬧了個大紅臉。
「知、知道了，我對你負責，答應當你男朋友了。」
謝忱輕垂的黑瞳好似彎了彎，透著讓人心跳加速的繾綣綺色。
「那一會兒你要帶我回家嗎？」
我吞了吞唾沫，小聲說：
「……帶。」
24
謝忱輸完液後退了燒，於是我把他帶回了家。
許是沒什麼力氣，他靠在沙發上，像是沒骨頭一樣。
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嬌弱感。
我溫聲道：「要不你躺床上休息會兒？」
他勾了勾手指。
我坐到他身邊，他就直接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那我睡哪兒？」
漫不經心的調兒鉆入我的耳朵裡，讓我不得心頭一顫。
我這才想起來，家裡隻有一張床。
於是我說道：「這隻有我自己住，所以隻有一張床……」
謝忱輕嗯了聲：「那挺好的。」
我：？
我愣了一瞬，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和我在一起不會是饞我……那什麼吧？」
他笑了聲，說道：
「呵，難道不是你對我見色起意，吃幹抹凈？
「再說，我現在是一個病人，能對你做什麼？」
我鬧了個大紅臉，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你別說了。」
25
之後的幾天，謝忱總是反復發燒。
所以每天我都和他一起去醫院輸液，再回來。
第一次見面時，謝忱給我的感覺是又欲又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顯得又嬌又勾人。
回來後，就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車前還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我腳步一頓，目光停滯。
是程先生的助理。
見到我後，他走過來，公事公辦道：
「邊先生，程先生在車上等你。」
我點點頭，將東西放下後上了車。
「程先生。」我禮貌喊道。
程先生眼神看著窗外，眼神不辨喜怒，聲音冷沉：
「你們在一起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謝忱。
我如實回復：「是。」
程先生轉頭，看著我，問道：
「你覺得他能給你什麼？」
我沉默不語。
「跟他斷了，繼續跟我，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至於合約上的條件，我再給你加兩倍。」
26
不得不說，他提的報酬確實很豐厚。
但我現在無債一身輕，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於是，我再次拒絕：「抱歉，程先生……」
程先生眼底閃過一抹訝然，似沒想到我會再次拒絕。
「有很喜歡嗎？不過幾天而已。
「你想清楚，你們現在的階段不過是圖一時新鮮吧，等新鮮勁兒過了，你們就會分開。
「邊白歡，跟我還是跟他，你想清楚再回答！」
我默了摸，隨即認真回道：
「程先生，我並不喜歡在你身邊做替身的這份工作。」
程先生：「你說什麼？」
我繼續說道：「之前我們的關系很簡單，算是各取所需。你給我報酬，我按照你的喜好要求工作，僅此而已。
「現在合約結束，我並不考慮續約了，請程先生另找他人吧。」
他想要的，不過是我這張與他白月光相似的臉而已。
再說，我一點都不喜歡穿女裝。
明確拒絕後，我打開車門下了車。
而程先生也下了車，抓住我的手腕：
「那我們就在一起，做戀人。」
我大腦空了一瞬，隨即冷漠說道：
「程先生，我們做不成戀人。你喜歡的，是那位鐘女士。」
說完，我掙開他的手，提上購物袋準備上樓，卻看到了不遠處的謝忱。
27
我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或許，他什麼都看見了。
雖然我們隻交往了幾天，但我應該向他解釋一下。
他戴上沖鋒衣連帽，然後走了過來。
他接過一個購物袋，說道：「冷，先上樓。」
我微微點頭：「好。」
到家後，剛關上門謝忱就將手裡的購物袋放到了地上，將我抵在門上。
下一秒，毫無徵兆的吻落了下來。
「唔……謝忱……」
我手中的購物袋也掉在了地上。
我大腦一片空，一股熱意湧了上來，燒紅了臉頰、脖頸、耳朵。
片刻後，謝忱抱著我在我耳邊問了句：
「邊白歡，告訴我……
「你們什麼關系？」
我眸子閃了閃，聲音有些低：
「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讓我跟你解釋？」
謝忱乖乖放開我：「好。」
於是我跟他解釋了我和程先生的關系，還說了程先生找我的原因。
盡管我和程先生並沒有發生什麼，但給人當替身畢竟不算是什麼正經職業，聽著也不好聽。
我也不知道謝忱心裡會怎麼想，會不會介意。
28
但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要說開比較好，於是我開口道：
「我說完了，如果你介意……或者覺得我們不合適，也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謝忱聽完後先是問我：「欠債還完了嗎？」
我點頭：「還完了。」
他沒說話，然後拿出手機，操作了一番。
下一秒我的手機就收到了他的轉賬，十萬塊錢。
還備注自願贈與。
我疑惑看他：「我不是說還完了？你為什麼還給我轉錢？」
他挑起眉梢，眼尾輕輕挑著，反而回答了我第一個問題。
「不介意，覺得我們挺合適的，倒是……」
他拖長音調，欲言又止。
「嗯？」
他突然湊過來，喉結極慢地滾了一下，說話的嗓音帶著鉤子似的：
「倒是你男朋友穿你的衣服有點緊，尺碼不怎麼合適……
「所以，你考不考慮和你男朋友去買幾件內衣？」
我剛剛褪去熱意的臉唰地一下又紅了。
「那你也不用給我轉那麼多錢的……」
謝忱輕笑了聲，渾身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散漫勁兒：
「你男朋友有錢，留著花……」
29
之後，程先生又給我打了兩次電話。
但都被謝忱看見了。
每次程先生打來電話，謝忱就會把手機丟到一旁，然後吻我。
啞著嗓讓我不許接。
後來我就把程先生給拉黑了。
和謝忱在一起半個月後，他回去了一趟。
我這才想起，我們的家在不同的城市。
他走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心裡很空。
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
我好像，喜歡上謝忱了。
晚上，謝忱給我打視頻。
我在視頻裡看到了謝忱那張頂好看的臉，周遭還有很多人。
「給你介紹我的朋友。」
他說著，移動鏡頭。
然後，我就看到了很多人，他們都笑著齊聲喊道：
「謝哥的男朋友你好，我們是謝哥的朋友！」
緊接著，一個男生湊過來指著自己說道：
「你好呀，我就是那個在網上回復你的，可算是你們的媒人哦……」
下一秒，他就被謝忱推開。
謝忱走到安靜的地方，說道：
「先在視頻裡讓你見見我的朋友，等之後你來這邊再一一介紹。」
我點點頭：「好啊～」
「歡歡……」
「我在。」
謝忱：「我想你了，明天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好啊～到時候，我也帶你見見我的朋友。」
30
謝忱回來後，我在與朋友合伙經營的酒吧組了個局，把他介紹給我的朋友認識。
發小更是跟朋友們吐槽，調侃我：
「我跟你們講，白歡這家伙重色忘義，和謝忱在一起後，我去他家找他，直接被他給轟出來了。」
我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真是什麼都敢說。
當時我和謝忱正在客廳親親呢，這小子有我家鑰匙，直接開門進來了。
那場面，我都尷尬得腳趾扣地了。
當時謝忱手上還有輸液後留下的膠帶，這小子直接把我拉到一旁，震驚道：
「你把人都整到醫院裡去了？」
我解釋說他是發燒了。
結果這小子來了句：「你小子真禽獸。」
我氣得直接把他轟出去了。
朋友們聽了發小的話一陣哄笑。
這時一個女生走過來，眼神直白地看著謝忱，說道：
謝忱掀了掀眼皮，眼神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吐出兩字：
「不能……」
女生愣了一瞬, 問道：
「為什麼？」
發小在一旁幫著回答：「因為旁邊的是他男朋友。」
女生聽後就走了。
謝忱則湊到我耳邊, 緩緩說道：
「看到有人找你男朋友要聯系方式, 不知道幫著拒絕？」
31
這時, 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順著望過去，結果看到了程先生。
他正直勾勾地看著我們這邊。
隨即, 謝忱就掐了一下我的手心。
「嘶——」
我轉頭看他，就見他眼底升起一抹醋意。
「不許看他。」
我愣了一瞬。
原來他也看到程先生了。
又喝了一會兒，突然尿急, 就去了廁所。
出來時發現程先生站在門口，我頓了下, 準備繞過他出去。
結果他卻抓住我的手腕，有些醉醺醺地喊道：
「邊白歡, 你別走……
「邊白歡，我喜歡上你了, 你……」
我掙開他的手，冷眸：「程先生，你喝醉了。」
見他這副醉樣，不想與他多糾纏，隻想離開。
我直接推開他。
他被撞到墻上, 似清醒了幾分。
「邊白歡, 我真的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
我冷聲回道：「抱歉，我並不喜歡你。」
「為什麼？」
我剛要回答, 就聽到了謝忱的聲音：
「因為他喜歡我……」
謝忱走過來牽住我的手, 眼神帶著幾分凌厲地看向程先生, 警告道：
「麻煩程先生別再糾纏他！」
32
之後我和謝忱跟朋友打了個招呼, 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謝忱沒怎麼說話, 而我也陷入思考。
是的，我喜歡謝忱。
從見他的第一面起，我就感受到自己心跳得不正常。
而我不喜歡藏著掖著, 更喜歡打直球。
我覺得發展一段長久、健康的感情，需要雙向的付出和回應。
這樣兩個人才能變得更融洽，更合適。
所以, 我喜歡他, 就想告訴他。
於是到家後，我叫住他：
「謝忱。」
謝忱將衣服掛在架子上，輕嗯了聲。
我一字一句清晰說道：
「我喜歡你。」
謝忱輕笑了聲，點點頭，嗓音帶著幾分性感的啞：
「好, 你的表白我收到了。」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 我變得有些幼稚, 似也想聽到相同的回應, 就說：
「你這個回答我不滿意, 重新說。」
他笑意加深，反問我：
「那你想聽到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 說道：
「想聽你也說喜歡我。」
隨後，他走到我面前，眼睛染上幾分濃色。
「歡歡, 吻我……」
我聽話地親了上去。
片刻後，他回應我：
「邊白歡，我喜歡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