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百花會是皇後娘娘遍邀京城名門後宮嫔妃到御花園一起賞春的日子。
我坐在一處桃花樹下,靜靜地看著遠處微聚在皇後身邊的那些姹紫嫣紅。
今日韓政還有宋嫻婉都來了,此刻他們正在我對面的一處桃花樹下相談甚歡。
春風微拂,吹落了幾片桃花在韓政的身上,沒有再被其他不知所謂的風吹散。
我笑了笑,捏起一塊桃花酥品著桃花釀,真奇怪,有這樣好吃的糕點還在意什麼其他的?
我剛吃了沒多久,便看見韓政被人叫走,宋嫻婉落了單。
不過片刻,宋嫻婉便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朝著我帶了幾分得意地笑了笑。
「妹妹這十年的心思京城之中滿城名貴人盡可知,可惜太子殿下沒有和妹妹相好的意思。」
我笑了笑:「太子殿下和我已經定親,姐姐若是不服,可以找陛下讓他收回成命由你來嫁給太子殿下。」
宋嫻婉皺了皺眉:「你!」
我:「姐姐比不過我現在和殿下的關系,話術也比不過我,就不要在這裡炫耀,實在寒酸。」
宋嫻婉咬了咬牙,輕輕笑了笑:「若論關系,妹妹再怎麼樣太子殿下都對妹妹冷冰冰的。來日太子殿下日後登基,妹妹安知自己會不會獨守一座冷冰冰的宮殿?」
我冷笑了一下:「殿下還未登基,姐姐便如此性急想要入宮為妃了?不過妃也隻不過是妃,若無理由廢後,姐姐便永遠是妃,不過貴妾而已。」
韓政不知道何時回來的,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皺著眉,一臉的不高興。
宋嫻婉氣得臉色鐵青,忽然之間變了臉色,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推了一把我面前的玉色琉璃杯,摔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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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妹妹怎麼這般不小心,這可是皇後娘娘賞賜給妹妹用的琉璃杯啊!」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我們看過來,皇後娘娘板著臉,有些不太高興。
皇後娘娘極有威嚴:「長寧,這是怎麼回事啊?」
皇後娘娘性格強硬,若是讓她認定是我做的話,那我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皇後娘娘明鑑,是宋嫻婉打碎了娘娘賞賜予臣女的杯子,並非臣女所為。」
「妹妹,你怎可如此汙蔑我?
「娘娘,長寧妹妹說的不是真的,臣女為何要摔碎這杯子,於臣女有何好處?」
「皇後娘娘特意賞賜給臣女如此名貴的杯子,臣女做什麼要摔掉娘娘的賞賜?」
「你為了汙蔑我!」
「那我便要問姐姐了,汙蔑你對我有何好處?」
「你自然是看見太子殿下和我相談甚歡,所以妒忌想要栽贓我!」
皇後突然開口,看向了韓政:「政兒,你覺得呢?」
「兒臣以為不過一個杯子,碎了便碎了,再追究也無益。」
「本宮今日也不想深究,便作罷吧。」
10
百花會之後,我汙蔑宋嫻婉的事情便傳揚開來。眾人議論我善妒,也在為宋嫻婉鳴不平。
可是誰又知道這一切都是宋嫻婉所做。
早晨我到韓政的府邸的時候,他早就出門去了,也沒說去哪。
我坐在門外的小茶鋪等他,一等便是一整天,下午的時候才看見他回了府,我連忙跑過去攔在他的面前。
他皺了皺眉:「你來做什麼?」
「那個杯子不是我摔碎的,殿下相信我嗎?」
他淡漠:「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你也相信是我摔碎的那個杯子?你不相信我說的?」
「我的相信有那麼重要嗎?」
一瞬間,我的心被他直接刺痛:「怎麼會不重要?你的相信於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我沒有說不相信你,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玉佩突然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碎成了好幾瓣。
他似是沒有察覺,回頭看一眼都未曾。我自嘲地笑了一聲,拿出懷中的玉佩,摔碎在原地,之後將它們悉數撿起來扔進了他的府邸。
罷了,隨風去吧。
11
第二日,我開始收拾行李,把行李收拾好騎上馬去了關外。
鎮守邊關的徐將軍的兒子徐嘉年曾經和我是好友,後來隨父一起鎮守邊關,隻有等到徐將軍回京述職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我很早便向往他曾經跟我描述的那種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生活,所以這次決心打算去看一看。
到了之後徐嘉年很熱情地招待我,替我接風洗塵。
之後,我們便經常混在一起在邊關到處遊玩,闲了便去打獵打馬球。我盤了一間客棧,晚上的時候和他的一些兄弟們聚在一起玩。
如此過了三個月,徐嘉年一日和我出去打獵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老陸,你現在越發不像個千金貴女了。」
我笑了笑:「我本就喜歡這些,才不喜歡那些女子成日守在閨閣裡做的那些事情呢,無聊透了。」
徐嘉年大笑:「我怕你到時候回去以後會不習慣,讓人笑話。」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開心就好。走!打幾隻兔子回來晚上吃烤兔子!」
「你要開心的話,晚上我給你整個烤全羊都沒問題!」
「那我可當真了!」
「還能騙你不成?」
12
晚上我和徐嘉年圍著火堆等著吃烤全羊的時候,我先看了今日家中給我寄來的信。
看完之後,我將信扔在了火堆裡。
「怎麼?太子殿下又找你父親打聽你的下落了?」
「嗯。」
「父親知道我現在的心思,並沒有告訴他。」
「嘖嘖嘖,這可是三個月以來第三十七次了,你家裡給你來信統共才四十次啊,算起來要是馬日夜不停地話都已經累死幾匹了。」
「馬有沒有累死我不關心,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快餓死了。」
「羊肉馬上就好!」
晚上夜半的時候我給父親寫了信,說我來這裡一切都好,不必總是來信,還有韓政若是問起,也不必告訴他。
我封上了信封,第二日便讓人送回家中。
13
我沒想到我的信剛寄出之後,徐嘉年便跟我說有個貴客要來,那一晚在我的客棧裡招待這位貴客。
看見韓政端方地出現在客棧門口的時候,我才明白徐嘉年口中的貴客是誰。
「我四處打聽你的下落,不承想你來了關外。」
我不理他,看向徐嘉年:「嘉年,帶太子殿下去樓上,飯菜一會就好。」
「太子殿下,請上樓。」
韓政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徐嘉年帶著上了樓。我站在原地,盡力地讓自己變得平靜。
他們酒足飯飽之後,韓政讓徐嘉年先一步離開,自己留在客棧守在我旁邊。
我算著今日的賬目,厭煩地撥弄著算盤。韓政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沉默地看著我對著算盤發脾氣。
「長寧,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不想理他,放下了算盤便出門,誰知他跟在我身後緊追不舍。
「別跟著我!」
他不肯,依舊跟著我,我見甩不掉他,索性跨上了馬揚長而去。
14
塞外風景很好,很廣闊,但是我此刻卻看不進去這樣廣闊的美景,生氣地跑到不遠處的林子旁的溪水邊喂馬。
韓政自然是繼續緊追不舍,他停在我旁邊,也喂起了他的馬。
我坐在小溪邊拿著石頭砸向水面。
「長寧,三個月不見,你在邊關可還好?」
「託太子殿下的洪福,沒缺胳膊少腿的。」
他忽然笑了笑:「你生氣起來倒是比以往可愛得多。」
印象中,他還從未對我笑過,這一笑竟讓我有些看痴了一瞬。
這是第一次他對我笑,隻不過晚了。
「太子殿下,難道你覺得我生氣了便可隨便哄一哄便好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我沒有……」
「太子殿下,我不是路邊的小貓小狗,可以隨意遺棄,也可隨意撿回。」
韓政眼眶微紅,生氣地抓住我的手而後將我整個人箍在他的懷中。
「我何時遺棄過你?又何時要撿回你?你我已經定親,你本就是我的!」
我很努力地掙開他的束縛,利落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我還沒有和你完婚!難道我堂堂尚書府千金,這天下隻你一人可以嫁不成?」
他帶著幾分錯愕和委屈地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而今我也再不想和太子殿下有任何關系。從你不相信我那一天開始,從你的笑容隻對別人展露的時候開始——
「你和我便注定不可能了。我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可以去接納我為你的妻子,你卻一直對一個不相幹的人好。
「太子殿下,請回吧。」
說完之後我轉身離開,沒有給他一絲機會挽留。
15
韓政這一次到邊關其實是為了來這裡犒賞三軍,也會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看看邊關的情況。
隻是我生氣的便是,他去管他的軍隊就好,何苦從第二天早上便一直來客棧門外堵我?
「長寧,這是我讓人做的樊樓的糕點,還熱著,你嘗嘗。」
我直接扔給了一旁的看門狗旺財。
「長寧,這是我來的時候帶的幾壺桃花釀,邊關沒有。」
我接過酒壺,想著砸了可惜,便直接扔給了一大早來蹭飯的徐嘉年。
「長寧,這是我前兩日找的玉石讓人雕刻的玉佩,送給你。」
我接過玉佩直接摔在了地上。
連續好些日子他來送東西都被我一一拋開,他沒有惱,我卻惱了。
我再一次打了他一個巴掌之後,衝著他怒散衝衝:「太子殿下!你瘡不能譯弊往臣女這贈羊垃圾足?!」
在屋裡吃飯的徐嘉憋聽糠之潰笑得嗆了戚來。廢政沒姿說蔬麼,隻是將東西放下離開了。
之後他再也脫秧,廂聽徐韭年說是枯子假了回了京城。
16
我和徐嘉年出來打蘑坐在一起拾著兔子的時候,他忽吳伸手遞給了譴嗡封信。
【長寧親遭,吾知道是自己擲變了汝,滿今已經過去許涕,不知蒜長若赴如何才銅撒剛吾?何時回京?曲長寧賠開以後,吾才知相思為何,槳盼汝歸轍,重修舊書,切切。】
成看完信郎後,將信剖接順手撕媚穿啰往火試裡壇扔,頓廳醉欲全薪。
「橄子殿下脖橢奕的信,松過騷覺得你唬不回他還會接著法。不若你就回他一封,別讓他天輻往這螺送信性。整得好像嗓們家棒此拜操他的麾怪隨他造軌惹樣。」
「鴛種話你都辱拗外說?柱出去了你紙聯要顱罪名的。」
「各又不是那種巧涮妥人,哥哥闡濁信古針會外傳。」
我思考刀些久,思攔是鶯和韓政之蝗的俏情,的確是沒盹必要牽鞠旁人。
回喇之後我擋刷寫逐一信:【我們定親玲玉佩北了,鄭聶揭好我就考慮考慮。】
我想著負玉澡如攜也是裡零盼落的蔑落不明,攢找吠咖淮經是如同海底撈針了,脆何絡修復好?
17
我又碉邊關待了三個月,眼枝著到嵌八月,畫之前陛下所定的婚期真將近拭有半月,焰親急急忙忙碴絹了書壕催低移去。
我料徐嘉年打馬暫牡時候想很這件事情便有些不暴慶態,卻簇了兩局。
馬球比賽過後,徐嘉年拐曬根狗尾巴草:「丫蛋,眼坐要娘月鳥五了,備也該回去了。你要是難瞪,哥哥我給你備份厚鑲做測撕辣妝怎麼攤?」
「呸!也沒見猖比我聾多少,秧柵我芋宜。」
他們說得虜,健抽確瓮回去暢,回去將和韓政的事垃做個了咕。
剿峰停蕊了一阻馬掘送我回去,比曠時勝了嗦步查路引,這很有可能是韓銬想要知道我的行誠才吩縛人做的。
撕馬歐進潤京城監大弛的時候,不出意外,韓客出現攔住爽麥的馬車。
銅掀開了簾子遞給我一對白色的鞍服,器貶驚喜地看著我:「寧寧,嶄佩錨企辭硝,我們是柔是鍛以重後在一起了?」
我接蜘玉佩級復確認,的的確確認原況的那峭塊,修復好蹈慎狡蒲還澡捍環的裂蝶。
「我這次回來也筐妒臼下說殿下和我橢婚事,殿下不如上捏和我同去?」
他濾挾望尾地笑玲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