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防萬防,竟在此處設陷阱等我!


那尼姑把我和平兒分開,將我帶到了後院的一間偏院。


那偏院內的床榻上,睡著一個男人。


竟是……表哥許池宴。


他臉色潮紅昏迷著,顯然也是被人強綁來的。


那尼姑將我扔到了床上,便陰笑著退場。


我腦子發昏,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表哥已是失控,本能之下,雙眼迷茫地朝我撲來——


我猛地從懷中掏出迷魂散,朝他撒去!


表哥瞬間陷入昏迷。


為了以防萬一,我總會隨身攜帶迷藥,沒想到竟真的派上用場。


我掙扎著下了床,腦子越來越混沌,毒性在我體內攻城略地,讓我招架不住。


我咬牙抽出小刀,朝著自己的胳膊重重刺了一刀。


疼痛的傷口讓我勉強保持清醒。


這媚毒雖強勢,可毒性隻有半個時辰,熬過去便算解毒。


時間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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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累了?不如進去休息一會兒。」


這是趙歡若的聲音。


真是可笑,原來費盡心機設這一場局,就是為了讓傅初親自捉奸。


下一秒,門被打開。


傅初和趙歡若闖入門來。


趙歡若嘴中早就準備好的臺詞脫口而出:「表哥和三妹妹怎麼——」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許池宴昏迷在床上。


我流著鮮血躺在地上。


她所期待的畫面,並未出現。


我臉色潮紅,紅著眼看向臉色陰冷的傅初,顫聲道:「救我……」


話音未落,傅初已閃身至我身邊抱住我,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身上熟悉的清香不斷傳入我的口鼻中。


我摟住他的脖頸,軟軟地親吻他的臉頰。


我渾身燥熱,紅著眼哭道:「我好難受,傅初,幫幫我。」


傅初臉色始終鐵青,卻腳下一頓,換了個方向而去。


半炷香後,我被傅初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內。


他的身體冰冰涼涼,就像久渴之人終遇甘霖。


我笨拙地朝他撲去,卻怎麼也解不開他的束帶。


他卻忍不住笑了一聲,翻身將我抱在身下……


唇齒相交,緊緊糾纏。


他重重咬著我的耳朵,我眼巴巴看著他,疼得眼淚直流。


潮漲潮落間,毒性終於逐漸褪去。


事後,我看著他渾身的青紫,蜷縮在角落不敢言語。


傅初看著我,冷笑道:「剛才不是挺奔放的嗎?現在倒是做起了小女兒姿態。」


我臉色一紅:「我中毒了。」


他懶懶道:「我知道。」


我還想再說,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比我還要清楚,這是趙歡若策劃的。


可那又如何。


我垂下眼眸,站起身道:「走吧。」


9


回府後,傅初依舊整日和趙歡若出雙入對。


一切似乎都不曾發生。


我再也不敢亂走,繼續沉默收拾自己的行李。


轉眼到了月底。


京城下了第一場大雪,雪勢綿延,無邊寒冷。


我再也不敢隨意出門,整日蜷縮在府中,免得再生事端。


我無事可幹,便坐在院子裡數雪片。


從前我最討厭冬天,因為屋子沒有炭火,我總是凍得快要挨不過去。


我從未好好觀察過雪花。


才發現雪花竟這般漂亮,晶瑩剔透。


我在院中玩雪的時候,皇宮傳來消息。


傅初要親自率兵出徵了。


消息傳來時,我急忙跑到前殿,想問問傅初何時啟程。


可前殿眾人無比繁忙,忙著整頓軍紀。


倒是讓我遇到了趙歡若。


趙歡若換上了騎馬裝,英姿颯爽。


她冷笑著看著我道:「我要隨著殿下一起去邊疆迎戰。」


「畢竟我能幫他解決戰事,」趙歡若翹著下巴,輕蔑一笑,「你就待在這後宅,當好你的後宅夫人吧。」


我心底陡然蔓延過一陣綿密的痛意。


三日後,大軍浩浩蕩蕩出發。


我頂著大雪,去南城門目送他們。


遠遠地,傅初和趙歡若並肩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身側平兒輕聲道:「姑娘,回罷。寒風太大,免得過了病氣……」


我自嘲一笑,收回眼眸,轉身回府。


前段日子我出宮去看我師父時,師父給我更改了藥方,勉強止住了我的咳血症。


可這兩日,大抵是真的寒風入體了,我又開始陸陸續續地咳血。


平兒暗中哭了好幾次,又親自去山上,將我師父請入了太子府來。


太子如今不在,整個太子府便由我做主,也沒人會說什麼。


師父把了我的脈後,忍不住微微搖頭,道:「月兒,你若想做些什麼,便盡管去吧。」


我笑了起來,應了聲好。


10


十一月十五這日,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跟著許池宴的胡人商隊,踏上了離開京城的路。


這一行,我和平兒二人獨自上路。


沒有帶第三個人。


太子府沒人,因此這一趟,離開得出奇順利。


我活了十六年,從未離開過京城。


我跟著胡人商隊一路西去,看到了無數波瀾壯闊的自然風光。


壯觀的瀑布,精妙的山水,還有各種誘人的美食。


就連天氣,也隨著離京越來越遠,而變得越來越溫暖。


大抵是心情變好,咳血的症狀開始變少了些。


平兒很高興,愈加勤勤懇懇地幫我熬藥,監督我準時喝藥。


許池宴並沒有露面,他隻是吩咐了商隊的頭兒,多照顧我。


轉眼,我已跟著商隊行了四個月的路。


逐漸接近嘉峪關。


卻在此時,邊疆突然傳來許多戰事消息。


說是突厥大將軍衡箬,綁架了太子寵妃趙歡若。


畢竟太子傅初深愛寵妃趙歡若的消息,早已傳得天下皆知。


趙歡若被突厥綁後,據說經受了屈辱的折磨,而太子傅初卻保大義舍美人,繼續對突厥發動猛烈攻擊。


到了最後一役,橫箬已成困獸,他把趙歡若當作人質,逼傅初放了自己。


可傅初卻親自將箭對準了趙歡若,竟是親手殺了她。


而橫箬,也成了他的箭下亡魂。


至此,戰事終於結束。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客棧中吃甘洌的果飲。


聽罷,果飲落地,碎了滿地。


平兒怕我受了刺激,急忙帶我回房休息去了。


是啊,傅初一直就是這樣。


隻要為了大業,他誰都能殺。


當初他親自殺了自己的三個兄長。


如今他又殺了自己的側妃。


他當真絕情,除了朝堂大業,別的,他都能隨意舍棄。


我心底陡然掠過一陣涼意。


兔死狐悲,也許下一個,就要輪到我了。


我連夜收拾行囊,離開了商隊,打算帶著平兒去江南,尋處安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傅初回京後,若是他要尋我,遲早會摸索到這支商隊的足跡。


這商隊,終究是不安全的。


11


一個月後,我帶著平兒終於在金陵城的城北安了家。


我買了處小橋流水的宅院,園林小而精致,處處透著江南的溫婉秀氣。


又買了幾個清俊小廝,這個家逐漸像樣起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師父。


我師父還在京城,我總是記掛著他。


可又不敢聯系他, 怕暴露了行蹤。


就在我糾結時, 在一個春日的傍晚,平兒突然臉色怪異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支支吾吾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道:「你有話就說, 橫豎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什麼事都刺激不到我。」


「那我說,我說……」平兒道, 「姑娘,師父他老人家來了。」


我一喜。


可就聽平兒又道:「身邊還跟著太子殿下。」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一炷香後, 傅初和師父齊刷刷站在我房中, 大眼瞪小眼。


傅初看了一眼房內的布置,笑得陰冷:「你在這倒是過得快活。」


我眼前又一黑,眼看又要暈倒, 幸好師父及時按壓住了我的穴位。


傅初又冷笑:「我在前線拼命,你倒是在此吃香喝辣。」


說話間,一個俊美小生進門,送來了熱茶。


又一個俊美的小生進來, 送來了點心。


傅初:「……」


他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你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咬牙切齒, 一字一句。


我幽幽道:「我都活不了多久了, 還不能隨心所欲一把嗎?」


傅初:「……」


師父幹咳一聲:「我的好徒兒, 這次殿下去突厥, 替你摘了紫幽雪蓮。」


我一愣。


師父說過,我的心病,若能摘到傳說中的紫幽雪蓮,再配上至親之人的心頭血,便可保住我一條性命。


「你若是好生調養, 應該還能再活個三五十年的。」


傅初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木匣,重重扔在桌子上。


我:「??」


「那,不是還需要心頭血嗎?」我茫然道。


師父捂臉:「也帶來了。」


我:「啊?」


12


原來趙歡若沒死。


她當時被傅初的箭射中了肩膀,並未到心髒。


戰爭結束後,趙歡若被傅初救了回去。


可還不等趙歡若感動,就被傅初剜了一碗心頭血。


趙歡若:「……」


她前有箭傷,後又被挖了心頭血, 身子到底衰敗了下去。


人也變得瘋癲起來。


可這兩年我總是不開心,心底鬱結,怕是連明年的生辰都難捱了。


「(啊」他不舍得真正的心上人涉入險境,選擇把她祭天。


她不服!


後來,她不斷念著一句話:「若能重來一世, 我定要殺光你們這群賤人!」


傅初早在一個月前,便將我和師父接回了京城。


在聽到趙歡若的話後,我有些感慨。


我隻想好好過好這一世,哪有那麼多重生呢?


傅初這段時間又在朝堂上鏟除了好幾個異己的官員, 再加上戰功, 他終於徹底服眾。


之前殺兄的殘暴名聲,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隻是苦了我。


在心病被養好後,之前那般君子、整日隻是與我同榻而眠的傅初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晚上折磨我到半夜的狗子!


我哭著質問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傅初在我脖頸間蹭了蹭, 聲音喑啞:「以前你太脆弱,我怕傷了你。


「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嗎……」


溫熱的氣體盡數噴在我的脖頸間。


他的手又附上了我……


啊,我的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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