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以眼下,她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把煙扔了。


  但鬼使神差的——


  蘇荷低頭,就著那隻白皙修長像是不染凡塵的手。


  她把煙點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荷:瀆神日記(1/N),達成


第24章


  傍晚。


  夕陽在山那頭將落,峰間籠上璀璨層疊的暮色,微風習習,遠目之下湖光潋滟。


  蘇荷站在半山腰別墅的小露臺上,眺著天邊思考人生。


  準確說,是在發懵。


  因為她實在想不通,幾十秒前,她到底是如何鬼迷心竅才會咬著那根細細的女士香煙,真地就著商驍的手給點上了。


  ——


  蘇荷深覺自己已經做下類似瀆神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並為此陷入負罪感和求生欲中。


  具體表現就是她現在僵在風裡,分分鍾原地坐化的節奏。


  偏她身後那人也不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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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繃了幾十秒,蘇荷實在站不住了。她悄無聲息地拿下被放任自燃的女士香煙,按滅塞進了金屬質地的香煙盒裡。


  輕吸了口氣,確保自己之前情緒也已收住,蘇荷笑容明媚地轉回身。


  “驍神,你也來透氣麼?我給你讓位置……”


  已經要趁機溜回長廊的蘇荷,被手腕上一道力拉住。


  蘇荷:“。”


  完遼。


  蘇荷提心吊膽,卻見身側男人微垂下漆黑的眼,風裡的聲音清冽。


  “‘驍神’?”


  蘇荷怔了下。


  她記起自己剛剛喊錯,但沒想到對方的關注點是在這裡。


  “啊,不是,是我忘了……”


  “嗯。”


  “那我先——”


  “伯父訓你了?”


  女孩兒眼底情緒微滯,須臾後她輕眨眼,笑意盈盈地仰頭。


  “誰亂說話了?沒有啊。”


  商驍不語,垂眸看著她。


  那雙漆黑的眼裡像是藏著一整個深邃的世界,安靜,神秘,冷淡。


  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最清冷,也最勾人心痒。


  蘇荷承不住幾秒,有點心慌,錯落開目光。


  而與此同時,那人淡聲問。


  “我了解你麼,蘇荷。”


  蘇荷一怔。


  “什麼?”


  “我以為我了解你……乖巧,聽話,有點傻。”


  商驍視線低下,一掃蘇荷手裡試圖藏起的香煙盒。他不作聲地望了片刻,唇角微微一勾。


  “最近我才發現,我隻是了解你想讓我了解的那個你啊,蘇荷。”


  最後一聲壓得極低,尾音勾上些許沉啞,那人又微微低首,話聲幾乎順著耳朵鑽進心裡去。


  蘇荷眼神都忍不住微慄了下。


  不能……


  不能再犯傻了。


  “沒關系”“不在意”,這些都是他不久前才說的話。明知道是個跳下去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深淵,還硬要閉著眼睛往前走,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別把自己放到那樣可憐的境地去,蘇荷。


  蘇荷回神,瞳孔輕縮。


  她把手往後別了下,躲開商驍的手。


  “因為劇組的事情,我今天需要提前回去,我先去跟奶奶告別,你……”


  商驍斂眸。


  “……我去外面等你。”


  “好。”


  蘇荷匆匆離開。


  露臺上還未被風吹散的,是那根女士香煙的煙霧繚繞過後,淡淡的煙草氣息。


  商驍確實最不耐煙酒。


  等女孩兒走後,他才微皺起眉,轉身離開露臺。


  沿著側樓梯緩步下樓,途中,商驍卻與剛出茶室的蘇毅民不期而遇。


  兩人同時駐足。


  四目相對,僵持了幾個呼吸。


  蘇毅民眼底露出不虞和意外。


  ——


  商驍謹禮自守,自小如此。蘇毅民親眼看他從少年長至青年,這還是第一次遇上商驍這樣明顯失禮的反應。


  幾息之後,商驍才微垂了眼,斂下情緒。


  “伯父。”


  蘇毅民皺眉,“準備走了?”


  “是。”


  “蘇荷呢。”


  “她去跟奶奶告別。”


  “……嗯。”


  蘇毅民抬腳往長廊另一頭走去。走出兩步,他又停住。


  “你知道蘇荷母親是因為什麼過世的嗎?”


  商驍抬眼,“聽說過。”


  “不管當年你為了什麼結婚,蘇荷現如今已經是你的妻子,護好她是你的責任。”


  商驍沉眸。


  “當然。”


  蘇毅民無聲一嘆,轉頭要走,卻突然被身後話聲拉住了——


  “伯母過世的原因,蘇荷知道麼。”


  蘇毅民轉回身,他盯著商驍看了幾秒,還是說了實話。


  “沒人告訴過她。”


  商驍微微一哂。


  是笑,眼神卻也總在這時候最冷。


  蘇毅民再次有了方才乍一碰面那種被冒犯的感覺,他皺眉,“你……”


  “蘇荷既然不知道,伯父怪她做什麼?”


  蘇毅民一愣。


  商驍低眼,聲線微沉。


  “蘇荷是我的妻子,護好她是我的責任。但伯父您如果要傷她,我總攔不住。”


  “——失禮了,伯父見諒。”


  語畢,商驍頷過首,便轉身下樓。


  到走後,這長廊像是仍叫他那餘音涼得肅冷。


  蘇毅民起初臉色鐵青,在原地站了片刻,他臉色漸緩,再到最後,他竟露出點笑來。


  “大伯,你笑什麼呀?”


  從樓上跑下來的蘇宴趴在樓梯扶手上,奇怪地看著他。


  蘇毅民似乎心情都好了許多。


  “蘇宴,你喜歡這個姐夫嗎?”


  蘇宴搖了搖頭:“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不喜歡他像個冰塊沒長心,也不喜歡他像個機器永遠謹禮自守,最不喜歡他不喜歡我女兒。”


  蘇宴費勁地想了想,“不喜歡……那大伯你還笑,難怪奶奶說你脾氣最古怪了。”


  “我當然要笑。”


  蘇毅民也不在意蘇宴的話,隻盯著已經沒了人影的樓梯,眯起眼。


  “因為我不喜歡他的那些原因……在塌了。”


  *


  王思言是個老煙鬼了。生平最愛就是香煙和美酒,可惜跟在商驍身邊七年,這兩樣東西都快被連帶著戒了。


  他們驍神滴酒不沾、寸煙不容,而且嚴苛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這一點王思言比誰都清楚。


  所以,當他在副駕駛上打著瞌睡,聽見車門響,跟著又嗅到了香煙味道時,他還沒睜眼便罵“司機”:


  “給驍神開車還敢偷偷抽煙,你是不是不要命——”


  話聲戛然一止。


  王思言驚悚地睜開眼,猛扭回頭。


  他沒聽錯。


  響動是從後面傳來的——上車的不是司機,是商驍。


  商驍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坐進座椅裡。


  王思言聲音哆哆嗦嗦的:“驍、驍哥……蘇家有人抽、抽煙嗎?……您沒事吧?”


  天知道他更想問“抽煙那人沒事吧”。


  “嗯。”


  那人聲音冷淡疏懶,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再談。


  王思言隻得作罷,膽戰心驚地轉回去。


  沒過多久,蘇荷也上了車。


  四人啟程往回。


  一路沉默,直至車停到了蘇荷住著的公寓樓下。


  蘇荷起身要道別,旁邊的商驍卻先開口了。


  語氣淡而清冷。


  “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蘇荷怔住。


  前面的司機和王思言同時瞪大了眼睛,原本因行夜路的那點困意登時一消,甚至還都有明顯的涼意感覺從背後爬了上來。


  蘇荷遲疑幾秒,含糊回了:“大概,三年前吧。”


  三年前……


  商驍微微沉眸。


  蘇荷猶豫了下,“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別——”蘇荷連忙出聲,開口後才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激,她便笑著道:“萬一再被狗仔拍到,那我真的要十惡不赦了。而且幾步就進樓,這片安保很好,沒事的。”


  “好。”


  想起蘇毅民所言,商驍松了口。


  兩邊作別。


  等看著蘇荷那一層的走廊窗戶亮起,片刻後又暗下時,商驍才回到車內。


  “走吧。”


  “哎。”王思言應聲,示意了司機一下。等車重新開動,他斟酌著語氣,小心地笑著問:“驍哥,蘇小姐還抽煙啊?她是不是不知道您不習慣煙味,要不要我哪天提醒一下?”


  “……”


  想起露臺上女孩兒咬著煙像是嚇呆了的反應,車窗上映著的影兒裡,男人唇角無意識輕勾了下。


  “應該知道。”


  “啊?那她還在你面前點煙了?”


  “唔。”商驍淡淡道,“我給她點的。”


  王思言:“…………”


  王思言:“????”


  *


  到了新的周一,蘇荷才終於得了公司“特赦”,進劇組準備自己在《呈鳳》的最後兩場戲。


  隻是剛一到組內,蘇荷還未來得及去更衣室換衣上妝,就被王導叫了去。


  “王導,您找我?”


  “嗯,蘇荷你拿一下,這個是新劇本。”


  “新劇本?”


  “對,你那倒數第二場戲做了點改動,你趁人還沒來,先熟悉一下新戲。”


  “…………”


  蘇荷抬頭,疑惑地看向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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