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陳景越稍稍安心了點。
但不出兩日,噩耗來了。
陳景越最寵愛的小白S在他的懷裡。
那天,小白吃了狗糧後,原本活潑好動的狗狗頓時變得恹恹的,毫無精神地在陳景越身邊打轉。
陳景越察覺到小白的異常,卻見它能吃能喝,就沒放在心上。
可僅僅隻是過了兩日,小白倒在陳景越的腳邊,再也起不來。
「獸醫呢?」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就這樣了?小白,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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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在一旁不合時宜地提醒。
「它隻是一條狗,又不是人,肯定不會說話。」
陳景越雙眼發紅,眸光冷冷地看著她。
「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
終於,把獸醫盼來了。
獸醫檢查它的身體後,無奈地搖頭。
「懷疑是中毒的跡象,這種毒都是致命的,無聲無息進入體內後,漸漸侵蝕五髒六腑,直到最後腐爛,因疼痛致S。」
我震驚地看向婆婆。
她嘴角若有似無的笑容出賣了她。
每個小狗都有自己的狗狗碗,她把藥下在狗狗碗裡,讓小白拌著狗糧一口一口吃下。
小白最開始無精打採,到最後汪汪直叫。
那是疼得太狠了,不得不叫出來。
我攥著雙手,目光冰冷地盯著她。
婆婆虛情假意地安撫他。
「一條狗而已,你有發財一家,S了一條還有這麼多條陪著你,不要再難過了哦。」
陳景越吸了吸鼻子,低聲道。
「查監控。」
婆婆唇瓣一抖,難以置信地低喃。
「什麼?!」
陳景越一字一頓,十分堅定。
「我說!查!監!控!」
10
我了解婆婆,她那麼會偽裝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把自己陰毒的一面暴露在鏡頭面前?
就算是調出了監控,也未必能查出結果。
果然,導演聽從陳景越的建議去調出最近兩日的監控,並沒有發現異常。
導演安慰陳景越。
「一條狗而已,林姐說得對,你有那麼多狗狗怕什麼?」
陳景越雙眼發紅,不屑一顧地冷笑。
「這是一條狗的問題嗎?這明顯是人為,狗怎麼了?狗難道不是一條生命嗎?它也有家人,有同伴,有主人,一條狗而已,你們說得好輕松啊……」
直播間裡小白的粉絲心碎一地。
【我的小白乖寶就這麼沒了,難道狗狗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什麼不堅持查下去?】
【說到底就是個畜生,要為了一個畜生浪費時間,你們覺得可能嗎?這麼善良怎麼不去當樂山大佛?】
【會不會是林芝芝呢……】
陳景越傷心過度,避開了鏡頭向導演提出退出錄制。
他這是對節目組抗拒和寒心了。
可導演卻拿合同來威脅他。
「陳先生,我們都是成年人,你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任,你可以中途退出錄制,幾百萬的違約金你付得起嗎?」
這句話,讓陳景越泄了氣。
他付不起違約金,哪怕再不甘,也要忍氣吞聲地把綜藝錄制完。
自從小白走後,狗寶整日鬱鬱寡歡,總想跑出去。
它習慣了和同伴玩耍,就不喜歡一直和婆婆待在一起。
陳景越找了個盆,專門給小白燒東西。
把它用過的物品全都燒了。
我站在他的身邊,看他一點點往火堆裡扔。
他捏著香囊舍不得扔進火盆裡,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
「這是?」
他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說。
「這是小白自幼戴在身上的香囊,我給每個狗狗都佩戴了香囊。它們身上的氣味各有不同,小白的身上的味道最是不同,這是木質沉香。小白小的時候很喜歡在我身上蹭,它最喜歡這個味道。」
我伸出手,輕聲詢問。
「可以給我看看嗎?」
陳景越沒有任何懷疑,把手中的香囊交給了我。
我聞了聞香囊的味道,交給他。
「節哀。」
這股味道清淡典雅,是我喜歡的味道。
剛好我的房間裡有類似的香水,聞起來和香囊的味道差不多。
我從網上定制了一個特殊的手鏈,精致小巧的純銀材質。
等到貨後,我把香水送給了婆婆。
「媽,馬上要到你生日了,我提前把生日禮物給你準備好。剛好你生日的時候結束錄制,到時候我和謹耀好好給你大辦一場。」
說完,我故意搖晃了手腕,手腕上是我佩戴的手鏈,在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婆婆注意到我的手腕,目光緊盯著。
察覺到她的眼神,我順其自然地解開,戴在她的手腕上。
「媽,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你,這款手鏈也是新的,你可別嫌棄啊。」
聞言,婆婆故作矜持地縮了縮手指。
「哎呀,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你能送給我香水已經很好啦。」
話雖如此,婆婆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任由我把手鏈戴在她的手上。
自從婆婆用了沉香的香水,狗寶果然更加喜歡黏著她。
婆婆也很開心,以為狗寶又恢復了以前。
盡管婆婆和狗寶每天共用一碗飯,但她會給狗寶喂零食。
狗寶的零食基本都是我購買的。
有些零食是膏狀的,都是讓狗狗湊在瓶口吃。
綜藝錄制的最後一期。
狗寶突然像小白S前那樣,痛苦地哀號,毫無徵兆,猛烈狂暴。
它雙腿無力,站不穩身體,歪倒在婆婆的腳邊。
「汪汪汪。」
痛苦的嘶吼從未終止,反而愈演愈烈。
婆婆嚇得慌了神,立即跪下來伸手要抱狗寶。
「寶寶,寶寶,你怎麼了?」
「寶寶,你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狗寶卻抗拒她,身體不停往後蜷縮。
盡管如此,婆婆始終沒有放棄。
反而越發靠近,恨不得把狗寶抱在懷裡好好哄哄。
狗寶警惕地看著她晃動的手指,手腕上的鈴鐺晃動響亮,像是魔咒般鑽進耳裡。
「寶寶……」
婆婆試圖抓住它。
千鈞一發之際。
狗寶猛撲到她的手上,尖銳的獠牙一下擒住她的掌心。
獠牙毫不猶豫地刺進血肉裡,滾燙炙熱的鮮血順著掌心落下。
「啊啊啊……」
瞬間,婆婆痛苦不堪的嘶吼聲傳遍整個演播室。
我故作慌張地站起身,眼底裡掩飾不住激動和興奮。
藏獒的牙齒鋒利,狠狠咬穿她的掌心,血液一滴滴落下,落在地面上,印出了血花。
婆婆的哀號聲從未終止。
她深吸口氣,拼了命地求助。
「救命!它發瘋了!你們快點過來,把它打S!」
教官做好防護了伸手去拉,婆婆趁機一腳踹在狗寶的身上。
狗寶本來就奄奄一息,這一腳踹下去,直接讓它喪命。
狗寶「嗷嗚」了一聲,閃爍著淚光的眼瞳盯著婆婆,漸漸閉上了眼。
從始至終,婆婆都沒擔心過狗寶是不是生病了。
隻想著讓工作人員趕緊帶她去防疫站打針。
隻有我前世經歷了一次才知道。
婆婆一直把狗寶當成人來養,並沒有對它進行過檢查和打防疫針。
人在緊急情況下暴露出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直播間的網友徹底看透了婆婆的真面目。
【真沒想到林芝芝竟然是這種人,她裝成愛狗人士,但當狗狗真咬上她,她就害怕了。】
【你們快去看,微博上有一個賬號曝光了林芝芝下藥謀劃小白的全過程。】
【林芝芝殘害動物,被咬了也是活該。】
我在陳蘇的賬號裡發現了婆婆的身影。
盡管是在錄制綜藝,陳蘇也習慣性地錄制 Vlog。
我了解婆婆,盡管是一閃而過,我也知道這就是婆婆。
於是,我主動找到陳蘇,向她要了那期一天沒剪輯的 Vlog 素材。
我在視頻素材裡發現了婆婆偷偷給小白喂狗糧,在狗糧裡下了毒。
她刻意避開了監控,卻沒想到被陳蘇錄制到。
我剪輯出來後,用小號發布到網上,讓大家看看婆婆的真面目。
11
綜藝結束後,婆婆的賬號非但沒漲粉,還大量掉粉。
到處都有人在賬號底下謾罵沒有道德底線之類的話。
婆婆手掌被咬穿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打了狂犬疫苗。
當初,她一直和我說狗狗沒事,打過針了,無數日夜都在盼望我得狂犬病。
因為她恨我,嫉妒我。
她早年喪夫,一直以兒子為主。
而我嫁進來後,她由此恨上了我。
她恨我霸佔了她的兒子。
她對謝謹耀有著某種特殊的佔有欲。
狗寶的S有我的原因在。
我在它食用的零食上抹了藥粉,每次下毒的量不多,導致更加無聲無息,發作的時間也延遲了不少。
出了節目,我第一時間去醫院進行孕檢,確認我的孩子健康。
我其實有考慮過打掉孩子。
但比起打掉孩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家後,我直接向謝謹耀提出離婚。
「我們離婚吧,趁著現在還沒孩子,趁早離婚對你我都好。」
謝謹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在原地。
他顫抖著唇瓣,不舍地拉住我的手。
「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我冷漠地抽回了手。
「隻是突然發現你媽媽對一隻狗狗都能這麼瘋狂,對你是不是更加看重,不僅僅是把你當成兒子?」
望著躺在病床的女人,我微微一笑。
「我可不想在這個畸形的家庭裡長久待下去,我怕我會被同化。」
謝謹耀和林芝芝十分震驚地看向我。
他們的眼神漸漸難堪,第一時間否認。
「宋時願,你是瘋了嗎?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林芝芝氣得從床上跳下來,好似我汙蔑了她似的,勸說她兒子。
「兒子,你馬上和她離婚!」
「我就不信你還娶不著對象了,非她不可嗎?」
「你別忘了你可是名牌大學畢業,月入一萬以上,論長相, 論身高,全天下的女生不都是你隨便挑嗎?」
謝謹耀個人條件確實不錯,長相和身份都屬於優等以上,有學歷和穩定發展的工作。
唯一的不足是他有點媽寶,也有個表裡不一的媽媽。
我笑了笑。
「那就祝你下一春更好,盡快把離婚協議籤了吧。」
謝謹耀一直不願意離婚, 我和林芝芝都在逼他離婚。
他一氣之下把離婚協議籤了。
從始至終,我都沒和他說我懷了個孩子。
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
我在懷孕期間,重新創建了賬號,專門做關注導盲犬這類的視頻, 進行專門的採訪。
陳蘇也願意幫我, 她成為了我賬號的常駐嘉賓。
雖然賬號不如狗寶那個賬號, 但這個賬號更讓人踏實、安心。
小雪恢復得很好。
這天,我和陳蘇約在公園見面, 和她講述眼前景象,讓她能夠想象出畫面。
「謝謝你, 願願。」
我一愣,不理解她的話。
「我其實知道林姐在我的視頻裡,你別忘了我可是錄制視頻的人,謝謝你願意主動曝光一切, 替小雪和小白主持公道。」
陽光下, 陳蘇的笑容十分燦爛。
陳景越帶著他和發財一家, 姍姍來遲。
「哎呀, 今天發財生了小小白,你們一定要來我家慶祝啊。」
婆婆做這些,都隻因她惦記我手上的資源,厭惡我的掌控。
「屬「」12
一年後,我再次遇見了謝謹耀。
我率先看見了他,本想躲過去趁早離開。
卻被他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及時攔住了我的去路。
「時願, 好久不見。」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他再次出聲說道。
「時願, 我們復婚吧。」
「我已經把我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腳步一頓。
「什麼?」
謝謹耀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自從狗寶S了以後, 她像是失去了精神寄託,發了瘋似的讓我留在家裡, 為了不讓我工作, 她竟然把我綁在家裡, 整天對著爸爸的遺像。」
「因為她, 我連工作都丟了, 我在家裡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好不容易有機會逃出來,我就直接報警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你說, 你不想在畸形的家庭裡, 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忍不住笑了。
「你媽還沒S, 怎麼能算孤家寡人?你繼續寡著吧。」
回家後, 我看到在地上攀爬的女兒。
女兒長得很像我, 性格也隨了我。
她戶口跟著我,姓氏跟著我,簡直和謝謹耀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將她抱起來, 親了親她的臉頰。
她頓時咯咯笑了起來。
「小宋寶寶好可愛,今天有沒有乖乖和蘇蘇姐姐在家?」
「她很乖的。」
屬於我的美好人生,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