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臉盲症,見過秦冽三次才記住他。
沒想到身為 C 大校草的他會主動追我。
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他的善變。
人前是高冷禁欲的學生會主席。
人後是張揚肆意的機車少年。
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直到後來,我看到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才知道,這隻是一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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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兄弟頂著同一張臉同一個身份跟臉盲症的我談戀愛。
誰先露馬腳,誰放棄白月光的爭奪權。
1
學校禮堂烏泱泱全是人。
學生會主辦的創新大賽,秦冽正在臺上致辭。
黑色西裝筆挺,襯出優越的身形。
他戴著平光眼鏡,遮住綺麗眉眼,顯得清冷又禁欲。
一副高不可攀的斯文敗類範。
前排女生舉著手機一邊錄像,一邊小聲議論。
「哇塞!不愧是第一校草,這禁忌感太戳我。」
「臉也太犯規了,這是三次元能有的長相?」
「不敢想象,跟他談戀愛會什麼感覺?也這麼高冷?」
……
我不覺臉頰發燙。
想起昨晚炙熱的吻。
他眼底燃著的暗火,像是要將我吞噬。
「……可以嗎?」
「不行……你忘了跟我約定,畢業前都不……」
我抖著手抵住他,心跳得早已脫韁。
「我真這麼、約、定?」
語聲近乎咬牙切齒。
盯著我的黑眸欲念翻湧,惱怒又不甘。
像是恨不得把之前做出承諾的自己給吞了。
我不由失笑。
他總是這樣,一上頭就忘了自己賢者模式下說過的話。
總想著賴賬,可我不能縱著他。
畢竟,我們在一起才三個月。
約會誤了回寢時間,要不是他的承諾,我都不敢跟他來酒店。
我笑著搖頭,輕柔而堅定地推開他。
暴躁秦冽眼尾都紅了,喉結劇烈滾動。
最後雖有不甘,還是認命地去衝冷水。
洗完後躺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
我在旁邊床上困得睜不開眼,嘟囔著勸他快睡。
「我心裡冒火,想飆車。」
「別抽風了,十二點了,明天還要上課。」
那邊頓時沒了聲音。
隻剩無言的沉默。
我忍了又忍,最後無奈起身,閉著眼困倦地穿鞋拿外套。
秦冽還拽拽地問我幹嗎?
「走啦,陪你發瘋。」
他立即一躍而起,開心地在我臉上啄了口。
給我戴上頭盔,拉著我坐上酷炫的黑色機車。
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撒歡似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所以高冷嗎?
當然不。
雖然他人前人後兩張臉。
賢者秦冽理智溫柔,張狂秦冽肆意隨性。
但都跟高冷搭不上邊。
2
我倆的戀情是隱蔽的,隻有幾個舍友知道。
不公開的要求是我提的,主要是我社恐。
他太出名,我怕被人指點議論行注目禮。
可能也有幾分不確定吧,覺得並沒那麼優秀的我怎麼會被他看上,想著還是等感情穩定些再說。
可秦冽明顯等不及了。
這些天他被頻繁掛表白牆,還被一個勇猛的大一新生圍追堵截,說隻要他一天沒女朋友就絕不放棄。
秦冽半笑半惱地掐我的臉:
「為什麼我要受這個罪?明明我有名正言順的擋箭牌。
「你到底愛不愛我?不會就是想跟我玩玩吧?
「要不你也表示下,隻要做到她們的十分之一就行。」
昨天約會的時候,在街上碰到熟人。
我立即甩開他的手,一蹦八丈遠。
他當即就黑了臉。
事後我好言好語哄了半天,他才眸光深沉地看著我。
薄唇微勾,壞壞一笑。
「真想我消氣?那你做一件事。」
……
想著即將要做的事,我頓時手心冒汗,心跳如雷。
心虛地壓低棒球帽,遮住大半張臉。
汗津津的手攥著包帶,怎麼也不好意思把東西拿出來。
眼看臺上講話就要結束,來不及了。
我眼一閉,心一橫。
衝著主席臺大喊:「秦……學長,我愛你。」
還是太慫,本該叫名字的,半途硬改成不那麼親密的稱呼。
緊張急促的女聲猶如平地一聲炸雷。
秦冽的聲音戛然而止。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像一道道利箭,嗖嗖地射向我。
詫異、鄙夷、唾棄的聲音陸續響起。
「這誰啊?真不要臉!」
「哪來的花痴?別來玷汙我們的校草。」
「神經病!也不看場合。」
我羞恥得抬不起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
竊竊私語聲潮水般將我淹沒。
就在我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謝謝,我也愛你。」
秦冽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停頓一秒,又冷靜地加了句,「學妹。」
現場一片哗然。
數秒後,接二連三的「學長,我也愛你」「我愛你很久了」……響成一片,都快掀翻屋頂。
現場秒變大型表白現場。
最後,始作俑者的我被工作人員轟轟烈烈請出禮堂。
3
秦冽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夕陽斜照的臺階。
蜷著雙腿,臉埋進膝頭。
「這下你滿意了?我打從娘胎出來就沒這麼社S過。」
我沒臉抬頭,聲音悶悶地傳出。
「不知道會不會被扒?昨晚就不該答應你。
「什麼公開示愛表真心?你就是故意耍我?」
秦冽把我拉起,抬起壓低的帽檐。
摸上我還在發燙的臉頰,黑眸清凌凌地看著。
「嗯,你應該拒絕。」
懂了,現在是賢者秦冽。
「你就悶騷吧,昨晚委屈撒嬌的是誰?S乞白賴逼我答應的又是誰?還有這個?」
我氣呼呼地拿出包裡的橫幅。
上面金燦燦的幾個大字晃瞎人眼。
——【今天明天後天,不如愛著秦冽的每一天。】
「看你想的破口號,幸虧沒拿出來,否則更被創S。」
秦冽淡淡睨了眼,隨手卷起扔掉。
「嗯,你做得對。」
我還想繼續吐槽,卻看到他左手握拳,輕輕抵在腹部。
「又胃疼了?早上給你買的吃的呢?」
明知道今天有演講,昨晚還玩那麼瘋。
知道他忙起來就忘了吃飯,今早分別時我還專門買了吃的給他,結果還是白瞎了。
我無奈嘆氣,知道他有胃病後,我包裡都會備著藥。
低頭翻藥時,卻被秦冽一把攥住。
他黑眸驟縮,緊緊盯著我微敞的領口。
「這……」
明知故問?不就是你昨晚種的草莓。
我臉一紅,不自在地攏起衣領,卻被摁住。
秦冽伸出手指,緩緩摩挲那些痕跡,眸色漸漸變暗。
面色沉凝,下顎緊繃。
「沒事,很快就淡……」
話沒說完,緊抿的薄唇已經壓下。
灼熱強勢,像要遮蓋清除掉那些痕跡。
笨蛋,這樣隻會更明顯。
但我推不開他。
好一會兒後,他才抵著我的額頭,語聲嘶啞。
「我有時候、會頭腦發昏……你要攔著。
「以後別讓我胡來,好嗎?」
我被親得頭暈目眩,回過神臉色暴紅。
推開他小聲抱怨。
「你真是奇怪,昨天攔不住的是你,今天自我反省的又是你。
「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這麼善變。」
秦冽一怔,隨後露出淺淡的笑。
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那茜茜喜歡哪一個?
「昨晚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我很是莫名。
「無論哪個,不都是你嗎?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包容他的全部。
「放心,我不會嫌棄你比女人還善變。」
我大度地把藥片遞給他,正要把水倒入瓶蓋,他直接拿走我的水杯,對著杯口喝了。
那個……我剛喝過。
秦冽長眸低垂,慢條斯理地擰緊瓶蓋,狀似隨意地問:
「茜茜,有沒有人騙過你?」
「有吧。」
「那你原諒他們了嗎?」
「看情況,善意的謊言具體分析,原則性問題絕無可能。」
4
秦冽這麼問,大概在他眼裡,我就是個不聰明的吧。
畢竟我們的相識就源於一連串烏龍。
那天我被參加社團的舍友拖去幫忙發傳單。
高冷的主席大人剛被簇擁著巡視完現場,掉頭換了身裝扮出現在校門口,就被我攔住塞了一張。
他單手插兜,挑眉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轉頭他從學校出來,又被我攔住塞了一張。
這下,他笑了。
薄唇勾得意味深長:「故意的?」
我連忙搖頭。
絕不承認是因為看他帥才攔他的。
他眼尾輕挑:「……你不認識我嗎?」
啊?我應該認識嗎?
就在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舍友及時解圍。
「不好意思,學長,我同學臉盲,看人沒個七八回記不住。」
「哪有?三五回就能記住。」
我不好意思地反駁。
也許帥哥還能記得更快點。
結果傍晚在咖啡店門口,我又撞翻他手裡的咖啡。
「同學,對不起,我賠你。」
我連連道歉,忙不迭地掏出手機。
秦冽無語地看我,神色頗覺有趣。
他慢悠悠湊到我眼前,狹長飛揚的黑眸,跟我四目相對。
我都看呆了。
好帥!好有型!
今天什麼日子,淨遇到帥哥。
最後他幽幽一笑,爽快地加了我微信。
「交個朋友吧,臉盲症小姐?」
後來在一起後,我問他自己哪一點吸引他。
秦冽笑得停不下來,使壞地捏我的臉。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眼瞎到什麼程度?」
呸,眼瞎總好過善變。
況且我也不是眼瞎,隻是認人慢點,哪像你變臉比翻書還快。
幸虧我適應能力強。
既能陪賢者秦冽泡圖書館、談人生談哲學,卷學習卷考級。
也能陪張揚秦冽飆車攀巖,登山觀日,開啟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都佩服自己,簡直動如脫兔,靜如處子。
哎!男朋友太難搞,隻能卷自己。
5
偶爾也有卷不動的時候。
比如陪秦冽在圖書館泡三小時後,我就開始開小差。
有次正在偷偷編手繩的時候,就被秦冽逮住。
我立即俯身,護住自己即將大功告成的作品。
上次那條剛編好就被搶了,雖然後來他扔了個戒指補償我。
「你的呢?」
「放著呢,沒舍得戴。」
他靜靜端詳我手裡的半成品。
「這個挺別致的。」
我一下來了興趣,興致勃勃跟他介紹。
「這叫魚尾輪回,寓意與君初相識,餘生走到尾,十一根彩繩代表著一心一意地相守,是不是很浪漫……」
他點頭,轉頭去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