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斯越結婚的第二年,我被他的金絲雀陷害入獄。
「渺渺天真,怎麼可能會誣陷你?」
五年後我出獄,聽見他朋友問他什麼時候離婚。
陸斯越漫不經心:「就這幾天,我不想讓渺渺一直沒名沒分。」
我早已釋然,將結婚戒指還給他。
「不用過幾天,民政局還沒下班,現在就去把婚離了吧。」
後來,在我訂婚的前一晚,陸斯越風塵僕僕地趕過來。
白雪落在他身上,凍得他鼻頭通紅,他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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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我們不要吵架了,這一次和好後再也不吵了。」
可是陸斯越,太遲了,遲到我已經放下你五年了。
1
從監獄裡出來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適應環境。
陸斯越的公司規模變大了很多,搬去了新的寫字樓。
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陸斯越的辦公室。
不巧,撞到他正和我們共同的大學同學闲聊。
「離的,準備過幾天和孟夏說。」
陸斯越漫不經心:「我不想讓渺渺一直沒名沒分。」
「那孟夏怎麼辦,她剛出獄,適應不了這個社會吧?」
「關斯越什麼事?我們斯越可是陸氏集團的創始人,總不可能有個坐過牢的老婆吧,用錢打發走不就行了?」
「你懂個屁啊!人家孟夏和越哥從大一就談起,這感情能一樣嗎?越哥以前很愛孟夏的,我們都看在眼裡……」
「行了。」陸斯越合上看完的文件,「老李,你都說是以前了。」
「可是……」
他的話被強子打斷:「七年之痒聽過沒,越哥這麼優秀,還不允許他嘗嘗新口味?」
等屋內終止了談話,我才踏入陸斯越的辦公室。
陸斯越蹙眉:「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新辦公樓,順便辦理離職。」
我在陸斯越公司有財務總監一職,所以當年傅渺渺才能陷害我貪汙公司公款,導致我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找人事辦理。」陸斯越見我不走,「還有事?」
「對。」我將結婚戒指取下,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不用過幾天了,民政局還沒下班,我們現在就去把婚離了吧。」
陸斯越終於抬頭看我。
看我是認真的,還是挽留他的把戲。
「可以啊,你淨身出戶。」
「我要金柳書院那套房。」
其他東西我都可以不要,金柳書院是我從小長大的房子,裡面有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所有回憶。
父親出事後將財產全部法拍,其中金柳書院就被陸斯越買下了。
陸斯越黑眸沉靜,半晌才開口:「孟夏,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2
曾經我以為我和陸斯越能白頭偕老。
直到他的父親意外身亡,陸斯越跟變了個人一樣。
結婚後,我爸鋃鐺入獄,那一天陸斯越才告訴我所有真相。
我爸因為受賄,導致他父親無法結清巨額工程款,跳樓了。
我爸害S了陸斯越的父親。
陸斯越掌握了我爸的受賄證據,將他送了進去。
我們的關系進入冰點。
從那以後,陸斯越開始不停地換年輕女孩,他會將她們故意帶到我面前,大都是一個月、兩個月就換了。
直到他遇到了傅渺渺,便再也沒換過。
最開始我還是有點怨的,怨父親為什麼要受賄,怨陸斯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怨這些事為什麼要發生在我身上!
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因為父親對我很好,而陸斯越也是我們孟家先對不起他。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傳陸斯越要和我離婚,而傅渺渺會成為陸斯越的新妻子。
我也這麼認為。
但我還是嘗試去跟陸斯越解釋,我沒有動公司公款,是被陷害的。
可是陸斯越輕嗤:「把你爸所有貪汙證據都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
證據?我哪裡有證據?
就連我爸坐牢,我依舊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就這樣我的罪名被坐實,官司敗訴,被判五年,身陷囹圄。
3
我和陸斯越離婚是鐵板上釘釘的事,隻是陸斯越身份特殊,離婚需要時間。
所以我收拾了行李,搬出了以前和陸斯越的婚房。
其實自從和陸斯越關系降到冰點後,他就不怎麼回這個家了。
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
那些和陸斯越有牽扯的東西,我都不要。
是時候和過去告別了。
我提著行李箱剛下電梯。
一輛騷氣的紅色敞篷跑車停在我面前,男人戴著墨鏡,朝我吹了一聲口哨。
「美女,一個人嗎?」
我頓時無奈,這副張揚的做派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方燼揚,你怎麼來了?」
方燼揚和我青梅竹馬,從小就愛惹我生氣,沒想到我入獄後,是他一直在照顧我媽。
我出獄時也是他來接的。
方燼揚肆意笑著,取下墨鏡,一雙桃花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夏夏,你去哪兒?我送你啊。」
說著就將我的行李箱扔到後備箱。
跟方燼揚客氣倒顯得客套,我便應了下來。
準備待會兒請他吃飯,順便也謝謝他照顧我媽那麼久。
4
我開著玩笑:「白桃小區,謝謝方師傅。」
剛坐上方燼揚的副駕駛座,閨蜜晴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夏夏,方少接到你了沒?」
我正在系安全帶,開著免提:「接到了。」
「嘿嘿,那就好,夏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方少呀?人家可等了你好多年呢。」
晴晴的話轉得太突然,嚇得我連忙關掉免提。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方燼揚,他認真觀察著路況,嘴角卻勾起輕輕的弧度。
我壓低聲音對晴晴說:「你別瞎點鴛鴦譜了。」
「哎呀,你不會還想著陸斯越吧?你就可憐可憐方少吧。」
「當年你和陸斯越結婚他就黯然神傷出國了,孟家出事後,他擔心你連忙回國。」
「這會兒聽見你要離婚趕緊開著車趕了過來,你忍心看這麼個為你費心費力的大帥哥一直寡著嗎?」
晴晴說個不停,我聽得坐立難安。
生怕方燼揚聽到,隻好找借口掛了電話。
晴晴不甘心被我掛電話,又給我發微信信息:
【我看你是怕方少聽見吧。】
【聽見更好,你們成了,結婚時我坐主桌。】
可是有些事就是沒緣分,我和方燼揚青梅竹馬,卻在青春萌動時喜歡上了陸斯越。
如今一段失敗的婚姻,加上監獄裡的蹉跎歲月,也沒了心思和精力去開始一段新感情。
我手停在屏幕上許久,最後無言。
5
白桃小區是個有點年代的安置小區。
我們剛到,方燼揚就誇張地囔著:「夏夏,你租的什麼房子?這麼爛,跟你找男人的眼光一樣爛。」
我噎住:「預算有限,這片好找工作。」
「這附近我有套闲置的房子,住那兒去。」
「租不起。」
方燼揚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和我談什麼錢,你以前搶我東西手下留情過嗎?」
不一樣。
以前的我不缺錢,在蜜罐裡長大,周圍全是愛我的人,有資格驕縱。
但是現在的我一無所有,該懂點人情世故了。
我堅持住白桃小區,方燼揚隻好陪著我等房東。
等了半個小時,結果房東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嘿,你這人咋不說你坐過牢啊?真晦氣,不租了,走吧走吧!」
我愣住,想讓房東通融一下:「房東,我……」
「誰稀罕你這破房子啊,跟被炸過一樣!夏夏,我們走!」方燼揚被他一句話點炸,生氣地扛著我的行李箱直接下了樓梯。
好了,這下想住都住不了了,為了避免睡大街,我隻好暫時借住方燼揚闲置的房子。
住宿的事情解決後,我就要去找工作了。
因為有案底,很多工作都不要我,隻有一家商場的輕奢鞋店看中我對奢侈品的了解,同意我入職當導購。
結果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職業滑鐵盧。
陸斯越來商場視察,我才知道這個商場是他公司旗下的產業。
我本來老老實實地待在門店,避免和他碰面的任何一種可能性,沒想到陸斯越突然抽風來到了我們門店。
他前腳進門店,我後腳低著頭想走進倉庫。
沒想到老李眼尖看見了我,他驚訝地道:「嫂子,你在這兒上班?」
店長驚喜我認識這麼個大人物,很「識相」地將陸斯越這位客戶交給了我。
「別叫我嫂子了,我們已經在走離婚程序了。」我語氣平淡,公事公辦地將他們引到展示櫃,「請問是誰穿呢?有心儀的款式嗎?」
老李有些尷尬,畢竟我和陸斯越大學談戀愛時,他吃過不少狗糧。
陸斯越冷淡地看著我,半晌才開口:「女朋友穿,三十六碼。」
我秉著導購的職業素養,給他認真挑選了一雙最貴最好看的女鞋,微笑道:「您看這雙她會喜歡嗎?這是我們品牌的秋季新款,目前我們店也才到貨一雙……」
「聽說你和方燼揚同居了?」陸斯越打斷我的話,眼中閃爍著無法言喻的情緒。
「私事不方便透露。」我不想和陸斯越私下牽扯任何關系,以免影響我們的離婚進程,卻不承想這回答又踩到了他的雷點。
陸斯越嗤笑:「孟夏,你真夠放蕩的……」
砰——
話音未落,拳頭觸及皮肉的悶響打斷了陸斯越的嘲諷。
陸斯越被突襲打倒在沙發上,他看清來人是方燼揚,一聲不吭地回了一拳,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動作毫不留情,直到保安趕過來把兩個人分開,此時雙方都已經鼻青臉腫。
方燼揚手腳被人攔住了,但是嘴上依舊沒停:「陸斯越,你還有時間來為難孟夏,你那些小三小四不會鬧嗎?」
陸斯越沉默,就這樣看著攔在方燼揚前面的我。
我移開眼神,查看方燼揚的傷勢。
因為是方燼揚先動的手,警察來了他率先被喊去問話。
鞋店裡的氣氛稍緩,店長開始處理事件。
店長是個聰明人,事情鬧成了這樣,也明白了我和陸斯越的關系並不好,連忙上前向陸斯越道歉:「不好意思陸先生,在我們門店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店長強顏歡笑地走到我面前:「小夏,這事要是鬧大了,我也會受到總部的懲罰,你要不勸你朋友向陸先生道個歉?」
方燼揚是為幫我出氣才動手的,我不可能讓他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