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乙遊跟 boss 結了婚,跟了他姓。
結婚那天,伴娘拎著大板斧,伴郎拿著斷頭繩,花童腦袋和脖子隻連接著一點點,我才發現這是恐怖遊戲。
Boss 邪魅一笑,舔舔唇角說他的愛好是要用S人的首字母拼出「murder」。
現在還差最後一個字母了。
我松了一口氣:「我姓 M,我叫母單花。」
Boss 紅著臉攪著手指,給我一個深吻:「我姓羅斯福(Roosevelt)。」
1
遊戲公司的社畜我加班暴斃後感動了古埃及的遊戲之神,讓我選一個遊戲穿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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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 solo 的我毫不猶豫地選了一個叫「夏夜迷夢」的遊戲。
這名字一聽就滿滿的少女心,我一定要把上輩子沒談的戀愛在這個乙遊裡通通談回來!
遊戲之神:「你確定選這個?這遊戲的 boss 叫乘淵,他非常……」
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讓他別說了。
非常帥!
非常溫油!
這是乙遊標配,不用啰嗦,搞快點。
遊戲之神嘆了口氣,我穿過一個白光隧道,睜開眼睛已經置身遊戲裡。
天空中出現了提示面板:
【歡迎進入生存副本神秘酒店,評級 S+,心跳系數 5 星。
【通關獎勵:復活。】
2
這乙遊有點特別哎,場景是一棟豪華美式復古風酒店,深紅深綠加木質的搭配典雅穩重,給人一種安靜唯美的感覺。
我隨便入住了一個房間,手拂過瓶子裡插著的玫瑰花束,心想這氛圍,男主該怎麼個紳士體貼法。
邊想邊傻笑,突然覺得有東西落在我臉上。
有點熱有點腥味。
我一摸,紅紅的,觸感黏膩。
血?
我疑惑地抬頭一看,天花板上又滴下了幾滴血糊住我的眼睛。
不是,這遊戲誰寫的劇本啊?
一上來男主就受傷了?
好厲害的設計!
直接給了剛進遊戲摸不著頭腦的小白一個貼心的劇情提示啊。
這水平,真該讓我上輩子的公司好好學習一下。
嘿嘿嘿,男主我來了。
3
我搓著手手出了房間,找到樓梯準備上 2 樓。
突然看見樓梯拐角處的樓梯間裡發出幽幽的綠光。
我好奇地探頭看去,見裡面有個少年。
他蹲在那裡,雙手抱著膝蓋,脖子上戴了個圍巾。
臉上戴著眼鏡,鏡片後的眼眸空落落的,像是個黑洞。
帶著詭異的微笑SS盯著我。
和他對視三秒後,我內心一緊。
矮油~哈利波特?
我好愛!
這遊戲不要太適合我,竟然植入了哈利波特元素的小巧思。
我剛想跟少年搭訕,突然內心的道德告訴我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先找到第一線索的男主,其他的再說。
反正我已經S了,有的是時間。
於是我噔噔蹬蹬頭也不回地朝樓上狂奔。
邊跑邊想,這個少年的臉色不是很好,有點發灰,好像《貞子》裡的俊雄似的。
是不是後期渲染的時候偷懶了。
考核!
扣錢!
我生怕我再看到什麼讓我分神的角色,閉著眼睛憋著一口氣衝到二樓。
所以四處飄浮的不明物體、腳下一閃而過的白骨我通通沒看見。
隻有腳下的黏膩感我覺得有點不適,但無所謂啊,和帥哥比起來,灑了的果汁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喘著粗氣推開二樓房間的門,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4
房間裡流淌著低沉的古典音樂,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煎炸蛋白質的香味。
臥槽,男主這美食家人設嗎?
在一把雕花繁復,看起來很貴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銀發紅瞳的美男。
我在心中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狂笑。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告訴自己那是因為蛋白質的香味。
「嗨……」
我想打破沉默先一步拉近我們的距離,突然看到他手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著鮮血。
我這才想起我是因為什麼上來的,急忙跑上前去,捧住他的手:「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都滴到樓下去了。」
他那雙深情的紅瞳像看傻子一樣盯著我,看得我滿臉通紅。
我趕緊低下頭去,見他手背上果然有一道傷口,但看起來不太深,血也已經凝固住了。
我一把扯下他頸間白的餐巾往他手腕上系,一邊心疼地說,「好深的傷口,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好像被我的睜眼說瞎話逗樂,輕笑了一聲:「哦,烹飪食材的時候,食材反抗過於激烈。
「我好不容易才把食材的血放完。
「這次的食材真是不聽話呢。」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超好聽。
「嗯?」我迷茫地抬頭,察覺到滲到樓下的那一大灘血並不是男主的。
是房間的角落裡堆著一堆紅紅白白的肉。
一邊還有黑黑的布片一樣的東西,大概是麻袋吧。
光線不太好看不清。
蛋白質的香味再次鑽進我的鼻孔,我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目光投向桌上的食物。
煎得兩面焦黃的豬肝牛肝還是別的什麼肝,旁邊配著新鮮的羅勒葉,擺盤精致,讓吃了大半輩子預制菜的我口水脫韁。
「這、這是什麼呀。」
我哪好意思說想吃,隻好繞個彎。
他玩味地看著我一笑,用餐巾按了按嘴角:「人肝。」
我笑容僵在嘴角。
完了。
這遊戲……太戳我了!
哈利波特之後是漢尼拔!
簡直是我的個人訂制乙遊啊啊啊啊!
5
不過我覺得我應該先確定一下我該愛哈利波特還是漢尼拔。
突然想起遊戲之神說這乙遊的男主叫乘淵,我問他:「你是乘淵嗎?」
他微微皺眉,不屑的眼神看著我:「食材你啊,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沒用。」
食……食材!?
我眼神瞥向暗處那一堆紅白的肉,聯想著他說的「反抗」一詞。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高難度的激烈動作。
這麼高端的局嗎!
我靠,我一個母單會不會太刺激了點?
這乙遊男主,果然格局不一樣啊。
我捂住抑制不住泛出笑的嘴角,朝他的腹肌捶了一個小拳拳。
乘淵驚異地愣住。
半晌才說:「你……叫什麼?」
我的手還在他的腹肌上摸來摸去:「人家叫母單花~」
「姓母哦!是不是很稀有的姓!沒聽過吧!」
乘淵摸著下巴自言自語:「母……M 啊……」
突然他抬起頭,紅色的眼眸深深望進我的眼中。
開始猛然一亮,跟著是失落、懊悔。
他握住我的手,深情道:「母單花小姐,你怎麼現在才出現啊。
「這一輪已經滿員了,要麻煩你在這裡生活幾天,因為你得等到下一輪了呢。」
幾天?
根本不存在!
斯哈斯哈。
我羞澀地一個反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用氣泡音道:「我現在就可以體驗。」
他睫毛一顫,耳根一紅,我手上緊了緊。
他和我十指緊扣:「母小姐,如你所願,現在我就帶你去我的房間。」
6
乘淵說他房間在三樓的走廊的最深處。
房子太大,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三樓。
黑暗籠罩的盡頭有一扇門,門邊燭臺裡白色的蠟燭發出詭異的紅光。
燭光吶,多浪漫啊!
我已經開始心跳加速了,腳步都不自覺跟著加快。
我平時淨吃外賣和預制菜,缺乏維生素 A,有點夜盲,是真看不大清。
於是滿地穿梭的可愛毒蛇愣是一條沒踩到。
我伸手撩了撩頭發,完美避開了屋頂上墜落下來的紅蜘蛛。
乘淵拉著我的手經過一扇生鏽的小鐵門,突然停下,扭頭在我耳邊低語:「你記住,這扇門,絕對不能打開。」
呀!
藍胡子的情節!
知道了知道了,裡面都是前任的各種回憶。
誰過去沒有幾段經歷啊,無所謂,我隻在乎現在。
我嫌他太慢了,目不斜視,拖著他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
最後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他的房門前。
我伸手推了推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門,沒注意到那門把手長得像個蛇頭。
扶上把手,突然指尖被刺了一下,我吃疼地縮回手。
我靠,春天的靜電不要太厲害!
乘淵將我的手一把抓在手心裡,狠狠盯著那門把手,聲音冷冽:「紅燭,別動她。」
黑暗裡走出來一個身穿暗紅色高開叉旗袍,大波浪遮了一半臉的姐姐,烈焰紅唇,眉目美豔。
我內心一驚。
哦莫哦莫,這遊戲還有百合向?
完了,這一眼我就要彎了。
「這麼寶貝這姑娘?」
紅燭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折扇,掩嘴輕笑,「哦對了,我的毒起效很快的哦。」
乘淵頓了頓,把我的手指放在嘴裡吮吸。
!!!
這果然是乙遊標配情節,太蘇了太蘇了嗷嗷嗷啊。
紅燭露出訝異的神情:「乘淵你……」
乘淵黑著臉:「滾。」
哦莫哦莫!
獨佔欲嗎?
沒事的,我一時半會還彎不了。
紅燭哼了一聲,轉身要走。
我突然想起什麼,喊住她。
「漂亮姐姐,天氣太幹燥了,靜電太厲害,等我買一瓶柔順劑給你,」我說,「我知道有一種薰衣草味的,超好聞,溫柔的味道很適合你!」
紅燭頓了一下,然後消失在黑暗裡。
我靠,真的我得提一點意見,這遊戲光線太暗了,對維生素缺乏的人很不友好!
7
乘淵推開門,從房間裡撲出來一股潮湿的苔藓、腐木和焚香的味道。
他血紅的眸子裡閃著興奮的光,一手藏在身後,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讓千年前的裹屍布、屍油和棺材的味道成為你最後的記憶吧。」
我已經熱淚盈眶了:「怎麼你連我喜歡冥府之路都知道!」
乘淵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帶我參觀你的房間吧。」我催促。
於是他帶我看了他收藏的珍貴古董——歐洲中世紀的刑具「鐵處女」,還有一口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棺材。
這絕壁是他的床!
漫畫裡的吸血鬼帥逼都是睡在棺材裡。
我貧瘠的知識限制了我對這些道具將會帶來的快樂的想象,拼命回想著古早 H 漫的情節,一掌推在乘淵的肩上。
「哎呀!討厭!」
乘淵被我推得一個踉跄,腳跟一絆摔進了棺材裡。
床……床上誘惑!
我顧不上那許多了,嗷一聲就撲了上去。
乘淵被我壓在身下,驚愕的紅瞳竟然有些躲閃。
看著他耳根通紅,我試探著碰了碰他的唇。
好涼。
讓我來溫暖它們吧。
於是我閉上眼睛準備輸出一頓狂吻。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嘻嘻嘻的笑聲。
像是我那上一年級的小侄女那種年紀的小孩。
天啦嚕,這可不能被未成年人看見!
我趕緊從乘淵身上爬起來,整了整衣裳,笑容可掬地看向祖國的花朵,那個可愛的小朋友。
……啊,是兩個。
一對金發雙胞胎,手牽著手,頭微微低下 45 度,抬起眼睛看著我,嘴角泛出瘆人的笑。
閃!靈!
是我最愛的電影沒錯了。
雙胞胎舉起雙手,環成圓,朝著我的脖子的方向快速移動。
「找到你咯。」
走廊裡充斥著她們銀鈴般的笑聲。
8
真是的,這麼熱情啊。
我看著她們的手勢,心想她們怕是要比愛心結果大拇指忘了彎折進去。
正要張開雙臂擁抱看起來軟軟香香的小姑娘,突然發現有一個女孩的鞋帶散了。
啊,這樣會摔跤的!
我趕緊蹲下來,去幫女孩系鞋帶。
女孩撲了個空,我的臉撞在她的肚子上。
那觸感又硬又冷,好像鐵板一塊,痛得我往後一跌。
乘淵接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