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舒一口氣。
幸好不是小偷,不然我就要動用武力了。
「姓江的,給我放開。」
我拍了拍他禁錮我的手。
江砚卻沒動彈,反而將我圈得更緊。
又發什麼神經?
我忍無可忍,伸腳去絆他。
他卻一個反手,將我壓在床上。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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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得皺眉。
江砚肯定穿了西裝褲。
因為他的皮帶扣,嚴絲合縫地,貼在了我腰間。
硬硬的,硌得我難受。
「江砚,你把腦子哭壞了嗎?」
我張口譏諷。
「大半夜的,翻我房間的窗戶。有毒吧你!」
他的動作僵了一瞬。
隨即,更加得寸進尺。
用力捏著我的指尖,撫上他的小腹。
皮膚的觸感細膩。
我打了個激靈,忽然意識到——
江砚他,沒穿上衣。
9
有一說一。
我和江砚一起長大,早就把對方看遍了。
不就是八塊腹肌嗎?
嘖,沒意思。
「說吧,又是什麼整蠱遊戲?」
我熟練地反問。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兩年前,江砚輸了遊戲。
也像現在這樣,翻窗戶進來,跟我告白。
我信了。
一邊震驚,一邊讓他去醫院看看腦子。
「江砚,你又發什麼癲?大好的日子,別逼我扇你。」
誰不知道,他江大校草,最討厭的人就是我?
當時,江砚默不作聲。
他垂著眼睫,表情隱在黑暗裡,看不清晰。
最後,他扯起一抹笑。
狀似漫不經心道:「大冒險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吧?
「夏檸,你別自作多情。」
……
如今,情景再現。
我索性將計就計,報復性地勾起指尖。
在江砚的鎖骨打旋。
「別勾引我啊,江砚。
「為了騙我,你今天,也算是下了血本。」
也許是我觸碰的部位太敏感。
江砚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他反手桎梏我的手腕。
聲音低啞:「嗯,那你願意上當嗎?」
本該是色氣滿滿的動作。
但我的內心毫無波折,甚至有點想笑。
熟人局的基操。
「算了吧,哪怕你脫光了,我也不感興趣。」
說著,我從衣櫃裡翻出一件 T 恤。
「趕緊穿上,辣眼睛。」
江砚卻扭過頭去,悶聲道:「夏檸,你言而無信。」
他把手機舉到我眼前。
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和失落。
「明明是你說,喜歡這種類型的。」
看著屏幕,我陷入沉思。
爺不做狗(黑化版):【你到底喜歡什麼口味?】
專業馴狗師:【我喜歡騷的。】
夭壽啊。
這輸入法有病吧?
10
對。
我的確喜歡燒的。
但江砚他這人,一直是天之驕子。
學習競賽,沒有一樣不是頂尖。
氣質更是高不可攀。
哪怕他跳擦邊舞,我也會覺得,他被奪舍了。
「其他人都可以,但你不行。」
江砚一言不發。
他垂下的睫毛輕顫,眼裡情緒翻湧。
見狀,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依然嘴硬:「我對你沒情欲,你能明白嗎?」
江砚漆黑的眸子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可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我隻覺得荒唐。
挑起他的下巴,惡意道:「怎麼,你想當我的炮友嗎?沒名分的那種。」
聽見這句話,江砚愣住了。
他許久沒動。
唇色霎時慘白,羞恥地擰緊眉頭:「我——」
「不願意就算了。」
我哼著小曲,打開臥室門,「慢走,不送。」
江砚這種性格,最是寧折不屈。
估計被惡心到了吧。
大仇得報,我長舒一口氣。
卻忽然聽見,江砚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誰說我不願意?」
我錯愕地轉身。
下一秒,便被強勢地奪走了呼吸。
11
大腦陷入空白。
仿佛一場高熱,將理智全部奪走。
我竭力守住底線。
江砚卻欺身壓下,逼我喘息,撬開齒縫。
唇舌糾纏過界。
他含糊道:「我可以沒有名分,但是……」
他的手撫上我的脊背。
燙得我打了個激靈。
湿熱的呼吸,噴灑在鼻尖,帶來酥酥麻麻的痒意。
江砚貼在耳邊,沉聲道:「我,不做三。」
我被摸得呼吸過度,急促地喘了一下。
聞言,下意識反駁:「你算哪門子的小三?我還單身呢。」
江砚緩慢地眨眼。
他咬住我的耳垂,發出曖昧的水聲。
「真的嗎?」
也許,是他的熱意,傳染給了我。
也許是光線太暗。
剝奪了那一絲微妙的尷尬。
我胡亂扣住他的後腦勺,不甘示弱道:「假的,你就是小三。
「你這輩子,都隻配做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不等江砚反應。
我將他摁在牆上,一通亂啃。
12
黏糊糊地親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來,我嘴唇都是腫的。
平心而論。
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滋味還不賴。
如果——
他沒那麼黏人,那就更好了。
咖啡廳裡。
閨蜜戳了戳我:「寶,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我滿頭黑線,瞥了一眼短信。
果然是江砚。
會咬人的瘋狗:【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是你的備胎嗎?】
我含糊道:【算是吧。】
幾秒後,江砚發來一張照片。
是他鎖骨上的吻痕。
會咬人的瘋狗:【那你昨晚親我,又算什麼?】
我心虛地咳了一聲。
都怪美色誤人,但我是不會承認的。
專業馴狗師:【算你倒霉唄。】
放下手機。
我有點懷疑人生。
江砚他……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但他那麼欠。
故意戲弄我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正頭疼呢,閨蜜好奇地問:「怎麼?你男朋友啊?」
我黑著臉:「是江砚那個傻逼。」
閨蜜若有所思。
「對了,你明天沒安排吧?物理系的團建,去不去?」
恰好這時,江砚又發來短信。
【明天去看電影嗎?我有兩張情侶票。
【別誤會。
【票是我朋友買的。
【笑S,他不小心選成情侶座了。
【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完,你來不來?】
口嫌體正直。
他是什麼品種的塑料袋?這麼能裝。
我體貼地沒拆穿。
專業馴狗師:【去不了,我明天要約會。】
簡簡單單一句話。
江砚卻瘋狂腦補,酸溜溜道:【和男朋友一起?】
那倒不是。
我瞅了一眼閨蜜。
她正在看校園八卦,標題十分醒目。
【驚!校草痴戀白月光,竟為她單身多年!】
鬼使神差地,我撒謊道:【嗯,就之前官宣的那個。我們去海邊度假。】
江砚,別怪我心狠。
你自己有白月光,還來撩我。
還是你更渣一點。
江砚的反應還算平靜:【哦,祝你和男朋友玩得開心。】
停頓幾秒,他又補充,【海邊約會,還挺浪漫。
【說真的,我都有點嗑你倆了呢。】
啊這。
我陷入沉默。
本來想譏嘲他兩句。
但腦海裡,卻不自覺地想起昨晚。
我累到虛脫,趴在江砚身上。
柔軟的胸口,緊緊貼著他的小腹。
然後——
幾滴溫熱的鼻血,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滴到我的肩頭。
我錯愕地支起身。
卻見江砚整個人僵成木頭。
從耳朵到脖頸,紅了一大片。
「抱歉,我……太激動了。」
他慌亂地擦拭鼻血。
那張霽月清風的假面,被狼狽地撕開,露出純情的內裡。
就……蠻澀情的。
13
周末民宿。
我坐在沙發上,面如S灰。
對面,許晴晴一身吊帶裙,笑容甜美。
「夏檸學姐,又見面了。」
真倒霉。
這次團建,p 圖姐竟然也來了。
我皮笑肉不笑:「你好。」
「原來你就是夏檸啊!」
一個寸頭男湊過來,崇拜道,「上學期的績點第一,就是你吧?」
我的表情僵在臉上。
見我難堪,許晴晴「噗嗤」一聲笑了。
「你記錯了吧?第一名,明明是江砚學長。」
寸頭男愣了一下。
「哦對,夏檸排名第二。」
真尷尬。
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聽見有人壓低聲音,嘟囔道:「難怪他倆關系不好。」
「隻要有江砚在,夏檸永遠是萬年老二。」
「也不是吧,夏檸也拿過第一啊!」
服了。
不拉踩會S嗎?
從小到大,這種言論我聽過無數回。
就好像默認了,我和江砚隻能是競爭關系。
心頭有一股無名火。
我站起身,去陽臺透氣。
剛推開玻璃門,閨蜜便驚呼道:「靠,那不是江砚嗎?」
我右眼皮猛跳。
江砚?
他不是最反感集體活動嗎?
完了。
那我之前還騙他,說要和男朋友約會。
「替我打一下掩護!」
我拉起閨蜜的手,風風火火地奔向門口。
但已經遲了。
江砚推門而入,和我撞個正著。
「你慌什麼?又沒人要吃你。」
看見我,他絲毫不意外。
甚至還挑起眉,從容不迫地勾了勾唇角。
「怕我和你男朋友撞見,心虛了?」
「你——」
我剛想狡辯。
許晴晴就圍了上去:「江學長!
「你怎麼來了?看見你,我們都好驚喜!」
我閉上嘴,慢吞吞地回了客廳。
閨蜜暗自吐槽:「她難道看不出來,江砚很不耐煩嗎?」
說真的,我也很佩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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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了,吃瓜子。」
也就一轉眼的工夫。
等我再次抬頭時,江砚的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女生。
「你好厲害啊,每次績點都是第一。」
「江學長,期末快到了,我能找你請教問題嗎?」
江砚心不在焉,敷衍了幾句。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側臉清雋,黑色碎發幹淨利落。
陽光似乎格外偏愛他。
但帥不過三秒,我便收到了他的短信。
爺不做狗:【真糟糕,我不想當小三了。
【都不能公開戀情。
【好想告訴她們,我是個名草有主的人啊……】
媽耶。
這個顯眼包。
我選擇已讀不回。
14
夜幕降臨。
四四方方的餐桌,圍著十幾個人。
我隨便選了個位置。
快開席時,江砚才走過來。
但已經沒剩幾個空位了。
「江學長,你坐我旁邊吧。」
許晴晴滿面春光,揪住江砚的衣角。
卻被他冷漠扯開。
「不用了。」
江砚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夏檸替我留了座位。」
……臉真大。
明明是湊巧空出的位置。
我懶得解釋,默默倒了一杯橙汁,遞到江砚手邊。
小心叮囑:「喝吧,活爹。你酒精過敏,當心著點。」
他似笑非笑:「好。」
飯桌上,一群男生瘋狂吹牛皮。
眾人喝嗨了。
他們看見江砚杯子裡的果汁,不滿意道:「江學霸,你的酒呢?」
江砚的目光淡淡:「我不能喝酒。」
其他人卻不樂意了。
「啤酒而已,江砚,別不給面子啊!」
「大家都喝了,你擺什麼臉色?」
嘖。
還沒完沒了了。
我一把奪過江砚的杯子,倒滿啤酒。
揚了揚下巴:「這杯酒,我代替他喝,總行了吧?」
說著,我仰起頭,一飲而盡。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我環顧四周,狐疑地問:「怎麼了嗎?」
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許晴晴的臉色尤其難看。
她一言難盡道:「夏檸,你這行為有點茶吧?」
茶?
我第一次聽見這種評價,還蠻新鮮。
「呃,你詳細說說?」
許晴晴指了指杯子:「男女有別,你故意用江學長的杯子,不太合適吧?」
哦。
別說杯子了。
我連他更隱秘的地方都用過。
我沒吭聲。
節奏被帶了起來,其他人也嘀咕:「確實,太沒邊界感了。」
「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見情況不對,閨蜜趕緊打圓場:「無所謂吧,他倆是青梅竹馬呀!」
許晴晴卻不太贊同。
「那又怎樣?江學長剛才說了,他已經有心儀的女生了。
「夏檸學姐,你這不就是知三當三嗎?」
天呢。
這口黑鍋,我可承受不住。
「你別血口噴人!明明就……」
我按下氣急敗壞的閨蜜。
自證是沒用的,不如直接發瘋:「管天管地,你手腳還挺長?
「江砚還沒說什麼呢,你倒狗叫上了?怎麼,你是江砚他媽嗎?
「神經。」
許晴晴咬緊下唇。
淚水盈滿眼眶,就快要哭出來了。
我視若無睹。
正打算乘勝追擊。
這時,江砚忽然開口:「我不明白,當小三有什麼錯?」
「……」
我震驚地看向他。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晴晴疑惑道:「什、什麼?」
江砚靠在椅子上,眉眼慵懶:「愛情這種事,沒有先來後到。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如同一道驚雷。
眾人手裡的筷子,齊刷刷地掉到地上。
我兩眼一黑。
趕緊捂住江砚的嘴巴,質問他:「你瘋了嗎?」
江砚漫不經心,垂眸看我。
「沒,我實話實說而已。
「你幹嘛生氣?哦,因為我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三?」
他故意斂眉。
裝作一副落寞受傷的樣子。
「好吧,都怪我。
「害得你和男朋友吵架,我給他賠不是。」
我忍無可忍。
咬緊後槽牙,低聲道:「閉嘴。
「就你話多。」
江砚總算老實了。
15
回到家後,我心事重重。
江砚這小子,一向善於偽裝。
他是所有人眼裡的「優等生」,堪稱無懈可擊。
但似乎……在我這裡,頻頻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