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魅魔丈夫很恨我,所以即使他快餓暈過去了,也不願意讓我碰一下。


 


每次喂他,都是我霸王硬上弓。


 


吃完後,他還要嘴硬地來一句:「真難吃,還不如讓我餓S算了。」


 


起初我憐惜他那張俊美的臉,還能處處縱容。


 


但時間長了,我也開始厭倦。


 


打算離婚的前一晚,我徹夜未歸,第二天拎著契約書去找他解約。


 


可推開房門,卻看見丈夫抱著我的裙子蜷縮在角落裡睡了一宿。


 


「原來還舍得回來?我以為你權當我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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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眸冷言,身後的倒三角尾巴緊跟著纏了過來。


 


我低頭沉默,手裡的契約書不慎掉落。


 


丈夫發現了。


 


僅僅是那一瞬間,他就紅了眼眶,帶著哭腔:


 


「你要和我離婚?


 


「明明當初是你強迫我跟著你的,現在又想撒手不要我,你這個壞女人,不可以這樣!」


 


1


 


時砚皮膚飢渴症發作時,我乘虛而入。


 


在他喉結下端留下了一處印記。


 


那是魅魔一族特有的標志,意味著,已成熟的男人,現在身有所屬。


 


但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時砚對我的厭惡。


 


和他締結婚約的那天,我順便讓他去民政局和我領證。


 


男人卻冷著臉,坐在副駕不願動一下。


 


「我從來都不想和你結婚,不想當你的丈夫,憑什麼要聽你的,一直都是你強迫我。」


 


我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哦,說完了?現在下車。」


 


解開安全帶後,我看見他領口的扣子開了,俯身想要替他扣上。


 


可時砚卻忽然後仰,如臨大敵般盯著我,那雙暗紅的眸子裡全是危機感。


 


「扣子沒系好,等會兒拍照不好看。」


 


我捏起他卷邊的領口,輕聲解釋。


 


男人有些惱怒,擒住我的手腕:「都說了不去,我才不管你想如何……」


 


我徹底冷下臉,伸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你不去的後果就是我將不公開你的身份,即使你擁有印記已經歸我所屬,但對於我來說,我依然單身,哪怕你餓S了,我也可以不管你,懂嗎?」


 


魅魔如果沒有妻子的關愛,是會S掉的。


 


「時砚,就算你再討厭我,也要努力活下去啊。」


 


我伸出食指,勾勒著他左臉那處因為憤怒而顯現的暗紋。


 


從小我就不擇手段。


 


誰讓他那天遇見我了呢,還對我笑得那麼好看。


 


2


 


拍照時,工作人員讓我們靠近一點。


 


男人不願意,是我強硬地攥緊了他的手,將他扯近了幾分。


 


空氣裡彌漫著魅魔散發的香氣,混雜著我今天噴的香水,格外刺鼻。


 


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閃光點亮起,我聽見男人低語:


 


「我不愛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你。」


 


真是好殘忍啊,說這麼讓妻子傷心的話。


 


但誰在乎呢?


 


我大聲地笑了出來。


 


工作人員放下相機,也跟著露出了一些笑意,以為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在為自己的婚姻而感到幸福。


 


3


 


領證後,我沒有邀請親朋好友,大辦婚禮。


 


隻是默默戴上了戒指,表示已婚。


 


而時砚的戒指被他草率地扔在了床頭,就像一枚即將進入垃圾桶的易拉罐拉環。


 


哪怕同居了一個月,他也未曾主動與我說過一句話。


 


我也隻是在他快要餓到昏厥的時候,推開他的房門,用繩子將他綁在床頭,強迫喂飯。


 


「憂藍,你真是我見過最惡毒的女人,你才不是我的妻子,走開,不要你。」


 


男人臉頰漲紅,胸膛起伏不停,但嘴上功夫依舊。


 


往常這時,他不聽話,我就耐著性子哄哄他。


 


但今天我真的累極了。


 


在公司處處都是客戶的刁難,回到家後還要被他這樣嫌棄。


 


我忽然松開了麻繩,把他放了:


 


「好吧,那你走吧,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去找你真正的妻子去。」


 


男人腰間的印記還在發亮,眼眶都憋出了淚水。


 


雙手忽然被松綁,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暗紅的眸子盯上我時,還處於一種發蒙的狀態。


 


老實說,我看上他,完全是因為他生了一張姣好的臉和標志性的身材,如果不是魅族的天賦,或許我都不會選擇他。


 


魅魔的契約一旦生效,隻有主人選擇解除,他才能另找他人。


 


他要被迫忠誠。


 


所以即使我把繩子解開了,男人還是得餓著。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


 


時砚有些羞恥,緊攥著雙手,站在床邊。


 


他將外套重新穿上,連帶著拉鏈都拉到了喉結處。


 


「誰管你,我要睡了,關燈。」


 


我掀開被子,躺在了最裡面。


 


這是時砚的床。


 


4


 


默算著他還要罰站多長時間,身後終於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接著,床邊有了凹陷。


 


我聽見了他有些虛弱的呼吸聲。


 


畢竟他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男人應該還是有求生欲的。


 


主動攀上了我冰涼的手,顯現出來的倒三角尾巴,無意識地刺痛了我的小腿。


 


「尾巴拿出去,扎疼我了。」我冷聲斥責。


 


餓極了的魅魔,終於選擇妥協,悶聲應道:


 


「知道了。」


 


我的氣味能讓他緩解飢餓。


 


他總是一邊說著難吃,一邊貪婪地想要更多。


 


白天跟我裝不熟,晚上又準時來找我。


 


5


 


周末休息時間,我被叫出去應酬。


 


經理說,這次有個大項目,對方投資人指名道姓要我接手。


 


明明心中隱隱不安,但我沒法拒絕。


 


結果晚上果然看見了老S不相往來的仇人。


 


「趙老板,您賞識的人,我給您帶來了,你們聊啊,我出去了。」


 


經理臉上堆著假笑,客客氣氣地關上了門。


 


我這個名義上的混賬哥哥,還是想方設法地找來了。


 


「好久不見,妹妹。」


 


趙清朗端著高腳杯,示意秘書把我桌前的酒加滿。


 


我僵硬地擠出一點笑:「趙總抬舉了,哪有什麼妹妹,叫我小憂就行。」


 


以前寄養在他家,他總是像現在這樣欺負我,明知道我不會喝酒,卻依然強迫我。


 


好像看我出醜,折磨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端起酒杯,勉強抿了一下。


 


趙清朗咂舌,蹙眉不滿:「你是不是打心底裡就瞧不起我啊,連喝完一杯的面子都不賣給我。」


 


接著一杯下肚。


 


我刻意抬高的右手,讓鑽戒正對著頭頂的燈光,剛好閃了對面那人的眼。


 


「什麼時候結的婚?」


 


趙清朗玩味的笑容僵在臉上,表情有點扭曲。


 


我恍然大悟:「哦,瞧我這記性,結婚這麼久都忘了在朋友圈官宣一下。」


 


實際上,我也沒他好友。


 


趙總摔碎了酒杯,揚長而去。


 


這單子黃了,有些可惜,但心裡爽了。


 


6


 


我哼著歌,搖搖晃晃地按開電梯門。


 


迎面撞見了一個俊美的男人。


 


他逆著光低下頭,睫毛又密又長,他好像很焦急,但在看見我時,焦急變成了憤怒:


 


「你知不知道幾點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我如實回答:「談生意去了。」


 


時砚靠近,拉住我的手放在鼻尖下輕嗅:


 


「撒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我笑著推開他:「廢話,被叫去酒桌上談生意,能不是一群男的嗎?」


 


喝醉了,腦海裡隱約記得眼前這個人好像是我的丈夫。


 


心裡忽然生出了幾分逗他的心思。


 


我的臉頰滾燙,又自作主張地牽起他的手。


 


「再說了,我就算撒謊,你也不能拿我怎樣。」


 


時砚的臉色愈發低沉,靜靜地看著我發酒瘋。


 


我胃裡難受,玩笑還沒開完,忽然跑到草坪邊蹲下嘔吐。


 


從來都不會喝酒的人,今晚喝了一杯白的。


 


包被我丟在旁邊。


 


我感覺自己膽汁都快吐出來。


 


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你走吧,我自己在這坐會兒。」


 


我衝他擺擺手,讓他回去不用管我。


 


那個男人沉默著,轉身上了樓。


 


我靠在垃圾桶旁邊,冷風吹得我眼淚直流。


 


上班真難受。


 


討厭上班。


 


討厭腦殘經理。


 


討厭煞筆趙總。


 


我攏緊大衣,打算閉眼睡會兒,可剛上樓的男人,又原路折回了。


 


手裡還多了一瓶礦泉水。


 


「漱口。」他的語氣冷冷的。


 


我接過,衝他笑了一下:「謝謝。」


 


時砚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垃圾桶旁邊的我,他說:「真是個瘋子,我一點都不想管你。」


 


可下一秒,他撿起地上的包,順便也將我攔腰抱起。


 


魅魔生氣時,身上格外香。


 


我靠在男人的臂膀間,猛吸了一大口,但依然疑惑。


 


那他現在為什麼要管我?


 


我又抬頭盯著他那雙冷漠但漂亮的眼睛。


 


心想:哦,或許是今天我還沒有喂他。


 


7


 


早上,我被電話吵醒。


 


聽筒裡,中年男人尖銳的聲音像一隻打鳴的公雞:


 


「憂藍,你幹什麼吃的,昨晚那麼大一個單子,你都給我搞砸!」


 


我撐著胳膊從床上坐起,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先行一步:


 


「你大清早的鬼叫什麼?吃炸藥了?」


 


低頭看見備注【經理】兩個字時,已經來不及改口了。


 


「好,你好得很,明天不用來公司了!」


 


「不是,經理你聽我解釋……」


 


對面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我狼狽地找補。


 


時砚就在這時,不合時宜地推開了臥室門。


 


他大概沒聽見開頭,但撞見了結尾。


 


我尷尬地放下手機。


 


昨晚那杯酒,幾乎讓我顏面掃地。


 


「有事?」


 


我強裝鎮定地直視他。


 


盡管此刻我的頭發像雞窩一樣亂。


 


「沒事,看你有沒有醒酒,怕你酒精中毒。」


 


時砚表情不太自然,見我依然盯著他沒說話,又迅速補了一句:


 


「我是怕你S在家裡,我有重大嫌疑。」


 


我低頭,彎腰找我的拖鞋,沒有理會他這句多出來的嫌棄。


 


「我鞋去哪了?」


 


他剛要離開又被我抓住手臂。


 


「門口。」


 


「我昨晚光腳進來的?」


 


喝斷片了,一點都想不起來。


 


時砚抿唇不語,身上忽然又湧出一股香氣,變得莫名其妙。


 


大概半分鍾後,他敷衍了一句:


 


「不知道,應該吧。」


 


他在氣什麼?


 


難道昨晚我發酒瘋扇他了?


 


男人一直沒理我。


 


我也不自討沒趣,打開電視認真地盯著屏幕。


 


但餘光一直瞟著廚房裡的背影。


 


時砚在捯饬什麼?


 


他開燃氣灶幹嘛?


 


想炸S我,和我同歸於盡?


 


直到空氣中有一股煳味,我終於忍不住進去看看。


 


「你在做什麼?」


 


我冷著臉,看見了盤子裡的一堆黑炭。


 


「我闲得無聊,做飯也不讓嗎?」


 


他倔強地護著自己的黑暗料理。


 


「這玩意是飯?」


 


他一個魅魔做飯幹嘛。


 


無聊到這種程度了。


 


「怎麼就不是了,能吃。」時砚繼續倔強,說完還拿起筷子抄起其中一粒往嘴裡塞。


 


等我伸手阻止時,已經咽到肚子裡去了。


 


最後時砚成功地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食物中毒。」


 


我看著檢查報告上的四個字,深吸了一口氣。


 


「以後給我老實待在家裡別瞎折騰。」


 


男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委屈地轉過身,不想理我。


 


還好中毒不深,打兩針就沒事了。


 


我看著他手背上的針管,本來打算下午去公司一趟,現在隻能推到明天。


 


「還疼嗎?」打完一吊瓶後,我推了推他的肩膀。


 


「疼。」他蚊子一樣嗡嗡。


 


我嘆氣,伸手輕輕揉著他的肚子,結果全是腹肌,邦邦硬,按不動。


 


「能別吸氣憋著嗎?」


 


我看過科普的,隻有使勁的時候腹肌才是硬的。


 


時砚默不作聲,紅著耳朵尖,又深呼吸了一次。


 


8


 


去公司前,我特意將酒櫃裡那瓶珍藏多年的紅酒拿去給那老頭兒賠罪。


 


果不其然,沒用。


 


「你要是識趣點,去跟趙總認個錯,這單子要是還能成,那咱們就皆大歡喜了啊,有什麼難的呢?」


 


老頭陷在皮椅裡抽煙,隨手從煙灰缸旁邊取出一張名片塞給我。


 


是趙清朗的電話。


 


「彥經理,我和他真是仇人,這沒法談。」


 


「那就很遺憾了,工資和補償金月底會打給你的。」


 


小員工幹了三四年他不來找我麻煩,偏偏我當上主管沒幾天就被這個狗東西找到了。


 


真是賤得沒邊。


 


出了公司大樓,我立刻把手裡的名片撕得粉碎。


 


9


 


「這麼恨我呢?」


 


身後冷不丁冒出一道陰冷的男聲,像鬼。


 


一回頭,又是趙清朗的臉。


 


「趙憂藍,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找到你?」


 


趙清朗總喜歡一步一步地算計我。


 


高二那年,他汙蔑我偷了他女朋友的聯名款項鏈。


 


一模一樣的項鏈,他買了兩個。


 


前一天晚上,他當著養父母的面,親手戴到我的脖子上,祝我生日快樂。


 


第二天,從我包裡翻出來,成了證據。


 


「十七歲的生日禮物附帶一個小驚喜,喜歡嗎?妹妹。」


 


之後,我成了被全班孤立的對象。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湊近我,他興奮地說我害怕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實在太好玩了。


 


我就是他無聊時的玩具。


 


所以我拼了命,終於離開了那裡。


 


「我不姓趙,我和你的父母已經解除收養關系了,趙清朗,我和你沒有一點瓜葛。」


 


我拍開趙清朗伸出來的手。


 


他卻趁機攥住我右手指的那枚鑽戒,想搶走。


 


「搶劫?你窮瘋了?」


 


「我隻是覺得你這枚戒指真的很難看,扔掉吧,哥哥再給你買一枚新的。」


 


趙清朗假笑時,嘴角邊有一道褶,以往我看到這個表情都會下意識地想跑。


 


可如今,我隻想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我的確也這麼做了。


 


「你給我買?你算什麼東西?」


 


他明明被我扇歪了頭,卻笑得喘不過氣,老遠望去,以為在和多年不見的好友敘舊時,談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


 


趙清朗笑夠了,忽然扯住我的胳膊:「前幾天的單子,你真不想要?」


 


本來被辭退就夠煩的了。


 


「滾!」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皮包砸向趙清朗,徹底肆無忌憚地發起瘋:


 


「又來威脅我?告訴你老娘已經不幹!你已經不是趙總了,現在你在我面前就是個屁!


 


「以前你就一直欺負我,我好不容易跑了又找上門,到底想咋,同歸於盡是嗎?行,給我等著。」


 


說罷,我抄起地上的大板磚,追著他砸去。


 


他終於知道躲了。


 


但晚了。


 


最後是路過的市民被嚇得躲在樹邊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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