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白露急得眼圈都紅了,沈星若卻不為所動,“委屈什麼,你都理直氣壯做了撬牆角的事並且毫無歉意,那挨幾句話罵也是應該的,你做初一之前就應該想到有人來做這十五。”


  “你以為哭別人就會同情你覺得是我得理不饒人欺負了你嗎?還是你覺得你哭我就會放你一馬?”


  “比你會哭比你段位高的多了去了,我也不是沒見過,你最好省省力氣別做蠢事。今天的事我不想多做計較,不過你要是再敢打我男朋友主意,我會教你做個人的。”


第九十一章


  直到回寢, 白露整個人都還恍恍惚惚的。


  李聽去階梯教室排練課前演講,陳萌萌也和學生會的學姐一起出門逛街了。


  寢室隻餘她一人,滿腦子混沌。


  學校裡不少人目擊了這場小白花和正牌女友的正面遭遇,消息很快在各個群裡傳開。


  遺憾的是, 沈老師開課的時候沒用話筒,大家沒能知道她的課上得有多麼精彩


  階梯教室裡,李聽按流程走完一遍自己的部分,正要叫另外一名女生接替。


  可那女生捧著手機看得入神,李聽喊了兩聲,她抬頭,還一臉興奮地招手道“你快來看你快來看!白露出事兒了!”


  李聽眼皮一跳, 三步並作兩步走下講臺,湊到手機前。


  那女生邊和她一起看邊說“我就老覺得你們寢室那個白露特不安分, 軍訓她不是就勾搭上了三連的教官嗎?”


  “我那會兒就聽說三連教官本來是有女朋友的,朋友圈還秀過恩愛, 後來和白露不知道怎麼搞到了一起,他朋友圈就直接關了,白露這回可算是碰上硬茬兒了!”


  李聽邊聽邊看。


  了解完事情經過,她百感交集地默了默。好半晌又說“今天就先練到這,我回寢室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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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還八卦地交代道“白露有什麼消息你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李聽馬不停蹄趕回宿舍。


  白露人在。


  可令她感到失望的是,白露躲在被子裡, 面向牆壁,一動不動。


  她喊了兩聲, 白露也沒反應。


  直到晚上九點陳萌萌回寢,和白露抱在一起上演完一出塑料姐妹的情深義重,李聽才有幸聽了一耳朵當事人的版本。


  白露被陳萌萌安慰一番,委屈的眼淚止不住,放聲大哭一場,眼睛都哭腫了,說起話來也是抽抽搭搭囫囵不清的——


  “陸,陸星延,陸星延他那個,那個女朋友,嗚嗚嗚嗚……我就,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女生!”


  陳萌萌皺眉,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焦急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他女朋友怎麼了?”


  “她罵我,她,她買了瓶綠茶……嗚嗚嗚……她說綠茶,綠茶和我很配,這不就是,就是罵我綠茶婊嗎?”


  “男未婚女未嫁,我表個白怎麼了,”她不服氣,聲音帶著哭腔,“那女的真的,真的好兇,好沒素質!我真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李聽聽到這,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露玻璃心得很,聽到這聲笑,忽然就像隻炸毛的鬥雞,聲音哽咽地朝李聽大聲喊道“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有你這樣當室友的嗎?”


  李聽回頭,手裡還在轉筆,雲淡風輕地應聲,“我笑一下怎麼了?你知道人家有女朋友還跑去表白不就是上趕著找罵嗎?以為我想和你當室友啊,你放一萬個心,我換宿舍的申請已經批下來了,下個學期就換。”


  “還有,我早就告訴過你,陸星延他女朋友不好惹,你自己不聽怪誰?”


  白露要氣死了,拔下充電器就往李聽那扔。


  李聽躲是躲開了,可被這麼一砸,心底積壓的火氣也上來了。


  她“騰”地一下起身,將充電器扔回了白露床上,“你不要太過分啊,我忍你很久了,你自己不要臉到處勾三搭四還不讓人笑?你不讓我笑你還能讓全校同學都不笑?以為自己皇後還是公主臉這麼大!”


  “你!”


  白露氣急敗壞,想衝下去和李聽打架。


  陳萌萌攔了攔。


  李聽卻完全沒在怕的,直接敞開寢室門罵,“怎麼?我說錯什麼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和沈星若差了幾十萬公裡,人家標準白富美,書香世家,高中就和陸星延住在一起,不說這些,人家光是一個省文科狀元就夠你追三十年的,我看你這腦子再讀三十年也考不到文科狀元。”


  “而且人家長得漂亮氣質好,還會鋼琴會小提琴什麼都會,你會什麼?你就會勾三搭四裝白蓮花搶別人男朋友,是不是別人的東西都比較好啊你這麼愛搶?小時候家裡沒給足飯嗎?”


  “我跟你這種不要臉的呆在一個寢室都覺得挺窒息的,你倒好還有臉哭哭啼啼還男未婚女未嫁,就你這姿色你這條件,我看陸星延就是去當和尚都不會和你在一起,你還真以為自己貌勝王昭君才比李清照啊?臉大如盆!”


  罵完,李聽就一把扯過自己書包,摔門而去了。


  她以前脾氣就不好,被沈星若教訓了一回才稍稍收斂,在大學寢室,她也算得上忍氣吞聲,隻是白露這種貨色憑什麼叫她一忍再忍?


  索性今天就罵個痛快,反正這學期也沒幾天了,這段時間可以回家住,下學期換了寢,眼不見為淨。


  白露連遭兩回言辭犀利的教訓,這會在床上已經哭得快要失聲。


  她以前哪被這樣罵過。


  她可太了解女生了,大部分女生被人搶了男朋友,最多就和朋友抱怨哭訴一下。


  最厲害的也不過是發個朋友圈指桑罵槐,哪有這種指著別人鼻子罵的。


  白露是真的承受不住,這會兒感覺羞憤欲死。


  陳萌萌心不在焉地安慰著她,心思卻全飄到了沈星若的身上


  另一邊,沈星若教訓完撬牆角的小白花,又和特地趕下樓來的陸星延室友打了聲招呼,就打車去落星湖了。


  這學期,她每次回星城,都會去落星湖看望裴月和陸山。


  她能感受到,裴月對她的照顧,遠遠超出了對一個朋友家小孩的照顧。


  她在帝都的這一學期,裴月每周至少給她打兩通電話,看到什麼好看的好吃的都會給她寄快遞。


  甚至帝都什麼時候天氣轉涼什麼時候要下暴雨,裴月比她還要清楚,總會在第一時間給她發消息提醒。


  人非草木,誰對你是客套,誰對你是掏心掏肺,其實都能感受得到。


  她在出租上才給裴月打電話說到了星城,裴月聽了,在電話裡就扯著嗓子喊周姨趕緊加幾個菜。


  到落星湖後,又是一番預料之中的噓寒問暖。


  吃完飯,裴月總覺得有哪不大對勁,想了又想,總算想起來了,“哎對了,明天開始放元旦假期,陸星延這小子怎麼沒個信啊?”


  她給陸星延打電話。


  電話那頭卻提示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裴月碎碎念,“打他電話十回有九回不接,你說他用什麼手機,買手機是拿來當擺設的嗎?”


  “上大學真是越發不像樣了,周末都經常不回家,總是這有事那有事的,我估摸著就是在外邊瘋!”


  “哎若若,你說……陸星延這小子是不是談戀愛了?”


  沈星若稍頓,點頭如實道“很有可能。”


  有了沈星若的贊同,裴月越發覺得自己推測得沒錯。


  她想了個主意,和沈星若商量,“這樣,若若,你幫我找以前班上同學打聽一下。陸星延這小子要是談了戀愛,應該會發朋友圈的,但他發朋友圈,肯定會屏蔽我倆。”


  沈星若“……”


  她心想陸星延是屏蔽了您沒錯,但他敢屏蔽我,墳頭草可能都已經三寸了。


  裴月還在發散思維進行自己的名偵探推測。


  沈星若坐在旁邊,幾度想要開口,卻罕見的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兩人感情慢慢穩定之後,她就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裴月。


  可陸星延攔著不讓,拖著拖著就瞞到了現在。


  至於陸星延不願意告訴家長的原因,沈星若基本也能猜到。


  無非就是不想在家長的監視下談戀愛。


  而且他一直都想幹點什麼,有了家長監督,幹點什麼怕是不太容易


  陸星延輾轉回程,晚上十點多才到星城機場,回到落星湖時,已經十二點。


  家裡靜悄悄的。


  他上到二樓,特意路過裴月陸山的臥房,擰了擰門把手。


  ——鎖著的。


  那就是在房間睡覺。


  他松了口氣,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退,又繼續往三樓走。


  回房放了行李箱過後,他徑直摸進了沈星若的房間。


  沈星若早就躺在被窩裡了,不過沒有睡著,見陸星延進來,她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陸星延在兩座城市間馬不停蹄地來回奔波,這會兒已經累得和狗沒什麼區別。


  他澡都沒洗牙也不刷,脫下外套就往被子裡鑽,還特別色情地說了句,“小美人,我來了!”


  沈星若被他帶進來的寒意冷得瑟縮了下,又拍下他伸來的雞爪。


  他渾不在意,湊近捧著沈星若的臉蛋親了兩口,低聲笑,“小美人可真是太貼心了,還能給我暖被窩。”


  沈星若的氣都出在了那朵小白花身上,見他疲累不堪還費盡心思想逗自己笑,倒也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往前主動抱了抱他,幫他暖身體。


  “行了,別鬧。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我定了五點的鬧鍾,五點你還得起來回你自己房間。”


  陸星延將她溫暖柔軟的身體摟緊了些,閉著眼睛,在她耳邊磨蹭,還是笑,“怎麼,不嫌我髒了?平時不洗澡你不是都不讓我上床?”


  “你哪來那麼多話。”


  陸星延的聲音裡是濃濃的滿足和疲憊,“沈星若,我可算是見到你了,真要累死了,飛機和出租坐到我有點想吐。”


  沈星若幫他理了理頭發,又從床底上找出張蒸汽眼罩,拆開幫他戴上,緊接著親了親他的臉,“睡。”


  陸星延含糊地“嗯”了聲。


  他也是真的想要睡覺了,沾上床和女朋友就困得和什麼似的。


  臨睡前他腦海中的倒數第二個念頭是我就算是死也要交換去大,異地戀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他媽心酸了。


  最後一個念頭則是他的女朋友到底是什麼仙女,長得漂亮還身嬌體軟,抱在懷裡這手感真是絕了,胸好像也長大了點?嗯,應該不是錯覺


  一夜安睡無夢,凌晨五點,鬧鍾準時響起。


  是沈星若先醒的,她推了陸星延兩把,可陸星延毫無反應。


  想起昨晚陸星延疲累的樣子,沈星若有些不忍,也沒再推,半睡半醒等了半個小時。


  五點半的時候,鬧鍾又響了一遍。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遠處已經隱隱約約地透出了一絲光亮。


  沈星若邊輕聲喊他名字邊推他肩膀,“陸星延,陸星延?”


  喊了七八遍,陸星延總算是皺著眉頭醒了,“……幾點了?”


  沈星若“五點半了,你快點回你自己的房間,回房還可以繼續睡。”


  陸星延困得很,再加上被窩裡暖和,沈星若又這麼好抱,他一點都不願意動,賴在被窩裡毫無起床跡象。


  “陸星延,陸星延你起來,不要賴床了,你乖一點。”


  “沒事,我媽至少得九點才能起,你放心。”


  他打了個呵欠,將沈星若抱得緊了點兒。


  可沈星若還是锲而不舍地催促著。


  他無法,隻得懶洋洋承諾,“行了,再等等,再睡十分鍾,十分鍾我就起來,肯定起來。”


  賴床者的承諾就像放屁,這十分鍾一直拉鋸到六點整,陸星延才頂著一頭雞窩戀戀不舍地從溫香軟玉中坐起。


  他想起古代文學老師講以前那些皇帝天不亮就要起床準備上早朝,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芙蓉帳暖度**”和“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步子拖沓,手裡還拎著外套。幫沈星若關好門後,困倦地打著呵欠,搖頭晃腦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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