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我是半人半妖的貴妃。


 


我娘是鎮北侯,我爹是為愛入贅狐狸精。


 


更要命的是新帝忌憚我娘手握兵權,封了我為妃進宮做人質。


 


作為人質,我在宮裡兢兢業業,謹小慎微,可架不住江頌百般勾引,亂我心神。


 


他還穿著紗衣在被窩裡偷摸挼我尾巴!


 


我火冒三丈,他狐狸精我狐狸精啊!


 


1


 


我爹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得學會嘴甜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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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啃著雞腿左耳進右耳出。


 


我爹淚眼婆娑地嘆氣:「這麼多年你連你爹的皮毛都沒學到,進宮得吃多少苦啊~」


 


「不可能,您不說咱家祖上出過妲己嗎?」


 


我聞言一拳捶碎石桌:「女兒能差哪去!」


 


我娘面色如常,遞給我了把寶劍:「阿辭,若有人欺負你就用此劍砍他。」


 


我娘還說這劍是新帝江頌的爹御賜:「你拿這劍砍人再加個清君側的名號,陛下也不會攔你。」


 


但宮中也沒爹娘想得那麼兇險。


 


因為宮裡隻我一個妃嫔,太後也去禮佛,江頌每日忙得神龍不見首尾。


 


進宮半月江頌隻對我說過一句什麼這宮裡我想去哪就去哪。


 


這宮裡像鳥籠似的有什麼好逛的。


 


最好逛的地方也就是御膳房,每日烤雞、燒雞、清蒸雞、荷葉雞、白斬雞、幹炸雞、黃焖雞、醉仙雞、麻油雞、走地雞……


 


吃得我一身狐狸毛都油亮油亮的。


 


我美滋滋地跟梨清吃啫啫雞的時候,江頌身邊的岑內侍來傳旨說陛下召見。


 


我猛塞了兩口嚼嚼嚼,忙跟著岑內侍到了勤政殿。


 


我瞧著坐在御案前的江頌,心裡贊嘆:哦豁~京城還有這樣的絕色?


 


江頌眉鋒微斂,睨了我眼:「朕說讓你在宮裡想去哪去哪,你說說你都去哪了?」


 


我咽了下口水,這是查我是不是進宮做探子?


 


「我,我隻去過御膳房呀。」


 


江頌深吸一口氣:「你還挺驕傲的?」


 


我立馬就反應過來這是下馬威。


 


我學著我爹的樣兒,腿一歪,楚楚可憐地跪坐在地:「臣妾確實隻去了御膳房!」


 


江頌揉了揉太陽穴:「明日起,你早晚都來勤政殿伴駕!」


 


嗯?


 


讓我一半人半妖伴駕?這尊重勤政殿嗎?


 


江頌大步走到我身前拎起我放進軟椅:「滷雞爪雞腿、雞肉幹、話本子都給你備好了,要什麼就跟岑今安說。」


 


我嚼著嘴裡的雞肉幹明白,江頌這是怕我在宮裡給我娘遞消息,不如放眼前盯著。


 


我嘴裡嚼嚼嚼,心裡感嘆我爹深謀遠慮,這宮裡果真彎彎繞繞。


 


不過這雞肉幹還挺好吃。


 


2


 


我日日伴駕,到時辰就回宮。


 


梨清隱晦地問我不用侍寢嗎?


 


我擺擺手:「我娘是手握兵權的鎮北侯,陛下白日裡不錯眼地盯著我,怎麼會讓我侍寢?」


 


梨清皺著眉說京裡的人可復雜。


 


我摸著這幾日吃得圓鼓鼓的肚子也跟著點頭,都是糖衣炮彈!


 


我正懷念我的柳腰時,一低頭猛地發現腳邊蹲了個蟑螂精,還諂媚地喊我:「大王~」


 


「小的叫念珠,聞到您的狐狸味,我就來拜山頭了!」


 


我暗戳戳地縮回腳,磕磕絆絆地開口:「你……倒也不必……」


 


念珠驕傲地晃著頭上的須子:「大王,我剛去過勤政殿聽見那個人皇說什麼紗衣什麼勾魂。」


 


「我瞧著那紗衣有些反光,保不齊就是刀槍不入那種神衣,大王也小心啊!」


 


岑內侍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娘娘走後,陛下就在竹林裡喝起了酒,這秋深露重的,老奴怎麼勸,陛下都不聽。」


 


「娘娘快去勸勸吧。」


 


我抬腿跟上岑內侍準備去看看蟑螂精嘴裡的勾魂是什麼招數。


 


岑內侍還暗戳戳地提醒我今日是先帝忌日。


 


我瞧著月下竹林獨飲的江頌,扒拉出荷包裡的雞肉幹。


 


那幹喝多剌嗓子啊!


 


可我握著雞肉幹的手剛遞過去就被江頌幹燥溫熱的大手包住。


 


「阿辭,你來啦?」


 


冷沉的聲音像是長鉤,勾得人心痒:「阿辭,你陪朕待會吧,就一會兒……」


 


我低頭順著江頌微滾的喉結,一路滑到他微敞的前襟,白皙有型的胸膛跟竹青紗衣襯在一起像是綴在竹節上的栀子花。


 


滿庭寂靜,我尾巴骨突然傳來一陣溫熱。


 


要S要S,我尾巴!


 


好招數,他這是要勾引S我啊!


 


慌亂間,江頌悠悠的聲音在耳邊炸起:「阿辭,你身後怎麼開花了?!」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江頌的雙眼,心裡怒罵江頌才是狐狸精吧!


 


我調息了兩下氣剛把尾巴收了好,汗毛就立了起來。


 


一扭頭瞧見一堆堆的黑衣刺客翻牆進院。


 


我眼疾手快地拔了根竹子擋在江頌身前,連聲喊江頌醒醒。


 


他可以S外面,但不能S我面前,我有口說不清啊!


 


這回江頌也精神了,高聲喚人來救駕。


 


我看著楚楚可憐的江頌,忠勇的寧家血脈瞬間覺醒!


 


我站在江頌身前抡著竹子左橫右擋,以一打十。


 


睡!都給我睡!


 


但這群刺客也挺刺客,目標非常明確,打了一炷香硬是沒剌我一刀。


 


黑甲衛趕來的時候,已經躺了滿地的刺客。


 


「快去請太醫!」


 


我扛起江頌就往宮裡跑,梨清看著滿身是血的江頌嚇了一跳:「娘娘,您弑君啦?」


 


候在門口的太醫也嚇了一跳,忙命人備溫水。


 


可一通忙活下來,太醫說都是皮外傷,但有幾刀傷得重了些。


 


江頌也悠悠地醒了過來,滿臉的脆弱可欺:「阿辭,我疼~」


 


太醫一碗安神湯灌了下去:「娘娘,眼下陛下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我屏退了眾人又瞧了瞧雙剛替我擋了幾刀的江頌,悠悠地嘆了口氣,輕手拆了布條,在江頌的頸間的傷口上舔了兩下。


 


江頌周身沾著淡淡的酒氣。


 


我從江頌頸間抬起頭卻跌進了江頌幽深的眼睛裡。


 


江頌眼中的冰雪化了兩分,眼角微彎:「哪裡來的小狐狸精來採朕美色?」


 


他怎麼知道我是狐狸精?


 


我晃神的工夫,江頌微微抬頭在我嘴角啄了兩下:「採吧,朕身體好扛得住。」


 


我壓住又現了形的尾巴暗罵自己定力不夠,一被美色迷惑就露尾巴!


 


不是,他狐狸精我狐狸精啊!!!


 


3


 


江頌直接命人把奏折都搬到了我殿內,夜以繼日地處理政務。


 


而且在朝臣的監督下,我也不好擺爛,兢兢業業地做貴妃。


 


江頌咳嗽,我遞茶;江頌抬手,我送筆;江頌張嘴,我喂飯。


 


在我的環繞式的體貼下,滿朝上下都誇我賢良。


 


我倒是無所謂,隻要不給我娘丟人就行,可江頌卻不願了,說什麼虎母無犬女。


 


他竹林遇刺就是我救的駕,還一封聖旨封我做了皇貴妃。


 


就連黑甲衛頭子凌裕重新布防的時候都開口問我。


 


江頌靠在枕上朝我點頭,我嘴跑得比腦子快:「宮裡布防隻重點把守宮門巡邏院牆,沒注意跟城牆挨著比較茂密的樹既能擋住身形又能翻進院中。」


 


「要麼砍樹清視野,要麼加強布防。」


 


凌裕不住地點頭,聽我掰扯一通才開口問我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


 


我尷尬撓頭不敢說是我半夜偷摸飛上天看到的,擺手表示讓他先改,這些日子我先貼身保護江頌。


 


江頌隻說了句「不能砍樹」就喊腰酸。


 


凌裕瞧著我熟練地掀被子給江頌捶腰,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我舒了口氣,再問幾句我都得露餡了。


 


前朝事多,江頌沒養幾日就爬起來去上朝。


 


蟑螂精說它聽見前朝有人懷疑我娘勾結,賣軍糧軍備謀私。


 


我滿臉無語,軍糧軍備幾個錢啊?


 


再說我爹在,我娘都不可能跟那個柔然王子說上話。


 


這不明晃晃地誣陷嗎?


 


蟑螂精還說它各家都送了些孩子幫我盯梢。


 


我讓梨清拿了兩丸靈藥謝了蟑螂精,順便帶了份甜湯去了勤政殿。


 


岑內侍引我進殿時,戶部尚書林準正義憤填膺地控訴我娘勾結外賊,罔顧聖恩。


 


江頌朝我招了招手,命人把林準彈劾的奏折遞給我,問我有何想說的。


 


「狗掀門簾子全靠一張嘴,你也是啊?」


 


我一目十行地掃完:「還是林大人純惡鬼投胎在腦袋裡養蠱啃得你大腦空空?」


 


林準抖著嘴,隻說後宮不得幹政。


 


我利落地跪在林準身旁:「臣長水校尉求陛下查清此事,還鎮北侯清白。」


 


我笑意盈盈地瞧著林準:「尚書大人可能不知,臣進宮前隨軍打了幾年仗,還是先帝親封的長水校尉。」


 


「忘了說,林大人家裡那通外敵的子侄還是臣親手抓的呢!」


 


江頌動了怒說是時候清下朝中的蠹蟲了,直接傳了錦衣衛要徹查百官。


 


我撞了下林準的肩膀:「這都是林大人的功勞!就是不知道大人家裡經得住查嗎?」


 


我還體貼地命人把林準的賢名傳了出去。聽說林準三天挨了五頓打,但不傷及性命,如今嚇得朝都不敢上。


 


江頌案牍勞形,根本沒空盯著我。


 


梨清問我要不要給家裡寫封信跟我娘報個信。


 


我搖頭:「不用,別說我娘看不上那點錢,就算是我娘貪了,陛下也會幫我娘瞞住的。」


 


梨清不解地問我為何?


 


「因為我進宮了。」


 


我家隻我一個,我從進宮起,我娘就連上了三道折子要交兵符跟我爹雲遊四海。


 


「所以娘娘才不在意陛下的恩寵的?」


 


梨清明白過來:「所以娘娘隻想保住侯爺的名聲,陛下做什麼也無所謂。」


 


我啃著雞腿,嘴裡含糊:「我一妖活他家三代,他走我還在,我跟陛下計較什麼?」


 


「等我S了,我再找貌美的夫君不就得了。」


 


我剛收了話音,殿外就響起岑內侍尖細的聲音:「陛下駕到~」


 


我忙在裙角擦了擦指尖的油漬給江頌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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