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因著未化形得以逃脫,現在千年過去修為鼎盛,能與蛟龍纏鬥的放眼四海八荒也唯獨隻有我與我師父,我師父一心沉迷成仙自然是婉拒,而我更是在薄林受傷後面都沒出過。
薄林的父母在清玉門前跪了一天一夜,兩鬢斑白的老人幾次抱在一次哭暈過去,醒過來繼續跪著隻求給兒子求一條生路。
蘇錦就是在這時提劍飛身前往南海,當我得知時已是第二日,我嘆了口氣掐訣而去,浮在南海上空便看到浮在礁石上奄奄一息的蘇錦。
她斷了一條胳膊裂口血肉翻起露出森森白骨,是被外力強行撕裂,背後衣衫破裂血痕滿布,昔日我給她的佩劍也已經浸染鮮血。
再晚一步怕是魂歸西天。
我飛身而下小心翼翼將蘇錦扶起,讓她輕靠在我懷裡,因為疼痛我聽到細微的呻吟。
「晚輩白芷,求您個事」我手中凝出一把劍寒光閃爍:「您是活著聽還是S了再聽。」
我看到他的鱗片片片炸開SS盯著我,南海的天空驟然被烏雲籠罩雷聲轟鳴,我抬頭看向那身形龐大的南海巨蛟,他金色的瞳仁與我四目相對,瞬間蛟龍突然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中似有水霧搖動。
它緩緩地垂下頭將碩大的頭顱小心翼翼貼在我身側,天空放晴一切仿若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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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散發出微微白光一顆翠綠的珠子緩緩落在我的掌心,我聽到它溫順又蒼老的聲音:
「主人......」
5
我看著大殿下哀嚎不止的薄林,手指一攏開始讀取他們的記憶,一個一個詢問太麻煩,幾百年罷了,連個會說話的都沒有。
記憶在大殿之上緩緩展開,像是一幅畫卷。
我剛閉關之時門派上下事務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幾個對於蘇錦也算言聽計從,每個人就想著百年後等我出來。
後來某日行楊從山下帶回來一個受了傷的姑娘,蘇錦見到後連忙叫人幫著扶入房中搜羅門派珍貴藥材為其醫治,不出數日就清醒過來。
蘇錦問她姓甚名誰,家在何處。
那姑娘隻說自己是叫清涵,沒有家,再問下去除了哭便是哭,眼淚珍珠一樣落在被褥上,看得人心疼。
沒有家,那就留在了清玉門,有時我覺得這裡快成託孤所了。
最初清涵喜歡黏著蘇錦跟在她身後一聲一聲叫姐姐,蘇錦也樂得讓清涵跟著自己,經常和她說起閉關的我和門內諸多事宜,告誡門派上下不準欺負她。
時間久了大家總是看到蘇錦呵斥甚至推搡清涵,而清涵總是默默垂眸流眼淚一副默默忍受的模樣,有人不服氣找蘇錦理論,清涵便拉著來人的胳膊哭得像是要暈過去一般搖頭,說著:「大師姐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
他們的記憶裡沒有所謂弗崖洞蘇錦勾結魔族的畫面,隻有趕到時蘇錦劍指清涵,眸色發紅似有入魔之照的樣子。
蘇錦被其他四人合力鎮壓被打得筋骨盡碎,她像是頭牲口一樣被扯著頭發從洞裡拖出來,蜿蜒一路血跡。而清涵被行楊打橫抱著除了最開始臉頰和衣角的灰塵,任何外傷都沒有。
蘇錦被拖到誅仙臺奄奄一息,即便是記憶裡我也能探查到她靈根全毀神識飄蕩,臺下站著黑壓壓一片人群,他們看著昔日的大師姐趴在那裡,每個人眼中居然都透露著厭惡與嘲諷。
清涵所在行楊懷裡抽泣,她扯著行楊的衣衫抬起頭淚眼汪汪開口:「不要這樣對師姐,她隻是一時被魔族蠱惑罷了,不怪她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清清。」行楊將清涵抱得更緊,眼裡滿是疼惜,卻在看向蘇錦時變得痛恨起來。
「清玉門大師姐蘇錦,勾結魔族欲殘害同門,觸犯門規實乃大忌!天道不容!因師父閉關未出,由我代理掌門之職將叛變師門之徒蘇錦逐出師門,剔去靈根,終生不得踏入清玉門!」
誅仙臺被陣法催動,天雷滾動,天色驟變。
我看到蘇錦艱難地抬起臉,她的臉已經被血模糊了看不清五官和表情,嘴唇張張合合血沫溢出,可我分明聽到她的聲音。
——師父,你出來看不到我會不會難過。
——師父,對不起,沒有守好清玉門。
——師父,我好痛啊。
——師父,救救我...
6
記憶在天雷落下時戛然而止。
「師父你看。」行楊指著畫面近乎語無倫次說道:「蘇錦她就是殘害同門,她殘害......」
他的話沒有說完,我手中凝成的劍穿過他的喉嚨,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向我,倒地抽搐了幾下再也沒有聲息,不多時身下就殷虹一片。
整個大殿裡,隻剩下我唯一的小徒弟——寄洲。
他抬眸與我對視,那雙與旁人不同的藍色眸子像是湖水一樣靜謐。
「蘇錦,在哪裡?」我心海無法控制的急速翻湧體內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湧動,想要衝破我的禁錮破體而出,我看到在雷落下之時蘇錦周身凝出一個淡藍色保護罩,這是寄洲獨有的靈力。
「在山下。」寄洲安靜地開口:「過得並不好,師父,我們沒辦法,天道如此。」
我尋到蘇錦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裡打掃,發絲胡亂地扎起像是幹枯的野草,穿著破舊縫補的寬大外衫夠摟著背,瘦的脊骨突起,隨著擺動隱約看到露出的皮膚布滿可怖傷痕。
唯有那張臉還是我記憶中溫婉的模樣。
「你個S跛子掃個地這麼慢!」屋裡罵罵咧咧出來一個男人,滿臉橫肉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跟著顫抖一下,他一腳將蘇錦踹倒,對著她連踢數腳,蘇錦似乎被打慣了,下意識蜷縮起來手臂護著頭呈現防御姿態。
「要不是老子要你你以為誰還會要你,媽的身上沒幾兩肉還他媽是個跛子,也就臉能看,真他媽的晦氣!」男人說得突然淫笑起來:「你也別掃了,先把我伺候舒服了。」
說著就開始解褲子,蘇錦麻木的沒有動靜,機械地躺在那裡,毫無聲息。
我的手指陷入掌心已經是百年來許久未有的疼痛,我飛身而下一腳就把男人踹出幾米遠。
仙法已經無法平復我滔天的怒火。
蘇錦在看到我的瞬間先是震驚隨後眼眶迅速泛紅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從地上掙扎起身就要跑。
可是我的好徒弟怎麼能跑得過我,我一把將她扯過來抱在懷裡。
「師父......不對......」蘇錦繼續掙扎著想要逃離,眼淚掉得更兇:「白芷仙人,我很......很髒......」
「為師不覺得你髒。」我將她SS禁錮在懷裡,此刻那男人也艱難地爬起來嘴裡罵著汙言穢語,卻在抬頭看到我的臉時,先是一愣後色迷迷流著口水。
「我的個娘叻,哪裡來的娘們這麼好看,哎喲,讓爺帶你欲仙欲S。」他一邊解褲子一邊向我走來,掌心的劍凝成實物。
「不要師父......你不能S人,你馬上就可以......」蘇錦話音未落我的劍已經穿透男人胸口釘在房柱之上。
叮的一聲巨響,男人直挺挺倒下身後的房屋也轟然倒塌。
我低下頭看發愣的蘇錦,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幽幽開口:「為師早就沒辦法升仙了。」
7
我將蘇錦抱回去的時候所有的弟子包括未下山遊歷的我的師兄師姐都站在門外,清涵同樣混跡在人群中不可置信看著我。
我又聽到那個聲音。
「系統,蘇錦不是S了嗎!她不是這個世界的惡毒配角用來襯託我的嗎?怎麼還會被白芷帶回來?」
「蘇錦是否S亡並不影響宿主攻略進度,宿主現在首要任務是攻略白芷,攻略白芷才能開啟後續劇情。」
「我當然知道攻略白芷!但是她現在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麼攻略她!」
「放心宿主,你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人,世界會圍著你轉,白芷也會,劇情不會變化,天命不會變化。」
天命不會變化?
呵,還真是狂妄的語氣。
我目光掃過落在清涵的臉上,她察覺我的視線表情瞬間由憤恨變得可憐無辜,眼淚總是說來就來連成珠子墜落。
南邊靠近大殿的房間一直是蘇錦的此刻卻被清涵的衣物和首飾堆滿,我命人將雜物全都丟棄出去隨後把蘇錦輕輕放在床上。
我探過她的脈搏已經是油盡燈枯之色,用不了幾年就會徹底消亡於人世間。他的神識已經被震碎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我握住蘇錦的手腕緩緩將自己的至純之氣渡給她。
「沒用的師父。」蘇錦淚眼婆娑看向我,嘴角掛著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我的靈根沒了,再純正的精氣也續不了我的命。能在S之前再看一眼師父,徒兒已經很幸福了。」
「為師不讓你S,你就S不了。」我深吸一口氣更加用力握緊蘇錦的手臂,掌心下骨瘦如柴一點皮肉都尋不到。
「師父」蘇錦知道執拗不過我遂了我的意,緩緩靠在床邊開口:「是我勾結魔族,背叛師門,殘害同門,泯滅人性,我該S......您該飛升的,整個四海八荒您是最年輕的大成修仙者,莫要為了......」
「為師S了行楊。」我淡淡開口,迎上蘇錦震驚和驚駭的目光,她整個人渾身發抖哪怕借著我的力道,也止不住地抖。
「師父......師父您不該的......」蘇錦的眼淚落下來,滴在我手背上,灼燒得我生疼。
如果說S了那鄉野粗鄙之人尚可以說成為救徒弟不惜破戒,那麼S了行楊就已然是觸碰了天道飛升的規矩,也就意味著我永遠無法成仙。
「師父..我們逃不過的,逃不過天道的」蘇錦SS拽著我的衣袖仰著頭:「我聽到了,清涵身體裡那個自稱系統的家伙,它說我們隻是這個世界的蝼蟻,我們是為天道選中的天命之人而生,我本就該S的,隻要我S了,您和師弟就能多活時日,隻要我S了...」
我抬手擦掉蘇錦的眼淚,卻越擦越多,我嘆了口氣索性將她的臉按進我懷裡,任由淚水浸染衣衫。
我大概能明白那日弗崖洞的事情了,蘇錦聽到了那個名為【系統】與清涵的對話,【系統】促使蘇錦入魔在行楊一行人趕來時讓他們看到蘇錦劍指清涵那一幕。
蘇錦究竟有沒有勾結魔族已經不重要了,她傷害了他們的小師妹,就該S。
蘇錦哭著哭著睡了過去,她太虛弱了,就連哭都用了很多力氣。
我給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幹枯的發絲便退了出去。
剛轉身還未走幾步,身後就傳來怯懦的聲音
「師..父」
回身就看到清涵端著一碗湯滿臉擔憂和期待地望著我,那個表情我想可以SS任何雄性動物與心存憐憫之人。
可我不是。
「我不怪師姐的...師姐當初也不想傷害我的..」
我揚手打落他的湯,滾燙的汁液濺了她一身燙的她驚呼一聲,隨即嬌弱地摔倒在我身前,眼淚又湧出來。
「系統,你覺得我這樣白芷會不會心疼?」
「放心宿主,她一定會來扶起你,按照系統對人類的分析,她們都會對美好的事物格外憐憫,蘇錦已經油盡燈枯恐是掀不起任何波浪。」
「那我一會兒是應該趴在白芷懷裡還是先哭著叫她師父?」
我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和地上狀似柔弱無骨誰都欺的清涵,心底的S意幾乎控制不住。
「清涵」
我居高臨下看著她,她以為我要扶起她,連忙伸出手做出想要我扶住的樣子
「你是不是認為我S不掉你?」
8
她的手僵在原地臉上調整好的嬌弱表情都維持不下去了。
屢次在我這裡碰壁使得所謂的天命之人再也沒了好脾氣,我聽到她身體裡的系統在發出警告,讓她一定不要和我發生衝突。
「行楊S了,紫霄,薄林廢了,剩下一個寄洲也沒什麼用處」我似笑非笑挑著眉毛。
「你簡直...」清涵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硬是擠出幾個字:「沒有人性。他們可是你的徒弟...」
「你才知道嗎?」我第一次有了逗弄她的心思,漫不經心開口:「你來時沒人告訴你,我不高興了,全門派上下一個都活不了嗎?」
清涵面目扭曲地蠕動了半天嘴,最終憤恨轉身就跑。
深夜師兄敲響我房門的時候就看到我在用靈力逼出體內的靈根,他大驚推門而入想要阻止我,卻被我的結界逼退幾步。
「師妹!你在做什麼!」師兄運氣想衝破結界卻發現動不了分毫,眼見著那條金色的靈根被削去三分之一他才恍然大悟:「你想把它換給蘇錦!?」
我將那條削下的靈根放在檀木盒中封印,又將剩餘的退回體內這才收了結界。
「師兄怎麼來了?」
「你糊塗!」師兄上來住我的手臂:「我方才看到你的靈根才知你竟然已經破了大成達到聖鼎,唯有你一人能練到此種境界,飛升上仙都不是問題,你何故為了一個廢掉的徒弟損耗自己!」
「師兄,為什麼要成為上仙」我抬起頭淡淡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句話問住了我的師兄,他怔怔看向我。
為了長壽嗎,可我已經達到聖鼎千萬年歲月早就不在話下,
為了靈力嗎,四海八荒能達到聖鼎的唯有我一人,
為了仙人的名頭嗎,我向來活得如同行屍走肉,多個名頭對我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