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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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你是為我下凡的神女,是我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果連你都不要我了,我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沈卿卿嬌羞又得意道:


 


「你真的隻愛我一個嗎?不會是因為她懷孕了,才不忍心休妻的吧?」


 


周扶澤聲音堅定有力,信誓旦旦道:


 


「怎麼會呢。你嫁入王府就是側妃,也不輸她什麼,並且我答應你從今往後絕不再碰她,我的身心隻屬於你一人。」


 


我在門外聽得可笑,可沈卿卿卻深信不疑。


 


一陣輕笑過後,她嬌嗔道:「好啦,以後也不許和那個黃臉婆多說話,人家會吃醋的。」


 


「她枯燥又呆板,哪有你知情識趣,我躲她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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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你儂我儂地說起情話,互訴衷腸。


 


我挑挑眉,看來今天是不太方便了,還是改日再議吧。


 


7


 


空院暗夜,月色鋪瀉似薄冰殘雪。


 


晚膳的時候,綠珠端來了自己釀的玫瑰花醋,蘸著餃子格外開胃。我不小心吃得多了些,飯後便到庭院中散步消食。


 


行至龍梅樹下,那飄逸的花枝將我的思緒帶出很遠。


 


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咯吱咯吱壓斷了窗外的梅梢。


 


因炭火燒得旺,室內一片暖色。


 


那人端來溫熱的桑落酒給我喝,小酌過後,我的臉頰染上兩坨紅暈。


 


他笑話我酒量差,手上攙扶的動作卻輕柔有力。


 


我醉臥於軟榻上,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吵著要聽故事。


 


他給我說了一個和尚帶著三個妖怪去西天取經的經歷。


 


我新奇不已,蒙眬著醉眼道:


 


「人生苦短,明知一路艱辛還偏要去,真是一群傻子。」


 


他的眼中似有千言萬語,百轉千回後化為一聲輕嘆:「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S其猶未悔。」


 


那時年少無知,現在已解其中意,可時光如流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想得出神,不覺眼眶微湿。


 


一件暗玉紫蒲紋狐皮大氅包裹住了我,身後周扶澤的聲音帶著凜冬的涼氣:


 


「天這樣冷,王妃也不怕凍著。」


 


驟然受驚,我握緊腰間的匕首,聽到是他後又很快恢復如常,笑中透著哀傷道:


 


「王爺,您不是在陪沈姑娘嗎?」


 


周扶澤從身後擁住我,並不答話: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大氅將我包了個嚴實,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


 


我強忍著心中不適,乖乖地依偎在他的臂膀中:


 


「臣妾看這梅花開得孤單,再聯想到自己形單影隻……還好王爺您來了。」


 


周扶澤低著頭,靠得離我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酥麻的呼吸。


 


他突然重重地啃在我的脖頸上:「阿境,你這話說得不老實。」


 


我有些吃痛想推開,卻又不敢貿然惹他。


 


他很快便松開了,用鼻尖磨蹭著我的臉:「不過沒關系,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你要一直在我身邊。」


 


他很少對我說這樣的情話,偶爾說起來還真是悅耳。


 


像是一壺醇香的烈酒,明知道灌下去會眩暈、失態、痛苦,還是讓人甘之如飴。


 


我盯著他的側臉,垂下來的睫毛如鴉翅般漂亮,微微抿唇的模樣矜貴淡然。


 


想來沈卿卿就是這樣沉淪其中的吧。


 


多麼美麗誘人的謊言啊,可惜聽的對象是我。


 


「王爺,其實臣妾剛才有些思念家人。父親咳疾一直未愈,我想回去看看。」


 


他輕輕啄吻了下我的唇,淺淺的酒氣渡過來:


 


「父皇的頭風又發作了,我最近會很忙。過幾日等江大夫給你請完脈,我讓夜鴉送你回去。」


 


江大夫原是御醫出身,與我爹娘有幾分交情,後來因卷入後妃爭鬥被趕出了宮。


 


我爹見他醫術高明,不忍埋沒了人才,便引薦他到有錢人家登門治病。


 


不過這都是前些年的舊事了,如今江懷鳴早就一洗往日落魄,成為官宦貴族們的座上賓了。


 


我扯著他的衣袖,眉眼彎彎:「那就多謝夫君了。」


 


周扶澤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他抿嘴笑著,那雙黑眸在雪色映照下,很亮很亮。


 


8


 


宸王要納側妃的事很快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稱贊他們這一對兒是天作之合,絕世才女就應該配天潢貴胄;


 


有人眼見日思夜寐的白月光嫁給了他人,嗷嗷跳腳;


 


有人覺得我這位正妃太可憐了,懷著身孕還要看心愛的夫君迎娶別的女子;


 


也有不少看我笑話,趁機嘲諷將軍府的,其中便有宰相之女林蓉蓉。


 


周扶澤迫不及待要迎娶沈卿卿,納妃禮就定在三日後。


 


時間雖然倉促,但該有的流程一項不少,甚至稱得上是隆重。


 


沈卿卿撒嬌要十斛天下最名貴的淡粉色東珠,周扶澤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求珠的錢卻是變賣我的嫁妝換來的,因著王府能用的現銀不多,我心酸為難之餘也隻能照做。


 


為此林蓉蓉還特意借著送賀禮的名義,登門譏笑我。


 


她和沈卿卿有說有笑,時不時高聲挑釁幾句:


 


「武將家的女兒出手就是豪氣,連親娘的遺物都能當掉給你換聘禮。」


 


沈卿卿抬手摸了摸東珠耳墜:


 


「其實我也不願意用晦氣之人的東西,可人家是個戀愛腦,一心一意要為阿澤付出的。」


 


林蓉蓉撲哧一笑:


 


「你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有些人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你的一根手指頭。」


 


沈卿卿揚眉:


 


「你也不差啊,這不馬上要嫁到太子府了。」


 


她們站在我的院門口互相誇耀著對方,宛如親姐妹般親切情深。


 


寶珠氣得臉都紅了,要出去和她們理論。


 


綠珠連忙拉住她,看向我:「她們太囂張了,我去找殿下做主。」


 


我擺擺手喊她二人回來:「用不著,我出去會會她們。」


 


綠珠搖頭道:「夫人,您別過去了。為了那兩個小人生氣,動了胎氣不值當。」


 


我的唇角綻放出一抹弧度:「我會嗎?」


 


綠珠放松下來,堅定道:「我家小姐才不會。」


 


緊閉的院門突然打開,林蓉蓉一身緋紅色華服傲然立在那裡。


 


「躲在裡面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要做縮頭烏龜呢。」


 


我不羞不惱地踱步走近,手指在她衣領處輕輕一捻,沾上的棉絮便被我捻在了指尖:


 


「蓉蓉,都要當太子妃的人了,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


 


林蓉蓉嗤之以鼻,可當她看清我手上的東西,臉色霎時大變,隨便找個借口便匆匆離開了。


 


沈卿卿狐疑地盯著我:「你在搞什麼把戲?」


 


我故作驚訝大聲道:「你們不是交好嘛,難道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太子妃有哮喘之症?」


 


「哮喘?哮喘發作起來可是會S人的。」她口中呢喃著,面色有些後怕。


 


我望了望不遠處站崗的侍衛,不動聲色地繼續解釋:


 


「是啊,她脖子上掛著的琉璃瓶吊墜可不光是裝飾用的,裡面還藏著救命的藥呢。」


 


沈卿卿半信半疑,好奇地問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嘆了一口氣:「我們曾是閨中密友,從小玩到大的伙伴。」


 


她冷笑一聲,不屑道:


 


「你這人緣真夠差的,發小都能反目成仇。」


 


我瞧著她滿頭珠翠、光彩照人的風光,想到好端端的女子要葬送在這裡,忍不住輕聲道:


 


「一入侯門深似海,側妃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你真的想好要嫁給王爺了嗎?」


 


沈卿卿趾高氣揚道:


 


「你既當得,我又如何當不得?我知道你嫉妒我得到了六郎的真心,不過你放心好了,隻要你不苛待我的吃穿用度,我提出的要求盡數答應,管家權就還是你的,我最煩這些後宅爭鬥了。」


 


花錢的事歸我,享受的事歸她,沈卿卿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我笑了笑:「也好。」


 


感謝她如此義無反顧和缺德,往後我再也不需要有愧疚感了。


 


9


 


沈卿卿嫁進來那天,宸王府擺了百桌喜宴,我的婆母張貴妃也到場了。


 


紅綢高掛、賓客臨門是件熱鬧事,張貴妃看著堆積如山的禮物,揚起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可宸王府忽然湧進來一群布衣男子,空著手站在院中,烏泱泱一大片。


 


沈卿卿掀了蓋頭跑出來,大大咧咧招呼著他們:


 


「你們都是我在外面結交的好兄弟,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千萬別客氣。」


 


幾十個人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笑聲震天,還喊上沈卿卿喝酒劃拳。


 


許多收到喜帖而來的賓客被擠得沒有座位,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張貴妃不好當場發作,咬牙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拿出賓客名單給她過目:


 


「喜宴的座次安排都是根據賓客名單提前定好的,沒有人通知兒媳還有旁人要來。」


 


眼看著一位位賓客帶著家眷離開,貴妃娘娘徹底坐不住了。


 


她派人把沈卿卿帶到面前:


 


「你是王府的新娘子,大庭廣眾之下與一群男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沈卿卿覺得她莫名其妙:


 


「我們都是朋友,他們過來為我慶賀大喜有什麼不對?您怎麼能把人想得那麼齷齪呢?這是在玷汙我們的友誼。」


 


張貴妃氣得手抖:


 


「你就這樣帶進來一群平頭百姓,佔了文武官員的位置,你這是在打宸王府的臉。」


 


沈卿卿不服氣地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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