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爬到我女兒的身邊,她在向自己的爸爸求救。
諾諾流著淚,她已經爬不動了,她側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緩緩閉上。
我要瘋了!
怎麼還不斷!
我用盡全力,用力一折,骨頭終於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劇痛讓我差點痛昏過去,我的腿已經完全變形,我拖著自己擰斷的腿,艱難地往諾諾身邊爬。
我終於來到諾諾身邊,背著她,扯開了她嘴上的膠帶。
我扯下抹布,祈求著她趕緊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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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諾諾的臉已經紫了,她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想叫她,我想呼喚她的名字,我想她醒過來叫我爸爸,撲到我的懷裡。
可她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趴在她的胸口,聽不見她的心跳。
情急之下,我把臉埋在她胸口,用臉一次次為她按壓心肺復蘇。
這時,門打開了。
男明星冷冷地看著我,他嘆著氣說:「你真的很能搞出動靜。」
我不停地想叫出聲音,我想讓他們救一下我的女兒。
她還有救,她的呼吸和心跳才剛剛停止。
可男明星卻一把抓住了我的頭發,把我扯了起來,冷冷地跟我說:「我說你是不是仇富,看明星不順眼啊?」
我沒法說話,我隻能嗚嗚搖頭,一次次將眼神投向諾諾。
外面的女明星不耐煩了,在客廳喊了起來:「是那小孩在鬧嗎?」
男明星說:「小孩睡了,大人在鬧。」
女明星忽然說:「睡了就把小孩抱床上去,省得以為我們沒人情味,不知道的人還真把我們當壞人了。」
男明星「哦」了一聲,把諾諾抱了起來,隨手丟到床上,關門出去了。
我要急瘋了!
諾諾在地上的時候,我還能給她做心肺復蘇,可她現在在床上!
我掙扎著往床上爬,眼睜睜看著女兒就在我的面前,我卻碰不到她!
我親自弄斷了腿,又被綁住了雙手,現在的我根本就爬不起來!
就在這時,諾諾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我激動不已,我以為她醒過來了。
可她的眼神不對。
她的眼睛沒有神採,那眼皮是軟軟的,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的眼角帶著淚痕,一隻蒼蠅飛到了她的眼睛上,在她的眼球上爬行。
可她的眼皮卻沒有動。
我靠在床角,床角的木杆頂在我的臉上,因為我的重量,木杆刺破我的臉,使勁戳著我的血肉,我卻覺得身體不痛了。
我也開始喘不過氣,我的心好像被一點點撕碎,痛得我顧不上自己的身體。
今天是我女兒六歲生日。
就在剛才,她還撲在我懷裡,抱著我的脖子說愛我。
可是現在,她隻能S不瞑目地躺在床上,任由蒼蠅在眼球上爬行。
好痛。
我的心好痛啊……好像溺水了一樣,怎麼都喘不過氣。
外面客廳,傳來了他們的笑聲。
我看著女兒的屍體,聽著別人在我家歡聲笑語,享用著我為女兒做的生日餐。
那個女人在嫌棄地扒拉著我女兒最愛吃的排骨。
那個男人在啃著我自己舍不得吃的排骨,用呆萌的語氣說:「可是我就愛吃肉。」
我拖著斷腿,臉上已經鮮血淋漓,呆呆地看著諾諾。
我想她叫我爸爸,我想她抱住我說沒關系的。
可是她再也不會了。
他們一遍遍地重新拍攝,一次次地精修,一次次重新布局。
一頓飯,他們吃了將近三個小時。
過了好久好久,房門才被推開。
編導看見我的模樣,關上門,驚訝地說:「臥槽,你有必要搞得滿臉是血嗎?」
他來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臉上的傷,最後說:「皮外傷而已,你可別再訛我們了,這是他們給你的,你收好。」
他拿出一沓鈔票,放在我的面前。
隨後他點了根煙,淡淡地說:「你也別覺得人家有多壞,他們給了你一萬塊,這還是那倆明星自掏腰包的。你要感謝別人不跟你計較,帶你女兒去吃頓好的吧。」
我看著他的臉。
就是他,堵住了我們的嘴。
他來到我身後,開始給我解綁,口中還在說:「我們已經拍完了,我勸你見好就收,免得你連這一萬塊都掙不到。話說你這腿怎麼了,看著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解開了我的雙手,轉頭出去了,對外面的人們說:「好啦,收工大吉,大家都辛苦了!」
在雙手的支撐下,我終於能爬到床上,捧住了女兒的小臉。
好冷,好冰。
一點溫度都沒有的小臉。
我抱起諾諾,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摸著她的頭發。
她的腦袋一次次無力地耷拉到一邊,我隻能捧著她的小腦袋,流著淚吻著她的臉。
我哭著說:「寶寶,睜開眼看看爸爸好不好?」
諾諾沒有回應我。
我溫柔地把她放在了床上,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間。
客廳裡,他們都在討論接下來要怎麼剪輯,沒有人關注我。
我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這些人全都是兇手。
他們為了利益和流量,殘忍地害S了我的女兒。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為我女兒償命!
我來到大門口,把門反鎖了。
他們看見我反鎖,都愣住了。
而我耐心地用鑰匙反鎖好門,然後一瘸一拐走到廁所,把鑰匙丟到了馬桶裡。
那男明星皺起眉,很不高興地說:「你鎖門幹什麼?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女明星冷聲說:「還能幹什麼?嫌我們給的錢不夠唄!我說你走路瘸腿幹什麼?搞得好像我們把你弄傷了一樣,為了訛錢還要演瘸子嗎?」
編導連忙來到了我身邊,他想伸手拿鑰匙,我卻按下了衝水鍵。
隨著鑰匙被衝走,編導吃驚地說:「你瘋了吧?我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不就是把你們綁起來一會兒嗎?這點小事,一萬塊還不夠賠你的嗎?」
這時候,男明星怒極反笑。
他蹺起二郎腿說:「你知道嗎?我現在很不高興,本來我對你們還有點愧疚,自掏腰包給了點錢,現在我是一點愧疚都沒有了。對付你這種人,就不該有心軟,你馬上過來跟我道歉。」
我瞥了他一眼,還是沒有理會他,繼續走向廚房。
他怒吼:「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老老實實回應我,我知道你女兒在哪裡讀幼兒園!」
編導一臉無奈,他跟在我身邊,也是逐漸不耐煩了:「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大家都很忙,你趕緊把門打開讓我們走。」
女明星氣道:「是啊,我們都很忙,不像你這麼闲,你知道耽擱我一小時損失多少錢嗎?趕緊開門!」
面對他們的訓斥,我隻是提了把刀,走出廚房。
看見我拿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臉上沒有懼怕,而是從驚愕轉為哄堂大笑。
男明星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就為了這點事,你跟我們動刀子?」
導演冷冷地說:「有條件你就提,別想嚇唬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你覺得會被你嚇到嗎?」
我一步步走向他們,那編導急了,他抓住我,狠狠推了我一把。
他說:「不是,你拿把刀嚇唬誰啊?現在文明社會了,你跟我們玩這個?行,我告訴你,我這人偏就吃軟不吃硬,你不是嚇唬我嗎?你現在就砍。」
男明星撲哧笑了:「你脾氣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火?」
編導惱怒地說:「我最討厭裝腔作勢的小人!」
他忽然低下頭,然後用腦袋來頂我,用手指著自己的頭,對我說:「來,你朝這裡砍,有種你就砍下來,沒種你是我兒子,你……」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滿足了他的願望。
我一刀劈了下去。
他全身抽搐一下,屋子裡寂靜了,女明星發出了S豬般的尖叫。
編導抬起頭,鮮血從他的頭頂流下,他伸手摸了一把,呆呆看著滿手的鮮紅,隨著我再次舉刀的一剎那,他完全沒了先前的囂張跋扈,尖叫著轉身就跑,結果跑得太急摔倒了。
他連滾帶爬,往廁所裡面鑽,同時又趕緊關門,他跪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用肩膀頂著門,嚇得說話都在發抖:「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敲敲門,說:「你不要躲,你出來,我把你S了。」
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嘴裡在叫些什麼,也許是太恐懼了,他忽然就跪在地上吐了,吐得胃酸都出來了。
我推了推門,他剛才明明叫我砍下去,現在卻好像不願意讓我S他,身體S頂著門不肯開。
我們之間隻隔著一條門縫,我看著滿臉是血的他,皺著眉說:「你出來吧……你怎麼能不S呢?」
我把刀捅進門縫,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再拔出來,再捅進去。
他一次次慘叫。
女明星也在一次次尖叫。
編導哭著說:「哥,我以為你嚇唬我的!你放了我吧,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我又用力推了推門,但還是沒有辦法。
既然暫時S不掉他,那我就索性直接把廁所門整個關上了。
我並不慌,因為我知道廁所裡的窗戶特別小,人根本就爬不出去。
我一瘸一拐走向客廳,其他人都已經嚇傻了。
剛才導演還在嚷著自己人多,現在他的工作人員們卻全都在往後躲,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隻剩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原本蹺著二郎腿的男明星,已經是瘋狂往人群裡鑽,而那女明星還在尖叫,她在原地不停跺腳,尖叫了好幾聲。
男明星甚至有些被嚇哭了,說話都帶著哭腔:「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我們都已經給你一萬塊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討厭他居高臨下的態度。
我討厭他自以為高人一等、目空一切的語氣。
他以為自己是明星,凌駕於眾人之上,而現在他也隻能瑟瑟發抖,哭著求我不要激動。
他見我不講話,又哭著說:「你們身上帶了多少錢,都拿出來給他,讓他別激動!」
這些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連忙掏錢,遞到男明星手上。
男明星捧著錢,瑟瑟發抖。
我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不敢動,而是把錢塞給了旁邊的導演。
那導演嘆了口氣,他說:「你們到底是溫室裡出來的花朵,他是在嚇唬你們,看不出來嗎?」
女明星激動地說:「他都把刀砍別人腦袋上了,你跟我說這是嚇唬人?」
導演說:「人的頭骨很硬,他那把刀又不是剁骨刀,砍腦袋上隻能算是輕微傷。他是故意往頭上砍的,隻因為這樣看起來嚇人,其實他不敢下狠手,不過無所謂了。」
導演捧著錢朝我走來,然後把錢遞給我,問我:「這下滿意了嗎?差不多得了,我們還要送人去醫院,你讓開。」
他與我擦肩而過,想直接從我的身邊走過去。
我握緊刀,直接捅進了他的肚子!
剎那間,導演如蝦一樣弓起了腰。
我拔出來,再捅進去。